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话惹来向威狠狠一拳,他清楚女儿最恨他什么。
女人没有叫,也没有动,仿佛拳头是别人的,脸也是别人的。
他想还手,却敌不过向威身边五六个打手。
他看着女人,没有难过,没有惊喜,没有什么特别的。
她看着他们对他拳脚相加,他想证实她的决绝。
直到有血趟过眼帘,压弯他的睫毛,女人才开始大叫。
女人向来对痛后知后觉,而唯有血让她复原。
他的血在地面上蔓延,染红她的明天。血在汹涌,她的泪在逃脱。他从血泊中颤抖着站起来,像那个雨夜中从血泊中颤抖的她一样,那时他张开怀抱温暖她,而今天她居然那么无助,无视与他的痛。她忽然觉得自己的心被血块堵死了,唯有用血才能通融。
他的额头滴着她赐的血,他用滴着血的手抚摸她的脸。他与她的触摸需要血做媒介,只有血才能让罂花温暖,他和她都是嗜血的灵魂。
她哭了,他靠在她耳边,她听到血滴在她肩上的声音,他像那夜那样温柔,
“我会在你身边”
他讲得山重水复,柳暗花明。
他的手划过她的脸,留下鲜明的血痕,他在她耳边轻笑,像一种承诺,然后垂直地消失在她耳畔,横在她逃向死亡的路上。
她答应他,他就回家。
爱尔莎开始和他冷战,他很难过,却不肯认错。
他每天给她留言,说很想她,他在很用心的养小鱼,小鱼长大了许多,还有那个女人答应他去自首,一切都好了。
爱尔莎开始细细想,想自己和他,那个女人和他。那女人是来自不同种族的*,她像烈火一样让他甘心炽热,她是为他而生的魔,她的眼是一个深邃的漩涡,他无力逃脱。她有一种错觉,曾经他们共同守着日升日落,在几亿年后靠着最初的承诺,在人世间盘旋搜索,然后一起解脱。而她是他们最真实的看客,守着曾经耀眼的经过,最终还是只能望着渐息渐灭的灯火。
爱尔莎被自己吓得全身发麻,这不是她习惯的方式,她擦干汗打电话给他,让他赶快来,她要他亲自跟自己讲,她不喜欢这种混沌的状态。
她的声音让他兴奋,他对她感恩戴德。
他让她狠狠抱住自己,他的心跳仍让她深刻,他仍想吻她,她推开他,让他清醒,她需要他来一场坦白,纯粹的谈判。
她把自己的感受告诉他,他觉得她讲出这样的话是他的一种罪过,这样一个如火的女人渗出这样的伤感,是他从未想过的,她在他的脖子上搜索脉搏,问他有没有爱过她,他说他对她的爱与生俱来,而生是唯一的。
生是快乐的,哭着也是快乐的。
那女人是他的命,他不认命,命是救出来的。
他的生命一劈两半,杀手是童年。
而爱尔莎的生命是完整的,担不起他的支离破碎,却无法拒绝他生的纯粹,命的明媚。
他是爱她的,可偏偏她不是他的命。
提到那个女人,他祈求她的谅解,他对那个女人的感情和他们的爱情无关,爱尔莎还是试着相信,试着了解。但不许他搂着那个女人睡。
爱尔莎忙着学习,做社工,收养小动物,把他当免费劳工一样拖来拖去。也会给他做饭,和他吵架,但从不提那个女人的事,吵过之后仍旧嘻嘻哈哈,只是不肯和他睡觉,每天把他轰出房间。她对他说爱也要有尊严,原谅他不等于原谅他的错。睡前的热身运动她改成瑜伽,也同样会出一身汗,也同样会睡得很投入,只是每天早晨醒来时仍会想他,就打电话问他想不想她。
夜里没有他,她仍旧容光焕发,因为这样他更爱她。
她在他面前透明但不*,宽容但不妥协,像一个调皮的皮球,让他快乐但不可以任意挥霍,皮球也有皮球的原则。
他感冒了,很重,很想她。
她熬了姜水拿给他喝。
他烧着,睡了,她才发现自己很久没见过他熟睡的模样。
他在梦里叫她的名字,她听了还是惊喜。
家人说他不去医院,也不许医生来看也不吃药,她点点头,骂他不知死活。冲进房间弄醒沉睡的他,他很虚弱,她的气一下子没了。
她到水给他吃药,一边数落他的幼稚。她知道他在等她来看自己的惨象,让她心软,他做到了,可她仍会骂他解解气。
他躺在床上享受她的侍候,高烧变成低烧,头很昏,口很渴,全身酸痛。
她坐在床边幸灾乐祸,大声嚼着苹果,跟他讲烧着烧着就好了,没事的。
他喝她的姜水,他在她怀里感觉像从未离开过,她把杯子放下,他就把她扑倒在怀里,她在他身下大叫,
“混蛋,你这个混蛋”
她开始和他厮打,
“爱尔莎,别这样,我什么都不会做的”
他用尽力气压住她,大口喘着气,冷汗直出,全身更加冰冷,
“我就像抱抱你,没有别的,我没力气了,你别再动了”
他把脸贴在她的脸上,轻轻摩挲着,爱尔莎静下来,发现他的冰冷,转头吻着他的脸,抓着被子把自己和他裹在被子里。
他滑到她的胸口,脸紧贴着她的皮肤,她以为他会做什么,他却不再动,
“我真的想你了”
他缓缓说给她的心听,
“我好想你”
“你不可以离开我”
他讲着讲着睡了,留她一个人幸福得自己*衣服,把他紧紧抱着。
她醒得很早,他睡得比往常更久一些,她在他怀里,他会更贪睡一些。她拉开窗帘,把他弄醒,她不想他的家人把她看成是与他一样的懒惰。
她和阳光站在一起,他看花了眼,她给他一杯水和他说早上好。
他觉得她是重生的味道。
他吞下水,爬下床,她站在窗口晒太阳,脸上有一层光芒,
他一把把她拦腰抱起,压在床上,手撩起她的睡衣,在她的肌肤上恣意抚摸,她开始大叫,他一下子捂住她的嘴,
“你是不是想让他们都听见”
她不再叫,仍和他较量,狠狠踢着他,床都当当响,他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压住她的双手,她也累得除了一层汗,在他身下喘息,等着下一轮战斗,
“你不想我吗?”
他忽然问到,她动了下嘴角,不知如何回答,
他趁她走神时俯下身吻住她的唇,越吻越深,像深探的钻头一样粉碎她的防备。他知道她很想他,她的手紧紧搂着他,他把唇深深埋入她的颈间,她的喉咙发出回荡,
“你想我吗?”
他忽然停下来,手还在她的胸口游荡,
“你就是一个混蛋”
她试图拿开他的手,她不喜欢被嘲笑,就算是在床上,
“我喜欢你生气的模样,很可爱”
他继续他和她的疯狂,
他吻住她的嘴,分开她的腿,她知道他想做什么,刚想推开他,身体一下子被他填满。
她好像被悬挂在两万五千里的高空,空气稀薄,手指死死抓着他,她挣扎着挪开他死死吻住自己的在嘴,他开始剧烈抽动,她的身体好像成了真空一样,一点力气都没有,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随着他的冲动膨胀跳跃,
“说你想我”
他终于给她一点氧气,她大声喘息,在他身下扭动身体,不让他那么得意,他轻轻笑了,毕竟他和她都是不肯认输的孩子,
他卷土重来,她随着他如海浪中的小舟上下起伏,不能自已。
她脸上挂着泪,明明是他做错了事,为什么要她低头,
“你不喜欢我们这样吗?”
他在她身边擦净她的身体,动作很熟悉,
“对不起,我控制不了自己,我真的很想你”
他轻吻她的额头,
她在他的怀里狠狠摇头,腿仍踹着,眼泪开始新一轮翻腾,
“我不想你,我就是不想你,我就爱我自己”
他低头看怀里小丑一样的女人,一样散乱的头发,满脸的泪水,*的身体,为何一个是火,一个是冰,她比那个女人容易哭泣,生的本性,命比不起。
她给他展示瑜伽功力,难度让他吃惊,柔软的身姿好像什么都担得起,再曲折结局都是美丽。她华美的身体撑在阳光里,微微喘着气,一层层红晕袭来,从发梢到脚尖,都仿佛裹着蜜。她什么时候蜕化成这样无懈可击,当她不在他的怀里。他露出笑意,他爱的这个女人,了不起,守得住风雨,趁机给自己捞一点彩虹的美丽。
他说想去看看菲姐,她两个字不许,三个字不可能,四个字绝不允许。
他说只想听菲姐唱歌,她说自己可以唱给他听,他大笑,她狠狠掐他的脖子,他要什么她都付得起。
她抱着吉他,和他坐在沙发上,发誓一定要让他刮目相看。
他抱着一大堆零食,塞满了嘴讲不出话,她自我陶醉瞎弹乱唱折腾了一阵,发现他的心思完全不在自己身上,举起吉他朝他打过去,他被吓得噎得半死,她连倒水再捶背,他才喘过气,
“干嘛没事发脾气?”
“你不听我唱歌,我又弹又唱那么辛苦,你只知道吃”
她把空包装袋扔在他身上,他接过来规矩地放进垃圾箱,
“你那也叫唱歌,你知不知道什么是唱歌?”
她的表现和泰菲差得太远,一个天,一个地,他实在没办法连在一起,
“歌有许多种唱法,你听惯了一种就说我唱得不好听,是你不懂欣赏,我唱的是民谣风格,轻快,淡然的那种”
她据理力争,
“那你再唱一次,我一定仔细听”
他把吉他递给她。
他没想过有第二个女人可以让他那么安心地在她的歌声中睡觉,但她做到了,像泉水一样的旋律,清澈,透明,机灵,甜心,她把吉他放下,和他挤在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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