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脚步 之铁血少年行- 第29部分

第九章　　红军小战士（4）
李正荣、李思贵和李芳武三人被编入十二师二十一团一连三班当战士。当李正荣听说就是许为新的团和宋天宏的连，心里别提多高兴了。他们一队新战士被领到二十一团一连的驻地，宋天宏在第一眼就看到了他们，惊奇地说：“怎么你们也来了，这里又不是儿童团！”送兵的秦浩没好气地说：“将就点吧，他们总比那些烟鬼要强！”又压低了声音说：“他们也还不错，在这批新兵里，他们的射击都是前十名。特别是那个李思贵，是第一名！够便宜你了！”宋天宏点点头：“他们三个小同志我都认识，都是好样的！好吧，我都收下了！你们都到三班。”他招呼早就守在身边的战士：“沈新明，看我们这些小朋友也是老朋友，都到你们班，告诉你们班长，好好看着，让他们学出息点！”沈新明上前友好地拍了拍李正荣：“跟我走吧，咱们还真是有缘！”带着他们去了三班。

　　三班的班长叫王天虎，五短身材，身体粗壮，约有二十岁。他看到沈新明带回来三个孩子兵，脸色很难看，嘴里还骂了一句。沈新明说：“王班长，进军川北的时候你受伤住院，没有见过这几个小兄弟。他们当时曾经帮过我们，团长和连长都熟悉他们。”王天虎一听脸色稍好一些：“那他们就归你管了，给我把他们看好了。要是他们行军掉队就踢他们的屁股！”王天虎原是老根据地的农民，没什么文化，但是参军后作战勇敢。宋天宏对他带兵粗鲁虽然提出过批评，但也没太较真，毕竟在他的带领下，三班战士的作战状况整体上都很勇敢。

　　红军又进一步收缩兵力，这时已经是一九三三年四月底。红军主力转移至小通江以东，布阵于平溪坝、新场坝、鹰龙山、鸡子顶、九子坡、竹峪关一线。方面军总部撤到后方最北的空山坝地区。

　　红军一撤再撤，造成原来占有的三座县城全都丢失，这让田颂尧倍受鼓舞。他们公开宣称，红军已经“溃不成军”，“胜利不过指顾间事”，即令所部全线进攻，“竟其全攻”。就在这时，一份反攻作战方案，由方面军总指挥徐向前提交给方面军总部。随后，做好了充分准备的红军部队投入了反攻作战。

　　许为新接到进攻命令后，带领部队按统一部署展开攻击，将田颂尧左纵队的十三个团包围分割在余家湾、柳林坝地区。

　　李正荣第一次正式参加了战斗。靠近战场时，心里紧张地就像在敲鼓。他看了一眼身旁的李思贵，见他的脸色惨白，大口地喘着气。李芳武对李正荣说：“这……这，你们都别……别怕！我……我就……就不怕！”李思贵说：“那……你……你为啥……哆嗦？”李芳武说：“有……有点冷！”天上开始下雨，地上变得很泥泞。好在他们都配发了一种叫“脚码子”的器具，是生铁打的，戴在脚上，可以在泥泞的道路上抓住地面，有助于雨中行军。川北的气候，五月份一下雨还是很冷，李正荣也冷得直哆嗦，这一定程度掩饰了他心里的恐惧。随着大队的行进，他们进入了攻击阵地。

　　以后的三天，都是在战斗中渡过的。李正荣开始时几乎顾不上什么上山下坡，只是和李思贵、李芳武一起紧跟着沈新明，叫冲锋就冲锋，叫停下就停下，叫开枪就瞄准敌人开枪。子弹嗖嗖地从头上、从耳旁飞过，会吓得立即趴下。炮弹在附近爆炸，竟只知道低下脑袋。很快地，这些战场上常见的事情在脑海中就淡漠了。他们学会了适时地躲避，充分地利用地形来隐避自己，在两片树林之间的开阔地快速跃进，躲在密林中向远处的敌人打冷枪。沈新明对他们的表现很满意，总是说他们学得还真快。对他们出的洋相却经常像看不见似的，还在战斗的空闲中跟他们讲自己刚开始上战场时的狼狈，逗得李正荣他们哈哈大笑。

　　战地传来的都是些好消息，敌人在不断地被歼灭和击溃。先是几个连，后来是几个团。李正荣等人却开始焦虑起来：到现在为止，他们竟不知道自己有什么战绩。本来他们的枪法还不错，但在阵地上作战需要不停地移动位置，因此他们气喘吁吁地，枪总也稳不下来，也打不准。在作战间隙中短暂的总结会上，他们看着班长王天虎用他沙哑的湖北口音讲着他的战果：打死若干人、打伤若干人、缴获了什么机枪、什么炮……，其他的战士也都积极万分，甚至彼此争起来了：那个敌人是我打死的，……那个是班长打伤的，……那挺机枪是我们俩一起缴获的，……

　　听到这些战果，李正荣等人觉得脸上像火烧一样。他们开始吃不下饭，睡不着觉，一门心思地想，怎样消灭几个敌人，缴获几条枪。终于，在又一次作战中，李正荣有了第一次收获。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九章　　红军小战士（5）
那是对一座小山头的拉锯式的争夺战，是比较激烈的一场战斗。李正荣在第二次后退的时候，注意到了反方向的地势，他想如果敌人上来，一定会依托他看好的地势。当他退到下一个高地时，对李思贵说了自己的想法，他们两人一起对他们已经熟悉的位置进行观察，果然看到有人在活动。李思贵冷静瞄准后放了一枪，李正荣瞄准后放了两枪，那里就平静了。等到他们再次攻上了阵地，发现在这个位置有两个敌方士兵头部中弹倒在地上。沈新明听了他们的讲述后，观察了一下敌方士兵中弹后的姿势，肯定地说：这两个人是你们打死的！”就连班长王天虎，也用脚踢了一下趴在地上向前瞄准的李思贵：“好小子，有种！”王天虎不太会说话，表扬就是“有种！”，批评就是“孬种！”。要是意思挺强烈，就要用手打一下或用脚踢一下。不过这时李正荣他们还对王天虎不太了解。所以李思贵尽管受了表扬很高兴，还是对挨了一脚莫明其妙。

　　总结的时候，由于李思贵只打了一枪，而李正荣打了两枪，出现了一个问题。究竟是李思贵和李正荣每人打中一个呢？还是李思贵没打着，而李正荣打中两个呢？有人甚至开玩笑说也有可能是李思贵一枪打中两个，而李正荣一个都没打着。鉴于李思贵的枪法和眼力是最好的，所以最后还是认定他们两人每人打中了一个。而李芳武在冲锋时也捡到了一支三八式步枪，因此他们都开始有了作战成绩。

　　真正让他们大出风头的是一次阵地攻坚战。

　　为了彻底消灭敌人的独立旅的残余部队，他们发起了冲锋。敌人剩余的部队做起了最后的拼命挣扎，结果双方进入了肉搏。李正荣看着自己的战友与敌人混　到了一起拼刀，就与李思贵和李芳武也一起冲了上去，与敌人一交手，李正荣的枪就被磕开了。那个敌兵凶狠地用刺刀向他扎过来，李正荣赶紧向回后撤。那个敌兵紧追了几步又要刺出，李正荣眼看着躲不过去了，却突然一转念：我干吗躲呀？他食指轻轻在扳机上一扣，一声枪响，子弹打在了敌兵的右肩上。那个敌兵一下子凶劲全无，丢了枪倒在地上嚎叫起来。李正荣将敌兵的枪抢到手里，一回头，看见李思贵和李芳武正不知所措地站在肉搏的圈子外，知道他们和自己一样力气小，不敢上前。就大声地喊他们：“靠近了用枪打！”结果一下子提醒了李思贵，只见他一路向前走，只要见到敌我双方在拼刺刀，他就迎着敌兵向前，然后一枪这将敌兵打倒。他的脚步几乎不用停下来，因为距离很近，他只需端着枪就可以射击，一般都能打中。只要打中，敌兵就会立即失去抵抗力。

　　李正荣和李芳武也如法炮制，敌人很快被一个个打倒了。战场上的形势很快分出了胜负，残余的敌人不是调头逃跑，就是立刻投降。这一仗，他们团最终抓住了敌军的旅长杨选福和参谋长李汉城。

　　只是战斗总结的时候，他们三人被王天虎骂了一顿。因为他没有杀过瘾，而且正好李正荣打出的一发子弹在穿透敌兵胳膊后又擦伤了他的肩膀，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孬种！哪有拼刺刀的时候打黑枪的，简直丢人！你连老子也打伤了，差点要了老子的命！”但沈新明为他们说话：“王班长，我看这么打也行。毕竟他们这么一打，敌人整个害怕了，就垮了！要不然，我们班的伤亡会很大！”班里其他人也都认为李正荣这样是个好办法，王天虎气的哼哼地说不出话。

　　计算起来，李思贵打死二人打伤五人，排在全班第一，李正荣和李芳武都打伤了四人。王天虎在肉搏中杀死敌兵一人，杀伤二人，是肉搏中战绩最好的！

　　连里下来总结，除了表扬了王天虎的战斗精神外，特别表扬了李思贵。宋天宏最后还专门将王天虎骂了一顿：“不要就知道拼命！　许团长说打仗要用脑子。他们几个小鬼就会动脑子，拼不过就不要拼，既然他们枪法都好，就可以用枪！我不管你们怎么干掉敌人的，只要干掉了就行！懂吗？”王天虎先受表扬后挨批评，过后闷了好长时间说不出话。

　　连续三天的歼灭战，红军取得了辉煌战绩。歼灭敌人五千多人，缴获了三千多支枪和其它许多战利品，光是迫击炮就缴获了五十多门。田颂尧的左纵队全线崩溃。左纵队的残部夺路而逃，而中、右纵队见势不妙，也开始向后撤。

　　许为新的团接到了全线乘胜全线追击歼敌的命令。他们几乎完全是用跑步的速度在追击。这一次，他们是真正见识了川军田颂尧部逃跑的特色：追赶途中，只见枪支、弹药、衣物、银元、辎重，甚至有敌军当官的随军携带的女人，都被遗弃在路上，别说去收拾整理这些做为缴获，就是将东西拣起来，也够忙一阵子了。许为新下令不许本部队打扫战场，一律只留下个别战士看守到后续部队上来交割，主力部队一刻不许停下，持续对敌人穿穷追猛打。

　　李正荣随着部队一刻不停地奔跑着。这些天来，他们随着所属的第十二师红军部队，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