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园·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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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游园·蛹生- 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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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有各色玉器,或白玉或翡翠,散散的摆放着。间或看见古旧的鱼化石,真假尚不做定论,单是看见已经觉得稀奇的不行。

  海底的珊瑚,红艳的一片。紧挨着呈放的白色珊瑚,呈树状散开,细密整齐的小孔,似海底扑升的气泡,甚是美妙。

  这边一块布摊开,上面颗颗紧挨,密密的大捧玉白色珍珠,抑或粉色黑色。

  又见到鸡血石,凛凛的放着,棱角冷利,挂了点滴的血色红。

  一柱斑驳的石头,剖开放着,内沿居然是闪烁的水晶。浅浅晶亮的紫或白,似一块块加了色调冷却下来的糖霜。

  你可以一路走而一路抚摸过去,这是一个各色趣味的联展。

  亦有半真似假的文物。旧式女人的鞋子,似横截手掌的大小,尖尖的一沿,果然不超过三寸。

  多为陈旧的绣红锦缎,却也见到一双黑色皮革的小鞋,不知曾穿于哪位赶了时尚的旧式有钱人家小姐足上。

  想到那些已死或尚活的女子们,为顺应这畸形的美丽,用几丈的白布裹断脚掌,头皮紧到一麻,迅速的离开。

  翻身看到旧的月历牌,古旧的黄纸上,或坐或斜斜而躺的女子,都有一张圆润的鹅蛋脸,细长的眉眼,朱唇一点。风情的很。

  一张为上半身赤裸的女子,以纱半掩腹下,同样的表情,含情望着看向她的人。

  这画儿四角平铺的贴着,春色在不大的画幅里卷卷而溢。

  原来旧式的喜好与当今并无区分,连我也看过去,再多看两眼。

  还有古董手表,老式相机,鼻烟壶,绿釉瓷枕,银质发簪,文革遗物红宝书,以及我研究半天也未知何物的稀奇东西……林林总总,都沾染了陈旧岁月的气息。

  这样一个庞大的市场,每个东西都多少藏了故事于其中。

  时光沉淀下来的这些东西还在,人已老。或者曾经摸过他们的手,已在多时之前便成了一捧灰。

  我在纵横的摊位前流连,心内的奇妙一直牵引,走得甚累也甚是开心。阳光从摊位之间的空隙处兜头泼着,有点热有点闷。

  有一点片刻喘不上气,逃到走道尽头,看见路边古旧陈木的铺子,竟恍惚跑进另一个时空。

  似《色戒》中逃离的兵荒马乱,也许隔一条街就是戒严的军警。

  好吧,我只有从窄小逼仄的道路里抽身。出了市场,返回人间。

  淘得两盒印度香,便宜到我要对南锣鼓巷的店主敌忾,那边翻了近8倍的价格,还哄得我开心的很。

  一对藏银的耳环,与语调奇怪、不确定哪个民族的摊主侃价。一边学了她的尾音,一边自己也要笑起来。她以极为便宜的价格给我,我便欢喜的很。

  这一游,令我知晓,也还原了北京的另种色调。

  可以将文化与古旧用这样的方式展示,没有任何距离感。你要做的,就是扑身下去细细的看。这些零碎而稀奇的东西,如同从另个时空被推来你眼前。

  唯遗憾,未带相机。有太多陈列值得留以影记。我应该还会再去,挑某个清冷的午后,再去看这些从时光里流落出来,安静而散发着炽热力量的东西。

  现在,印度香又燃了一支,一边写着字。满屋异域的味道,真是美妙的很。还有,满足的很。

■即使花开到凋零。
文/乔梦若

  京城向晚,骤起的急雨一阵又一阵。我倚窗而立,看雨幕暗光。物景远隔重障,如江南三月。

  幼童记事之初,在水势汹涌的梅雨季节,右手被妈妈紧紧牵在掌心,穿了胶皮套鞋深一脚浅一脚跋涉而行。街心都是涌动的积水。有骑了黑色铁架自行车的路人缓缓而行,遇见水底暗礁,啪的车身一歪,一只脚点下来,拍出一片水花,半只裤腿马上透湿。那时我只觉得好玩,但又隐隐觉得害怕,不知道水里潜藏了什么东西,不敢笑。

  我爱感念那些久远的时光,而所有的怀旧记忆,都停留在那座江南小城的商品经济之前。最爱路边摊点上的顶糕,大米磨成细白的米粉,摊主用勺子舀出一平勺,撒进暗黄色的圆木小盅里,炉子上是凿了口的木墩,垜上去热气腾升。米粉中间加撒一勺红糖末,迅速的洇在白色米粉之中。

  二十秒,圆木小盅翻过来,用木柄一顶,一只热腾腾颤巍巍的顶糕出炉。形状可爱,如一只矮胖的根茎却顶了红色小伞的平菇。

  彼时一块钱8个,我多半会黏住摊主撒娇,还能再赠送一个。后来变作一块钱7个,6个,5个……再后来,满处的摊子逐个的消失了,那一片地方开出品牌专卖店,鳄鱼,七匹狼,金利来,红人,还有奇怪的酒吧。

  我从不曾对这些促进繁荣的店心存感激,它们招引了越来越多的人聚集。拥挤而嘈杂,满处都是陌生的脸孔。

  我再也找不到童年放学1毛钱7根的手指小饼干,2毛钱的凉粉,5毛的糖人和糖画。它们隐为我风干长存的记忆。

  恋家之中,握了电话挂回去,爸爸接了。得知他戒烟戒酒良久,在没有牌局的时候开始抽空散步,我心知他必是有牌局的时候诸多,但仍然心有慰籍。

  提及多次梦见奶奶。我说。我并不害怕,而且希望梦见她,在梦中与她对话。

  爸爸说,是因为我思念她的缘故。我默然片刻,说,我从不曾当她已经死去。

  与亲人远隔重山,所以记忆永远停留在未曾分别的时光。爸爸依然能够背起我转圈,妈妈依然柔弱美丽,幼小的我和他们在围聚的饭桌前日日欢声笑语,不曾分离。

  而现实中,我正在雨中淋湿头发,在人潮之中挤上地铁,奔波在这个城市的不同方向里。觉得世界很吵。我在地铁隆隆穿行的声音里坐着,眼神空洞,身体疲惫。

  依然将座位让给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她感激的坐下去,却腾出半个身子,用外地口音纯朴的招呼我与她一起坐。我摆手,心情暖暖。

  我一直在做坚持自我内心的事情,而刚好的爱情却如此奢侈难寻。一些接近的男人只是先看我的胸,再看我的脸和臀。

  他们不曾关心我的内心所想,而我却看到他们的内心所想。

  这多么的令人疲倦。在十三号线霍营终点转乘东直门,我站在铁轨之上的月台,前方是隔离的白色铁网,远处是暗黑一片。

  雨落无疆,没有光芒。世界与我的距离,是隔了铁丝的距离。将MP3声音开到最大,这样平静的孤独。

  失明行乞的小孩子,三岁左右的摸样,在父亲搀扶中走过来,很多人低下头,转过身。我看见父亲对孩子的眼神。默默抽出钱包递上钱。他应该是在向我道谢,并将孩子的身体转向我的方向。我听不见,但是想哭。

  一面坚硬一面脆弱。

  我是敢爱敢恨的女子,即便在时光里,花开到凋零。 txt小说上传分享

■那散落一地的时光
文/Ty_R

  引。

  苏影白。

  仲夏夜。我遇见她,就像是一场美丽的幻觉。在莫可名状的时光里面,她占据了我大部分的记忆,大部分的时光。她曾说过,我们的感情,是雷打不动的坚定如铁。那时候她的眼睛,有着明亮单纯的星光。我喜欢叫她白。将心底那份对纯粹明媚的期盼,强加到这名字里面。我知道她明白,所以,在决定离开我的时候,她说,小也,你总是这样,想把我塑造成你心里的模样。……白,我现在,这样的想念你。

  '一'

  夏天大部分的时间,我仍旧喜欢呆在有冷气的安静房间内。偶尔夕阳西下,会穿上绿色棉布裙子和白色球鞋出门。在街口的报亭买上一瓶绿茶,坐在冷清萧条的小花园那满是坑洼的石凳上慢慢喝完,然后将瓶子丢到路口的垃圾桶,转身回家。曾经每天都抱着希望,那个叫苏影白的女子,会再次带着如当初我们约定理想时那自信灿烂的笑容出现在我回家的路上。可是,白,时光怎能停滞不前,我已经放弃了这种似乎永无止境的期待。但,我记得,你叫苏影白。

  “HI!小也!”

  “你是?”我紧抓着手中简单的行李,不知所措的注视着面前微笑的脸。精致的淡妆,不可忽视的东方美,入时的装束,在耀眼的白炽灯下,组合成一种慑人心魄的妖娆。

  “呵呵,你可真有趣。这房子的主人是我朋友的阿姨,你要来的事情她已经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叫习小也,22岁,不吸烟不喝酒不养宠物,无不良嗜好。没有工作,暂时用之前的存款生活。”她接过我的行李,整齐的放到沙发旁,熟练的翻出玻璃杯泡茶。细长白净的手指捏着些许的银白隐翠,有种典雅淡然的美。难以想象,这看上去明媚的仿佛只属于太阳的女子,血液里面带着热烈的女子,竟可以在瞬间沉淀下来情绪,做这样的事。

  “可是,你是谁?”我站在她对面,仍就一头雾水。事后她告诉我说,当时我紧张又迷糊的表情,让她母性大发。

  “啊,忘记自我介绍了。苏影白。”白向我伸出了手,“你未来的同居女友。”白的微笑很好看,调皮的,像有着迷人魔力,我就这么在晕眩中握住了白温暖柔软的手,开始了同以前不一样的生活。

  苏影白。这年夏季,是在陌生冷漠的城市和寂寞麻木的人流中仓惶穿梭的我,所遇到唯一鲜活的面容。这间房子,后来成了我和白赖以生存,共同生活的地方。也是,我记忆开始的地方。

  '二'

  “小也,你喜欢黄色的墙壁,还是蓝色?”

  白的欢喜雀跃似乎可以感染到总是沉闷的我。蹲在白的后面拨弄刷子的白色软毛。油漆桶里面,是明亮的黄与忧郁的蓝。

  “白,我们还真是个奇怪的组合,虽然个性那么不一样,却又那么协调。”黄色缓缓的像蓝色倾斜,鲜艳的颜色对比,旁边是惊愕的白。白色的刷子顺时针的旋转,黄与蓝交叉着混合缠绕,最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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