《风尘六安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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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尘六安州-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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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晓雅小声说:“散场我请你吃夜宵。”

  奚月梅笑而未答。

  常艳春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

  晚会结束后,沈晓雅、彭少石、奚月梅和常艳春一起走出戏园子大门。

  沈晓雅停下脚步,邀请奚月梅和和常艳春一起去吃夜宵。

  奚月梅一笑,说彭书记要去我就去。沈晓雅说他当然去,奚月梅问沈晓雅为什么这么有把握?说完她自己想起来彭少石是沈晓雅未婚的妹夫,自己先笑了,说:“对,你叫他去,他不敢不去。”

  常艳春觉得跟他们在一起不自在,表示不想去,要走。

  沈晓雅一把拉住她,说:“哎,你怎么能不去呢?我们是老朋友,我这是第一次请奚小姐吃饭,你得帮我陪客啊。”

  他这么一说,常艳春只好勉强留下。

  来到一品香饭庄单间雅座,跑堂很快给他们端来美酒佳酿,沈晓雅给众人斟上酒,首先向奚月梅敬酒说:“奚小姐,你优美的歌声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于耳啊!晓雅有幸亲聆,真是人生快事!来,我敬你一杯。”

  奚月梅笑道:“谢谢沈先生抬举。”

  沈晓雅说:“你随意,我满杯。”

  奚月梅拿着酒杯,略在嘴唇上碰了一碰。

  “谢谢!”沈晓雅一饮而尽。

  沈晓雅对奚月梅的热情,使常艳春很不快,她不由脸上露出讥讽。

  彭少石怕冷落了常艳春,向常艳春举起酒杯,说:“常女士,我只知道你京剧唱的好,没想到你的歌曲也唱得这么好,的确难得。晓雅的伴奏也好,你们联袂演出,使晚会大大增色。来,我敬二位!”

  “谢谢彭书记。”常艳春饮完酒,淡淡地说:“你们诸位尽兴,我回去晚了不方便,恕小女子不能奉陪了。”

  沈晓雅说:“再坐会啊,还早呢。”

  常艳春说:“沈爷,你们尽兴喝,我得回了。”

  常艳春起身告辞,用手势阻止欲站起来相送的沈晓雅,独自走出去。

  走到楼梯口,常艳春清楚地听见房间里奚月梅说:“沈先生,你知道常女士为什么要走吗?”

  她不由停下脚步。

  只听沈晓雅说“她回去晚了不方便”,奚月梅说“不是”。沈晓雅问她是什么原因,奚月梅说“你对我热情,人家这个名角有点吃醋,心里酸酸的呢”。沈晓雅说“不会,我们是舞台上的搭档,是正常的朋友”,奚月梅说“我觉得她对你很有意思呢”。

  沈晓雅郑重说:“我向你奚小姐保证,我和常艳春没有一点私情。再说,人家名花有主,你别乱猜疑。”

  一句“名花有主”,使常艳春心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她咬咬牙含泪离去。

  王圣亚向学校借故请了三天假,在一位秘密交通员的带领下来到震雷岭山脚下震雷村。

  这里是一片偏僻的自然村落,庄户人家的青壮男劳力,基本上是施震雷队伍里的人。

  施震雷在一户可靠人家接待王圣亚,四周稀疏地分布着施震雷的暗岗。

  四五年八月,日本宣布无条件投降。华中新四军组成华中军区和华中野战军时,王圣亚曾两次找过施震雷,想动员他参加新四军,施震雷以抗战胜利就解甲归田为由拒绝了。后来施震雷并没有铸剑为锄,依然逍遥地当他的山大王。当然,他也没有投靠国民党。

  屋内,施震雷对王圣亚坦言,说参加解放军这件事他考虑过,但一直没考虑好。王圣亚问他是否是担心共产党打不过国民党?施震雷说不完全是。因为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人多了,什么想法都有。最重要原因,是大部分弟兄担心,一旦投奔了解放军,怕受不了他们纪律的管束。

  王圣亚理解他们的顾虑,希望他们能慢慢提高觉悟。他知道,施震雷这支队伍是被政府逼上梁山的,跟那些土匪武装和反动恶霸地主武装性质不一样。王圣亚向他详细解释了共产党一系列政策,保证在他们参加革命后,共产党会善待他们。

  施震雷依然觉得为难,说暂时不谈这件事,等他想好了自然会去找王圣亚。

  王圣亚直截了当问他:“国民政府现在也想收买你这支队伍,你是不是有向国民政府投诚的想法?”

  施震雷说:“没有,他们是找过我,但我没答应。”

  王圣亚告诫他说:“施先生,你要明白,国民党丧失民心,大势已去。这步路你要是走错,就会一失足成千古恨。”

  施震雷要王圣亚放心,他保证起码保持中立。

  王圣亚最后说:“好,我等待你随时随地参加革命,希望你不要食言。”

  同一时间,黄长运一身便装来到苏家埠镇,走进一家茶馆。

  苏家埠位于六安西南,离六安四十华里。此镇建于元,兴于明,繁盛于清。它的繁荣得益于淠河舟楫之利,传说古时一位姓苏的人在这里摆渡,人们就叫这个地方为“苏家渡”。后来大别山大批竹木茶麻在此集散,渐成大码头,苏家渡最后定名苏家埠。

  苏家埠商业起源早,水陆交通发达,是淠河出山入淮第一镇,素有“小南京”美称。清初,省内外生意人纷纷来此经商贸易,苏家埠钱庄的钱票流通整个皖西。民谚曰“金麻埠,银独山,苏家埠就是金銮殿”,可想当日繁华之景。

  黄长运在这之前已经成功收买了王箩筐一伙土匪,但这伙人战斗力不强,人数也有限,与施震雷的队伍不可比。黄长运通过眼线介绍,与施震雷的手下包打听接上头,约好在这个茶馆见面密谈。

  黄长运把政府的政策和优待条件一一向包打听叙说一遍,又许以重利,包打听终于被他说动心。

  包打听要他保证政府开出的条件要算数,黄长运一口应允。包打听答应去跟施震雷说说看,并声明他只能传话,当不了家。

  黄长运要包打听务必转告施震雷,只要他愿意向政府投诚,政府就会正式任命他为六安保安司令部副司令,仍然统领他原来的弟兄。他手下几个头目,政府也将委任营长一级职务。

  黄长运对包打听说,到那时候你们就是国军地方部队的正式军官,吃香的,喝辣的,可以堂堂正正在大街上耀武扬威。你先跟施震雷说,再跟弟兄们吹吹风。人往高处走嘛,我就不信,还有当土匪当上瘾的人?

  包打听一听“土匪”两字就生气,他板下脸,严正地说:“姓黄的,我告诉你,我们不是土匪,我们是打富济贫的绿林好汉。”

  黄长运自知失言,忙赔笑说:“我说错了,这不是在跟你商量合作嘛,没人敢说你们是土匪。”

10/3
王箩筐摇身一变,成为六安警察局城防大队的队长了。

  在城防大队宿舍,王箩筐一面试穿警服,一面咧着嘴跟他的喽罗们笑道:“哈哈,没想到我王箩筐也有出人头地的今天啊!弟兄们,咱们过去怕警察,嘿嘿,从今往后,再也不必怕他妈的什么警察啦!哈哈!”

  康老六已经穿好警服,他一面教王箩筐扣皮带,一面笑道:“老大,你现在是警察局城防大队王大队长,你自己就是警察,咱们都他妈是警察!哎,弟兄们,请问,这世界上有自己怕自己的人吗?”

  王箩筐那帮弟兄都快乐地大笑起来。

  王箩筐说:“有,你就是啊。”

  康老六说:“我不怕,我干吗要怕自己?”

  王箩筐取笑说:“你小时候偷看你妈洗澡,一面看,一面吓得直哆嗦。你不是自己怕自己吗?”

  众喽罗大笑。

  康老六笑骂道:“那是你自己,你跟弟兄们都不知道说多少遍了,别往我头上栽赃。”

  王箩筐笑道:“咱们弟兄,是你是我都一样。”

  上午,朱老好和朱兰卖完早点,收拾好摊子已经不早了。父女二人不顾劳累,还要赶回家干些农活。

  他们挑着担子走到大东门时,遇见王箩筐、康老六等一帮警察。

  王箩筐一见朱兰,便没了正经。

  他走到街中,伸手一栏,说:“停下,停下检查。”

  朱兰莫名其妙地问:“这是我家炸油条的摊子,要检查什么?”

  王箩筐说:“现在局势紧张,检查检查你们有没有夹带武器。”

  朱兰气愤地放下担子说:“你查吧。”

  朱老好也只得放下担子让他们检查。

  王箩筐装模作样看了看,说:“武器是没有,但挑担子出城要登记。”

  朱兰问:“怎么登记?”

  王箩筐说:“跟我到警察局保安大队去登记。”

  朱大爷连忙说好话:“老总,我们每天都从这里走,这里人都认识我们啊。改天我请诸位喝酒,好不好?”

  王箩筐说:“嗯,你这老头会说话,她是你丫头吗?”

  朱老好说:“是,是,孩子不懂事,老总别计较。”

  王箩筐说:“这样吧,也不难为你们,让这丫头到我们那去一下,帮我们弟兄们洗洗衣服就回去。”

  朱老好一听急了,说:“这,这,老总啊,我们忙啊。”

  这时候,沈晓雅刚好走过来。

  开始他只觉得这几个警察面善,似曾相识,没当回事。当他认出来他们是绑架自己的那帮土匪后,不由得又惊奇又恼怒,决定看个究竟。

  朱兰对着王箩筐把杏眼一瞪,问:“凭什么啊?”

  王箩筐说:“嘿,不识抬举啊?”

  朱兰懒得理睬他,挑起担子就要走,但王箩筐抓住了她的扁担:“不准走。”

  朱兰放下担子,质问他凭什么不许我们走路?

  王箩筐说我们是例行公务,车辆、担子都要检查登记,他要强行把朱兰带到警察局保安大队去。

  一时间,围上很多人看热闹。

  朱兰气得浑身颤抖,朱老好急得满头大汗,王箩筐那帮人则开心地偷笑。

  沈晓雅再也看不下去,他挤进人群,走到王箩筐面前,故作好奇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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