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孪生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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孪生兄弟-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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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九一八年夏天,两兄弟已经有十一岁时了。那年夏天天气特别炎热,刘桂花的父亲去世了,姚丁旺带着两个儿子去奔丧。在刘家里,两兄弟对表哥刘宝佩服得五体投地,当时就闹着让姚丁旺送自己到县城上新式学堂。刘宝是刘桂花哥哥刘桂龙的小儿子,被送往清泉县新式学堂上学。刘宝一头短发,穿着学生制服,背着新式书包,讲述着学校发生的事情和县城里的故事,听得大人都觉得新奇,更是让两兄弟听得如痴如醉。刘桂龙也说:“这两子孩子聪明可爱,你赶紧将他们送到县城上学吧,可不要耽误他们前程,我认识新学堂校长,你想通了告诉我,我去给他们打一声招呼。”

  回到家中,姚丁旺想了一个通宵,决定送两个儿子到县城上学。临走那天,姚丁旺托姚志彪将两兄弟送到刘家,让他们的舅舅带到县城。两兄弟手拉着手跟着姚志彪走出了村子,大约走了十分钟,来到一片小树林。姚志彪说:“两位少爷,你们休息一下吧,喝口水。”突然一块石头扔在姚志彪身旁的小水坑里,溅起的水打湿了姚志彪的脸。姚志彪抹一把脸上的水,大声说:“谁?站出来。”没有人应答。

  小虎说:“哥,是秀英他们吧!”大虎摸摸脑袋,想一会儿,说:“你说得对,他们肯定是来送我们的。”说完,大声喊道:“一二三四五!”从空中传来“上山打老虎!”的声音,王秀英和王义勇从两棵大树上滑了下来。

  四人孩子高兴地拉着手,叽叽喳喳有说不完的话。王秀英从包袱里拿出两条小手帕说:“这是我亲手缝的,送给你们。”王义勇说:“我好想和你们一起到县城上学呀!”王秀英说:“你别作梦了,你不是有钱人的少爷,是穷人的儿子,哪有这么好的福气。”大虎说:“那我放假回家后我就教你。”小虎说:“秀英,我也教你。”王义勇说:“好吧,咱们拉钩!”四个小指头紧紧地拉在一起。

  姚志彪带着两兄弟在刘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清晨,刘桂龙带着姚志彪和两兄弟上了马车。刘桂龙看着仍留着长辩子的姚志彪等三人说:“你们头上的长辫子最好剪了,免得进城后有人找麻烦。”

  大虎说:“大舅,是不是剪成宝哥那样。”

  小虎说:“好哇,那样多神气。”

  刘桂龙对马夫说:“等一下,去叫葛大妈来一下,说是剪辩子。”

  姚志彪说:“我不剪,这是几十年的老规矩了。”

  刘桂龙不屑地说:“现在是什么朝代了?知道吗?中华民国!你留着辫子进城,小心别人把你当作辫子军抓起来。”

  姚志彪说:“我不管什么中华民国,什么辫子军的,反正我不剪,这是以前的规矩不能随便改。”

  葛大妈拿过来一把明晃晃的大剪刀,三下五除二,就将两兄弟的长辫子子剪成了短发。

  车夫一扬马鞭,马车就出发了,经过四个小时的跋涉,下午一点钟,他们来到了清泉县县城,清泉县因清泉河而得名。县城坐落在一条十几米的清泉河边,只有一条顺着河势的街道,其余的房子杂乱无章地散落在河的两岸。进入县城只有两条道,向南通往汉口,向北通往大别山,县城两边是高山,无路可走。县城的北面和南面用大石块修筑有城墙和城门。县城是通往大别山地区的天然屏障,战略位置极为重要。县城不大,人口只有几千人。

  马车被两个持步枪的警察拦住了,一个高个警察一眼就发现了留着长辫子的姚志彪,一把将他揪下马车,将他带走了。

  大虎小虎惊恐地看着他们离去,刘桂龙说:“你们不要担心,他一会儿就会回来的。”

  果然,头上胡乱晃着短发的姚志彪捂着脸回来了,很显然,姚志彪为了捍卫长辫子而挨了耳光。

第三章 亡命天涯
在刘桂龙的安排下,大虎和小虎顺利进了县城初等学堂。姚志彪回到了王家村,他还没有进村,就被王家村的孤儿王狗蛋发现了,他像观察怪物一样打量着姚志彪,直到姚志彪恶狠狠盯了他一眼。王狗蛋丢下水牛,一溜烟地跑进村子,不一会儿,全村人都知道了姚志彪没有长辫子消息。

  姚志彪刚踏进村口,男女老少的村民围了上来,像接见重要官员似地侧立在两旁,好奇地看着姚志彪,一言不发。

  姚志彪被看得发了火,他冲着村民嚷道:“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这些乡巴佬!”

  姚志彪一着急,就把警察骂自己的话说了出来,在这些村民面前,姚志彪仗着自己去了一趟县城,多少还有一点优越感。

  回到姚家大院,姚志彪顾不上喝一口水,就向姚丁旺一五一十地汇报这次送两兄弟进县城的经历。

  姚丁旺啪哒啪哒抽了几口旱烟,说:“敢情都改朝换代了,那我这辫子是不是也该剪了。”

  姚志彪说:“可不,你要不剪,根本进不了县城。”

  姚丁旺说吐了一口烟,说:“我偏不剪,我哪儿也不去。”

  一九二四年秋,姚大虎和姚小虎已经长成两个英俊的小伙子。一天晚饭后,两兄弟结伴走出学校。学校大门口左侧贴着一则启事,许多人在围着看,一边看一边议论纷纷。大虎和小虎也好奇地挤了过去。

  大虎说:“是黄埔军校的招考公告。”

  小虎说:“啊!我要去报考,我想参军。”

  大虎说:“我也是,我想当军官,骑着高头大马回家,让父亲高兴高兴。”

  小虎说:“不能让父亲知道,否则他不会让我们去的。”

  大虎说:“我们现在长大了,我们应该自作自己的主人,明天我们就出发!”

  小虎说:“要不要告诉秀英和义勇一下,我们好久没有见面了,好想他们。”

  大虎说:“好男儿志在四方,等我们有了出息再见他们吧!”

  王家村里王有福家中。王有福躺在床上,脸色苍白,张翠芳坐在床边不停地流泪。王有福睁开了眼睛,拉着张翠芳的手说:“孩子他妈,不要哭了,我死后,你要好好带大两个孩子,秀英从小就懂事,我很放心,只是担心义勇,有些调皮,你要好好管教他,不要心软,免得他不走正路。”说完,王有福的手松开了,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一家人哭成了泪人。

  一九二四年,腊月初十,大雪纷飞。姚志彪来到王有福家里,对张翠芳说:“现在马上到年关了,你家去年欠的地租大洋三块;王有福死后没有安葬费,你借了大洋二块;义勇生病你借药费大洋二块;共计大洋七块,考虑你是二位少爷的奶妈,我们不算利息,你赶紧还掉吧。”

  张翠芳无奈地说:“姚总管,我们实在拿不出来,你能不能宽限些时日。”

  姚志彪说:“不管如何宽限,总不能宽限到明年吧,你还是想想办法吧。”说完,扬长而去。

  姚志彪走后,一家三口坐在透着冷风的屋子里,愁眉苦脸。义勇说:“娘,姐,我想去一趟县城,找找大虎小虎。”

  王秀英说:“没有用的,他们是少爷,跟姚志彪是一伙的。我们是穷人,是天生的死对头。”

  张翠芳说:“秀儿说得对,他们和我们不是一条路上的人。”

  王义勇说:“那我明天早点起床,看看能不能多打几些兔子换些钱。”

  王秀英说:“我真没有用,不能赚钱。”

  张翠芳抚着女儿的头发难过地说:“不是你没有用,是娘没有用。”

  腊月初十五清早,姚志彪又来到了张翠芳家,家里只有张翠芳一个人。姚志彪说:“已经给宽限五天时间了,今天无论如何你要把钱还上!”张翠芳从枕头底下掏出一个布袋,将里面所有钱倒在桌子上,说:“姚总管,我只有二块半大洋,看在两位少爷的面子,你能不能让我们一家三口先过完年,过年后我一定再想办法还给您。”

  姚志彪恼怒地说:“不行,万万不行,如果全村人都像你,我们的地租还能收回来吗?”说完,姚志彪放低声音说:“我倒有个主意,包你将帐一次性还清,不知你愿不愿意?”说完阴阴地笑了起来。

  张翠芳说:“什么主意?我拿什么还债呀?”

  姚志彪说:“我就直说吧,我大儿子还没有成亲,我看秀英不错,不如让秀英嫁给他,你所欠的钱就一笔勾销,如何?”

  听到姚志彪的话,张翠芳就像遭当头棒打一样,感到天旋地转。她发疯似地跪在姚志彪面前,哭喊着说:“不,不,秀英还小,你让我去伺候大少爷吧,只要你饶了秀英,我作牛作马也愿意。”

  姚志彪吐了一口痰,说:“呸,你作梦,你这老东西,我都嫌老,我儿子还能要你?你赶紧准备吧,明天一早我来接人。”说完,转身离去。

  姚志彪与其亲表妹结婚,生下三个儿子,其大儿子是个地地道道地傻子,二十多岁了,大小便还不能自理。王秀英嫁给他,不是往火坑里跳吗?

  王秀英和王义勇回到家,见母亲一个劲地痛哭,连忙问是怎么回事?听完母亲的话,王义勇心中的怒火一下子冲上脑门,他冲出房间,摸出父亲留给他砍柴的斧子,就要向外冲。秀英和母亲连忙拉住他。义勇气得将斧子一扔,说:“砍一个够本,砍二个赚一个,怕什么?难道让姐嫁给那个傻子?”

  张翠芳说:“我有个堂妹嫁给县城城南开铁匠铺的陈大麻子,你们过去避一避。”

  王秀英说:“那你呢?我们不愿意和娘分开。”

  义勇:“是呀,我们走后,姚走狗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张翠芳平静地说:“你们不用担心,我毕竟是大虎小虎的奶娘,姚志彪不敢把我怎么样,等风声松点,我再通知你们回家。义勇,找到你姨后,不要和表兄妹闹矛盾,要听你姐姐的话。”

  等到天黑,姐弟俩收拾了一下东西,悄悄地出了门,冒着大雪,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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