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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为新听着母亲这感天动地、荡气回肠的言语，禁不住满眼含泪。他上前一步又跪在母亲面前：“母亲放心，儿子记住了！”苏凤也忍不住流下泪水，她也上前跪在慧仁师太身前，抱住师太说：“娘！你说得太好了，我们一定会照你说的做，不会让你失望的！”慧仁师太弯下腰抱住两人，满脸含笑地说：“我们都不要再哭了，坐下，我还有话跟你们说。”苏凤和许为新坐在一旁，慧仁师太欣喜地望着他们：“我看到你们，再没有什么遗憾了。只是还有一件事要托付你们，我的徒弟清一，是我从小养大的。虽然年纪不大，武功医术上却是下了不少功夫。峨眉一派，自清朝以来遭受官府*，人才凋零。清一却是她这一代中出类拔萃的。可是她一个女娃，兵荒马乱四处周游，也实在是太危险了。这次出来，我本不想带她出来，经不住她软缠硬磨，还是带上了她。怕她出意外，让她扮成男娃，这也不保险。现在火器盛行，武功只能用来强身健体，用来自卫却用处有限。我担心以后我也照顾不了她。清一虽然从小在寺庙长大，我却原本一直准备带她还俗，因此始终没有让她受戒。后来我决心皈依佛门之后，总想找个机会让她还俗。让这个还没有了解人间幸福的女娃，过一辈子寺庙中烧香念经、青灯古佛的清苦生活，这太不公平了。我这几天，看她与你们红军女兵相处甚佳，就想将她留给你们照料。让她象你们的女兵一样，从军报国，将来也有机会择偶成家，生儿育女。这也不负我养育她一场。你们说好吗？”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二十九章 母子情深（5）
许为新和苏凤对看了一下。许为新笑道：“别看我呀！要留下她也是当女兵，这个你说了才算。”苏凤说：“清一当女兵当然没问题，我看过她的武功，恐怕一般的男兵都不是她的对手。她看到我们搞搏斗训练，也要参加进来比试。我们最擅长搏斗的女兵，五、六个一起上还是制不住她，反倒被她一个个打倒。这还不算，她身上藏了不少暗器，随便甩出一根针、一把刀来就能伤人，可真是本领高强。”慧仁师太笑道：“她的这些本领确实练得很好，暗器出手时让人防不胜防。她的师叔伯两年前就此送她一个绰号，称她是‘千手小观音’，我觉得这绰号只能用于佛家弟子，不希望她用，她却挺喜欢。她就是阅历太浅，爱憎分明并且毫不掩饰，在江湖行走是要吃亏的。倒是象你们这样的队伍中最适合她。其实，她的医术也学了一些，简单的伤都能救治。这对你们也很有用！”苏凤说：“娘要给她做主当兵，当然也可以，但还是要问她自己的意见！主要是因为当红军也很危险，每个当红军的战士都要确立政治信仰，要为天下穷人不怕流血牺牲才行。”慧仁师太说：“我从小教她普渡众生，济世为民，还讲过古时侠客除暴安良，这差不多吧！”苏凤不知该怎样解释，为难地看着许为新。许为新笑道：“明天问一下清一不就行了！我看行。”慧仁师太笑道：“你能替媳妇做主吗？”苏凤有些难为情，就说：“我已经同意了。但明天还是问问清一吧！”
许为新看到天色已晚，就劝说母亲休息。苏凤说：“娘和我睡在一起吧！”就将慧仁师太拉到安排好的房间去睡了。
许为新自己却没有一点睡意。他凝视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回想着今天与母亲相逢的喜悦，内心久久不能平静。
第二天，苏凤陪慧仁师太回到妇女独立团。清一正和邓小梅在门前说着什么。看到师傅回来了，赶紧跑了过来。清一穿着一套挺新的红军军装，还带着一顶红军的军帽。这些天她一直和女红军们混在一起，一块去藏民家中做群众工作，一块帮群众干活，甚至有时还参加女兵的军事训练。她从小在医术和武功方面都受过严格训练，稍微露了几手就得到了女红军们的一致赞誉。大家都很喜欢她，有什么好东西都拿出来给她，这让她感到很温暖。一天多没看到师傅，她心里有些着急，因为她几乎从来都没有与师傅分开过。她已经听说了师傅已经找到了儿子，心里既为师傅高兴，又有些担心。看到师傅神采奕奕的样子，她知道师傅的心情很好，连忙上前将师傅扶到屋里坐下。慧仁师太对她说：“清一，你坐下，我有话对你说！”清一听话地坐在了凳子上。苏凤和邓小梅也在一边坐下。
“你可能听说了吧，我找到了你师兄。你师兄是我出家前生的儿子，他现在是红军的师长。还有，这里的苏凤团长就是我儿媳。这真让为师太高兴了！”
“邓小梅都告诉我了。师傅这些年思念儿子，我都知道。今天能够找到他，我也为师傅高兴。苏凤团长也是好人，要不是她留住我们，师傅还找不到师兄呢！”
“师傅今天要跟你说的，是对于你今后的安排！”
“难道师傅找到师兄就不要我了吗？”
“你不要这么想！我从小把你养大，你就象我的女儿一样。本来你师兄劝我还俗回老家，可你知道，我已经决心皈依佛门。但是我不能让你也和我一起念一辈子经，这是害了你。我还没有告诉过你关于你的身世呢！”
“师姐她们有人私下说，我是师傅拣来的！”
慧仁叹了口气：“今天我就都告诉你。十六年前，我去成都游方。傍晚时分，在街边看到一个绵包裹，打开一看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婴，那就是你！当时正值农历十一月，天气很冷，但包裹中的你还很热乎，想是被遗弃时间不久。我不知道你的亲生母亲为什么要遗弃你，可能也与我当年一样，有不可告人的苦衷。我在那里住了三天，到处询问，终于没有找到你的家人，只好将你抱回布慈庵。以后的日子我们朝夕相处、情同母女，我把你当作了世上唯一的亲人。”
清一已经离开了凳子，跪到了慧仁的跟前。她的眼泪已经流了下来，这些事情，她已经有些耳闻，但今天在师傅嘴中听到，应该是确定无疑了。她声音颤抖地说：“师傅对我的养育之恩，我一辈子也不会忘，我要终身服伺师傅，为师傅养老送终！”
第二十九章 母子情深（6）
慧仁慈祥地抚摸着清一的头，清一在出发前剃光了头发，但出来以后一直没理发，头发已经长出来了。慧仁摇了摇头：“你的心意也不错，可我从来就没有准备让你一辈子当尼姑。再说你也知道，现在天下大乱，峨眉也不太平。我看你和这里的红军女兵相处得很好，你愿意留在红军里吗？”
清一这些天与女兵们相处，已经很有感情。她吞吞吐吐地说：“我放心不下师傅一个人。”慧仁将清一扶起坐在凳子上，对她说：“这你不要担心，我能照顾好自己。以后你的事我就交给苏凤团长了，你要听她的安排。”清一点点头，就要转身给苏凤跪下，苏凤连忙扶住她：“我们红军内部不用这样。我还要告诉你一句，红军要打仗，要经历枪林弹雨中出生入死，你怕不怕？”清一说：“你们不怕，我也不怕！”苏凤点点头，转向慧仁：“行了！我收下她。但还有一件事，请师太给她起一个名字吧！”
慧仁沉思起来，她慢慢地说：“可怜这孩子姓什么我都不知道。我看这样吧，让她就跟你一样姓苏，你要象对待妹妹一样对她。我在成都拣到她，成都又称蓉城。就让她单名一个蓉字吧！”苏凤点点头：“苏蓉，这名字很好。”她转向清一：“从今往后，你就叫苏蓉了！”苏蓉高兴地点头，接受了这个名字。
慧仁又说：“你已经长大了，你应该懂得人活一生，有些事是一定应该经历的。在庵里，我以前没跟你讲过这些世俗的道理，你将来应该象这世上的其他女娃一样，象苏团长一样，找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嫁了，相亲相爱，生儿育女。这样才不负此生！”
苏蓉很难为情：“师父，看您说的！”慧仁笑道：“一下子我也说不完这里的道理，你还是就把苏凤当做姐姐，有不明之处多请教她就是了。”苏蓉点点头：“我记住了！”
以后的日子，慧仁还是到处给乡民和红军看病，有时许为新会过来看望她。苏蓉和女战士们住到了一起，象一个女兵一样参加训练和各项其它工作。
为策应红二、六军团北上，一九三六年四月中旬，前指派出四军及三十二军一部，由道孚南下，阻止李抱冰部堵截。红军连战连胜，将康定之敌限制在雅江以东。而红二、六军团已经从云南丽江一带出发向川康边的中甸、稻城方向进军。
为了准备两军会师，红四方面军专门进行了动员布置。徐向前甚至专门要求大家要注意搞好两军关系：上次和老大关系没搞好，要接受教训。这次老二就要上来，再搞不好关系是说不过去的！
五月间，红一方面军结束东征回到陕北。五月二十五日，中央来电要求红军二、四方面军迅速北上。
经张国焘与中央磋商，决定由二、四方面军领导人组成西北局。六月上旬，张国焘在炉霍组织召开了党的会议，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