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处可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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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处可逃-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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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了,前两年你母亲曾在家中举办过宴会,我有幸被邀请参加,所幸现在我还记得路。”

雁衡阳着急地结束同周成的对话,今天是周六楚偕有可能会留在家中,要是让他们两个在自己不在的情况下碰头,该天杀

 23、第二十三章 。。。

的楚偕不知会吐出些什么歪话。

这一场雪比前几次要大得多,陵园附近远离城区,道路基本没有环卫工清扫,积雪已经淹没了小半车轮。山道崎岖,雁衡阳没有自信以自己的能力可以在这种恶劣的环境下飞速行驶。

雁衡阳给家中的仆人打去电话,证实楚偕不在家中方才放下心,吩咐将周成带进自己的卧室好生侍候。

狭窄的山路仅容得两台车擦身而过,对面是数丈深的白皑皑的山谷,掉下去无异车毁人亡,雁衡阳在这条路上放慢了车速,小心谨慎地观察前方的路况。

夜来得特别的早,雁衡阳打开了车灯。

车灯照耀的前方有奇怪车辙压过的痕迹,雁衡阳小心翼翼地将车驶过去,慢慢地一架马车淌进了明亮的灯光中。

一个戴着帽子的男人坐在马车上,手中举着一根鞭子使劲地抽打前面的一匹黑马,但那匹马估计是又累又渴,不管男人如何鞭打它只顾着啃着地面的上积雪。马车上用被褥裹着一个年轻的女人,天空中飘落的雪花几乎要将她掩埋起来,却仍是遮不住她面上的那阵痛色。

“啊……嗯……”她无力地呻吟。

这时赶车的男人更急了,大声地怒骂那匹马,可惜那只畜生哪懂得人的急切心理依旧埋头啃雪。

男人焦急和女人痛苦的神色都被甩在车后,银色的保时捷如暗夜里的幽灵跃过他们,雁衡阳甩了甩头发,蓦然间那女人痛苦的样子如闪电般劈进脑中,她迟疑下来,最终将车缓缓倒了回去。

马车仍在原地。

“你们要去哪里。”

雪很大,她连伞也忘记拿便跳下车,但凛冽的寒风将她的声音吹到光秃秃的山中,举着鞭子的男人并没听见她说的话,瞪大布满血丝的眼睛惊讶地望着她。

“你们要去哪里。”雁衡阳急得跺脚,这个位置正是风口上,大朵的雪花着力地砸在脸颊上就像被人甩了一巴掌的疼痛。她撩着面上被风吹乱的发丝,又焦急地走到马车的后面察看那位女子。“你怎么了。”

那女子动了动嘴角痛得没有说出话,这时前面的男子才回过神道:“小姐,我老婆要生孩子准备送她去医院,但是这马车……”

“到我车上,我送你们去医院。”

男子瞧着前面银色的庞然大物有些畏缩,他虽然对车不太懂,但是眼前的车却只须用眼睛就能让他明白不菲的价值。

“快点,把你老婆扶到我车上去。”这男人不知是迟钝还是老实过头,大半天又不吭声,雁衡阳都吼起来。

男人被吼得脸孔一红,忙跳下马车把车上的女人挽扶起来,刚走几步那男人又嗫嚅道:“她……”

雁衡阳听得莫名其妙,那男人见她不理解便指了指女人的裤子,她这才瞧见女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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腿内侧的衣裤有几块被打湿的黑色印子,冷风一吹鼻端便嗅进一股浓重的血腥味。

这男人怕老婆弄脏雁衡阳的车。

“没事,你们快上车吧。”现在可不是讲究这个的时候,何况看这女人已经疼得快晕厥。

两人终于在雁衡阳的催促下坐在车后座,还没开动一直受痛没有出声的女人突然开口了,她的眼睛瞟着车窗外的马车,悠着气道:“二川,借来的马车怎么办……要是弄丢了……”

男人被说得踌躇起来,眼睛巴巴地瞧着雁衡阳。

雁衡阳又好气又好笑,这对夫妇还真是二,便对男人道:“这样吧,我先送你老婆去医院,你现在把马车赶回家后立刻去长虹医院。”

男人再三感谢,雁衡阳挥手示意他赶紧下车。

长虹医院是离陵园公路最近的一家民营医院,若按平时正常的车速大概四十分钟便能到,但是此刻必须顾虑安全。这车里面一个是面临做母亲的女人,一个是即将成为新娘的自己。

后面的女人的痛苦呻吟声渐渐地变大,额头上大汗淋漓,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腹部,一只手绞着坐位上的垫布,越绞越紧,她面上的冷汗就越渗得多。

雁衡阳几乎被她的痛苦吓到。

下了山道后马上通往宽敞的公路,两旁的路灯笔直傲然挺立,微弱的灯光在肆虐的风雪中不足以起到照明的作用,但雁衡阳终于长长地吁了一口气,这意味着将很快进入市区。

视野里开始出现幢幢的高楼大厦的檐影,霓灯闪耀,以至从天空飘下的雪花也五光十色起来。

车在长虹医院的大门前停下来。

雁衡阳迅速地跳下车,扶着痛苦不堪的女人下车,随即有导医过来帮助送到产科。

“你是家属是吧?先去交费。”

雁衡阳刚歇口气,戴着口罩的医生就从产房里出来,将一大摞单子拍的一声塞到了她的手上。她瞟着这女医生,虽然戴着口罩,但是露在口罩和帽子外的一双三角眼,白多黑少,显见得不易近人。“交多少钱。”她下意识地问道。

“先交五千,如果不够会随时让你补交,快去,孕妇马上就要生了。”三角眼医生的声音相当严厉,几乎是连吼带训斥的。

雁衡阳蹙紧了眉,朝产房望过去什么也没说便拿着单子到楼下交费。楼下收费处的值班人员正在打瞌睡,被吵醒后也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眉头皱得更紧了,难不成自己长了副神憎鬼厌的模样,遇上个人都讨厌自己不成。

将收据捏在手心再次上楼,刚才那位全副武装的医生站在门前,见到她来啪的又是一摞单子甩到了手上。

“还要交钱吗。”雁衡阳瞧着躺在手心里的一摞单据。

“我们刚刚检查过,孕妇胎位不正,而且胎心音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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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需要马上进行剖宫产,否则胎儿难保。你先去交费,回来我和你讲手术知情同意书。”

雁衡阳被连催带赶地又乘电梯去一楼,这次又交了两万。

回来被请进医生办公室,那位值班的医生对着她讲了许多手术可能出现的情况,吧唧吧唧地一堆,末了问了句你和孕妇什么关系。

“不认识,我在路上遇见送她来的。”雁衡阳坦白。

“不认识?你交钱还这爽快,还以为你是她妹子呢。现在你不能签手术同意书,我赶紧找孕妇问情况。”三角眼医生直接无视她跑进产房。

半晌三角眼医生又怒气匆匆地出来,嘴里骂骂咧咧的,手中拿着的病历重重地朝办公桌上摔去。

“真没见过这么怂的女人,跟她讲手术居然在那里哭,这手术做不了。”

雁衡阳皱着眉站起来,道:“我去和她说。”

“你……”医生不以为然地瞧着她,这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面上被冻得红红地,可是她的眼神却那么执着的坚定,有一种不能拒绝的意味。

像剑一样锋利,她被这种眼神刺透了,败得一塌涂地。

她妥协地点头,领着雁衡阳进产房,在门前不忘递给她一双鞋套。

产床上女人真的在低声哭泣,里面还有个实习生模样的年轻姑娘在劝说她,可是这样她反而哭得更厉害了。那医生摊着手,道:“你看你看,有没用,只知道哭。”

雁衡阳猛然抬头瞧了医生一眼,锐利如刺的眼神立即逼使她闭紧了嘴巴。雁衡阳走到产床前,那女人看到她哭声稍微变小,但眼泪仍是不能制止地从眼角淌下来。

“我来签手术同意书,你同意吗。”她蹲□体,使自己的眼睛平视那女人,笑笑,纤细的手指温柔地拭去女人眼角的泪水。

许久女人哽咽地点头。

雁衡阳欣慰地微笑。

“那不行,手术同意书必须家属才能签字,出了事你负不起责任。”三角眼医生马上表示强烈的反对。

雁衡阳站起身,挺直脊背,一字字郑重道:“我可以负责。”

“你凭什么资格负责。”

浓烈的讽刺就像产房里的血腥味飘散得四处都是,雁衡阳勾起唇角露出一个不屑的笑容,道:“我有五百亿的个人财产和市值超千亿的风雷集团,所以我能负责。”

产房的空气突然死一般的寂静,就连产床的女人也停止了哭泣,挣扎着侧过头瞧她。

“我有钱,可以买得起这家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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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那名孕妇从手术室出来已经三个小时,现在已经昏昏沉沉睡了过去。生下来的是个足月的男婴,雁衡阳只瞟过一眼,刚初生的小婴儿尽管脸蛋足够的小,但却是如同老人一样堆挤起的皱褶,深深的,大约可以压死一只小虫子。

雁衡阳看见就笑开了,原来皱纹也是个可爱的东西。

孩子被三角眼医生送进新生儿病房,但直到现在孕妇的丈夫二川还没有赶到,把那孕妇独自扔在医院雁衡阳于心不安。这妇女如此胆小怕事,如果自己不在恐怕又会吓哭,再说那三角眼医生可不是个好相处的人。

雁衡阳走到病房外面给周成打去电话,原来周成在一个小时前已经离去。

那就没什么可担忧的,雁衡阳对着走道黑黝黝的窗口吐出一口气,不知是谁打开了其中的一扇窗,裹着雪花的冷风强劲地从那里灌进来,满头亮丽的发丝被吹得四分五开,飘浮在幽冷昏暗的光线中。

雪似乎更大了。

雁衡阳走进病房。

关了灯,病房中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雁衡阳坐在僵硬的椅子上,忽然便希望明天永远不要来临,这样就可以缩在黑暗里。

病床上的女人大概由于疼痛和紧张过度,睡得很香甜,夜中有她沉沉的呼吸声。

但光明终是会来临的。

从淡黄|色的门中溢出一缕光线,然后那光线便慢慢地扩大,然后门大打开,走道上的光线全部侵进病房中。

“我老婆是在这里吗?”光源处有个怯弱的男声。

雁衡阳坐在黑暗里太久,避免强光刺激她闭紧了眼眸,听到男人的声音又下意识睁开眼眸,门口的地方矗立着一个黑衣的男人,男人个子很高,但体形偏瘦。雁衡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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