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代枪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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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代枪王-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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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饿虎扑食般地跳过去,生生地掐住了甄二爷的脖子,直掐得甄二爷翻白眼吐白沫,“日你八辈子先人,你把我俩的份儿全吃了,我俩吃啥?吐出来!”。

  甄二爷“嗷嗷”地叫着,作势要吐的样子。一个土匪掰开甄二爷的手,抢过木巴盒儿,抓了一把炒面就吃。另一个土匪看见后,放开甄二爷,扑过去跟那个土匪扭在一起,抢起那只仅剩一点儿炒面的木巴盒儿来。抢夺之中,木巴盒像一只充足了气的皮球,蹦跳着滚下山崖去。没吃到炒面的那个土匪勃然大怒,一拳就将对手打翻在地,打翻在地的那个土匪就势一滚,朝那个装着半个青稞面干粮的皮袋扑去。他刚刚抓住早就被甄二爷吃得空空如也的皮袋时,枪响了,七六二步枪硕大的子弹从后背穿过他的前胸,打出了一个碗大的洞,把里面的“杂碎”几乎全给带出来了。

  “日你先人,我叫你吃!”那土匪十分解气地骂道,提着冒烟的步枪,跳过去,一把抢过了皮袋。当他看见皮袋已然空空如也时,一下子变得怒不可遏,调转枪口去拉扳机。但是迟了,甄二爷的土铳枪响了,巨大的铅弹裹着一股浓烟,呼啸着划破空气,射进里土匪的胯骨,把它击得粉碎。那土匪惨叫着,扔了枪,在灌木丛中哆嗦成一团。

  复仇的快意又一次充盈在甄二爷的心间。

  “日你先人,我叫你也尝尝痛苦的滋味!”他走过去,将那两支七六二步枪拾起来,摔向岩石,砸成了一堆废铁,然后背起土铳枪转身就走。身后传来那土匪的惨嚎:“甄二爷,我日你八辈子祖宗,你干脆给一枪给我个快心呀……呜呜呜……我央及你了……”甄二爷冷笑着,返身走过去在他那碎裂了的胯骨上踢了一脚:“妈妈的皮,你也知道央及了?人家央及你的时候,你发过善心吗?”说罢,头也不回的一直走了,心中呼喊:“卓玛卓玛,我给你报仇了!李家阿奶,我也给你们报仇了!”

  “你……你跟那个老阿奶是啥关系?”那土匪吃惊地望着他,似乎连疼痛都忘记了。

  半年前土匪们洗劫李家阿奶家后,甄二爷便在心中死死地记住了那两个土匪的模样,暗暗发誓要用他们的性命偿还他们自己欠下的血债。

  那是一个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的夜晚,张子龙挑了五十多个健壮汉子一夜之间翻过了三座达坂,打进了黛彤川黛彤河畔一个姓李的财主家。这家虽说是财主,却是空有其名,除了那一溜用祁连山松木盖的北房看起来结实、亮堂以外,可以说是家徒四壁了。土匪们翻进高大的院墙进入房间时,一家人吓得缩成一团。男人不在,一个六十多岁的老阿奶像一只老母鸡护鸡娃似的护着几个孩子,躲在土炕旮旯里一条开了洞的牛毛破毡下,哆嗦得像一丛风雨中的芨芨草。

  土匪们开始抄家。除了在门背后的一个缸里找到了一点麦麸子以外,土匪们简直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期望的金条和银子。气急败坏的土匪们把那个老阿奶绑在院子里,在炉膛里烧红了煤铲一次次向老阿奶的胸脯烫去,拷问老阿奶金子银子埋在哪儿?

  而那个执煤铲烫老阿奶的土匪正是今天被他打碎了胯骨的土匪。

  老阿奶的浑浊的眼睛鼓了出来,在火光下像刚刚屙下的牛粪*儿,声音凄惨不忍闻,一次次晕过去,一次次又被土匪们用水浇醒。老阿奶忍不住折磨,最后指了指门背后一口粗瓷黑缸断了气,老阿奶的几件银簪子银手镯和十几块银元就埋在那口装麦麸子的缸下面。

  血债要用血债还!甄二爷不止一次地对天发誓。

  今天,跟在他身后的韩四十九和李富贵这两个土匪,同样有着累累血债。不说他们常在马步芳队伍里时烧杀抢掳和十月叛乱时抓住解放军和民兵自卫队员后抽肠子、穿胛骨的残忍,单就今年夏天的那个夜晚洗劫药铺家时的残暴,就是让他们死十回也是死有余辜的。

  今年夏天的一个夜晚,土匪们轻装简行,照例轻而易举地打进了黛彤川的药铺家。

  这药铺家姓陈。陈先生(这里老百姓对医生的尊称)精通医道,常常背一柳条背篓,深入到莽莽的祁连山麓里采集中药。祁连山麓里的草药应有尽有,名贵者如鹿茸、麝香、虫草、雪莲,千百年来名震西域的大黄,平常者如羌活、秦艽、柴胡等等数不胜数。老爷子每年夏天进山去,收购、采集大量药材,用牦牛驮回家来,碾、熬配制成丸、散、片、剂等各种成药,治疗络绎不绝的求诊者。先生忠厚诚实,乐善好施,对于家境贫寒者慷慨施救,不取分文。据说在大灾之年,他只将一只陶罐置于门旁,任求诊者随意放入麻钱(铜币),决不勉强。

  虽然如此,“开了药铺打了铁,万样的买卖心不热”,加之先生药材成本极低,这药铺仍然颇有进项。天长日久,老先生便购置了二十亩土地,养了一对犏牛和几十只羊,真正过上了“二十亩土地一对牛,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滋润日子。老先生的名气和滋润日子让土匪们垂涎已久。

  土匪们进入老先生家后,照例翻箱倒柜掘地三尺照例一无所获——在这兵荒马乱的年月里,为害怕土匪们抢劫,大凡有钱的人家早将值钱的东西埋到隐秘的地方了——照例将老先生绑在了院子里,拷问金子银子埋藏在什么地方。据传,先生在十年前,曾经用高妙的医术救治过一个什么帮会的首领,那首领曾给先生留下了一块硕大无朋的金块酬谢老先生的救命之恩。

  “老驴日的,说!东西埋在啥地方了?”抽了二十年旱杆烟的韩四十九呲出一对焦黄的大板牙,恶狠狠地揪住老先生花白的胡子,使劲摇晃着老先生的头。

  老先生一言不发。他的那副平时万分珍惜的石头眼镜早就被打落在地上,踩成了稀巴烂。没有了眼镜,先生的眼睛显然不好使了,只是无神地望着漆黑的天空。被整绺整绺拔掉胡子的下巴渗出了点点殷红的鲜血,在院当中熊熊燃烧的火光下格外醒目。

  “老子不相信你老驴日的不开口!”刘富贵跳上来,首先左右开弓几个耳光把年届七十的老先生打翻在地,然后指挥土匪们三下五除二扒光了老先生的衣服,用绳子拴住手脚,四面扯开,钉上橛子。老先生立马被赤条条四仰八叉地绷开在庄廓院子中间。小先生一览无余地暴露在家人面前,像一只躲在山垭豁黑刺丛中窥探动向的小老鼠。素重礼仪廉耻的老先生一时间忘记了危险,只觉得浑身燥热无地自容!

  他用枪管拨弄着“小老鼠”问,“老家伙,你这尕老二怎么软绵绵的像半截羊枯肠,没有你那么硬气?”土匪们开心地哈哈大笑起来,“这老家伙自个儿净吃好药,说不定看见漂亮姑娘这玩艺儿立马像秋后的蛇,说蹿就蹿起来了!”

  “这蛇钻了几十年的洞洞,说不定里早就钻不动了!”

  “老家伙,你这东西钻过多少女人的洞洞?”韩四十九阴声阳气地嬉笑。

  “这你就最好别问了,”甄二爷站在旁边说,“我听说这老家伙年轻时*得很哩!他不是治好了你妈的病吗?说不定也钻过你妈的洞洞儿哩……”

  “我日你妈!”韩四十九勃然大怒,一个耳光抽过来,甄二爷用土铳枪格住,“开个玩笑还不行吗?”

  “好了好了!”张子龙不高兴地说道,“赶紧拷问金子在什么地方,那有工夫闲谝!”

  “李富贵,用铁锨把那火铲过来!”韩四十九说,“我就不相信他有多硬气,不说藏金子的地方!”

  “不中,这火太旺,老家伙受不了会死掉的。去,”他命令身旁的一个小土匪,“去把那炕洞里的火扒出来,倒到他的肚子上,老子不信他不说!”

  老先生别无享受,每天把脉配药、救死扶伤忙到天黑后,能睡上滚烫的火炕是他一天最大的享受。因此,他家的火炕是他相濡以沫的妻子精心烧煨的。此时,土匪们从炕洞里扒出的羊粪火在夜色中呈现出一团暗红色。倒在老先生的胸脯上后,空气中立马弥漫起了一股难闻的焦臭味。

  老先生的惨叫声在寂静的夜晚传得很远很远,令人毛骨悚然。

  李富贵和韩四十九饶有兴趣地蹲在老先生的身旁,用小木棍拨弄着羊粪火,笑嘻嘻地问:“金子埋在哪儿了?”

  老先生两眼*,声音由于过分的痛苦而发颤,“李富贵,我救过你妈的命,……你咋这么对待我哩!”

  “救过我外奶奶的命也不中,今天老子是认钱不认人!快说,金子到底埋在哪儿了?”

  “金子埋在……”老先生气若游丝。李富贵和四十九赶紧将耳朵贴在老先生的嘴边,大声吼问:“埋在哪儿了?”但见老先生的身子突然如骤然遭到棒击的蛇般弓起来,接着便如放了气的尿泡,瘪了下去。仔细看时,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老先生的一缕冤魂早就悠悠荡荡地飘向阴曹地府了。

  四十九埋怨李富贵,“你下手也太重了,这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经得起你那么折腾?”

  “妈的,谁知道这老驴日的这么脆,就三铁锨炕火就断了命……你听清出了没,金子埋在什么地方了?”

  四十九一脸懵懂,挠挠后脑勺,“我好像听见金子埋在。。。。。。埋在你妈的肚子里了!”

  “才埋在你妈的肚子里了!”李富贵勃然大怒,“那老家伙临死时骂你我的妈呢……去,把那老阿奶拉过来!”老阿奶早就吓得尿到裤裆里了-—看见惨死的老伴的尸体,此时此刻吓得连哭都忘了,“金子埋的地方我知道,我领你们去挖……”

  土匪们跟着老阿奶到了野外的青稞地里,连续挖了三四个地方也没有找到埋藏的东西。“妈的,到底埋在什么地方?”

  “反正就埋在这块地里……”老阿奶哭着说。也难怪,天漆黑得伸手不见五指,老太太真的辨不清埋在什么地方了也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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