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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凤看到田冬花消失在崎岖的山路上，这才骑马向左侧的道路奔去。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情依依（1）
许为新这些天一直心情郁闷，但由于这些心情很难与周围的同志交流，这让他感到有些压抑。苏凤的突然到来，让他觉得眼前一亮。他赶紧让警卫员杨林给苏凤倒上一杯水，请苏凤坐下。苏凤并不多说话，看了看周围，轻声说：“我们出去走走吧！”许为新会意地点点头，两人一起走出师部，向周围的山路上走去。
川西的冬天依然很冷，但最冷的日子显然已经过去了。在阳光的照耀下，向阳的山坡已经显出了浓浓的暖意。两人漫步在山间的小路上，竟然半天没有人先说一句话。终于苏凤先说道：“我倒是想我们能这样一直走下去，可我最多只能呆两个小时，还要再赶十几里路回去！”许为新有些抱歉地笑了笑：“这些天，很多事情压在心头，理不清，放不下。见到你，我都不知该说些啥。”苏凤知道许为新还是在为部队下一步的行动在担心，而这方面其实也让她感到担心和迷惘。于是她小声问道：“最近，中央的情况怎样了？我看到了战报，说中央红军歼灭了敌军一个师！”
许为新果然象找到了话引子：“那是百丈决战之后的事，中央红军在陕西直罗镇歼灭敌军一个师，已经有些日子了。我想中央红军的胜利和我们的失利，都能证明党中央的北上决定完全正确。据说，张主席开始不让战报发表，后来又下指示发表。看来他也是很矛盾。”
“我们这边的‘党中央’最近如何？”
“张主席尽管主持成立了中央，但始终没有对外公布。看来他还是拿不定主意。前几天我去总部，听说了朱德总司令一直在反对另立中央，这让张主席难以做出决定。朱总司令在部队威望很高，十年的战斗打下来，红军部队都认这个总司令。在最近几次战斗中，朱总司令的意见和提示都被证明非常正确。我听说他一直在劝张主席取消自立的‘党中央’，张主席却反过来劝朱总司令去做中央的工作，要让中央承认他这个‘中央’是全党的唯一领导。两人谁都不接受对方的观点。但朱总司令一方面坚持自己的原则，另一方面又支持红军的其它工作，即使是张主席布置的工作，他也认真完成。所以原来很紧张的对立，竟然成为一种又矛盾，又合作的工作关系。这方面可以看出朱总司令的政治水准非常高！”
“那张主席现在是怎样的态度呢？”
许为新将声音压得更低了：“张主席一直没有公开自立的‘中央’，也有他的原因。中央的王明和博古都是共产国际的红人，而张主席的本来在党内也属于赴苏联归国人员，他如果打出中央旗号，一旦被共产国际否定，局面会无法收拾。所以他总得给自己留条后路！”
“徐总指挥是什么态度？”
“这还用说，徐总指挥其实一直是反对另立中央的。听说徐总指挥几次劝张主席放弃第二中央，有一次我就在场。但你也知道，徐总指挥对这些事也没有决策权。再加上高层还是有不少人支持张主席，有些人对中央红军的失利看得很重，以为我们人多枪多就应该做老大，这些都助长了分裂的倾向。”
苏凤心里很难过，本来她来找许为新，是想能够使两人在感情发展的道路上向前走一步。可是现在这令人沮丧的大局面，让人怎么会有心情。她拉许为新坐在山坡上，紧紧地靠着他坐下：“我知道讲别的你也没话，就跟我说说，下一步部队该怎样带呢？”
许为新看着苏凤，他有些自责地摇了摇头，伸出一支手臂轻轻地搂住了苏凤的肩膀：“你看，现在形势还是很严重。下一步的决策，关系到我们这支队伍的生死。有些党内的事，连我也是听说，但可能是真的。听说共产国际的特使张浩同志已经回国，他给张主席来电说，共产国际肯定了中央北上进军是正确的，还高度评价了长征。”
许为新的嘴唇贴近了苏凤的耳朵，这让苏凤心里很温暖。她情不自禁地也伸出一支手臂搂住许为新的腰，将身体向许为新贴得更紧。她听到许为新用极低的声音对她说：“因为有共产国际的意见，陈总政委也改变了意见，表示服从共产国际。这样，在上层张主席变得孤立了。前几天，其他高层同志统一了意见，建议将现在的‘中央’改为中央西南局，直接受共产国际*代表团领导，暂时只与陕北党中央发生横向的关系。”
苏凤不解地问：“这算什么呀！我还是糊涂。”
“你知道这回事就可以了。其实也不难理解，就是要给张主席一个台阶，留点面子。否则他如果不同意，事情还是办不成，革命大局会受损失。听说中央已经同意了这个方案，不过正式的决议这边还没有讨论。”
苏凤有些明白了：“这不是好事吗？你还愁什么？”
许为新笑道：“我本来是有些愁的，看到你远道来看我，心情好多了。你也别愁眉苦脸的，让人看到以为你是找我来吵架的！”
苏凤警觉地抬起头向周围看，寂静的山谷只有微微的轻风吹过，听不到任何人声。苏凤装做气恼地挥起另一手，握成拳头轻轻敲击许为新的腿，另一只手却搂紧许为新舍不得有半点放松：“人家本来高高兴兴来看你，结果你跟我讲了一大堆工作问题，就象是开会发言。世上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男人！”
“是有些不象话！不过你也是个带兵的红军团长，一定要多一些政治意识。听说过几天上级会召开一个重要会议，不知能否对战略方针做出调整。我看，此地不可久留。眼下就要开春，敌人的进攻肯定也快要开始了！”
第二十七章 柳暗花明情依依（2）
远处传来田冬花的悠长呼唤：“苏团长——！”苏凤突然感到一丝悲怆，她将自己的脸贴在了许为新的胸膛上，竟然低声的抽泣起来。一面抽泣一面低声说：“这么快……，就要走了！”
许为新将苏凤紧紧拥在怀中：“你怎么哭了！我知道爱情能够让你更坚强，别忘了你是个女红军，还是个指挥员。你不但要管自己，还要给大家做出榜样。对嘛？”
苏凤似乎一下从沉溺中醒来，她努力从许为新的怀里挣脱出来，几下将自己的眼泪擦干，又把军装整理了一下，转身立正面对着许为新，立刻从一个为爱伤心的姑娘变回了英姿飒爽的女红军。许为新会意地对她微笑，苏凤利落地沿山坡跳下了几步，向田冬花声音的方向寻找着。
只听田冬花悦耳的声音从右上方传来：“苏凤姐，我在这儿！”苏凤抬头一看，田冬花站在山坡上方不远处，正用一双圆眼睛乖乖地看着她。苏凤的脸有点红，但她已经恢复了心胸间的一腔豪气，不在意地招呼着田冬花：“你这个死丫头悄悄乱跑，小心眼睛搞丢了！”这一说，竟然把田冬花说的满脸通红，她赶紧说：“我……我什么都没看到！”苏凤反客为主，有些得意地走近了田冬花，小声对她说：“你看吧！我就是想让你看个够，省得以后轮到你时笨手笨脚的！”田冬花的脸更红了，只好赶紧说：“我们回去吗？”苏凤故意大咧咧地说：“当然现在就回去，这里有我们呆的地方吗？”
许为新几步赶到她们面前，对田冬花点点头算是打招呼了：“我说你们还是在这儿吃了饭再走吧！”苏凤一摆手：“不用了，十几里路我们要在天黑前赶回去。”田冬花已经将她们的两匹马牵过来，苏凤和田冬花一起跳上马，转过身对许为新说：“再见！你自己多注意身体，我们走了！”她们挥手与许为新告别。一抖缰绳，两匹战马向坡下的山路跑去。
许为新远远望着她们远去的身影，一直望到她们消失在山路的远方。
一九三六年一月下旬，张国焘在川西任家坝召开会议，讨论党中央瓦窑堡会议要点。瓦窑堡会议提出的策略路线是发动和组织全民族的一切革命力量，结成广泛的民族统一战线，反对主要敌人日本帝国主义与反动势力头子蒋介石。
二月上旬，春风送暖，敌军却开始了新一轮进攻。敌军薛岳部七个师及川军主力开始向天全、芦山地区大举进攻，红军补给严重不足，在防守中陷入了被动。
吴小春和李正荣带人一起守在芦山前方山坡上的防守阵地上，由于弹药从百丈战役后就没有得到补充，全连平均每人只有不到十五发子弹。吴小春觉得这次防守作战很困难，因此，他命令李正荣带人将原有的轻机枪只留下三挺，子弹相对集中，而将其它的机枪都上交给后勤部门。而主要的作战武器只能依靠步枪了。
李正荣又带领战士们布置用砍下树木设置的路障，在弹药缺乏的情况下，这些路障对阻滞敌军进攻作用很大。三个主要阵地分别由三个排防守，而吴小春、杨天庆和李正荣分别下放到一排、二排和三排作战，这也是他们的传统。
二月八日，敌军已经在九连阵地前集结。红军战士都进入了阵地。李正荣与李思贵一起带领三排，陈川也和他们在一起。李思贵问道：“敌人已经到了，为什么迟迟不进攻？”李正荣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认真地观察着敌军的布署，终于发现，敌军的后方陆续运来一些大炮。他心里暗暗叫苦，对李思贵说：“敌人调来了十几门大炮，今天的仗恐怕不好打！”
李思贵想了想：“我们可压不住大炮，只能是把掩体挖的深一些。”李正荣说：“要注意减少伤亡，领导说，只要能阻击到今天中午，指挥部和后勤部门就都完成撤离了。那时我们可以随后撤离。”李思贵又一次检查了子弹，叹了口气说：“要是子弹能多一些，就凭这里的地势，敌人再多也不担心。”
李正荣用望远镜观察周围，发现敌军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