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 子
北京的郊外聚会,我遇到了一位给我留下极深印象的女人。
上大巴车的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被深深地吸引了。
她有着一张十分秀致的脸和一双深邃地让人探不到底的眼睛。 职业的敏感,使我感到这是一个内心有故事的女人,也许因某种原因,故事被长期封存,但是,一经开启,就如久封陈酿,蕴香扑鼻。
女人带着一个男孩,小男孩长得很精神、也很可爱。 活动期间,我主动接近了她,并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看来,她对文字工作者有一定好感。
她自己介绍说:她叫陆椰(她补充说道:现在“椰”字大家都已习惯读成“叶”音了),毕业于西南某警官大学,曾经在地方法院法警队工作过一段时间,现在北京某部机关工作。
我说对她在地方法院法警队那一段时间的工作情况很感兴趣。她笑着说如果愿意听,她可以抽个时间详细谈谈。我请她在我采访本上写上了姓名和联系电话。
那次聚会的一周后,我便在北京南郊的一座老树咖啡厅里采访了她。
咖啡厅的装饰十分古朴,我喜欢这的环境,它可营造轻松气氛,并能勾起对往事的
回忆。
陆椰来得很准时,体现出军人的作风。
她脸上没有任何修饰,自然细腻仿佛透明般的皮肤越发让人感受到她的美。
咖啡上来了,我为陆椰的杯中夹了两块糖,她轻声地说了声谢谢,随后轻轻搅动着咖啡,伴随着杯中细微咖啡香味儿的升起,陆椰开始了她的讲述┅┅书 包 网 txt小说上传分享
一
我出生在六十年代。
妈妈说:给我起名时,爸爸想起了当年南下进军海南的一段往事。当时,骄阳似火,大家口干的厉害。行进中,恰遇一片椰林,老乡上树摘了很多椰子送给战士们。大家砍开一尝,椰水是那般的清甜解渴!从那以后,清甜的椰水成了爸爸的美好回忆。
所以,在我的名字中,就有了个带有美好回味的“椰”字。
由于父母都是军人,军营中长大的我,从小对军人有一种特殊的感情:崇尚军人的威武,喜爱那一身整洁、悦目的戎装。真的,我感到女孩子穿上军装特精神,特漂亮,并且让人有一种自豪感。
有一首“潇洒女兵”的歌,我感到就是为我写的,不过听到这首歌的时候,我己是一名身着警服的女法警了。
虽说自己没有真正实现当军人的宿愿,但那歌声一直令我陶醉,每当听到那首歌曲,我的内心里就会涌动出甜蜜、幸福的畅*。
女孩都爱幻想,即使虚幻,也能从内心深处感受幸福。
八十年代,随父亲的晋升,我的家也由偏远的军营,来到了繁华市都。
虽说我的服饰越来越城里化,但内心深处依然眷恋着军营,渴望着有一天能真正穿上军装。那个时候,我的身高己可以穿妈妈的军装了,趁妈妈不在家的时候,我就将妈妈的军装穿在身上,来到立柜的镜子前,望着镜中自己那稚嫩神气的脸,感到是那样精神和美丽。
正是军装情结,高考后填志愿时,我填报的志愿都是清一色军校。
妈妈看到我填报的志愿时,她真急了。她感到她们一生的军营生活太辛苦了,因此,她不愿自己的女儿再受苦受累。
为了能说服我,她给爸爸打了电话。
我知道爸爸一向是向着我的。所以,我不怕妈妈打电话。
看着妈妈放下电话,我和妈妈一起坐在宽敞的大厅里,赌气一样,静静地等候着爸爸。
我知道爸爸是个忙人,即使妈妈再急,他也要在两个小时后才能到家。
我在大厅里坐了会儿,起身去了自己的房间,关门的声音故意大了些,以表示自己的不满。
屋外的妈妈喃喃地说:“生气也没用,让你爸爸好好说说你。”
我在屋里说:“爸爸一定会支持我的!”
妈妈说:“等你爸爸回来再说吧!”
我躺在床上,拿起一本书看了起来。
傍晚时,外面响起了汽车声,我知道爸爸回来了。
我没出屋,妈妈开门去了。
不一会儿,房间里响起了爸爸的声音,随后我听到妈妈急冲冲地把我填报军校志愿的事告诉了爸爸,从爸爸的“嗯嗯”声中,我听得出爸爸好像并不急。
不多会儿,我听到爸爸在叫我,我走出房间,看到爸爸在冲我微笑。
“来来。”
爸爸用他的大手把我拉到他身边,望着我说:“想跟爸爸一样当军人?”
我“嗯”了声。
爸爸稍停了会儿,说:“可妈妈不想让你离开她。”
我说“没事的,我会常回来看妈妈的。”
爸爸看了下妈妈,又用特有的目光看着我:“这样吧,爸爸来个折中,椰椰,你报考警校怎么样?”
“这……”
“爸爸看出来了,你喜欢军服,当警察一样穿制服,我们椰椰穿上警察的制服-定会更精神。”
我摇着爸爸的手说:“爸爸!”
“爸爸猜的对不对?”爸爸微笑着瞧着我。
我心中的秘密不知何时被爸爸探到了,突然间,我感到爸爸的心也十分的细致,望着爸爸头上的丝丝白发,不知怎的,我的心里一阵酸楚。
“不行不行,警察太危险!”妈妈急了。
爸爸把脸转向了妈妈:“警察危险,那是刑警,女孩子多作内勤,比在家还安全呢!郁林呀,放心好了,就这样定了。”
虽说妈妈还是希望我填报地方大学,但爸爸决定了,多年来,妈妈都是听爸爸的。
就这样,在我并非完全情愿的情况下,爸爸决定了我的志愿。
接下来是等和盼的日子,虽说我的总分己超过了录取分数线,可是身高一项我却没能通过。人就是这样,顺利的事你不会太珍惜,越是不易,你就越是渴望。特别是体验时,我看到女警医的制服同样是那么的精神和漂亮时,我又开始对警服着起迷来。
听说往年对身高的要求并没有那么严格,也许报名的人多了,自然标准也就提高了,好在我相差不多,爸爸去了一个电话,校方说研究研究,在等待答复的几天里,我像熬了几年。这几天里,电视中凡是有警察形象的画面,都会令我兴奋,但又令我隐隐忐忑不安,我真的希望能够被录取……
回想起那时的心情,感觉像是决定命运一样。
依我的成绩,即使警校不录取,妈妈也会为我找一所好的地方大学让我读书。但是,我的梦想也就永远是梦想了。
几天后,终于有了消息,我被录取了!那一刻,我不知用什么词汇来形容自己高兴的心情,我抱着妈妈跳了起来,虽说妈妈不十分情愿,但妈妈仍为我能被录取而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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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四年的警校生活,又让妈妈时时担心。
看到自己的女儿黑了、瘦了,少不了又要埋怨爸爸。可我挺开心,警校生活即刺激又充实,想必地方大学是体会和感受不到的。
临近毕业,我发现每次回家,都能看到爸爸机关里的一个姓徐的参谋在家里,不是与妈妈交谈,就是帮助妈妈做一些事,好像妈妈挺喜欢他。可是,我却一点不喜欢这个徐参谋,尽管他对我表现出一种特别的热情,有时出于礼貌,我给他倒一杯水,仅此而己,然后,一句话不说就进了自己的房间,再也不出来。也许这个徐参谋看出了什么,以后来的越来越少了。
妈妈看出了我的态度,一次吃饭时,妈妈说:“小徐挺不错,你怎么不给人家一个好脸。”
我说:“只会说是是是的人,我最瞧不起。”
妈妈说:“这样的男人会对你好的。”
我拔了一口饭说:“妈!我现在还不想谈这事。”
妈妈略停了下,然后说:“你现在虽说不大,但也是时候了,你爸爸也说,可以考虑这事了。”
我点了点头说:“妈,我知道了。”
大四的时候,我被安排在市公安局机关实习,看到局里警察风风火火,出出进进的场景,我萌生了当一名外勤警察的欲望。经过我的努力,当我觉得很有希望的时候,在毕业分配名单里,我却看到自己的名字落在了省法院的方格中,这令我十分沮丧。 唯一让我感到欣慰的是:最好的朋友——艾娜跟我分到了一起。 后来才知道,这些又都是妈妈的安排。如果当时知道这些,我一定又会与妈妈闹不愉快。不过对妈妈的良苦用心,做女儿的还是能理解的。
艾娜身高与我差不多。刚入校时,她比我高一点,后来,我长了一些,想起当初我由于身高不够而不能被顺利录取时,就一肚子的气,人嘛,又不是泥,还会长吗?
7月18日是到单位报到的日子。
南方夏日的气温很高,妈妈让我们早点出发,这样会凉快些。
7点钟的时候,艾娜乘公交车来到我家。
艾娜长着一张圆脸,尖下巴,有两个小虎牙,是那种很受看的女孩子。
以前读书时,艾娜常来我家,妈妈很喜欢她,常说要是我像艾娜就好了。艾娜听到这话就说:“伯母,小椰要是真的像我,您不后悔?”说得妈妈常常以笑作答。
妈妈可是当年部队卫生院有名的院花,爸爸一次到医院看战友,不经意遇见了妈妈,只是一次照面,就让两人同时怦然心动。爸妈都说这是一生中唯一的一次心动。结婚后,两人感情一直很好。哥哥和我的出生给家里带来了无限的喜悦和欢乐。
哥哥大我二岁,是妈妈眼里的乖乖虎。
爸爸喜欢女孩,这可能是他深爱妈妈的缘故,他希望将来的女儿最好跟妈妈一样。当我出生时,听妈妈说,爸爸最关心的是我长得像谁,爸爸说:女儿千万别像他,像他可就麻烦了。
实际上,爸爸很英俊,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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