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革命+爱情+文学+苏联:苏联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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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爱情+文学+苏联:苏联祭-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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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是人们不一定愿意多提前苏联的话题。说是苏联七十年,农业产量始终没有达到过沙皇时期的最高水平。而现在俄国人的收入也低于前苏联的水准……上苍保佑吧。然而,莫斯科人穿戴打扮仍然美好,莫斯科的姑娘的美丽度远远超过其他访问过的数十个国家和数百个城市,莫斯科的餐馆仍然颇有情调品位。
  你到莫斯科大剧院看戏,你觉得这里的人的文化素质很高。我们看到的是一个新版的《 天鹅湖 》,白天鹅最后没有得救,而是死在了魔鬼手里。当黑天鹅搅得王子迷失本性的时候,背景上出现了一个小景框,小框里是白天鹅的悲戚与挣扎,音乐也变得急促不安,惊慌乃至于恐怖,令人神移。去掉了大团圆的结局,留下了沉重的困惑与遗憾,留下了沉重的悲剧感。
  剧场的秩序与氛围极佳,比北京的剧场文化强。
  苏联说没有就没有了,苏共说解散就解散了,卢布说贬值就土崩瓦解,一塌糊涂,而莫斯科居然基本平静有序,至少不像南斯拉夫也不像乌克兰。再想想如果这样的事发生在中国将会是怎样的乱局……这在使你叹息的同时却也使你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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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荡年代的爱情
为了发行新版的拙作中短篇小说集俄文版,我们在“找到你自己”书店举行与读者见面会。
  这个集子由托洛普采夫翻译编辑,他的眼光比较艺术。他选的是《 夜的眼 》《 杂色 》《 木箱深处的紫绸花服 》《 深的湖 》《 失去又找到了的月光园的故事 》《 焰火 》《 他来 》等。
  ( 俄女学者兼我们的导游阿克桑娜博士表达了对于“紫绸花服”的理解与欣赏。而在我们后来访问阿拉木图的时候,哈萨克斯坦国家图书馆馆长穆拉特先生引用“月光园”的故事评述世界与两国关系的失而复得,这都应该感谢这个译本。 )
  书店的楼下是礼品店,其中也有不少中国礼品,包括佛像、吉祥物、灯笼、刺绣等,快到圣诞节了,各种商品密密麻麻,碰头撞脸挡胳臂绊腿,使我想起儿时旧北京街上开的文具店。
  三十多个读者等候因为塞车而迟到一个多小时的我们,气氛比我想象的热烈。我的印象是他们对于中国的事情都很有兴趣,但又都不甚了解,特别是近年来的发展,他们想象不出来。
  有一个中年男子提出与我共唱苏联歌曲。我们一起唱了一些比较流行的,诸如《 喀秋莎 》与《 莫斯科郊外的晚上 》,后来我唱起《 五一检阅歌 》:“柔和晨光/在照耀着/克里姆林古城墙/无边无际苏维埃联邦/正在黎明中苏醒……”他和了几句后拍着脑袋表示已记不起歌词。我又唱了地下时候学会的第二首苏联歌“我们的将军就是伏罗希洛夫/从前的工人今天做委员……”( 第一首是《 喀秋莎 》,当然。 )和另一首歌颂苏联名将肖尔斯的歌:“队伍沿着河岸……在那红旗下面/躺着一位游击队长……”他唱不出来了。
  正式会见开始前一位年长的、身材仍然不错的女士来找我,向我介绍,她是一位诗人,我国苏联文学翻译家与研究家老G的当年的恋人。G只是代号,不是高或者甘。我与老G是友人。女士把一本影集给我看,老G 当年在莫斯科留学时候与她同班同学,那时他竟是这样潇洒英俊。内中有不少他们二人的合影,可以想象二人的感情的火热。影集中也包括了老G后来的照片,有他后来在国内结婚后的全家福。最后一张是老G前几年不幸猝逝后的灵堂,黑幔上写着老G的名字,悬挂着的是女诗人的青年时代的恋人的遗像,叫做天人相隔。
  我惊讶震动,不仅在于她与老G的早年恋情,而在于老G从来没有、国内也从没有任何人告诉过我这段故事。而当年的苏联姑娘,却坦白自然得很,这也是文化的差异么?
  更令人震憾的是时间,时间比你想象得有力得多,无情得多,时间主宰着我们,像暴君。一位研究者曾经评论我的作品常常以空间的转移来写时间。是的,到日本使我想起童年,我的童年是在日军占领下的北京度过的。到新疆使我想起中年与壮年。而俄罗斯呢,一到俄罗斯青年时代的记忆就纷至沓来,浑若不胜。
  朋友告诉我,老G与这位俄罗斯女诗人的爱情是不可能实现的,双方政府都有禁令,后来,两国关系又敌对成了那个样子。所以,虽然八十年代初期老G曾经供职于我驻莫斯科大使馆,也不可能与之见面,直到1991年,两国关系正常化以后,老G费了老大的劲终于找到了女诗人。
  还说什么呢?恩怨情仇,藕断丝连。又是近邻,又是第三国际,又是共同的理念,牢不可破、万古长青……本是同根生,这是历史?这是命运?这是天意?你永远不可能非常理智非常冷静非常旁观地谈这个“外国”,看这个国家。你为她付出了太多的爱与不爱,希望与失望,梦迷与梦醒,欢乐、悲哀与恐惧……这占据了我们这一代人还有上一代人特别是革命的老知识分子的一生。而后,错错错,莫莫莫;长已已,永恻恻。你老了,去了,她也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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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罗的海的夕阳
这次还去了圣彼得堡。这是这个城市的古老名称,源于耶稣的十二个圣徒之一的圣彼得。后来改成彼得格勒,是为了纪念彼得一世即力行新政的彼得大帝。十月革命后定名为列宁格勒,当然是为了永忆列宁。现在又改了回去。城市的名字改了,但是城市所处的州的名称没有改,仍是列宁格勒州。而莫斯科的通往圣彼得堡的火车站也仍然名为列宁格勒火车站。想洗净一段重要的,震动了世界也改变了世界,震动了本国也改变了本国的历史谈何容易?价值选择的变易不能代替历史的书写,而书写历史不等于历史本身。当我与该城的汉学家们座谈时,一位女学者问我:“你们是不是觉得我们改革得太慢了?”我说:“没有啊,你们连城市的名字都改了呀……”有同行者以为我语带嘲讽,实无此意!我怎么会觉得他们慢呢?
  我不想再写这里的涅瓦河、冬宫、阿芙乐尔巡洋舰、购自埃及的狮身人面像。也不再写这里的大街了,有一首民歌叫做《 沿着彼得大街 》,抒发一个喝醉了酒的马车夫赶车的情景,歌曲里有车夫吆喝马的叫声。是我记错了吗?当我问导游哪里是彼得大街时,导游表示不知道。
  上个世纪五十年代我曾经在与列宁格勒红霞工厂结成姊妹关系的北京有线电厂做共青团的工作,我在彼得堡,竟忘记了问这家工厂的情况了。一位中国人告诉我,即使还有,也早已面目全非喽。
  感谢导游带我们去“木木餐厅”用饭,餐厅门口有屠格涅夫的小说中的狗“木木”的雕像,饭后老板送给我第一版“木木”的复制本。后来我们又到柴可夫斯基与科学院餐馆用餐。就冲这些餐馆名称也令人钦佩。彼得堡全城就是博物馆,普希金、柴可夫斯基、屠格涅夫的坟墓都在这里。
  11月21日我们碰到了风雪,可能没有普希金小说里描写的“暴风雪”那样激烈,但已经可观。风是白色的,雪是散漫无形的,风成了雪的力量,雪成了风的形体。街道与巨石建筑也在瞬间出现了白色,剩下的河流显得格外黝黑。我在风雪中踉踉跄跄地奔向也是普希金描写过的“青铜骑士”——彼得大帝铜像前留影纪念。那里有交通警察,近处不得停车。咯哒一声,摄影完毕,胶片也没有了。
  由于当天夜间还要乘车返莫斯科,我们回旅馆休息。天昏地暗,疲劳的我们迅即躺下,合上眼睛。突然,一片火光使我惊醒,满室通红。睁开眼,得知红光来自窗户。走到窗前,拉开窗帘,才知道天空忽然局部放晴,看整个天幕,远看仍是乌云,看海洋,似乎也阴沉得很。只有海平线上,留出了窄窄的却是明亮的长长的光带,红色,金色,橙色,玫瑰色,紫色,蓝色,褐色……光芒四射,仪态万方,霞光千里,为宇宙扎上彩带。夕阳就停泊在波罗的海海面上,夕阳傲视着我们,满目风光,满身骄傲。
  我与妻都惊呆了。我们被一种狂喜的心情攫住。这像是沉郁中一次欢乐的爆炸,像是神圣的显示,像是波罗的海与圣彼得堡再次举行了开光典礼,像盘古开天的巨斧劈出了六合的辉煌,像是寂默之中突然铙钹齐鸣,响起了贝多芬第九交响乐的大合唱——《 光明颂 》。谁都知道彼得堡的阴沉的寒冷的冬天,知道彼得堡一年只有六十个好天,却不知道暴风雪后突然展示的波罗的海夕阳的美轮美奂。
  我们住在波罗的海宫,隔窗望去就是波罗的海,芬兰湾。而过去,芬兰湾的风光只在列宾的油画里见过。现在看出去,已经没有当年的野生水生植物,却多了一个灯光昼夜眨眼的海滨夜总会。远处也有灯火,我开始以为是芬兰,后来导游告诉我那边是喀琅施塔得岛。这个岛的名称我也不陌生,因为苏联七彩电影( 那时叫七彩以示比五彩更多彩 )《 难忘的一九一九 》中有这个岛的水兵叛变的故事,有一个镜头是斯大林乘着摩托快艇破浪前行,前来解决水兵叛变问题,像圣者下凡一样,一时全电影院的观众欢声雷动。
  很快,夕阳落入波罗的海,天立刻黑下来,阴云重新弥漫,风雪再次接续。我相信2004年彼得堡的寒冬自今夜开始。
  谢谢你,波罗的海的夕阳,我相信你是特意冲破乌云,一显灵验,一展风采,向我们说一声“你好”的。波罗的海的夕阳是太阳、海、芬兰湾和城市的精魂,是两个彼得和一个列宁的精魂,是俄罗斯、苏联和俄罗斯的精魂,是卫国战争中进行了艰苦卓绝的战斗,英勇牺牲了的百万列宁格勒人的精魂!法西斯硬是拿不下这个光明的城市,历史早已证明了。
  

俄罗斯永在
这次去俄罗斯是应俄罗斯总统驻西伯利亚联邦区全权代表、俄中友好、和平与发展委员会俄方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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