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有梦 所以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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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有梦 所以远方-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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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等数个完全不相关联的话题,状态非常兴奋。

    我对面的一个棕发女孩从我进门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和身边的一个男孩耳鬓厮磨,眼神中充满温柔,好像有泪光闪烁。那种眼光就像是周遭的一切早已都不复存在,只有对面的那个人才是她的整个世界一样。他们彼此凝视着,在几乎能融化掉一切的深情中旁若无人地亲吻战栗着。
第13节,
    这时坐在我身边的Taylor告诉我,大麻不仅可以让人变得极度兴奋,还可以让人颇为情绪化,这对情人如此缠绵正是在吸了大麻之后,就如同她那晚情绪失控一样。我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那天夜里她的哀恸和哭泣并不是像我以为的那样喝醉了,而也是因为大麻的缘故。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亲眼看到一个男生在吸了大麻之后点烟点了足足有二十分钟,怎么也找不准对焦了;另外一个和我聊天的女孩无论做什么手都是抖的,而且这样近看之下,她一直在无法控制地轻微叩齿。

    那晚是我平生第一次见识大麻、酒会和美国式的青春放纵,后来又在不同的场合下见识过很多次。在美国,很多颇有成就的人如比尔克林顿、乔治沃克布什和夫人劳拉,现任总统奥巴马等,都曾在年轻的时候有过吸食大麻的经历。据说克林顿还在1992年大选中面对记者尖锐提问时尴尬地补充一句:“我没有吸进去”,而现如今的全民偶像奥巴马却大方承认自己曾是不折不扣的“瘾君子”,并自创“完全吸入法”。

    美国人非常尊重一个人“试误”的自由,也就是自我探索的空间,换句话说,越年轻的时候,似乎就越鼓励运用试错法,弄清哪些东西是真正适合自己的。甚至为了让今后做对的概率更大些,不妨前期多试点错的,这叫美国人观念里的“磨刀不误砍柴工”。

    相对的,中国的家长就非常想避免孩子出错,恨不得把自己人生的经验全都兜灌给孩子,好让他(她)不走一丁点儿弯路,但美国人好似对这个没有那么如临大敌。

    比起分数,美国人看重的是一个人的经历。如果你说你曾经在阿拉斯加的激流里射杀过大青鱼,或是同某位著名教授激烈争执到几乎要动手的地步,它对美国人的吸引力远远超过你无可挑剔的成绩单。

    但既然是经历,就很难不包括错误的那些——你极有可能会在成长的过程中遇到错误的人,做出愚昧的事,甚至付出原本不必付出的代价,但这些都再正常不过。没有一个人可以在最初尝试的时候成功绕开那些所谓“坏”的体验,而只经历好的。你尝试的目的就是为了分清好坏,所以也只有试过之后才知道。然后,你就像修剪花枝,剪去枯萎的,留下美丽的,让你的生命更加丰富和坚韧。

    至于大麻,我难以理解我的朋友们为何会如此着迷,至爱成痴。这就正如同他们至今无法理解我为什么依旧在每周五的晚上幽怨深闺地赶作业一样。但既然他们从没嘲笑过我,我当然也无权批判他们。

    但是依然感谢Taylor,是她带我见识另一种青春。完全任性、完全肆意,却因我做不到身体力行而只能一面安静一面渴望的另一种岁月。就像是金黄色的树林中分出两条路,我不可能同时去涉足,但只走一条又心有不甘。这时她出现了,带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极目远眺,指点一切可能遇到的风景,予我思索与感悟,然后目送我步履轻快地踏上原本的路,了无遗憾。
第14节,3。 刚到美国48小时后就逃难
    3。刚到美国48小时后就逃难

    清晨,我在卫生间的大镜子前看到脸色极度苍白的自己,难以置信我竟然又一分一秒地挨过了一个如此漫长的黑夜。

    这个时候,卫生间那边的门响了,我看到了我来到美国的第一个室友,一个身材高挑匀称的法国女孩儿。她一头微微卷曲的黑发、光洁细腻的肤色,妩媚的黑眼睛柔和极了,让我一下子想起严歌苓小说中那些“长着鹿眼”的异域美丽女孩儿。她穿着一件淡青色的连衣长裙,长发拢在一侧,笑意盈盈地望着我,问我是不是昨晚刚来的,夜里睡得好吗。

    她的声音是那么关切温和,没有一点儿面对陌生人的客气和疏远,让我这一夜所有的不安和彷徨一发不可收拾,我来到美国后第一次趴在一个人的肩膀上,呜呜地哭了。她没有惊疑,也没有追问,而是静静地用手抚着我的背,等我自己平静下来。

    虽然后来她先行毕业,我又陆续换了好几个室友,每一个都聪慧开朗热情奔放,但最初的法国女孩莉莉是我一生的记忆。我永远都感谢她,在我最孤独无援的时候,她用美丽的肩头承受了一个陌生人那么多涌动的泪珠。是她让我明白了人与人之间最高级别的安慰是“共情”,对我突如其来的痛哭,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唐突和惊诧,也没有试图制止我“不要这样”,而是以极快的理解同感了我的痛苦,并静静地陪伴我。

    然而,我刚刚在宿舍里住了两天,就遭遇了一件平生从未经历过的事。此次美国开学的日子正巧赶上“古斯塔夫”飓风来袭,它是狂暴的加勒比海热带气旋,已经于我在北京登上飞机的同时进入墨西哥湾,并登陆美国了。

    难怪我从下飞机的那一刻就觉得天气沉闷,气压极低,并且经常下大雨,伴随着恐怖的狂风。我是这几天在宿舍楼里才慢慢向人打听到,我所在州的南部城市新奥尔良当局已经下令实施了强制性疏散令,市长称“古斯塔夫”为“所有风暴之母”,据说他在发布疏散令的时候说:“对于那些认为他们能够挨过这场风暴的人,我要说,那将是你们一生当中犯过的最大错误之一。”总统布什也已经宣布路易斯安那州进入紧急状态。

    三年前的“卡特琳娜”飓风杀死了将近两千人,同时让数百万人无家可归。这场飓风称得上美国历史上最严重的自然灾害之一,给路易斯安那州留下了巨大阴影,让每一个人都心有余悸、惶惶不安。

    而我,正是在这个时间踏上了美国领土,来到了飓风中心。

    听完同一楼层的人说完那些话,恐惧紧紧地攫住了我,我呆呆地转过身,一个人回到房间里,又呆呆地坐在床沿上。每一个人似乎都早有去处,不是准备回家就是投靠附近城镇的亲戚朋友,只有我困在宿舍里,与窗外风雨飘摇的声音和满地摊开的箱子做伴。
第15节,
    虽然是白天,但是窗外暗极了,一片飞沙走石。美国南部特有的高大橡树,我一直以为它们是稳如磐石、坚不可摧的,但此时此刻它们庞大的树冠正在狂风骤雨中激烈地摇曳着,好像盛怒一般。我呆呆地望着窗外,恐惧之余,居然由衷涌起一股对自然力量的敬畏之情,觉得人真是太渺小了。没有去处,我就守在这里等开学吧,要是大楼被冲垮了我就揣好护照往学校里最高的小山上逃,我胡思乱想着。

    正在这时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我忙起身开门,只见门外站着一个陌生的美国男孩,他身材高大,像是快有一米九,一顶棒球帽低低地压在深邃的眼睛上,显得目光敏锐。我看着他,不明白他来找我做什么。

    他开口了,说他刚从别人那儿听说我前两天才到美国,没有地方去,而他正好要去达拉斯办事,问我愿不愿意和他一起逃难,住到他达拉斯的朋友家,然后等风暴过去再一同赶回来上课。

    当确定明白了他的意思后,我不禁目瞪口呆地望着他,要知道这一刻之前我根本不认识他,却得到他这样雪中送炭的帮助。窗外的风更大了,雨好像也更急了,我立刻请求他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打包。我把四十八小时之前刚刚摊开的箱子重新收起,和他一同赶到地下停车场。

    我们开上州际公路,往得克萨斯州的方向狂开。天气变得更恶劣了。我从没见过这样惨烈壮阔的大自然。

    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我们奔走在美国旷野的公路上,头顶是愤怒的天空,震耳欲聋的雷电就在不远处炸响着。暴雨倾盆,狂暴地击打着车子的前风挡玻璃,像是要把它击碎,公路两旁狭窄的田埂迅速被雨水填满,不堪重荷,公路上开始奔流着滚滚急流。如果光听声音,你会以为你在一条河的中央。

    我被眼前的景象深深地震撼了,一时间竟有些恍惚,想不清楚自己这是在哪里,和什么人在一起?我侧头看他,清楚地看见他眉头紧蹙,眼神鸷狠地凝视前方,双手紧紧地握着方向盘。天地之间骤雨狂泻、一片混沌,我在越野车的冷气中不停颤抖。如此恐怖而又炫目的景象我一辈子也忘不了。

    我们终于赶在风暴达到顶点之前抵达了他在达拉斯的朋友家,在那里我举目无亲,却被一群陌生的美国人照料着,也是在那里,我得知了此次飓风让美国将近一百万家庭失去电力供应,只能生活在黑暗中,但无人抱怨。所幸“古斯塔夫”在离开墨西哥湾、登陆美国本土的时候,已经从三级降到了二级,所以并没有造成和2005年“卡特琳娜”飓风一样大的破坏。

    这次逃难是我第一次和美国人共同经历生死时速,并得到他们如同恩情一般的帮助。这期间,我的英语也好像被强化训练一般,我在梦中都心心念念地说着英语。

    等再次回到学校后,难以置信般的,我居然对我的宿舍生出了一点点感情,虽然它还是那么光秃秃的,连件像样的家具也没有,但是从别人的家回到只属于自己的小屋,总还是有点儿回归的感觉。我打听到一位要搬往校外的同学正在处理他的家电,便及时向他买了一个二手冰箱,开始时不时地买点儿零食、水果和速食面,努力地过着异乡的日子。
第16节,4。 搭便车的致命诱惑
    4。搭便车的致命诱惑

    不久之后,又发生了一件事,让我现在回想起来还心有余悸,不寒而栗。

    我从达拉斯回到校园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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