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里流露出憧憬的色彩。
忽然传来“咚咚咚”的敲门声。小琴大惊失色，手忙脚乱地脱下裙子，换上自己的衣服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身穿蓝衣裤戴着大口罩的工人，背上背着一个装药水的塑料桶，手上拿着喷雾器，那工人报怨地说：“敲了那么长时间的门，我还以为没人在家呢！”
“谁说家里没有人？有啊！”小琴掩饰地说道，“我在厨房里没听见，你这是干吗啊？”
“杀虫啊！最近飞蚁太多了，各小区都在喷杀虫剂。”
“那你进来吧。”
那工人进门来，在门背后墙角各处“哧哧”地喷了几下，一股药味弥漫开来。小琴掩住了鼻子，说：“味道这么难闻！”
那工人道：“你去阳台上待一会儿，这药味儿挺重的。人吸进去不大好，等我走了你再进来。”
小琴应了一声，出去了。
那个工人在客厅的各个角落都喷上了药水，又背着药桶走进徐乃珊的卧室。他一边假装喷药，一边迅速地打开柜子和抽屉翻找着。过了一会儿一无所获，他只好放弃，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纽扣大小的东西，贴在电话机座下。他走回客厅，对站在阳台上的小琴道：“完了！我走了啊！”
小琴说：“哎，谢谢你啊！”
齐斌租住的房间里，齐斌背着药桶开门进来，“嘭”的一声关上门，拉下口罩，卸下背上的药桶，一屁股坐在床上，喘了一口气。他摸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号码：“是我，齐斌。我刚才去过她家了，没找到。你确定有这么一个东西吗？……算了，我再想办法吧。” 。 想看书来
股惑 第九章（4）
齐斌关上手机，身体往后一仰，“砰”地倒在床上。他望着天花板，眼前忽然出现了幻觉——
徐乃珊慢慢抬起头来，睁开眼睛，用一种凄楚绝望的眼神望着他，眼里流出两行清泪。
……
齐斌猛地坐起身子，幻觉消失了。他用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部，对自己说道：“清醒！清醒！——”
4
正午。阳光灼人。程子壮从一个窄小的楼梯口走出来，从衣兜里掏出一沓钞票，拿在手里数了数，又在手上拍了拍，然后又放回衣兜里，转身朝一个巷道走去。他刚走出没多远，就看见巷道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剃着板寸头，嘴上还叼着一根烟，像饿狼看见猎物一样看着他。
程子壮心里发毛，他低下头，转身朝另一头跑去。那人冷笑了一声，“唿”的吹了一声口哨，巷道那头也走出两个打扮怪异的小混混来。程子壮见无处可逃只好贴在墙角，堆下笑脸，声音有些发抖地说：“咱们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那大汉摆了摆手，恶狠狠地说：“打完再说！”说罢，他朝那两个小混混使了个眼色。那两个小混混一拥而上，拳头雨点般地落在程子壮的身上，打得他鬼哭狼嚎。
那大汉掏出程子壮衣兜里的那沓钱，数了数道：“你自己算算，欠了我们多少钱？”
程子壮一边哀求一边说道：“五万！五万块！求求你，别打了，别打了！”
那大汉道：“胡说八道！跟银行借钱还要还利息呢！我们可不是开慈善行的！”他说着，拧着程子壮的耳朵接着说道，“你给我听清楚了，连本带利一共十万块，少一分钱也不行！”
程子壮惊呆了，好半天才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不是在抢劫嘛！你还，还讲不讲理啦？我，我跟你们老板是，是哥们儿，你可要问清楚了！”
那大汉顺势给了他一拳，说：“这就是我们老板说的，要不要我提着你的耳朵去见他啊？”他说着，拿出一把弹簧刀在他耳朵边划出一条血痕。程子壮又惊又怕，腿都软了，连忙摇头。那大汉拍拍他的脸，又说，“你只要还钱，我保证你毫发无损。不然的话，当心我这些兄弟发起飙来把你大卸八块！”
程子壮赶紧点头：“我一定还！我一定还！”
那人在程子壮眼前竖起一个指头。程子壮道：“一个月？！我记住了，一个月！一个月之内我保证还！”
那人重重地拍了一下程子壮的脑袋：“你脑子有问题啊？最后期限，一个星期！一个星期你再不还钱，就自己写好遗嘱吧！”
“大哥！大哥！——”程子壮哭丧着脸，向那人哀求道，“一个星期你让我上哪儿去找那么多钱去？难道让我去抢银行不成？”
“那就不属于我管的事了。”那人说，“我只知道一个星期之内你不还钱，你就让老婆孩子等着给你收尸吧！”
说罢，那三个人大摇大摆地走了。
医院急诊室内，医生正在为程子壮包扎伤口，程子壮不时发出一声惊叫：“哎哟！轻点！轻点！——”
“你这么大年纪了，还去跟人打架？”医生说道：“现在的年轻人可心狠手辣了，动不动就拿刀砍！”
程子壮无奈地苦笑道：“不是我要跟他们打啦，是他们找上门来打我！”
话音尚未落地，门外的走廊上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随后费筱敏带着女儿冲了进来。费筱敏见程子壮浑身上下好几个地方都裹着纱布，不由得尖声叫道：“你干什么啦你？他们是不是砍了你的手？！”她说着，抓起程子壮的手来看。
股惑 第九章（5）
医生说道：“五个手指一个也没缺，就是耳朵上缝了七针！”
程子壮哭丧着脸，喊了一声：“老婆！——”
“蠢货！废物！你赶紧报警呀！”费筱敏情绪激动地对他嚷道：“你再不报警，人就要被他们打死了！”
“别别别！千万不能报警！他们会报复的！”程子壮拉住费筱敏说，“万一我真的出了什么事，你和女儿怎么办？”
费筱敏呆住了。
程子壮家的卧室里，费筱敏一边哭，一边把衣服塞进大皮箱里。她女儿站在一旁，显得极不耐烦地说道：“妈，你别哭了。哭有什么用？”
“混账的东西！——”突然，从客厅里传来老丈人呵斥声，“我真瞎了眼了，怎么想起来的，让女儿嫁给你这个混账东西，骗人骗到老子头上来了！跟我说什么她生了什么癌……”
“乳腺癌。”客厅里，程子壮小声对老丈人说。
“你这个混账东西！说什么不好，非要咒你老婆生什么乳腺癌！”老丈人怒火更甚，“骗了我的钱去滥赌，现在又去借什么高利贷，坏事都让你这个混账做齐了！”
程子壮垂首站在老丈人面前，一声都不敢吭。
老丈人道：“你也不想想，你女儿明年就要参加高考了，你这个当爸的还整天在外头鬼混！我看你呀，最好早点从我们家里滚蛋！我要让我女儿跟你离婚！我今天就把她们母女俩接走，你什么时候还清了高利贷再来跟我谈！”
程子壮急了：“爸！你不能不救我呀。我要是还不上钱，他们会砍我的手脚的！”
“砍了更好！省得你天天在外头游手好闲。”老丈人说。
“爸，爸，你总不会看着你女儿下半辈子守着一个残废老公吧！”程子壮赔着笑脸说道。
“谁说我女儿下半辈子就一定守着你呀？啊？你到现在还在做你娘的大头梦！”显然，老丈人是在说气话，“我宁愿我女儿改嫁，也不要让她再跟你过下去了！你就等着那些大耳窿来砍你好了！”他说罢，气呼呼地摔门而去。
程子壮的老丈人上街招来一辆出租车停在程子壮家楼下。费筱敏和女儿正在往车上放东西。程子壮在一旁苦着脸。东西装好之后，老丈人说了一声：“走！”
出租车载着费筱敏母女和程子壮老丈人驶离了这座住宅小区。
程子壮看着远去的出租车，嘴里嘟囔了几句。
正巧，小琴下楼倒垃圾，经过程子壮旁边，故意问道：“程师傅，你搬家啊？”
“搬家？！”程子壮一听这话，立刻气不打一处来，他恨恨地说，“都是你们家那个狐狸精害的！弄得我是妻离子散，债台高筑！”
“你这才是猪八戒倒打一耙呢！”小琴毫不客气地回敬道：“你老婆把你甩了，关我们家什么事了？”
程子壮说：“怎么不关你们家那个狐狸精的事？我要不是听信了她在电视上胡说八道，我也不会欠下这一屁股的高利债！”
小琴理都不理他，转身走了。
“等着吧！你们家那个狐狸精让我妻离子散，我也不会让她有好日子过的！”程子壮在她身后咬牙切齿地说道。
此刻，在齐斌租住的房间里，齐斌站在阳台上默默地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切，暗自说道：“嘿，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程子壮家。程子壮在用飞镖扎着一张旧报纸，报纸上是徐乃珊的大幅照片。他一边对着报纸上的徐乃珊投掷着飞镖，一边狠狠地说道：“我看你这回死不死！我看你这回死不死！……”
他终于扎累了，坐回沙发上，抱着头想了一会儿，突然“嘿嘿”地笑了几声，眼睛里闪动着邪恶的光。 。 想看书来
股惑 第九章（6）
幽暗的路灯下，程子壮走过一条阴暗破旧的巷道，走进一个窄小的门洞。里面空气浑浊，烟雾缭绕。昏暗的灯光下，是一桌又一桌的正在打麻将的人。那些人漠然地看着程子壮，有人在跟他打招呼：“哟，老程，又有钱来打牌啦？”
程子壮一边往后院走去，一边说道：“我戒赌了！”他走进后院，对站在门口的一个染着黄头发的年轻人说，“去跟你们老大言语一声，就说我有事要见他！”
那个年轻人打量了他一下：“你哪条道上混的啊？我们老大是你想见就见的吗？”
程子壮道：“你就跟他说，我有生意要跟他谈！”
那个年轻人走进里屋，不一会儿，那个曾用刀威胁过程子壮的彪形大汉走出来，看见程子壮，先是一愣，继而咧嘴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怎么，你有钱还啦？”
程子壮说：“我要面见你们老大，你去帮我说一声。”
那大汉说：“老大不在，有什么事你就跟我说吧！”
程子壮略一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