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豁牙子而言,这反倒是一件难得的好事了。
因了这些个糟心事,豁牙子不再费脑筋去想了。她知道,自己想了也是瞎想,没一点儿好处。还是往远处想,盼着洋行和挂儿快点儿长大,快点儿成家立业,彻底地搬出这个令人作呕的家院,去过自己干干净净的日子。等到俩人都过上好日子了,银行的病也彻底医治好了,能护弄住香草了,她就放心地去死。不管是上吊,还是投水坝,只要不见了恶心的老鬼儿,她便能合眼瞑目了。随着心内憋闷的苦楚与日俱增,她的期盼便日益强烈。有时,强烈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地步。
她看出挂儿日夜匆忙地穿梭个不停,没有了往日独处家门的安静样子。她就上了心地注意观察挂儿的举动和走向。慢慢地,也看出了些许端倪,好像是与学校里的胡老师走动得亲近。她心里又是半喜半忧。喜的是,挂儿看上了一表人才的胡老师,还是个端着公家饭碗有文化有学问的人。为人好不说,说话更是和气一团儿。忧的是,胡老师年龄偏大了些。看他那样子,要比挂儿大上五、六岁,就显得不很般配。
她偷偷地把自己观察到的动静儿,说给了振富听。
振富先是愣了半晌儿,随后道,大点儿又有啥儿,人家可是公家人。多少人想高攀,还攀不上呢。挂儿有福,竟能与他搭扯上,是大好事吔。
豁牙子听见振富说好,要是往常的话,必会信了。但是,毕竟家里出了公公扒灰的丑事,她对振富的话失去了往日的信任。她又偷偷地去问洋行。
洋行说,我早知呢。担惊啥儿哩,是天大的好事喔。你就等着嫁闺女吧。
豁牙子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一心一意地盼着挂儿与胡老师的事能赶快定实落了。
有时,她也拐弯抹角地盘问一下挂儿。可是,挂儿始终羞红着脸,就是不与她讲。豁牙子心里叹道,闺女大了,心也外翻了,不再是原来那个一有个屁事就跟在她屁股后头唧唧喳喳说个不休的小棉袄喽。她只能隔段时间就向洋行打听挂儿与胡老师的进展情况。
洋行便有些烦了,说你咋儿这么磨叨呢,不会去问挂儿。又不是我在搞对象,我咋儿知道噢。
豁牙子便忍耐几日。实在憋不住了,就再去问洋行,得到几句毛鳞草舍地应付,心下就可安稳一些日子。
这天,豁牙子又忍不住问洋行她俩人的事,却没发觉洋行这两天总是心事重重的,脸阴沉得像要打雷下雨,心情也是暴躁得很。
豁牙子的话刚一出口,洋行把头一拧儿,瞪着像要吃人的眼珠子吼道,自己的事都没管好,还有心思去管别人的事。你是吃错药了,还是大脑不好嘞。
豁牙子吓了一大跳儿,说,洋行,咋儿啦,出啥儿事咧。
洋行不屑与她说话,扭头走了。
振富第一次与香草搭上手,是在银行到供销社饭店上班后的第二年夏天。
当时,银行在四方的努力下,终于如愿地进了饭店上班。虽然工资很少,仅仅十几块钱,但他的身份却变了,成了在外工作的人了,着实让村人羡慕得要死。
因了四方的鼓励,他坚信姚大夫能治好自己的病症。渐渐地,他在姚大夫面前也不再害羞了,如实地讲自己服药后身体的任何点滴变化,包括心理的变化,希望姚大夫能根据自己的变化,及时地改进药方,早日剜出身上的病根儿。他坚持服用姚大夫开就的草药,每月也记得赶回家一次,验证药方的功效,再跑回去与姚大夫汇报。
初时的药效并不理想。或许是银行的病症深些,不是一时半刻就能治好的。或许是药方未必找准了病灶,没有对症下药。银行依然不能顺利入巷,俩人依然不能如愿。正是在这个时候,振富不期然地插进了一脚。
那个夏天,雨水多,经常阴雨连绵的,下上个三五天的雨,老天不开晴儿,是常有的事。
振富一直担心银行家的地基有沙漏,怕被雨水浸泡狠了,会发生地基陷落墙壁裂纹儿的事。那样的话,房子便成了危房,住不得人了。他便隔三岔五地跑去查看。
刚开始的时候,振富还没有什么样的邪念歪想,而是十分上心地惦念着那间房屋的地基。
每次前去,都是先在大门外用劲儿地敲大门。即使大门是敞开着的,也是“哐哐”地敲上几下子,弄出些响声来,好叫香草知道有人来了,别再像上次检查房屋时那样,弄得慌手慌脚顾头不顾腚的,叫外人遇见了,徒惹一身羞臊儿。而且,他总是等香草出来了,才跨进她家的院落。
香草有时就说,爹,你来,就进来么。都是自家人,还用着敲门呀。
振富就“哦哦”地应着,心里暗道,这儿媳妇的心思也太简单咧,像个不懂事的娃崽儿呢。
这么想着,愈发对香草不放心了。他担心香草对屋子潜在的危险不上心,早晚粗枝大叶的,万一有个好歹,一个孤零零的女人家,可咋儿办好哦。同时,他又对香草本身不放心。银行的病情虽说有了些许好转,到底比不得正常人那么强壮,又整日整夜地不能在身边守着她。要是有谁起了歪心,专意引逗她,她又是个没有心计不通人间世道的傻女人,背不住要上钩儿钻进圈套里。到了那时,别说整个老李家的人抬不起头来,恐怕银行就再也栓不住自己女人了。或是甘当缩头乌龟,任人欺辱而忍气吞声。或是让媳妇随了人家,弄得自己鸡飞蛋打,啥儿也落不下,连个根苗儿也没咧。
他在屋内仔细查看墙面的时候,香草总是热切切地给他泡上壶茶儿,两手捧着端到他手里。有时,还翻出银行从饭店偷来的有限的红糖,给他冲一碗热糖水,亲手递到他的面前。
振富心里也是热乎乎的,感念香草的乖顺和心慈儿。有时,他在心里就谩骂银行,怎就缺失了男人的本事呐,让这么好的媳妇见天儿守着空房,又是在大好的年龄段上,真真对不起人家香草呀。自己的崽子无用,当老子的可万不能慢待了人家呢。那样的话,可就亏死了人家。因而,振富就时时处处地为香草着想。所有的粗活重活,都不叫她伸手,自己全揽下了。有时,还叫洋行搭手,帮着干一些。但他又对洋行的活计儿又不放心,怕他贪图便利糊弄人。因此,大多的时候,都是他亲自给干完了,心里才坦然。
振富的关心,让香草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娘死得早,屋里又没有人照看经营。香草打懂事时起,就相帮着爹管理着庭院,像个持家的家庭主妇。没有谁会关照过她的苦累心酸。现今儿,她才明白了什么是家庭温暖,什么是亲人温情。她从心眼儿里感激公爹。因了男人长期不在家,她就渐渐地把公爹当作了自己的主心骨儿。有啥儿心里话,也愿意跟公爹讲,心里的亲近感胜过了自己的亲爹。
她并非不通人事。虽然银行的家什不中用,该硬起的时辰却软作了一摊死肉儿。但是,心中的火苗儿依然被引燃,并时常熊熊地燃烧着,灼烫着她柔弱的心身。在夜里,一个人躺在宽大的床上,借着窗外明亮的月光,瞥一眼自己白净的身子,她就想起银行粗壮的胸背,腿根儿里便不由自主地润出一丝暖流,缓缓地向周身漫漶。她把手指伸向自己隐秘的去处,幻想着是银行的下体进入到了自己的体内,在蠕动,在探究,在肆意地飞扬跋扈。直到有一股快意的清泉从身体的深处涌出,弄湿了指尖和床单,她才安稳地闭上眼睛,细细体味儿着泉水渗出时带来的微妙感应。
有一次,振富在她家里帮着给垒砌猪圈,见香草进到锅屋里忙着生火烧水,就趁机解下裤腰解小便。谁知,香草听到了尿水低落的声音,下意思地隔着锅屋的窗户望去,正好见到了公爹腿裆间茂密的茅草和茅草间展露出来的粗壮黢黑的家什。她心里顿时狂跳起来,浑身瘫软如屋内的蒸气。想扭头挪开软软的眼神,却又挪不开,像是被牢牢吸住了般,就这么定定地呆看了一时儿。而振富在卸下重负,提上裤子系腰绳时,抬头一眼看到了香草呆傻的样子。
俩人都吓了一大跳儿,立时慌忙闪开身子,手忙脚乱地忙着手中的活计儿。都假装什么也没有看见,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但心下却是胡想联翩。在香草出来进去提茶送水的时候,在振富与她照面说话的时候,俩人虽是不很自然,但还是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只是俩人的眼神里,却凭空多出了复杂的成份来,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思和欲念。
以后的日子里,香草在夜里睡不着觉时,在进行着惯常的抚摸并幻想时,竟渐渐地有了一种叫她也觉吃惊的念头。那就是,在迷离的幻觉中,觉得伏在自己隐密处的,是银行的身体,而进入的,则是公爹的下身。初时,她被自己的幻觉吓坏了,觉得自己肮脏得紧儿,跟畜生一般。清醒过来后,又暗自安慰自己说,反正也没人知道,也就是想想,又不是真做,怕啥儿哩。
有了这样堪堪勉强的理由,她便放肆起来。每次抚弄自己时,就纵了性子地这般想象,便越觉快意十足,感应越觉强烈。甚至是大白天,一个人在屋里时,也有意放纵自己的想象。而且,她抚弄自己的次数,也渐渐比往日频繁了许多。
振富的心思也与香草差不多。他早晚虽有豁牙子伴在身边,但是,一看到她那窝囊的样子,心下便没有了一丝儿的想法念头。有时憋时间长了,也想去碰碰她。待看到她那干瘪的面颊和褶皱的皮肤,刚刚泛起的那丝儿兴致又荡然无存了。于是,他依旧靠手来解决自己体内奔突的欲望。
在解决的当空儿,头脑中就不自觉地反复再现着那天俩人尴尬的情景。愈是重映着当时的情景,印象便一次次地加深加重着。到了后来,竟不分昼夜地胡思乱想着。既想着香草的乖顺和可怜,又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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