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走就走比旅行更有意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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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走就走比旅行更有意义的事-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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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过的。院子里有葱郁的花草,一条瞎了一只眼睛的京巴狗安静地躺在院子里晒太阳,任凭再怎么吵闹,它也只是缓慢地抬起眼皮,毫无情绪地瞄你一眼,一副爱谁谁的模样。有旅客在摇椅上躺着看书,也有人在阳光下整理背包和装备。这幅柔软的景象却让我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哪里不对劲,就觉得这不是我想要的客栈。所谓的气场不合之说,放在这里最恰当不过了。
No。5 总有一个客栈适合你(2)
    于是漫无目的地溜达,沿着百岁桥的一条窄窄的小路一直走了上去。那时的丽江还没有现在繁盛,商铺不如现在密集,人也不如现在多,这条小路特别安静,只有哗哗流淌的河水声,我逆流而上,走着走着就走到了“没有”先生的客栈里。于是出现了刚开始的那一幕对话。

    这是个原生态的客栈,几乎没有翻新过。院子里就只有一棵长得不太精神的小树,树下有一个木质的大桌子,院子周围的墙壁上写着潦草的古诗,绿色的苔藓和墙缝里的荒草都快遮蔽了其中的字迹,有着简单而古朴的气息。院子里的两条狗显然比它们的主人要热情很多,围在我身边不停地摇着尾巴,嗷嗷地小声呻吟。

    这位“没有”先生,便是自称遇树就发疯、风流鼻涕淌的老常。更加匪夷所思的是,我和这个家伙的友情从那年的初夏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后来我告诉他:“如果不是正好我走进院子的时候你的破音响里放着卡百利的那首‘dyinginthesun’,如果不是正好我鼻炎没发作闻到了院子里青草的气息,如果不是正好在吱吱嘎嘎的木楼上看见了一只慵懒的壁虎,如果不是正好你那条叫‘猪头’的狗给了我一个难以忘怀的笑脸,我又怎么会选择你这个既没情调也没设备的客栈呢?”

    然而谁又能说得清,这些是不是我自己臆想出来的呢?

    待在丽江的大半个月时间里,几乎就没有出门逛街。整日蜗居在老常的百岁坊,看看书喝喝茶听听音乐,更多的时候是和院子里的人胡乱侃大山。东北人、广东人、湖北人、浙江人、上海人、福建人,直到后来和三个泰国来的老太太说着不足十个单词的英语时,我发现自己的口音已经分不清南北东西了。

    清晨,小妹会在楼下叫:“点子姐姐去买菜吗?”我爬起来脸也不洗就跟着她一起去菜市场了。我俩迎着朝阳手牵手走过木府前面的小巷,进入菜场,我总会故意装作一本正经的模样,蹩脚地学着小妹的云南话和别人讲价,小妹捂着嘴在我身后笑得浑身颤抖。后来去的次数多了,菜铺的老板都认识我了,一见我就摇手说“少不了少不了”。在厨房里,我更是把自己在上海积攒的那些手艺全都抖了出来,活脱脱一个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楷模形象。有时,不明真相的客人会悄悄问我:“这么辛苦一个月能赚多少啊?”我佯装可怜,说:“不赚还倒贴房费的。”

    客栈的二楼有个位置可以发呆望天,特别惬意,我每次特别文艺地摆好范儿准备酝酿各种浪漫美好的情绪时,就会听见追魂夺命声:“点子点子,狗要跑出去了,点子点子,烧的水开了,点子点子……”

    老常去外面溜达骗别人好茶喝的时候,我就成了看家护院的小秘,帮着接待客人,还要招呼那两条整天都想往外跑的狗。有的时候客房太满,老常说你愿意换个地方去楼口夹缝的房间凑合一晚吗?我就屁颠屁颠地扛着背包进去了。有一天,我无不惆怅地说自己已经沦落为被剥削压迫的小妹了。老常喝一口茶,嘴角一斜,说:“嘿,这待遇一般人还真享受不了。”我心里藏着坏,嗓子里哼哼两声,恶狠狠地撕开了老常存了很久都舍不得喝的好茶,院子里立马出现鬼哭狼嚎的声响。

    回来以后,朋友问:“你去那儿了吗?”

    “没有!”

    “你去这儿了吗?”

    “没有!”

    “那你去丽江干吗了?”

    “晒太阳、买菜、做饭、看狗、护院。”

    朋友头上立马三条黑线。

    瞧,我也快成“没有”姑娘了。这毛病还带传染的。

    2011年还是一样的初夏,因为要修改一些书稿,我又去了丽江,去了百岁坊。

    客栈还在,只是岁月流逝使它已经变成了新的模样,当年我提出的那些要求都已完善,院子里有了雅致的情调,但少了曾经的质朴。老常也还在,还是风采依然说话带损的小样儿,只是他不再说“没有”了,而是说“这个绝对可以有”。狗狗也还在,只是剩下一条了,听说另外那条叫“狐狸”的大狗出门寻找自己的幸福去了,可能对它来说,这里并不是适合它的地方。也许它和我一样,喜欢曾经的那个院子。

    老常说:“院子虽然变了,但我还是以前的我。你来,再晚我都去接你;你走,再早我都去送你。”

    有什么比这更美好的呢?对吧。

    我很少会为别人推荐丽江的客栈,因为觉得适合自己的一定都是自己去寻找的。那是一个美好的过程,它牵引我们,寻找,达到,获得。那样你便不会把它当作一场纯粹的旅行,而是真正在与它靠近。

    相信我,在丽江,总有一个客栈是你的菜。
No。6 喝醉一次又何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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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05年11月?凤凰

    我老是觉得自己的性格里有缺陷,可是却不清楚,它到底是源于我幼小性格形成时的环境,还是因为那场差不多置我于死地的情感。虽然对生活并不绝望,但也很难傻呵呵地乐观。

    不想在人群中招摇,也不愿意在平静里消亡,于是我有了两种极端的性格癖好。当置身于沸腾的场面之中时,我会比戈壁中那棵迎风的枯树还沉默。可是一旦冷场无人表达时,我又会变成一个喋喋不休的人。

    所以当我独自一人坐在这个叫“守望者”的酒吧时,并未感到有多么别扭,其实酒吧里很多人都是独自落座的,在这里没有人觉得孤独是可耻的。

    我常常一个人走路,一个人去书店,一个人旅行,一个人吃饭,一个人和自己对话。即使与朋友一起出门旅行,我也一定会找机会让自己有独处的时光。静下来才能有机会把那些看到的、听到的、感受到的统统消化掉。

    一直被人问得最多的问题就是,一个人出去好玩吗?一个人不无聊吗?我觉得要对他们解释清楚这个问题特别难,因为你不能跟一个不喜欢吃海鲜的人描述生蚝有多么美味,你说:“要不吃一口就知道了?”他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临了又问你:“真的那么好吃?”你该怎么办呢?

    “守望者”酒吧处在古镇非常有利的位置上,窗外便是沱江、跳岩、船只,对岸是错落有致的吊脚楼。我看见好几个人手里拿着沈从文的《边城》,它在凤凰已经渐渐替代了攻略之类的书籍。可我并不认为他们是真正热爱这本书的,大多只是应景而已,就像丽江满大街戴着牛仔帽围着披巾的那些人。

    说实话,《边城》我并没有静下心好好读完过,总是翻了几页就被琐事打断,反复地搁置,久而久之就被遗弃在书架上了。只是对其中一段话印象深刻:“这些人除了家中死了牛,翻了船,或发生别的死亡大变,为一种不幸所绊倒觉得十分伤心外,中国其他地方正在如何不幸挣扎中的情形,似乎就永远不会为这边城人民所感到。”

    这段文字精准地说出了边城人民生活的封闭、简单、淳朴,以至于看到这里时,我一直在憧憬这样一种田园生活:一亩三分地的土墙院子,有鸡、鸭、狗在院子里撒野。我们早上扛着锄头下地去种田,一脸泥土地回来,然后烧火做饭,房顶上的烟囱烟雾弥漫。晌午时,乘着阳光正好泡上一壶好茶,光脚坐在院子的摇椅上,看一本自己喜欢的书,或是聊聊天,然后打着瞌睡到太阳落山。傍晚,我去田间散步,和一只狗追着玩儿。回来时,油灯下,你已经温好老酒在等我。可是这些,只是个梦。

    酒吧里突然响起了许巍的歌,对于他的歌,我一直没有什么抵抗能力。一首一首地听过去,还是觉得喜欢。在上海的酒吧驻唱的时候,其实很少会唱到他的歌,因为喜欢,所以不愿意破坏。老板在准备换碟的时候,我转头说了一句:“还能再来一遍吗?”坐在我身后的一个女生望向我,浅浅一笑。我也回她一个笑容。其实一进门就发现她了,因为她长得太像徐静蕾了,让人过目不忘。

    她说:“你也喜欢许巍?”

    我点头:“是的。”

    接下来的两个小时里,我们拼桌坐在一起。从许巍聊到了杜拉斯,从音乐剧聊到了东野圭吾,从匡威今年的新款聊到了安妮宝贝的新书。她说:“你看,不论是在哪里,我们总能找到志趣相投的人。晚一些,我有一群朋友相约在虹桥上喝米酒,你能一起来吗?”
No。6 喝醉一次又何妨(2)
    分手时留下手机号码。

    她说:“我叫优优,合肥人。”

    其实我的酒量一般,但还是爽快地应约了。你要知道,在旅途中遇到一个合拍的人,比找到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还要难。

    火车火车就要开,往哪儿开?

    宁波的火车就要开,往哪儿开?往长沙开。

    长沙的火车就要开,往哪儿开?往合肥开。

    合肥的火车就要开,往哪儿开?往上海开。

    上海的火车就要开,往哪儿开?往上海开。

    “哈哈哈哈!你这是准备从上海南站开到上海东站吧?喝喝喝,赶紧喝。”

    这是我第几次接错地名,自己都记不清了,但态度特别端正,仰脖一杯酒就下去了。慢慢开始发现自己的情绪异常兴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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