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衙内新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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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衙内新传- 第4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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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之武松,譬如已经死过一次了,往日的许多执念,都已不放在心上。师兄,我与金莲嫂嫂之情,可待追忆,却无从再追,如今她所需要的,是能够有一个安静的地方,让她渡过下半生,看着自己的孩儿成长。师兄,这一些东西,你能给她,我给不了。是以,万望师兄成全!”

高强扶着武松,感慨万干,不晓得说什么才好。从来所看的各种文艺作品中,总是王子公主历经磨难终于团聚,相敬如宾直至白发干古,却没有一个人想过,男女之间的情感,有多少能真正做到经霜更艳,遇雪犹清?情出于心,心在风尘中会变老,在计算中会变硬,在杀戮中会变冷,历经了这许多之后,一颗心已经不是当初的心了,这一份情还会是原来的情吗?千辛万苦寻回了她,可是真的就代表寻回了当初的情吗?

“贤弟,然则你我兄弟之情……”

武松又笑了,这笑容却是高强所熟悉的,那个义气深重的男儿武松:“师兄,你却着相了!兄弟相交,贵乎心中之义,岂在于朝参暮拜,在于盟单名贴?我心中有兄长在,虽千山万水之外,也与兄长是一体;我心中若没有兄长,即便是日日饮宴,盟兄师弟叫的亲热无比,终究是形同路人而已。一日为兄,终身为父,师兄更有何疑?”

一番话说的高强眼泪又要掉下来,想要说些什么,只是喉间被哽住了,欲语还休,双手用力拍着武松的肩膀,用力用力地拍,憋了半天也只说出三个字来:“……好兄弟……”

一只大手按在高强的肩头,不用看也知道,必是鲁智深了。耳旁响起那一贯粗豪丹正的嗓门来:“莫要学小儿女作态,男儿行于当世,风吹不折,刀砍不断,只需守着心中的一条正道走下去,管那许多作甚?”

这只手拍了拍高强:“高强徒儿,你我师徒一场,如今缘止于此,我自开革了你出门,无需坏了你兄弟的义气。我佛曾说,一点心处便是佛,你今后成就无限,为师虽然不才,也不要沾你的光,这便去了!”

高强大悲,眼泪扑歃歃流下来,一手抱着鲁智深的腿,一手抓着武松的手,用尽了力气不肯放,虽然明知鲁智深是出于好意,想让他少些江湖上的羁绊,得以展翅翱翔,但是人生苦短,世界多繁,有这样的良师益友,能让你走正路,让你感到人间的光明和温暖,又怎么能舍得放手?

鲁智深晃了两下脚,挣不开,一时焦躁起来,起脚将高强踢了个跟头,怒道:“你这劣徒,骂你师弟便是振振有辞,临到自己身上,还不是一些儿也看不开,放不下?为师这等身份,莫非还要象你师弟这般说那些话儿么?洒家须说不出口!”

眼见鲁智深意甚坚决,高强情知无可挽回,只得擦了擦眼泪,爬起来给鲁智深磕了九个头,鲁智深坦然而受;接着又和武松对面磕了三个头,都站起身来。

“师兄,师弟,高强虽然不才,也知心向正道。师父今日逐我出门,一是为了全我和师弟的情义,也是警示我,叫我往后行事须得念着正道,不可妄施权谋,事事须问一问本心再行。”鲁智深,你这般对我,是为了警告我,宋江这事,可一而不可再,一身的安危得失,并不足以成为你践踏他人、践踏正道的借口吧?一事一罚,倘若我再作出不合正道的事来,你已经开革我出门墙了,下一次真的会挥动你那打开不平路的禅杖吧?

“师弟,你金莲嫂嫂有了我的骨肉,我自当看顾于她,不使她再受一些磨难,一些委屈。只是今日之后,你与师父当往何处去?”

第十二卷 燕云中篇 第一四章

趁着夜色,高强领着几人回到自己的别院,先叫右京和师师来,安置了金莲母子住下,二人听说金莲居然和高强有了孩子,都是喜不自胜,围着看孩子,去一旁闹去了。

高强这里又请了种师道起来,鲁智深见到老上司,却已经是出家人,只得以出门的礼节厮见了。种师道还道高强来得快,刚刚说好了要给鲁智深抹掉延安府的命案,这随即便领了正主来道谢,连声说不必。

结果高强说出来意,却是要请种师道安排鲁智深和武松一军重回关西。按照整编以后的编制,武松是统领官,麾下可带五千兵,这五千兵精中选精,都是梁山上的精锐步卒,内中更有项充、李衰、燕顺等悍将,大约可以搪塞一下童贯的要求了。

种师道见高强开了口,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即答允了。

实则作出这样的安排,高强还是怕武松作出傻事来。想想如今这世上能够让他牵挂的事情大概不多,兄弟之情大概能算一样,便提出梁山刚刚招安,少不了武松这样的人为首领,倘若武松撒手不管,只怕闹出乱子来。武松见高强说的有理,便点头应允了,能前往边关为国出力,也是他平生的心愿。见徒弟重返关西军中,勾起了鲁智深的心事,他又担心武松今后的路难行,也要一同前往,高强正是千肯万肯,心说你两个聚在一处,凡事有个商量,总不大会出乱子了。

次日一早,童贯如约而至。待听高强说过了平辽之策后,先是愣怔,随即却大笑起来:“高相公,这一招可被你抢先了!原先本帅击退西夏之后,也欲进取燕云。如今却被你抢了先。只是如今两寇并立西北,以我大宋之军力,终不成两下同时开战吧?高相公于这轻重之间,如何斟酌?”

高强早已做好了准备。大宋北边的边患之所以长久不解,根源便在于辽夏并立。西夏处于宋辽之间,基本上是采取了对辽恭顺,对宋顽抗的态度。究其原因,还是因为宋军的兵力相对较弱,而且缺乏长途奔袭的能力,难以对西夏形成致命打击。崇宁年间大宋开边青唐,击败羌人之后,已经从战略上对西夏形成了三面包围的态势,但西夏向辽国求援之后,辽国只是虚张声势了一下。大宋就不得不将已经占领的一些城寨交还给西夏。若非如此,童贯也不会愤然要求出使辽国,以窥契丹虚实了。

如今若要出兵燕云,对西夏的战略就必须通盘考虑。高强笑道:“童帅,兵法云,不谋万世者,不足谋一时;不谋全局者,不足谋一隅。说起来,本相这平辽之策。还是当初随童帅出使之时,受了童帅的启发才生出的,如何能不虑及童帅平夏之策?”

童贯见高强态度甚是谦卑,气也顺了,便客套了两句。高强续道:“辽夏之间,看似辽强而夏弱,其实若较其形势。则辽未必强,而夏未必弱。童帅久在西北,当知夏贼国中形势,此贼雄踞塞下,步骑皆精,又占据河西,通西域之才,东向臣事辽国,可获奥援,于是可以并力向南以抗我大宋,加上西夏地处塞外,兵力集结甚易,每每以攻为守,使我军难以深入,故此久难平定。”

“辽则不同,虽然地广万里,国中部族林立,却都以力合,难期相与固守。如今辽主失政,国人离心,汉人思宋,渤海人思复故国,女真人则欲趁机立国,余外大小部族也都有所思谋。如此局势,好比大河冰封,表面平静,底下却暗流汹涌。一旦女真举兵,辽兵数败,各方必趁势而起,辽国有土崩瓦解之势,故其似强实弱。这干载难逢的时机,不容错过,童帅以为如何?”童贯虽然挂着同签书枢密院事的头衔,按理也可以叫相公的,不过这只是虚职,加上童贯喜好武事,平常也都自称本帅,因此高强也叫他童帅。

童贯毕竟是多年在军中的,高强一番大论,听上去头头是道,可也没把他吓倒:“高相公,理便是这么个理,不过本帅却以为,辽国虽乱,塞北各族并起逐鹿,我大宋不妨静观其变,趁机将西夏收拾了,然后可以徐图收复燕云。先夏而后辽,这是我大宋百年不易的大略。”

高强挠了挠头,心说抬出这顶大帽子来,还真不容易对付。宋朝立国以后,先是和辽国争夺燕云,最后定下澶渊之盟,随即又卷入西北地宋夏之战,断断续续上百年打下来,居然还是没法收拾这个小国,在大宋君臣的心中,其实都有这么一个想法:夏小,辽大,连西夏都打不下来,还说什么击败辽国,收复燕云?

但是,高强与他们相比,在这方面心理上就有优势,从历史来看,人家西夏可是一直撑到金都快灭亡的时候才挂掉的,生命力比辽顽强太多了。反过来看,其实灭不灭西夏,并不妨碍灭辽,历史上当辽国将要灭亡的时候,西夏也就出了两万多兵,一败之后随即对金称臣,依旧纳贡,从这点来看,西夏其实并没有多少能力改变宋辽这两个巨人之间的战略平衡,大可以把他暂时放到一边看管起来,集中兵力灭辽。事实上,历史上宋兵从西北前线调集十几万大兵,先南下平方腊,而后又北上两攻燕云,这期间夏国一直就没翻起什么风浪来,也足以说明其战略局限性了。

不过呢,这些理由根本没办法向童贯去说,而童贯和宰执那些大臣可不一样,他不但是皇帝赵佶的身边近臣,并且在军事上深受赵佶的信任,倘若这里不能把他摆平了,被他到赵佶面前喷点坏水,这位徽宗皇帝有名的耳朵根子软,没准就把刚刚立下的平辽决策给推翻了,朝令夕改这回事,赵佶可没少干过。

“童帅,你在西北多年,当知夏之所以难制者,在于其居于我大宋与契丹之间。”

这一点童贯是深有体会的,便即点头称是。高强心中一喜,趁势而进:“童帅深通稻略。自然知道其中厉害,夏可恃者,一是河套精兵,一是辽国为援。如今童帅勒兵横山,已经逼得夏贼远遁大漠,是河套之利。我与彼共之矣。若能趁辽国失政之机,收复燕云,使得契丹束手。西夏再无可恃,除了奉表称藩,更有何策?那时童帅不费吹灰之力,可收不世之功,岂不快哉?”

童贯面无表情,看了高强半晌,募的大笑起来,笑声中向桌子上用力一拍,喝道: 好!山前八州,高相公取之,山后八州,本帅自领西北精兵为高相公收取,然后再合力逼降夏贼,如何?”

高强也大笑,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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