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产世相:玉兰- 第1部分

题记：越城市，越迷离
越城市，越迷离

　　——权作题记

　　每个初到城市里的人，都会找不到方向。

　　裹着男人的雄性欲望，粉饰着女人的妖娆的城市没有一天在停止生长。

　　有人说，城市的生长，是因为欲望在伸展，越欲望，越生长；

　　也有人说，城市的欲望，是因为人不断地想要冲出城市，又制造城市；

　　而不管如何，城市与人，陷在了淹没与被淹没的无边的海洋。

　　越城市，越迷离。

　　还好，在这个下午，我有了一丝闲情，在早春的雨后，一个人细细地观赏，窗外那几株洁白的玉兰盛放。

1　龙欣来电
会议桌上调成静音状态的手机突然灯一闪一闪起来。蓝迅本能地想要挂断电话，一看手机来电上显示着龙欣的号码，犹豫了一下，却还是压低声音接了。

　　“蓝总，我龙欣呢。”电话那头，正是龙欣那腻腻的声音传来。

　　“嗯，我知道，什么事？”蓝迅低低地应了一声。跟董事长刘俊国示意一个重要电话，便站起来往会议室外走去。

　　董事长刘俊国操着浓重的咸德市口音，正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讲话，漠然地望了望他，便继续他的讲话。会议室其它人也都默不作声地听着，不知道是在一字一句很认真地听着还是根本就是在神游物外。公司里的人已经习惯了每次会议的最后阶段，刘总同志都会说长篇大论精彩的“演讲”了，虽然表面上没有人不满，甚至有的人，比如财务的张总监，甚至一脸专注的神情，像一个忠实的听众受益匪浅地听着，但蓝迅却几次发现工程部的李总似乎在打盹，也难怪李总了，年纪本来不小，而且肥胖，自然容易累。

　　“蓝总，你在开会吗？”龙欣也感觉到了什么，电话那头声音有点迟疑。

　　“没事，我出来了，你说吧。”蓝迅倚在会议室外走道的栏杆上，轻舒了一口气，顺便伸了伸腰，开了一上午的会了，全身早束缚得难受。此时早春的太阳正在空旷的街道上，灿烂地盛开，蓝迅的心也随之豁然了。

　　蓝迅突然想起第一次见她的情形。是在他办公室。她来谈广告。她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他的号码，打电话一定要来拜访。这个女的二十七八岁年纪，生得小巧精致，不是很惊艳的那一种，却也有一种过人的韵味，身材匀称。那天，她穿得似乎很正式，一身质地优良的灰色小西装，里面穿一件白色的裹衣，匀勒得胸脯饱满如就要盛放的花儿；恰恰到膝的短裙和浅灰色的长丝袜，衬得一双腿格外的纤柔、修长。她当时就站在蓝迅面前腻腻地说着话。蓝迅竟然不免也狠狠地望了她很长一段时间。

　　“昨天你说的那件事，我跟领导说了，可以就近安排，你看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一起见见，我到时带我们社的记者过去跟你聊聊。”

　　“好啊，我明后天都有时间，具体就由你们安排吧，提前告诉我就行了。”蓝迅说着，便挂了电话往会议室走。董事长还在抑扬顿挫地做着精深的讲话。蓝迅突然想起昨天是自己主动打电话给她的。当时，他在办公室，突然鬼死神差拔通了她的电话，其实他们虽然见过几次面，但一直是她主动找他，他却一直还没有打过一次电话给她。

　　电话是响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接的，蓝迅就要挂断了，却电话也接通了，电话那头龙欣似乎在压抑着声音又似乎在进行一阵剧烈的运动，声音有点怪异。其实蓝迅也没有什么事，只是突然记起龙欣一直答应要安排一期他的专访，到时刊发在他们杂志上。就顺便提醒了一下。

　　龙欣似乎捏着声音说她就去安排便挂了电话。蓝迅一直觉得她的声音有点不正常，当时也没有多想，这时突然回想起来，那声音短而急促，似乎是她当时正躺在某个男人的身下做着“运动”也未可知。一想到这，蓝迅不免哑然失笑。龙欣的身材饱满而匀称，应该别有风味。蓝迅似乎在脑海里，看到了龙欣正光着身子在一个男人下面动情的样子。

　　蓝迅身体上的肾上腺素明显增加，脑子里飘浮着这个女人诱人的臀部，竟然对会议终于结束了也一时没有反应。

2　会谈
每个星期都要举行的例会，看似内容很多，却实际上又很空，每个部门在会议上都介绍了本部门一周的工作事项及进度，会议的时间拖得很长，却并没有解决什么问题。

　　终于散会了。

　　刘俊国望了望蓝迅，示意他留一下。

　　蓝迅于是急忙收敛心神，从臆想中回过神来。待会议室只剩下他们两人，刘俊国说道：“最近有一家销售代理公司找了我，跟我说起了希望代理我们项目销售的事情。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蓝迅一时没有明白刘俊国的真实想法。对于这位董事长，他始终有些东西捉摸不透，而且很多事，他也知道刘俊国不会向他交心交底。他前几年一直是在亲自操作项目，所以自进公司以后，就向刘俊国表示过意思，希望由公司自主营销，一是他有这方面的架驭能力，二是这样可以构建公司自己的团队，为长期扩大发展提供策略及人力方面的储备。

　　但今天，他明显意有所指。蓝迅想。

　　于是，他试探着说道：“如果是专业的销售代理公司，他们具有经验丰富的销售团队，而且对市场研究做得很透，对市场感知度非常敏锐，对于一个项目来说，借助他们的经验、智慧与团队，是有很大的帮助。但是，从现在的情况来看，一是现在所谓的销售代理公司鱼龙混杂，良莠不齐，如果选择不好，反而会坏事；二是，由于借助外力，势必加大营销费用的支出，现在本地有一种趋势就是开发商自主销售的越来越多。”

　　“这家公司应该还不错，他们已经做了好些个项目，而且销售情况都还比较好。”刘俊国说道。

　　“是吧，刘总你的意思是？”

　　“我觉得不管最后请不请代理公司，都可以接触一下，也可以感受一些新思维、新想法，对项目未来的发展都是有好处的。你是主管这方面的老总，下次我叫他们找你谈谈，你多方面了解一下他们，综合考虑请代理公司的优势与不足，当然对营销的成本，也要做一个分析，再提一个思路，我们专门召开一次董事会，决定是由专业公司代理销售还是自主营销。”

　　“行，就这样安排。”蓝迅点点头，准备出去。

　　刘俊国望着他，示意他再等等。“上次我跟这家销售公司谈的时候，他们还提出一个条件，就是可以先打80万的保证金。”

　　“哦。”蓝迅在心底不禁笑了笑。这个老狐狸，他在心里暗骂了一声，应该这才是他最关注的条件吧。

　　按道理说，公司不缺这几十万的资金。但由于公司的资金大部分用做了拿地，目前帐面上的钱是有点紧。刘俊国最近一段时间的工作重心就主要是找银行拿贷款。

　　“这家公司叫什么名字？”蓝迅问。

　　“振邦。是一家有深圳背景的公司。”

　　“哦，是吗？好像有听说过，但我在深圳那会，并没有听说过他们做过什么有名气的项目。”

　　“这不重要。现在，你对那边的情况很熟悉，由你来跟他们谈，最合适不过。”

3　金程公司
蓝迅的办公室在公司东头，是一间独立的办公室。相比董事长的大套间办公室来说，没有会客间、也没有卫生间，房间里摆下了一张大班桌椅，然后按照蓝迅的个人喜好，专门定做了一个书架。书架占了办公桌后面整整的一面墙，外人一进他的办公室，第一眼就会被这个书架挤满。

　　书架有了，但在要填满所有的空格的时候，遭遇到了麻烦。因为在做书架的时候，没有考虑这么大的书架，要用多少书来填才能真正填满。

　　除了采购，再把自己一些宝贝一样的书拿来，蓝迅又在几个朋友、同学那里好一阵搜刮，引得怨气冲天，才总算把书架填满。

　　书架总算是实至名归了。

　　第一次到蓝迅办公室里的人，都会出于各种目的，不免称赞他的办公室的书香气质，正如蓝迅给人的感觉一样，30岁出头，正是英姿勃发的年纪，戴着眼镜，气质沉稳、文质彬彬。

　　蓝迅也会每每因为这种称赞而心存得意。

　　但骨子里，蓝迅其实并不想要做一个书架是拿来显摆的，他也很是用了一些时间来翻翻书，遇到一些问题，也往往希望翻翻书来找到解决的答案，但随着工作的深入，而且上网时间的增加，他打开书架的次数终于越来越少，有时候甚至十几二十天也不见他再有闲情去开开书架。书架的功能也最终升格为了摆设。

　　现在，心是越来越沉不下去了。蓝迅有时候也会突然惊醒。

　　虽然看起来，目前他的年纪并不大，但其实也已是在社会的熔炉、商业的大染缸里面，沉浮了近十年的时间了。他大学毕业以后，便跟人去了深圳，想闯一翻功业。起先是在一家专为房地产企业服务的广告公司做了几年策划，然后随着业务的精通，他不再满足每天写啊写，然后被甲方批得体无完肤、非常失败的感觉，时常是他们一个激情创作的创意，自认为很可以惊天地，却在项目公司就会被改得七零八落，惨不忍睹。为了逃离这种生活，于是他便跳槽去了一个项目，从基层开始学做甲方。

　　在深圳呆了七八年，不想再呆下去，便在几个朋友的约请下，回到了家乡。在长宁市，凭着他在深圳几年混的深厚功底，他很是干得风生水起。

　　正好，这边他一个远房小叔，现在在咸德市税务局做局长，跟刘俊国是老相识了，两人在咸德市的时候就一起有过简单的合作。后来，刘俊国把目标放在了省城。联合了几个出资人，一起成立了“长宁市金程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蓝迅的远房小叔也是出资入股人之一，与他这样情况差不多的中小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