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游园·蛹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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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游园·蛹生- 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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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诸如:我不同意和他一起用午餐他就给我定罪为没有社会责任感。我拒绝和他一起去参加朋友的婚礼他说我没有人性。我制止他在超市洗涤用品专区吻我他就痛斥我没有最基本的道德观等等。

  有次他喝酒到烂醉说话吐字不清。电话打来了N次,反复反复的说:

  芋头。我真的喜欢你。哪都喜欢。

  我补充一句:哪怕缺点?

  是的。他喜欢我,包括缺点。

  比如:我贪吃的猪猪样。我发脾气时扭曲变形的脸。。。

  我叫他九丁哥。

  九丁的确是个很称职的哥哥。在他跟前我随意的简直算的上放肆。

  我没事就揪他耳朵玩。撕他脸。拽他头发。

  他会恼。恼的时候他一点不可爱。

  但我比他更不可爱。我对他提出的非份要求(比如抱着我在大商场跑一百米)大声抗议。人越多的地方我越要和他作对。

  他会恶狠狠的盯着我,然后伸手揽过我装作很抵触的身体:乖。我要你。

  凭栏处,凝眸千番。

  忽一阵,微凉风过。

  关于这个酸倒牙的接头暗号我问过他:这样诗情画意的。难道是你的杰作?

  当然。他超级得意的说。我的文采可见一斑吧。

  我立即作狂吐状。

  这两句成了我和九丁每次见面之前需要例行的公式被我们轮换着说的孜孜不倦。

  每次说完俩人就要捧腹大笑。

  九丁说:谁也不能把这暗号给丢了。一直。到老。到死。

  到死。却不能到老。

  。。。很想把中间的这段给忽略掉。就当是九丁还在。就当是九丁活生生的。还在。

  可是,他去了。

  深深的秋天,他出差。

  驾车途中,在一座桥上,对面的大卡车冲着他的车疾驰而来。

  碰撞。坠落。只是那么一瞬间。

  九丁的生命,轻轻陨毁。

  这应该算是我所有的人生经历中最惨痛的噩耗。

  我抱着来看我的宝,嚎啕大哭。

  九丁。他来的时候,是完整的。

  去的时候,连一片皮肤的碎屑都没留下。

  如凭栏处的侧影。恍惚间淡化。

  任我凝眸千番。万番。

  如果九丁能回来。我要告诉他。

  我不喜欢这句:

  忽一阵,微凉风过。

  九丁。泉下有知么?

  我们的暗号我已经私自改过了。

  原谅我自作主张。

  到老,我也要和你说。

  凭栏处,凝眸千番。

  下面,该你了九丁。

  你说:

  忽一阵,微暖风来。

  (九)末路

  右脸颊上那颗墨蓝的雀斑。刺目。

  想起。妈妈曾经说过。

  那是滴泪。

  滴泪。命定的。

  似乎说明有这样一颗痣的孩子,一生注定走不出悲悯。

  狠命的数,数不出一段明媚。习惯性的仰着那张苍白的令人生厌的脸。对着大大的天空说:FUCK!

  回想:初恋早夭,我的流川枫。和均的爱情不被成全。被爱和恨同时流放的牺牲品普京。那段戛然而至的看上去很美的暗恋。然后,嫁给徽,尴尬开始,尴尬结束。又然后网恋六弦。又又然后让我远嫁的再生的六弦,我的一派梦语。再后,九丁,千次凝眸也枉然的九丁。

  前尘。种种。

  如肆虐繁生的水草。已深植在我幽暗如地河的近半数生涯。

  一切,只缘于我的那颗雀痣么?滴泪。它的存在定是预示着自己的命犯数劫么?

  他们都曾,经过。存在。驻留。

  因为缅怀。所以重生。

  而。我找不到更贴近的符号来代替。

  生。即离。

  死。即别。

  而。末路。已至。

  如果。未完结。

  且再一一

  与我发生着如废旧残年的,那些爱情。

■你不认识我。
文/乔梦若

  你一定不认识我。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我。

  莲生这样说。我也这样说。我们都是骄傲隐忍的一类人,却在单纯的笑容里活着。

  走了很长的路,在暗黑的街道,我的高跟鞋子摇摇欲坠。

  最近开始渐渐习惯睡眠时间的减少,半夜睁开双眼,静默的躺着。

  每个早晨的醒来,都是疲惫。打开音乐,心发出空空的声音。

  不是寂寞。是孤独。永远无法有人走进的孤独。

  我记得我写过一篇文,孤独是一辈子的事。

  既然是一辈子,那么理所当然的,应该承受。

  很多时候,都会在静默中回忆埋葬姥姥的那片土地。

  田野上大片的油菜花,它们在细长的梗上开出细密而清香的花朵,颜色是刺目的黄。

  我总是深一脚浅一脚的踩在上面,心怀亲近又些微恐惧,怕被这些颓败而茂盛的植物淹没。

  仰头的天空,是令人绝望的蓝。再也不曾看见过的蓝。

  如果你陪我一路走过,一定知道,为什么那些简单的曾经,会让我默默哭泣。

  你一定不认识我。只有我自己才知道,我的身体里住了两个我。

  我可以忍耐寒冷,可以忍耐疼痛。

  我的落泪与出血,都是我一个人的事情。

  我可以温柔以对,但是不妨碍我的坚硬。

  2000年的夏天,我惩罚自己的过失。

  在接近四十度的天气里,关上门窗,关掉电扇。

  在家里客厅的地上,连续做了二百个仰卧起坐。

  在这之前,我从来不曾做过这个运动。

  那种每次都到达疲累极度的疼痛,以及汗水流进眼里的涩痛,都反而成为我坚持着持续的念头。

  当一切静止的时刻,世界仿佛一只罩子,我什么也听不见,看不清。

  我在心脏急剧到疼痛的跳动中,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否还在呼吸。

  我在那样的疼痛中躺着,突然觉出快乐。

  是的,我可以忍耐极限的疼与痛。一直。

  我在回家的路上。夜色沉的像一块黑布,没有一颗星星。

  我穿了黑色的窄裙。拎了装了无数零碎的大包,以及电脑。

  典型而可怜的OL打扮。头发凌乱,眼神疲惫。在通往家的路上,没有希望的走着。

  我的脚很累,它在高跟的鞋子上,悬空了整天。

  有一个念头是脱掉鞋子。于是,我就脱掉了。

  光脚踩在地上的瞬间,有无法言喻的快乐。

  左右行人奇怪的看着我。而我,左手拎了包,右手拎了鞋子,表情平静的前行。

  我可以纵情去做我自己,我可以驾驭我自己。

  偶尔我不合常理,但是我清醒。

  这条路我走了十分钟。原来北京比我想象中干净。

  如果我爱你,会用最纯真去对你。

  你可以不爱我。

  但是,我不会容忍你骗我。

  如果你在21点半的东直门见过不穿鞋的女子,是我。 。。

■不似知遇。不似行歌。
文/乔梦若

  让我送一顶只能遮雨的伞给你。

  为了这华年里逐渐隐逝的赞礼。

  为了祭奠昨晚突降雪暴后横陈的几架僵体残骸。

  那本是我曾经想要转寄给仲夏夜的遗愿书。

  可是。我手中本没有伞。

  仍要你准允我。

  誓与。食予。

  八月二十八日。暑热未尽。白露至。指日待秋分。

  恰若惊叹一句。骤然垂坠。于白色木格窗的横檐。

  滴哒。

  你来了。我在。但不是等。

  。。。

  。。。

  满屋清浅的灰色晨光浓缩在我并不想让你看见的。一个抽象的笑涡。然后。我就叫你的名字。

  寅合。

  噢。也许我叫错了。也许你本不是叫这个奇怪的名字。

  你是不是在夜之外思念着。从无法令你专注的一本书的两页之间穿行的畅想。千挥不落。

  而我。不是用一个性别在描述。

  你听。

  ——我曾匍匐在他怀中。似睡非睡的眼睛被他的温存呵出一层水雾。

  渐次升腾的体温散发出待采的皂荚的辛涩。

  是一种生疏的气息。是一次意外之外的迷狂。

  瞬间。有梦乘虚而入。

  然。吵醒我的。怎么是你。寅合。你身在千里之内。或者之外。

  恍若一阵突袭的心悸。于哪里来。难道是他战栗的唇吻间喃喃自语的频率么。

  来不及捉摸虚实摇曳的虫翅日影。

  一重重。晕成一轮一轮不加修饰的符号。渗进去。

  无论长句。短句。

  秒针上反射出的光线开始恋恋不舍的倾斜。且以风的节奏。轻叩着漂浮于腕上的微弱的呼吸。

  被它和水浇灌过的马蹄莲正在努力向上。再向上。伸张着倔强的叶子。

  他。被继续虚拟为主角。

  你想问他。于是醒来。于是你问。你期望他回答。只要他回答。不在乎回答什么。可是没有。他没有。

  他只是望向远方……他无法回答。只能拥着你的同时时不时的望着。心之所往的方向。

  嘘。寅合。那只是你的假设。

  我还是没有问。而他若有所知的用手臂更紧的环绕我。

  接下来呢。

  我轻轻拿开他的手臂。趁着他还沉浸在向往。

  逃遁。我会假装四顾。偶尔对着来路张望。但不会再做没有边缘的留恋。只是抛下一个或者两个回眸。

  然后。踏着早露的薄湿和润凉。远离去。

  也许这样的去,会让他的怀突兀的空荡,会让他的心如日出前的天空一样失落。

  他是他的他。是夜。是夜的他。是他的夜。

  如果他先于你走。你可随去?

  他走时。你要不要对他说点什么。

  无需定夺。还是不随去。因为我深知。之后,不久之后。呈现在他眼前的将会是一片绚烂的黎明。

  那只属于他自己。而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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