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供"的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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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供"的传说-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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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艺术文化史可以发现历来以盆景消费者也就是文人审美情趣为依据而制作盆景,并成为时尚而在全社会流行开。 因此作为素有“阳春白雪”美誉的历代盆景作品,其审美与价值取向均以文人的好恶为标准。对“病梅”偏爱之说法,我以为:盆中枯槁的梅桩经修剪、缚扎成俯仰、横斜的枯枝干,一细枝上几朵现,同一门类艺术在各时期的审美取向也是不尽相同。而且艺术的审美欣赏习惯是需要培养,往往是以统治阶层或是社会主流,总之是有话语权人群所引领完成。例如盆景至明时,己由庭园放置而登堂入室摆上文人几案,故此时期以小型盆景为美。原因以盆景为生的匠人们依“消费者”的好恶而制作出散发清香的梅花迎风雪怒放的艺术形象,其创意更多的是借助梅花“梅走一枝”的生理现象,即树干木虽朽只要外皮仍在总是长新枝杈,且花期早不畏冰寒的植物特征。枯槁的劲干斜凌直指上空,几枝梅花傲然怒放,以此形象喻士人推崇清风、傲骨的人性美,实为将人性格之美移情花木的的结果。这也是长有“病梅”相入盆,这常人与士人眼中的被称之“病梅”的原因所在,这源于国人传统的“比德思想”所致。以梅兰竹菊喻为“四君子”;以松竹梅喻“岁寒三友”的文化意象,在各传统文化艺术门类如中国画、雕塑、诗文中都有典型的表现。

  余启明内心对时下松柏类盆景常有采用艺术夸张的手法,有意识地将树桩的枝干盘扎造成扭曲状的造型,对此作法他倒是真的认为有“病态美”之嫌。但是他以为:凡是山野间的植物能在自然界原生态下生存,往往都是本物种中的“强者”。它们用顽强的生命力与本不适其生存的苛刻的自然条件争斗,并赢得了生存的权力,代价是树木“躯体” 的残疾,变形的“面目”,适者生存的自然界法则,在干年几百年几十年间淘汰了不计其数物种的“同类”和“异类”,原因是自身难以适应山间旷野的生存空间。山石间稀缺的土壤、少有的水和肥,唯有那些树木中的“强者”则以残缺、变异的形象为代价侥幸存活,并以其“丑陋”的绿色形象得到人们的青睐,在这里人们欣赏的是典型的体现人性格之美的艺术美。

  畅游在各地域的盆景园,人们会发现各地方流派的盆景作品风格各异与地域的人文关系。例如扬派的“巧云造型”;苏派的“十全十美”;海派的“兼收并蓄”;川派的“老妇梳妆”;岭南派的“截干蓄枝”等等。但共性的艺术理论是“师法自然”,故在中国盆景艺术四条审美标准中自然美为首,当然是国人推崇的自然美,还有艺术美、整体美、意境美。写意属性的中国树木盆景以再现自然界树木、树林的典型形象为美,典型的树形、典型的枝干、典型的态势、典型的意境集于一身,方使之成为艺术品。凡体现了上述美与审美的盆景作品为人们所喜爱,追捧,反之则少了生命力。千年国粹艺术的文化历史,证实这样的事实,并有今天的艺术形式。文章完成后的属名一改他以往用笔名发表的习惯,用了余启明三个字。文发表后又惹来了不少的麻烦,界内外相异的反响和好事者的骚扰,令余老寝食不安,家中也报怨他这一把年纪还在外着惹是非,倔强与执着性格更扰得他心神疲惫,有几日心脏都险些出了问题。实话说,这可是真真的交量,对方人家可是鼎鼎大名的知名人士,社会上人气极旺有达到顶峰之势,想不到余老还真敢较这个真……做人做事有情有义、敢怒敢言,余老可谓真君子,刘晓由衷地感叹道。

  (古梅花桩盆景)

三十九
跟在余老身后的刘晓边走边嘟囔着:“什么狗屁公园地产,现在各种报上还整版整版的版面作美誉公园地产的大幅广告,这是媒体在帮助那些黑心的房地产商人争昧良心钱。他们就不想想这种供少数人在楼内的居室推窗观景,是建立在破坏公园的观景效果和众多游人游园心情上的卑劣作法。公园里游人的活动全暴露在住公园周边楼里居住者的眼底,就如同我们在观赏山水盆景一样,盆中之景的一草一木一配件全部是一览无余。想想在楼上人居高临下癸癸目光下的游园人尴尬境遇,那游人要是意识到这样的游览环境,也一定就没了畅游的雅性和心境。说白了,这就侵占了公共的园林资源,将公园本属于大众的景观却由少数人无偿地侵占而且同时侵犯了公园游人的隐私呀。”说到这,只见余老回过头赞许地注视着他,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然后他一字一字地吐出一句:“这…叫…没…规…矩!”从余老因愤嫉而紧锁双眉,平日少见的面部表情,刘晓默听出了许多东西,他反而一下没了话题,无言地继续跟在余老身后。跳跃式的思维让刘晓联想到公园里的相拥、亲昵恋人们,脑中甚至还闪现出自己热恋时曾经的情景,他越发地气恼了。

  在中国在北京,以余启明这年龄段以前的老一辈人都知道有这样不成文的相邻居住的规矩,在私家平房院里盖房都不允许建高于其它人家房屋,这里有遮人家阳光问题,但更重要的也就是凡可窥视别人生活环境的建筑都不能建的约定俗成,否则将被视为不道德。而且在老平房院的房子都少有后窗,原因是如推窗可看到别人家院是犯禁的。可如今,这什么公园地产,唉,这作法太缺德了,余老边走边想着。刘晓见余老不言语了,他更大声地继续说着:“公园周边的平房就不该拆!就应该限制新建楼高度!就不应该盖高层楼……”说到这,刘晓的话嘎然而止。这时他忽然忆起余老在苏州出租汽车上的耶揄得他不轻的那句话:“我倒真希望我们家的院墙上什么时候也写个圆圈内的拆字,第二天我就搬出去”。回忆起的话题,倒让刘晓想到一个他从前从未思考过的念头:我确实真的想念小时候的老北京那种恬静与平和的街道、胡同、方方的院子、青砖灰瓦的房子;那种各家各户有个事或有点新鲜物的相互送吃送喝的邻里串门的生活;刘晓明白:他的这种挥之不去的怀旧情绪,实质上是在对老北京城固有城市文化,传统人文精神的一种守望情结,难道是我过份地考虑珍稀自己的感受了吗?我是不是太自私了吗?刘晓在认真地反问自己,拷打着良心般地在自问自责。

  每每望着不断减少的旧居民区,真真让他有股痛心疾首的难过:真的不能再拆了,没了满城纵横交错的大小胡同,没了青砖灰瓦坡顶的平房,那就让后人找不到北京城历史的痕迹,谁都该明白断层的文化现象将阻断人类文明的传承!那后果是没了根基,没有依靠……可能会……刘晓此刻不知怎么地联想到在上世纪中期,关于北京城拆除清城墙时的那段凄楚传说,据说著名建筑学家、清华大学古建筑学科教授梁思成先生,也是清时著名志士梁启超之子,在当时就跪哭在城墙上,试图以身挽救北京城墙古迹的故事。刘晓清楚地记得:当初读到那段记述粱思成为拆城城大恸心碎而发出:“拆一座城楼,如割去我一块肉;扒一段城墙,像剥去我一层皮”的报告文学时,刘晓心中充满了感动,切肤的感受,阵阵发颤心悸令他泪水盈框,不知觉地顺着面颊淌下。

  刘晓习惯的跳跃性思维方式和心存少年壮志未酬的情怀,让他多少沾染了些英雄情结。让一向自以为是的他,能自觉地换个角度,去设身处地地为了社会的利益来否定自己,忧患的念头涌上心中,令他恳切自责地反问:那么如果让我重回到平房去住,要上公厕,冬天要生煤火……我愿意回去吗?回答是否定的。他很客观地在心中模拟出自己坐在自家楼上推窗观平房居民区,眺望远处横的竖的宽的窄的联成一片的屋顶和由街道、胡同构成的四通八达衡平竖直交通网络景观时的那种惬意。但他理性地将自己的身体与灵魂剥离开,他从自己的行为看出这作为实在是一种旁观者甚至观众的心态,一种独善其身超脱现实的心态,只是在自我欣赏,并以那种单纯个人观景的感受,自以为是一种心存捍卫传统的卫土情结。观望着在自己内心难以割舍的那份对北京城历史旧貌留恋的那份情与景,而对仍然在那里居住生活着的人们而言,实际上他何已经成为观赏者眼里充当古城风貌憧憬中的“生活演员”,他们的心境与境遇,其实自已却并不多想知道。他们有着改变现在生活的强烈渴望,享受现代文明生活方式的需求和自在的生活方式。他回忆起曾在古城风貌和古民居保存完好的后海、什刹海风景区内的胡同、街道里,见过不少贴在院门上的告示:本院为住宅,谢绝参观的字样。表达着不愿被打拢,更不愿成为被当成景观守望者的形象被人们关注,如观戏或如寻觅历史人物般地被游人观看,供游人拍照,想到这里,刘晓回想并回味起余老初进苏州时,因拆迁话题曾经说过的那句让刘晓印象极深的犟劲话,他明白:他真的误会了或浮浅地读解了余老的企望,他突然觉得有一种负疚感,竞管是瞬间而过,却扰得他的心境一下变得如同户外不晴不阴的混混浊浊的天空。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四十
刘晓绝对是个从家门到校门、由学校门再到单位门的千千万万个北京青年人 “三门青年” 中的一员,简单的生活阅历和巨大的社会变革,令他们往往很难把握自已的一切,特别是情感世界。刘晓自小时候曾经有过的生活片段和老辈人传统意识的遗传或影响,在他留下不能抹去的印象。今天现代生活的各种新元素和新方式在他的生活中、意识里,不断地掺合、扰动。令他时时有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思想冲突和情感纠葛。虽说谈不上有什么具体的会令人不安的苦恼事,却也时不时地有一股股无名的忧患感袭上心头,令他陷入不能自拨的郁闷境界。有时望着望着眼前的生活情景,往往因为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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