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山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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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山东-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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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当傻子呀?整天跟你过当惊受怕的日子呀凭什么就得你受灾呀,你要不好意思说,我找你领导去!”

刘华不耐烦了:“哎呀,你行了吧,别跟着瞎掺合了,烦死了!”

他很快又租了一个郊外的五楼。家搬过来第二天,刘华就对我说:“这里只能你先住着了,我还得出去多些日子,现在那些讨要报名费的追得火急,万一再让他们找到,咱可垫付不起那么多钱。”

“既然这样,那咱就一块儿走,你这样我更不放心了。”

“你放心好了,老婆,我这次去外地,一便做点生意,谁也找不着的。”刘华嘱咐我,“你在家里,没人找来便罢,要是有人找上门,你谁也不用理,就一问三不知,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一个人在家里的日子,难免会寂寞,枯燥,你要学会在寂寞和枯燥中寻找新奇,从新奇中挖掘快乐,把压力变为动力,保持天天都能有一个好心情,免得我在外牵挂你!”

丈夫说得情深意长,眼圈都有些红了。我禁不住也被感动得泪涟涟的,他一把将我揽在怀里,低下头深深地吻着我。我压根儿没想到,这竟然是我们最后的吻别!

丈夫一走,我的心就空悬起来。半个月后,我们就断了联系,打他电话怎么也打不通。我不敢想好的,我只能想他是不是又出事了,是不是又被人打的遍体鳞伤?每每想到这,我的心就疼得直流血!

生活真是太能捉弄人,它会让你从一个梦中直接跌入另一梦里。刘华离家后,并没有出现一个上门讨要报名费的,却来了一拨又一波另外的讨债者。在这些人当中,大多都是来自他村的,也有一部分是他的同学,小学的,初中的都有。

刚见到这些人的时候,我实在不明白他们这是要的哪门子的债,把我蒙得两眼呆滞。当他们一个一个把丈夫的诈骗经过向我一罗列,我才大梦方醒,弄了半天,刘华从一开始都在骗我,他所说的在外做生意,其实做的全是诈骗勾当。

原来,刘华一般很少骗生人,大概前些日子冒充为某厂招收员工是他所骗最多的一次生人。他最擅长的是骗本村那些已出嫁和在外地工作多年的人,再就是小学初中的一些同学,因为这些人跟他多年未联系,相互不了解近况,骗起来就很容易蒙混成功。刘华的骗术其实很简单,每骗一个人之前,他都事先了解好其经济条件,经济条件好的他码相对地就加点,反之就少点,甚至五十六十的也不嫌少。他每骗一个人都有一套不同的说辞,有谎称自己跟人开了屠宰点儿,出来收购生猪撞伤了人,所带的钱都收生猪了,而伤者正在医院等着交押金,没办法,只好厚着个脸找老乡借点应应急。并信誓坦坦地保证,回村后立马还给其父母。有时候也编说上这做买卖,带的钱在车上被偷了,连回家的路费都没了等等等等……

开始上当的都信以为真,借的数目也都不算多,因此也都没当回事儿,还有一就忘了此事,只是在过去很久以后,回老家或在电话里跟父母说起此事,这才知道遭遇杀熟了。被骗数目比较值得,就想方设法打听着找到市里。我无比震惊!仿佛一块块砖头,把我和刘华几年的感情砸成了一地玻璃渣儿!如果说以前对他的疑心是一股虚幻的气,那么现在他已经变得实实在在的了。我这时才真正明白了,婚姻如果只是建立在感性的基础上,那么它就是一座没有地基的楼房,早晚必会坍塌。

很显然,我和刘华的感情已经走到了死胡同,我现在对他一点牵挂也没有了。当感情的世界一下子变成空白,我在这小出租屋再也呆不下去了,只觉得整个家阴沉沉地,就像一座寺庙充满了死亡的味道。我在哀叹,既然跟刘华的爱情已经判了死刑,下步该怎么办?离婚,惟有离婚!可他在哪儿呢?是死是活更不知道,又怎么离呢?而当事人要不在场,能不能单方面离呢?我真的一窍不通啊!想到这,我的心更空了,尤其到了晚上,更让人寂寞难耐,我坐也不是,躺也不是,这种感觉使我无比难过,极度恐惧。既然不打算跟他再过下去了,那么在再这独守空房又有什么意义呢?

初夏的大街热闹非凡,虽然是夜幕,成双成对的随处可见,惟有我孤孤单单地在走动着,就像河沟里的一条小鱼摸到了海里,横竖找不到方向。

李花自述:丈夫惹祸我拾掇(2)

2

街道两旁是一家挨一家的大小饭店,和一排排的旅馆。我这才感到肚子似乎有点饿了,这才想起两顿没吃东西了。于是,我信步走进一家饭店。店里的客不少,有几桌还在吆五喝六的行酒令,不断地碰杯声撞击出让人心烦意乱地响声来。我默默地走进最里边,在一个角落坐了下来。很快便过来一个服务员,用甜润的嗓音问我要点什么?我点了两个小菜,要了两瓶啤酒。人在烦闷的境况下,喝点酒感觉是很不错的,晕晕乎乎的,麻痹了思维忘记了愁绪。

酒菜很快就上来了,我哗哗啦啦地倒了满满一杯,一仰脖就见底了。我连灌了三杯,才找到了感觉。接着便放慢了节奏,无滋无味地嚼着。我却不知道,自己的一系列举动,都被对面的一个食客看在眼里,当他跟我说话的时候,玩味已经很有趣了。当然,他在跟我说话时并没有流露出来,而是一本正经地:“我说,你喝得太猛了,应该先吃点菜。”

我瞟了他一眼,没理他,继续自斟自饮。男人急了,站起来将自己的菜全端了过来。虽然也是一个人,但他却要了六个菜,且有荤有素,档次满高的。他把正喝的干红葡萄酒也拿过来,在我对面坐下:“大妹子,酒是一种好东西,可你不能喝急了,尤其是不能干喝,你得多吃菜,肚子有底了,喝着就不伤身了,你这样喝法,是在糟蹋自己的身子。”

我被他的话温暖了一下,不由得抬头看了看他,四十不到,板板正正的西服,白衬衫领口是开着的,脸色发黄,甚至有点青,一双不大的眼睛闪射着光芒。整体看上去充满了智慧与才智,但也透着某种野性的神情。虽然对他很警觉,但受心情和酒精的驱动,我并没太在意他,指着他端过来的酒菜,说:“我自己有,你还是拿回去吧。”

他笑了,说:“你想多了。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喝醉了,过来劝劝你,和你说说话。”

“我就是要喝醉,那样什么忧愁烦恼都没了。”我又灌了一大口酒,“你喝你的,我喝我的,你井水喝不到我河里的水,你管得着吗?”

他不但不生气,反而凑得更近了:“大妹子,你贵姓啊,叫什么名字呀?告诉哥哥好不好?”

“你要干什么?”我瞪着迷糊糊的两眼问。

“哥哥我就是担心你喝多了出事呗,看你肯定是遇到什么难题了,别想不开,说出来哥哥帮帮你。”

女人原本就容易被男人愚弄,尤其在这种境遇下更是弱智。此时,我听着一个陌生男人一句又一句关切的话语,居然恍恍惚惚的感受到一种家庭般温暖的气息。在这种气氛的侵袭下,内心深处的酸甜苦辣咸猛地全涌上喉头,无遮无拦地全对他倾诉。他听后,一副恍然大悟模样,不紧不慢地点上烟,边抽边深沉地看着我。柔和的灯光下,一股暖暖的气氛扑面而来,在烟雾漂浮着。良久,他将手中的烟蒂使劲地摁在烟灰缸里,慢条斯理地说:“你那老公纯粹就是一肥皂泡,你却拼命去追逐它的美丽。”

我咬了咬嘴唇:“我一直不知道他是个虚幻的泡泡,一直把他当正人君子。”

“这也就是说,你们的婚姻从一开始就带着死亡的梦魇走上红地毯的。”

见我两瓶啤酒喝得差不多了,便又给我满上一杯干红,“事已至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世上不满意的婚姻多了去。我家那个就是个泼妇,一点理儿不讲,不是今儿找事就是名儿跟我吵,什么话也说不到一堆儿。不是在你眼前吹,我这人哪,在那些大本事男人面前,算个啥也不是;但和一般男人相比较,还是有点头脑的。我本身是木匠出身,但后来觉得光靠手艺给人家出力是不行的,于是就筹钱办了个沙发厂,现在,产品一色出口。我也不瞒你,我家里的钱,这辈子也花不了。可我每年给老爹一千块钱,老婆也跟我闹,你说这算什么娘们?跟她打过无数的仗都无济于事,一提离婚,她就喝药。我只好惹不起躲得起,把家当旅馆了。”

我听了,喉头发紧,我流着泪说:“这算怎么回事啊?我太难受了,他为什么要骗我呀?我完了,我还有什么希望呀……”

“你别哭呀,哭要是能解决问题,我陪你一起哭。”他端起酒杯,说:“来,喝酒。”

我就着泪水把杯里的干红一饮而尽。

“你心里怎么这么阴暗哪?你应该向我学习,我已经向你坦诚了。”他冲我指手画脚地,“人不能老沉浸在过去,如果一直沉浸在过去不能自拔,你不但无法前进,而且还会自我沉沦。什么是幸福?说起来它很简单,也很难,因为每个人给它下的定义不同。对你而言,关键要努力走出过去。积极面对新的人生,留意外面的风景,用心感受新的生活。这样,你就会忘记你的烦恼,重新变得愉快起来。”

他的话也许是对的,可我做不到,我心里老是在跟刘华叫劲,我怎么也想不明白,他怎么就是这种人呢?

他又给我掌了一杯,一口干了,然后用筷子点着菜说:“吃吃,喝酒就得多吃菜。你呀,总是这种想法是不对的。你得学会新的生活,不能把家里家外的事放在一个锅里煮。我是过来人,你就跟我学错不了,来,咱喝酒。”

他一杯接一杯地灌我,喝得我晕晕乎乎。只觉得被他搀着走出了饭店。我蒙蒙的,就像踩着棉花,完全是跟着感觉走。我迷迷瞪瞪地问:“上哪儿呀?”他说送我回家。我说不用你送,我自己找得到回家的路。他说送佛送到西,帮人帮到底。

好像没走多远,他带我进了一个房间,我看了看,还没弄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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