筹码- 第33部分

　　米粒接了电话，问老莫什么事。老莫说请她吃饭。米粒说吃着呢。老莫想问和谁吃呢，在哪里吃呢，却说不出口。电话那头很乱，老莫听出不是一两个人，可能是一群人，心里稍微放松了点，问，是参加聚会呢吧你？米粒说是，老莫想问什么人聚会呀，还是说不出口，米粒说，太乱，挂了吧。就真挂了。米粒的态度更加重了叫老莫心里想博得米粒欢喜的情绪，仿佛人家米粒的态度，就是他老莫不送人家礼物闹的，老莫想到这，更是认定米粒就是嫌他连个礼物都不送，和他耍脾气呢。

　　第二天早晨上班，老莫很早来到办公室，看见米粒来了，就偷偷打量米粒今天的打扮。说实在的，昨天晚上想了半宿，老莫也没想出主意，就是送米粒什么东西合适。但看见米粒的一瞬间，老莫感觉米粒好像什么地方有了改变，和昨天的人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似的，老莫很纳闷，再次观察米粒，他看见了米粒脖子上的项链，非常漂亮，是它把米粒映衬的，人显得淑女了不少。老莫有点迷惑，他知道米粒的家境，这条项链会是她自己买的吗，假如是，老莫有点犹豫，刚才他还打算送米粒一个玩具熊呢，不是太小儿科了呀。但假如不是，人家送的，不太可能吧，这么贵重的东西会有人送吗，什么人能送呀，要不就是米粒赚了那一万五提成钱自己买的？老莫也不信，一般女孩不会这么给自己出手的，所以想来想去老莫迷惑不解。

　　老莫确实矛盾。因为不知道送米粒一个什么样的礼物。对于老莫来讲，他觉得送米粒太贵重的礼物不太现实，一是俩人的关系还没有到那种程度，再一个，就是礼物并非就越贵重越表示情意重吧，老莫不这么认为。本来，老莫基本想好，或者送米粒一个玩具熊之类女孩喜欢的玩具，或者送她一些女孩随身包上的挂饰，他看见许多女孩身上的包包上叮当作响挂着好几个，显然女孩都会喜欢，米粒也会喜欢的。快确定好想法打算中午去购物街买去了，早晨却看见米粒脖子上的项链。

　　这项链最后把老莫的想法推翻了，还感觉自己很滑稽，庆幸自己没做一件可笑愚蠢的事。到了中午的时候，老莫决定，送米粒一个手机。他去了本市最大的电子产品经销市场………花都电子大厦，三层楼，上上下下几个来回，最后，花了1000元买了个摩托罗拉的手机，是粉色的，非常小巧，售货的说原价是3000多元，所以降价是因为厂家已经不生产了，算淘汰的机型。老莫把手机装好，看时间还早，就去马路对面的馄饨店吃饭，然后回到办公室，等着米粒来。

　　但米粒下午没来。老莫等到下午四点了，终于忍不住给米粒打电话，问她做什么去了？结果米粒说，和关总在一个客户那里谈业务呢，具体的也没多说。老莫很纳闷，怎么回事，杰子，谈什么业务还带上米粒啦呀。想打电话问问杰子，也觉得不妥，只好等着人家俩回公司再说。但直到下班，也没有看见杰子和米粒，显然是不回来了，老莫想再次给米粒打电话，但怕她还和杰子在一起呢，就没有打，想打给杰子，又有些心虚，也没有打。

　　原来不久前，杰子的一个朋友邀请他去打高尔夫球，和花都的老板穆南认识了，还在一起吃了一次饭。前几天米粒和穆南岳枫他们吃饭的时候，穆南才知道原来关杰就是米粒的老板，当场打电话跟关杰说了几句。关杰个人打算买花都的房子，那次打球的时候，顺口提到了，穆南很痛快的答应给合适的价格。这话说完以后，杰子并没有马上去定房，也是有点犹豫，房价还是很贵，想再看看别的房源，这时候，知道了米粒也和穆南认识，心里一动，觉得是个时机，于是，就带着米粒去花都了。

　　杰子给穆南打电话的时候，穆南还没到花都，就叫手下人接待他们。

　　售楼部主任带着杰子和米粒把样板间转了一圈，选喜欢的户型。米粒看见每个样板间都摆放着既精致优雅又豪华漂亮的家具，墙上还装有很讲究的挂饰，把样板间衬托的很有气氛，知道都是岳枫百世隆的东西。杰子也很欣赏，还一个劲打量端详一幅装饰画很久，夸了好几句。最后，杰子看好了一套150平米三室两厅的户型，按照每平米5000元定价，全部房款大概要75万多，杰子知道很贵，还是期房，没封顶呢。米粒听了这个价，直乍舌，心里想，天呀，75万，越来越高，我妈原来琢磨30万就够了，后来改成50万了，好家伙，别一转眼也成75万了吧。米粒对杰子说，期房还这个价呢，成现房了得啥价呀。杰子嘟囔，当然还会接着涨，等着吧，怎么也得到6000多一平米。米粒赶紧在心里算了算，惊叫：90万呀。杰子补充一句，再加上20万的装修费，超过100万没问题。说到这，杰子停下脚步，掏出电话再次给穆南打过去，问到了没有，结果穆南说到了，上来吧。

　　上楼的时候，售房部主任走了，就剩下杰子和米粒，杰子显然在琢磨啥，低头上楼不说话，米粒后头跟着。到穆南那层了，杰子在楼梯拐角僻静处停住脚步，问米粒：你和他熟不熟？米粒不知道怎么回答好，只是回答说，昨天晚上还在一起吃过饭。杰子就说，你怎么认识他的呀，你要是和他熟，你就多说几句，把价格杀下来，我们男人之间交往有尊严，求人的话没法说的太多，不好意思讨价还价。米粒也没多说什么，点头表示明白，俩人就直接朝穆南的办公室走去。

　　穆南抬头看见杰子和米粒，起身，和俩人握手，和杰子很客气矜持，却和米粒表情更亲和随意，还先和米粒说了句话，说昨天没喝多吧。这话显出俩人的关系的熟络了，也叫一旁的杰子讪讪的，脸上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尴尬了一会，穆南招呼他们坐沙发上，然后很直接地问杰子看好哪套户型。

　　杰子表情有点局促。米粒很少看见杰子这样的神情，要知道，人家杰子在自己的地盘上也是很嚣张的，现在好了，来求人家来了，老实多了。杰子说，看好了2号户型，喜欢采光好的，那套户型朝南比较正。穆南就说，那是最好的户型，朋友们就占了好几套，没剩下几套了。杰子就也搭着腔跟着点头称是，眼角却溜了米粒一眼，轻轻咳嗽了一下，米粒察觉到了，赶紧嗲声讨好地对穆南说，穆总，你就给个最优惠的价格吧，你看我是我们关总的员工，手下，你得给我一个面子吧，不给我面子，我以后没地方混啦。

　　穆南却故意岔话，说，没地方混好办，到我这里得了，我接受，你问问你们关总，行不，他给你多少钱，我翻番。杰子更尴尬，讪笑着说，米粒拉广告业务干的不错，挺适合的。穆南就说，拉广告和卖房子一个道理，我们卖房子提成更高，一个楼盘下来，我们有的售楼小姐特能干就能自己买上房。不等杰子接话米粒因为很惊奇接话了，真的吗，把花都都卖完了的时候，楼下那些售楼小姐就能买上房？赚钱真这么多吗？穆南的话一点都不打拌，说，当然，骗你干什么。米粒啊哦了几声，不说话了。

　　杰子再次咳嗽了一声，这次是真的嗓子痒痒。但米粒立刻意识到自己转移话题了，赶紧回过神来，继续问穆南：你给我们关总什么价呀？穆南见米粒这么上劲给自己老板说话，就故意卖个关子，说，要是米小姐自己买就好说了。说到这，给杰子递烟，缓冲一下气氛，接着说，要是米小姐自己买呀，我就不要钱了，要是别人买吗，穆南给杰子一个眼色，示意自己逗米粒玩呢，杰子连忙点头表示理解，穆南就说，一般朋友来，我就每平米给优惠100块钱。米粒就大叫，不行，太少了！穆南说，少？你算算帐，150平方的房子，一共少了多少？米粒回答，15000块钱呗，还用算呀。穆南说，少吗，等于我白送朋友15000呀，我还不够意思吗，我的房子又不愁卖，纯属白给你们的。杰子听了穆南这话，就有些坐不住，但米粒还是坚决地问下去，米粒说，你说的是一般的朋友，我们俩不是一般的朋友。穆南笑，咱们俩怎么成不一般的朋友啦？你和岳枫应该算不一般的朋友吧，和我可不是。这话顿时叫米粒有些颜容变色，杰子不知道俩人话里面的意思，看看穆南，又看看米粒，不知道如何是好。但穆南似乎觉得玩笑开完了，就很郑重地对杰子说，这样吧，我们也有董事会几个人，扣除我个人的利润，我个人能给的最低价就是4500了，你看行不行，满意不满意？说完，又看米粒的反应，米粒赶紧心里盘算优惠了多少，穆南打断米粒的小算盘说，别算了，每平米优惠500，150平米共计优惠你们老板75000块钱，这回算我够意思了吧。杰子赶紧站起来，感激地上前握穆南的手，连声说谢谢，一个劲说，朋友交定了，太实在了。穆南的手被杰子握着，扭脸问米粒说，行不，算给你面子了不。米粒也一个劲点头，感激地看着穆南。

　　因为到了下班时间，杰子必然立马邀请穆南吃饭，算答谢宴，说什么都得去，太感激了。穆南并没有推辞，同意去，但希望晚一点。

　　约好7点到渔人码头，杰子和米粒就要走，穆南说自己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叫他的售楼部主任上来，带着他们去签了合同，然后，俩人就先离开了花都。

　　等上了出租车，从出来就一直沉默的杰子骂了一句什么很难听，米粒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她疑惑地看着杰子，不知究竟地等着杰子解释，米粒心里想，这个人怎么啦，明明人家给优惠了，他刚才似乎也很满意也很感激，怎么上车就骂人呀。

　　杰子也不看米粒，气哼哼看着窗外，过了会，知道米粒纳闷等着他说话呢，就说，这个孙子，真会演，装模做样的。米粒很不理解，说，真装了吗，没有吧，价格不是很优惠了呀。杰子说，你知道什么呀，我听说他给市政府的人没到3000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