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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剑·谍- 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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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滔赔着笑脸,说道,“各位,你们是开门做生意的,何必这么对待我们啊?”说着他转身问石井,“你究竟都干什么了?”
  石井板着脸说,“我上次来,就是和他们动了手。”
  方滔一听,已经明白了几分,对德哥说道,“这位大哥,我朋友以前跟您有些误会,今天看我的面子上,您就大人大量吧。”他说完,掏出一摞现金拍在桌上,“这点钱就算请兄弟们喝个茶,为我这朋友赔个不是,请您无论如何要收下。”
  德哥和老鸨看了看钱,对方滔的出手阔绰有几分吃惊。但是,江湖面子可不能被这么点钱砸住啊,德哥仍旧冷着脸,打量了一下方滔,问道,“我凭什么给你这个面子啊?”
  方滔淡淡地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混的,日后总要相见嘛。”
  德哥一愣,“哦?请问您是吃什么水?烧什么柴啊?”
  方滔道,“吃梢后水,烧岘山柴。”
  德哥,“贵帮头?”
  方滔,“闻喜堂。”
  德哥,“贵字派?”
  方滔,“二十四。”
  众打手发出轻微的感叹,互相看了看,德哥似乎也有了几分顾忌,他恭敬地一抱拳,“贵前人尊姓上下?”
  方滔也抱拳还礼,“敝家师慕容闻。”
  大家都不禁发出一声惊呼。德哥更是低头哈腰地说,“原来是闻爷的高徒,失敬了。”
  老鸨也马上换上谄媚的笑,讪讪地说,“这话怎么说的,闻爷的门人,我们哪敢要您的钱呢。”说着,她要把钱还给方滔。
  方滔将钱推了回去,“这个您一定要收下,我这位朋友今天就为了会舒凤姑娘而来,还望老板您成全。” 。。

剑·谍 第八章(6)
老鸨急忙堆着笑,“好说,好说,先里边雅间请吧,我这就去叫舒凤姑娘。”
  说着,众人让着方滔和石井进了品兰阁雅间。
  在大厅一个角落,冯如泰戴着礼帽遮着脸,看着他们进了雅间,就一招手,将龟公叫了过来。他在龟公耳边耳语了几句,拿了一张钞票塞给龟公。龟公点了点头,带着冯如泰进了品兰阁隔壁的雅间。到了雅间后,打发走龟公,冯如泰关了门,拿起了桌子上的一个水杯,将水杯扣在墙上,仔细地听起隔壁品兰阁里他们的谈话来。
  只听石井说道,“方滔君,多谢你了,今天的钱,我会还给你的。”
  方滔笑笑,“这点事你还放在心上,今天就算我请你。别客气。”
  两人正说着,老鸨带着舒凤进来了,“方先生,石井先生,舒凤来了,你们玩得高兴。”说罢她就退了出去。
  舒凤站在雅间的中央,面无表情。她沉默了片刻,冷冷地说,“不知道您二位想看什么?”
  方滔推了推正在发呆的石井,“石井君?”
  石井一愣,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舒凤小姐,您给我们跳支舞吧,就是那个用刀剑的舞蹈。”
  舒凤转身从墙上摘下那一对短剑,在留声机里放了唱盘。她先是对方滔和石井抱抱拳,算是开场,继而,就开始伴着音乐翩翩起舞。那对短剑在她手中变作璀璨的流星,在迷离的灯光下,让包间里仿若下起了满庭光雨。石井端着茶放在嘴边,却忘记了喝,只是痴痴地凝望着被剑光缭绕着的舒凤。
  方滔一边喝着茶,一边望着痴迷的石井,“石井君,看不出来你还喜欢中国的古典舞蹈。”
  石井一愣,将手里的茶一饮而尽,“啊?不不不,其实我根本不知道这是什么舞蹈。方滔君你有所不知,我出生在一个武术世家里,从小和刀剑打交道,在我全部的印象里,刀剑就是刚猛和冰冷的,它只能用来杀戮和角斗。我从来不曾想过,刀剑还可以有这么柔美的一面。”
  方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而另一侧的包间里,冯如泰发出鄙夷的微笑。
  舒凤一曲舞罢,款款坐在方滔和石井的对面,并不主动搭话,只是冷冷地、默默地坐着。
  石井知道她在为上次的事情生气,他就喜欢这样有脾气的女子——这起码证明,自己心爱的女子不是见谁都赔笑的歌舞艺伎。他倒了一杯酒举到舒凤面前,“舒凤小姐,上一次是我冒犯了,我敬您一杯酒,给您赔礼。”
  但是舒凤没有去接石井的酒,也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方滔见局面尴尬,连忙来圆场,“舒凤小姐,您就给他个面子吧。”
  舒凤看了看方滔,又看了看石井,淡漠地说,“我在这里是卖艺糊口,不是卖笑陪酒。”
  石井讪讪地放下酒杯,低声问道,“那您怎么样才肯陪我和我的朋友喝一杯呢?”
  舒凤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想让我喝,就得和我比文斗技。”
  石井只会比武斗技,比文就很难堪了,但他还是问道,“怎么个比法?”
  舒凤的神情里有一丝俏皮,很自信地说,“琴棋书画,辞令对联。你们随意挑吧。”
  方滔转头看着石井,“你看呢?”
  石井想了想,底气不足地说,“对联吧,这个我应该没问题。舒凤小姐,您先出题吧。”
  舒凤点点头,“好,请您听我的上联,因火生烟夕夕多。”
  石井一听,似乎松了一口气,“这个简单,我明白了,只有点着火才会有烟嘛。我能对上,这个火得对水,对吧方滔君?”

剑·谍 第八章(7)
方滔笑着说,“对,没错。”
  石井沉吟了一下,对道,“我的下联是,聚水成雨朝朝有。这回我们可以喝酒了吧?”说着,石井高兴地将酒杯又举到了舒凤面前,舒凤依然连头也没抬。他笑容慢慢僵在脸上,心虚地看了看方滔,“我对得不对吗?”
  方滔伸手将石井的杯子拿过来,“石井君,‘因火生烟’的意思,不仅仅是说,因为点着了火才有烟。你看,一个‘因为’的‘因’字,和一个‘火’字,放在一起才是那个‘烟’字。”
  石井很无辜地挠挠头,“这,这个……你们中国的汉字,实在是太复杂了……”
  方滔笑着说,“舒凤姑娘,要不你唱出下联。石井先生罚酒一杯怎么样?”
  舒凤浅浅一笑,“此木为柴山山出。”
  石井听罢,一边赞着“妙!绝妙!”一边将整杯酒一饮而下。
  冯如泰听到这里,忍不住笑了,他放下用来偷听的杯子,轻松地坐回到座位上。看来,他和方滔,都把石井来知秋雅叙的事情想得太复杂了。
  4
  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终于令秦文廉明白了,日本人并不是在“保护”他们一家,而是“控制”、“监视”,甚至“软禁”。
  他原来追随汪精卫,原本希望救国救民,却被国人骂为汉奸。一方面他在新政府的日子也不好过,而另一方面重庆军统已经下达了暗杀自己的命令,日本人更是对自己百般猜疑。因为日本人担心自己泄露《日汪密约》这份出卖中国主权、领土和资源的卖国协议,他们先是用假电报把女儿骗回来,又那么明目张胆地阻止女儿离开,甚至还来家里不软不硬地威胁自己。秦文廉没有想到日本人做得这么绝,生生要把他们全家困死在上海。此时此刻,什么“和平运动”,什么“曲线救国”,都已经成为空谈,日本人的野心和汪精卫的软弱、无奈明明白白摆在眼前,秦文廉这个官当得更是没什么意义了。他目前唯一要考虑的,是怎样保证全家人的安全,怎样令全家人安全撤离上海。
  考虑再三,他终于给向非艳打了电话——这种事情自然是不能在电话里谈的,他们约见的地方是德合旅店的客房,孤男寡女到这种地方来似乎显得很暧昧,而向非艳要的就是这样“暧昧”的效果。
  此刻,她坐在旅店的床上,静静地望着坐立不安的秦文廉,只见他焦躁地在房间里走来走去。向非艳故意啊啊啊地大叫了几声,秦文廉不耐烦地说,“你到底在做什么?”
  向非艳妩媚地一笑,压低嗓子,“给门外的特务听!”
  秦文廉顿然明白了向非艳的用意,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有些挂不住,他甩甩手,努力克制着心中的不满,“向小姐,你我都这么坐了半个多钟头了。我还不能走啊?”
  向非艳笑了笑,“秦先生急什么?咱们总得把这出幽会的戏演得像一点,门口的日本特务才会相信啊。”说着,她又乱叫了几声。
  秦文廉听得坐立不安,“这样还要等多久啊?”
  向非艳看了看表,“好吧,你先走吧。别忘了,今天晚上七点,还是上次的老地方。”
  秦文廉如释重负地点点头,“好,再见!”说着,他迫不及待地开门走了出去。
  送走了秦文廉,向非艳慢悠悠地站起来,悠闲地在浴室洗了个澡,故意顶着湿漉漉的头发,走出了旅社。她看了看四周,余光瞄见身后的特务,暗暗笑了笑,向报社走去。
  小泉听了跟踪向非艳的特务的汇报,不由得哈哈大笑着对石井说,“听到没,他们在里面待了一个小时,看来,秦文廉还是老当益壮啊!”

剑·谍 第八章(8)
石井听了,也跟着笑起来。
  这时,一个特务敲门进来,“报告大佐,刚刚收到王保中的情报。秦文廉打了电话回家,今天晚上他不回家吃饭了,他要去‘知秋雅叙’。”
  石井一听“知秋雅叙”,心顿然快速地跳了起来,不待小泉发话,他就抢先说道,“小泉大佐,我估计秦文廉去‘知秋雅叙’,很可能是去见上次我跟丢了的那个人。”
  小泉点点头,“是有这个可能。”
  石井连忙说道,“请让我再去一次吧,我一定会查出来他是什么人。”
  小泉看了看石井,这个年轻人肚子里虽然没有多少墨水,对“以华制华”的策略也是一知半解,但他对大日本帝国也算是日夜操劳,何况,他还有自己这个“工作狂”上司。想到这里,他不由说道,“你最近还要料理码头上的事,太辛苦了。”
  石井一脸的忠君报国,“没关系的,上次是我跟丢了那个人,这次我一定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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