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歌一曲东林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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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歌一曲东林党-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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坏;六是职掌渐失,例如有的阁臣与宦官交通;七是宦官权力渐盛;八是人心渐离,今日读起来仍感到切中时弊,更为可贵得是,袁御史居官清廉,一尘不染。……

  赵南星此次整顿官风,提拔隽才,博得了朝内外有识之士的欢迎,却惹恼了投靠魏忠贤的一些官吏。以刑科给事中傅魁为例,傅是万历四十一年进士,为人轻躁,有文才,先前看到东林势大,内阁及六部都掌握在东林党人手中,便依附了东林,后他结识了魏忠贤的外甥傅应星,彼此认了同宗,便开始事事与东林作对起来。他先是讥讽赵的这次整顿是“赵高祸秦” ,赵指赵南星,高指高攀龙,显然是把二人主持的这次行动,诬蔑为类似秦朝的宦官赵高祸国;接着他揪住邹维琏调往吏部一事,大张旗鼓地向赵南星发难。

  邹维琏原任兵部员外郎,江西南昌人,为人清廉,有才干,大节可观,赵南星准备调邹到吏部,任稽勋司郎中。按当时的不成文惯例,这种调动须先征得被调动人的同乡言官的同意,邹是江西人,傅魁是江西籍的言官,然而赵南星讨厌傅的为人,并没有主动与傅打招呼。于是傅魁十分不满,认为吏部尚书仗势欺人,随意推翻原先的约定,独断独行,不把江西籍的科道官放在眼里,便联合了江西籍的几名言官上疏弹劾赵南星,说他“紊乱旧规,培植私人” ,这是其一。

  按大明朝制度,吏部官一省只能有一人,意思是说吏部四司,无论文选、验封、稽勋、考功,为了避嫌,每省只准有一人进入吏部做官。当时的现状是江西籍的官员,已有吴羽文在吏部任考功司主事,在傅魁看来,邹维琏属江西籍,“例不当用” ,赵南星是“破格” ,是蔑视祖制,于是他又以此为理由,再一次上疏攻击赵南星,一时间闹得满城风雨。

  赵南星上疏进行申辩,并满含困惑对御史黄尊素说:“你的老师邹维琏是个正人,那吏部考功主事吴羽文也是个正人,如今他二人受了牵连,我心很不安。在这场风波中,傅魁自不用说,他本是墙上的芦苇,已倒向了魏忠贤傅应星舅甥一边 ,只是江西籍的给事中章允儒、陈良训太不应该了,他二人本与我们一党,何必同室操戈呢 ?此事不能算完,本官还要上疏督促邹维琏尽快上任的。”

  黄尊素一脸深思,说:“我看傅魁今后还会兴风作浪的,他这个人肚量小爱记仇,不惜让别人当枪使,不过在这件事我们也考虑不周,让人家抓了把柄。”

  很快天启皇帝降了旨,同意邹维琏调入吏部稽勋司,并催促邹尽快到任。此事令傅魁大为光火,他再一次上疏诋毁赵南星,说是赵通过汪文言,接受了邹的二千两贿银。御史袁化中见傅魁喋喋不休,就写了道奏疏辨明此事。在明朝,凡章奏由外廷送至文书房,经该房登录后,交到司礼监,司礼太监看过后,呈送皇帝,皇上阅后,退还司礼监,司礼监再交文书房送回内阁拟旨。内阁首辅叶向高读了傅魁与袁化中的奏疏后,拟写了一道圣旨,说各心供职,不得争辩求胜。

  到此,这场风波才告一段落。

  八

  隆冬,十九岁的天启皇帝迷上了滑冰。他用红木板做了个拖床,床的四周围上了半人高的红绸缎护栏,拖床前系着几根长绳,平日里他常带着太监来到冰冻三尺的西苑,即太液池,玩这种自己设计的冰车。

  他坐在拖床上,让岸上的几个太监拉着长绳跑,再命几个太监拿着竹竿跟在拖床后面,用力往前推。就这样“冰车”飞一般在冰面上滑行,朱由校玩得高兴,常###的大呼小叫。

  一日,魏忠贤也来到了西苑,他瞅见皇上正玩得兴头,可那几个拉纤的太监已累的气喘吁吁,愈走愈慢,魏于是便喝令他们闪开,他自己接过绳套,脚下用力, 一步紧跟一步走起来。他仗着自己年轻时拉过硬弓,臂膀有力气,拉绳竟毫不吃力,朱由校看在眼里,禁不住喝起采来。

  休息时,皇上坐在五龙亭内,对魏忠贤说:“老魏,有句话怎么说来了,对,四两拨半斤 !嘻,你一个人就顶了他们三个。”魏忠贤抹了一把汗,说:“老了 !腿脚不灵便了,好汉不提当年勇啊 !”

  皇上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向魏报喜说:“眼下,东厂缺个主事的,朕做主,你就兼管东厂吧 !朕也放心。”

  魏忠贤对东厂提督一职,早就垂涎三尺了,今日听皇上这么一说,顿时喜笑颜开,他忙跪下来谢赏,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东厂”是二百年前明成祖朱棣建立的一个###反对派的特务机构,专门从事侦缉和刑狱,地址在东安门北的东厂胡同。东厂设掌印太监一名,常由司礼监掌印或第一秉笔太监兼任,下设掌刑千户理刑百户各一名,另有番役千余人。厂内设监狱一座。东厂的权利在锦衣卫之上,锦衣卫负责侦伺一切官员,而东厂除侦察官民外,还监督锦衣卫。

  魏忠贤以秉笔太监身份兼管东厂,一上任便任命心腹田尔耕掌管锦衣卫,这锦衣卫最高长官是指挥使,一般由外戚或功臣担任,而田尔耕二者都不是。魏忠贤还任命心腹许显纯做锦衣卫理刑官,这锦衣卫所属北镇抚司专理诏狱,直接按圣旨行事,不受大明律和三法司约束,就这样魏忠贤上任伊始,首先把锦衣卫牢牢控制在自己手中。

  魏忠贤自提督东厂后,他的权力之手,开始从宫内伸到了宫外。他在东厂滥用刑罚,惩治官民,他命人特制了一种重三百斤的“立枷” ,受刑者不能坐卧,只能站立,因枷重又站立不稳,经常是一两日便毙命。魏上任做的第一件大事,就是为客氏出气。一次客氏的母亲出行,在街上遇见了一个喝醉酒的内监,内监仗着自己有点地位,不仅与客氏之母争道,而且对客母大骂出口,随后扬长而去。客氏告知了魏忠贤,魏立即派东厂番役,把喝醉酒的陈某捉拿归案,魏自己还亲自连夜到东厂审案,除痛打陈某一顿外,还把他发往凤阳守灵。

  此外, 魏还依权枉法。皇亲驸马都尉李承恩,时任都督府右都督,本是宁安大公主之子,又是世宗的嫡外孙,为人刚直,不肯依附魏忠贤。他家中藏有世宗赐得团龙服和金面寿喜龙盒,此外,他家还有一座园林,名叫“新园” ,园以水胜,中有梅花亭,玲珑秀美,驰名京城。魏忠贤见过园子后垂涎欲滴,便派外甥傅应星去李家游说,劝其出售。李承恩以祖宗基业为由,不肯出让,魏忠贤大怒,派人买通了被李府撵出的家人陈才,让他捏告李成恩擅穿蟒衣玉带,于是魏阉迅速调派锦衣卫封了李承恩的家,以“盗用龙袍”“僭越礼制”的罪名,将李重责五十杖后,关入锦衣卫下属的北镇抚司诏狱,准备将他处死,而李家的山水亭阁园林,遂落入魏忠贤之手。

  有个刑部郎中刘铎,能文善画,又精通书法,人称字诗画三绝。因廷试前饮酒过量,在答卷时多写逾格,未能进入一甲前三名,人们都为他惋惜。刘铎与工部郎中万燝及黄尊素魏大中同是万历四十四年进士,平日里刘与京城旃檀寺和尚本福时又来往,二人既是同乡(江西吉安),又是挚友。一次,本福请刘铎连画了三个扇面,并请刘在其中一个扇面上题了诗,诗是一首普通的题画诗,并无深意。写完了五言诗,刘铎发现忘带了印章,就许诺第二天派家人来补盖,之后便打道回府了。

  说来也巧,刘铎刚走,和尚本福的一个相识叫欧阳晖的,登门拜访来了。他带来了自己用拜帖纸写得三首诗,送本福观赏,诗中多有愤世之语,本福没有细看,就把欧阳的诗与先前刘铎的诗一同粘在书房墙壁上。

  第二天,刘铎的家人前来盖章,偏偏这位家人又是个不识字的,他误把欧阳晖的诗当成了主人的大作,便在欧阳的诗下面盖上了主人的印章,后锦衣卫发现了盖有刘铎印的“反诗” ,禀告了魏忠贤,魏下令逮捕刑部郎中刘铎,并关入诏狱。

  刘铎在狱中结识了两个难友,一个就是因不肯出让自家园林而遭魏阉诬害的外戚李承恩,另一个就是东林党人方震孺。方是首辅叶向高器重的门生,中进士后,叶有意让方进入翰林院,方因母亲小病却坚持回籍,叶颇感惊异,赠诗中有“竟然抛却凤凰池”一句。后辽阳失守方自请到前线犒师,上疏说“臣本柔腕书生,当此炎天烈日,犹有热血黄沙之想!”当时三岔以西,百里无人烟,没有房子住,方震孺露宿吃冷饭,多达七天。后广宁失陷,方驻守前屯,当看到努尔哈赤金兵正打算劝降拥兵十数万、正退守觉华岛的明将祖大寿时,便亲自上岛劝说祖大寿上岸抵抗,说:“将军回归大明朝可以保富贵,如果不归,我方震孺将用我的颈血溅将军!”表达了视死如归的信念,后祖大寿听从了方的劝告。……辽西丢失后,一向与东林为敌的刑部主事徐大化,上疏弹劾方震孺,诬说方“自任监军,望风奔窜,在河西贪赃六千” 。徐大化之所以仇视方御史,还要缘于方御史曾弹劾姚宗文“阴险,当言不言?”因徐与姚至厚,徐明明是在为姚出气。当时任左都御史的邹元标,愤然上疏驳斥徐大化,说:“方御史保全山海关,有功无过,大化是何心肠,偏要中伤善类 ?”后魏忠贤掌管东厂,将方震孺以贪赃罪关入了刑部狱。……刘铎在狱中自知晓了李承恩的冤情后,便多次与方震孺商议搭救李的办法,引起魏忠贤的不满。

  后经过查实,刘铎家人确系盖错了印章,这样刘铎才被放出。刘铎出狱后,仍到处为李承恩奔走申冤,气得魏阉直跺脚,后悔放了他。后刘铎调到扬州任知府,同学万燝从京城写信劝他去参加东林讲会,刘铎便请假欣然前往,回来后他感慨地对儿子说,读书自有向上路,功名科第只是末者,难登孔孟之堂 ?……

  先前,刘铎曾经给魏忠贤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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