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残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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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残年-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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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可能永远也不能成为哥哥那样耀眼的人。”

    然而共和待在家里,耳边整日是对民国的抱怨声。此时的共和都没发现他已经足够和哥哥比肩而立了。幼稚的年轻的热血被人一点就燃,被自己的热情灼烧得辗转反侧的少年头次提上枪走出家门。手里的枪冰凉可是依旧焦灼着共和的掌心,门外阳光正晴。

    他与民国的首次相遇就不是很愉快,事实上民国注意他很久了。共和在上海的会议被哥哥倒腾的很纠结,一路逃窜中他差点被哥哥一枪打死。跑到嘉兴草草结束了会议,共和一人趁夜去找哥哥。

    民国那时真的很累,他趴在桌子上小憩着,模模糊糊地回想着自己毛手毛脚的弟弟。真蠢,蠢到家了。

    共和摸进来的时候民国是醒着的,他知道这个脚步声是谁的。两个人就是双生的并蒂莲,各自美丽着还熟稔对方的每一点。民国带着轻微的提防控制着呼吸,听到共和在他身边转了几圈然后停在他身前,随后他被盖上了一件大衣,然后连人带衣服被共和裹进怀里。

    他听到共和渐渐粗重的呼吸,然后背上一凉。那人又在他房间里犹豫了一下,轻轻把他抱到床上盖好被子,还送了一个晚安吻。他听到共和叹了口气说:“哥你这么耀眼,可为什么更加美丽……”

    怀里还挺暖和的,民国迷迷糊糊地想。他听到弟弟柔声问道:“哥哥,接受我吧,稍微合作一下试试。”

    哥哥静了一会小小斟酌,让这孩子见见世面也不错,于是他拉住共和的衣摆,陷在被子里的脸上写满了狡黠:“好啊。”

    合作以吴佩孚开刀,战场上共和头次见到不一样的哥哥。不要命地用身体顶着步枪一路向前冲,没子弹了就用刺刀拼杀。他拿起枪来有种血色浪漫,更何况在共和眼中,整个世界都在为哥哥震颤。

    民国被弹片划伤了后背,被人强行摁住趴在战场上。他杀红眼了,几乎像个疯子一样喃喃着要杀。guo min dang有人把民国敲晕送回阵后,他光裸的上身被血覆盖,蒙住无数新伤旧伤。

    晚上共和帮民国上药换绷带,那道伤好凶险,狰狞地霸占了民国整个后背。共和用指尖轻轻抚着伤口附近的皮肤,惹得民国张口怒骂。共和上药的手重了一分,民国立刻噤声,然后被奖励了一个吻。再后来的战争民国就很少自己上场了。

    所以他没能看见自家弟弟迅速的成长。

    再后来孙传芳被刺杀,北伐草草收场,合作也迅速收官。 错误的时间时代,还有错误的对方。错误的身份错误的立场。

    注定一场害人害己的错爱。

    再后来他美丽强大的哥哥拉拢了美利坚大张旗鼓地满天下绞杀他亲爱的弟弟。共和其实没有想过民国会这么狠毒,他的手段太过可怕。灰头土脸的共和拖着被哥哥打断的腿踉跄踏上chang zheng。打击是致命的,但成长是宝贵的。到达井冈山的时候共和猛地跪在地上,然后哽咽着号啕出声。

    民国在南京趴在无数的文件战报中,听说他的好弟弟很争气地从山沟里爬出来并且发展成他已经无法控制的地步,他也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后背上早已愈合的伤口狠戾地疼了起来。忍不住抽气叫疼,民国隐约觉得最后自己什么也得不到。

    共和从没见过哥哥这么狼狈。他的哥哥被霓虹(我操不爽!霓虹妈蛋是日 本)压在身下反复操干,嘶吼一样的叫床一声一声,几乎把无能为力的共和逼得濒临崩溃。

    那是他喜欢的人

    然后几乎虚脱的民国迎来一场兵谏,麻木中民国只恨当年北伐没一口气干死汉卿他娘的(汉卿即张学良)。几个年轻人连着来劝了几天,民国一律拒绝。曾经的年轻热血也像汉卿和共和一样,可惜他是纷乱的中华民国。

    他拖着病体蜷缩在囚室里,晚来的共和替他更衣洗漱,然后坐在他背后替他打理有些凌乱的长发。

    然后民国就答应了。

    他以为共和会杀了他以绝后患,但是共和没有,不过他也能感觉到自己病得越来越厉害。共和半威胁地哄他穿上长衫扶着他回到南京。南京城门之下他们两个即将离别,共和狠狠拥抱了他的哥哥。

    ——他病弱的、不屈而美丽的哥哥。

    怀里的人瘦得只剩一张皮,生硬得硌手,共和能感觉到生命在从这具身体中逃走。共和不如民国强大,没错,可他年轻。

    民国缓缓回抱住共和,很依赖的姿势。

    民国把犯上的汉卿软禁在汉卿多少年不曾相见的江南老家,然后派兵,民国的军旗扬在中华每一个角落。

    但他没有注意到,他把自己掏空了。

    南京人有恃无恐,他们不认为任何一个国家会随随便便轰炸南京——霓虹除外,也只有这一个例外罢了。随后霓虹用实际行动告诉南京人,你们真是天真。

    南京大屠杀。

    刚刚听说这个消息的时候共和笑了,再听到这个消息是真的不是什么激他出兵的消息,共和也没有出兵,而是立即奔向南京。

    民国跑出南京了,但他并未离去。共和找到他时民国昏倒在南京城在污脏的土地上。共和把他抱在怀里向后方撤离,火车上共和注视着民国红肿冰凉的膝盖,然后轻轻帮他按揉着。快到站民国才醒过来,双眼放空地被共和送到政府,随后他就挂在共和身上不下来了。

    “哥,放手,重庆到了。”

    闲散而热情的山城,有着窈窕的妹子和潮湿的气候。

    “……疼。”民国憋出来一个字。

    “哪儿疼?”共和相当有耐心。

    民国不说话,用脸蹭了蹭共和的前胸,粗陋的布料刺激着神经,已经不能让他感到任何羞耻了。

    “说话啊,哥。告诉我,哪儿疼。”

    “告诉我哥你想要什么。”

    他很温柔地引诱着。在这个只能和心上人拔刀相向的年代,有时候一点小的趁人之危无伤大雅。

    民国的泪安静地流下来了,他凑到共和耳边轻轻说道:“南京……好疼。”

    之后呢?

    之后是胜利。

    越南的胜利、中原的胜利、南线战场的胜利。

    越南湿润多病的气候让杜聿明吃尽了苦头,尽管民国替他赶走了看不顺眼的史蒂威;中原轮番轰炸,整个中华都在哭号,旧时的长安流干了鲜血;有一天晨,南线忽然多了一个沉默的营,他们死在报国无门的毒气里。

    醒了的民国再也无力支撑这个古老的黄金乡,他在受降仪式上看着偷走他力量的共和,对霓虹虚弱地摇了摇头:“都拿走,你们的东西我不稀罕。”

    然后是宁锦,共和狡猾地使用围点打援,就像侵犯前朝的后金军一般战术。民国的宁锦没有袁崇焕的宁锦那么好命那么顽强,他听说他的将士在冰天雪地中恶毒地咒骂他的名字,然后相继死去。

    再然后是平津。无用的将军开城投降,那天的北平热闹如同前几年的北平国民政府。他在病榻上听闻此时,莫名想起了奉系几个疯子。

    最后是长江天堑。

    共和踏上南京时,国民政府里只剩下民国一个人了。共和遣退卫兵握紧了苍白的影子:“哥哥。”

    他的哥哥现在随他为所欲为。

    “你的军 队,征服了雪山草地……现在……也来征服我了。”民国自嘲地笑了笑,任凭共和压在他身上。被军装包裹了近四十年的躯体其实柔软美好,完全暴露在共和眼里时民国无可遏制地想起了一个孩子。

    共和很温柔,可还是疼,民国模模糊糊地想自焚的那孩子。

    那孩子的身体更加美好,他还是个热血的学生……他在火中死去时,是不是也是这样一种不甘和屈辱?

    民国不知道。他顺从着弟弟的动作,在共和起坏念头时微微起身亲吻弟弟的鬓角以示虚弱,接着会被摁回被子里防止受凉。长长的头发柔顺地散开,如同时间沉淀出风华。

    等到共和睡醒,他的哥哥早就离开了,带着钱技术和人才,以及一夜纵欲的痕迹去了南方的小岛。共和觉得哥哥再也不会原谅自己了。趁人之危不错,他甚至没有怪罪他毁了这个国,但是共和在国民政府里干的事情绝对挑战节操下限。

    歌乐山渣滓洞开始了长久的沉寂,渐渐地共和忘记了在那里哥哥对他的百般折辱,就像忘记了一个时代。

    他们两个友好地隔海相骂,极尽难听。有时候哥哥生气了会骂他盗贼,他会不咸不淡地骂哥哥是婊子,平分秋色。

    很快大家都死去了,张灵甫或是白崇禧,三姐妹或是校长,一个接一个带走了属于民国的荣光。

    回到大陆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在北京。日渐强盛的他再次见到了心心念念的哥哥。他的哥哥不再强盛不再耀眼,但这没有关系,他依然漂亮非常。

    “哥,你恨我吗?”他在背后抱紧民国,十分暧昧地磨蹭民国的腰身,尽管很讨厌民国耳边霜白的鬓角。

    “不恨的,自家弟弟有什么好讨厌。”民国这样说着,摁住不断抚摸他腰侧的手。

    “哼,”共和小孩子气地掐掐民国的腰,满意地感觉到哥哥又往怀里靠了,“你骗我,你又骗我。”

    民国摇了摇头并不争辩,然后共和就问:“既然自己说不恨了,那哥你回来吧,我包养你。”

    “呸你这浑小子!”

    民国还是走了,很干脆地,就像汉卿离开这对兄弟一样。他遗憾地看着哥哥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何时才能再见。

    “哥你回来吧,我会好好保护你,绝不让你一个人跪在城外跪一夜。”

    “不了,我不回来……我输了。”

    END

    作者有话要说:

    后记:首篇拟人好短啊。兄弟年下有点丧心病狂。请不要自动带入APH不谢关于北伐。他确实是刺杀致死,忘了哪个城市了,火车站,刚下车就被学生刺杀了,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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