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了，到外面躲躲。”杨建明说：“我和他一起跑的那几个单位，你不都知道吗？钱也都交给你了，都不多，三千两千的，也都是人家主动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郑长征见杨建明神色有些不悦，就笑笑说：“建明，我不是不相信你，怀疑你在外面和老刘干了私活。我是想把你和老刘在一起时到的单位，弄了多少钱搞清楚，好有个准备。”杨建明隐瞒了和刘继业在五原县城建局弄的五千元钱，心想城建局的稿子刘继业已经发了，又是城建局长心甘情愿给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两人沉默了一会，郑长征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杨建明的手机此时恰好响了起来。杨建明拿出一看，是个陌生的号码，刚要接，郑长征阻止他说：“别接，这个是我新换的号码。”顿了顿又说：“建明，我以前和老刘在一起跑过一段时间，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从明天起我就不来上班了，《商品报》这头你就多费心吧，有事用刚才那个号码联系。记住，这个号码你自己知道就行了，千万不要告诉别人。再有，如果有人找你了解咱们单位的情况，你就说不知道，一律往我这推。”刚从郑长征那里出来，程维就打来电话，让杨建明去他那里一趟，杨建*烦，就说：“程哥，我有点不舒服，有事你就在电话里说吧。哦，对了，老刘出事了，你听说了吧？”程维说：“在电话里说不方便，你赶快来一下。”杨建明不好再推辞，打车来到程维办公室。
一见面程维就说：“你也知道老刘出事了？”杨建明说：“刚才领导和我说过了。这个老刘，胆子也太大了，出事也是活该。”程维说：“你和老刘在一起时，没弄过大钱吧？如果有，你就得小心了。”杨建明说：“三千两千的就那么收了，超过五千的都做了广告，或发了稿子，再说领导挣大头，我只得工资，有事也找不到我头上。”程维问：“郑长征那头有没有什么动静？”杨建明说：“郑长征看起来有点害怕，把手机号换了，近期不来上班，可能要出去躲一下。”程维说：“领导和老刘曾经在一起跑了很长时间，也是他们辉煌的时候，据说有时一次就能弄个三四万。如果老刘扛不住招了，相关单位再说他们当时去敲诈勒索，那郑长征也得进去。”“行贿受贿罪行相同，那些拿了钱的单位，谁能承认啊？”杨建明有些不以为然。程维表情严肃地说：“人嘴两扇皮，咋说咋有理！如果老刘和郑长征当时把哪个单位的领导惹恼了，人家这时候就会报复他们，公安部门如果找他们核实情况，他们就会说领导和老刘来敲诈勒索，钱是实在不得已才给他们的。”杨建明说：“老刘傻啊？他就是扛不住了，也只会挑钱少的说，钱多的，他说一个，罪行就会加一等，他能不知道吗？”程维说：“那要看人家公安是不是想办你。如果公安想办你，不管你多么英雄好汉，一进那地方，有几个不变成一滩泥的？再说了，如果老刘和郑长征以前有过节，老刘心想反正这次自己也得判，就会把郑长征拉进来。”杨建明说：“不可能吧？老刘和郑长征平时看起来挺好的。”程维的脸一下子阴了下来，说：“同行是冤家。在这个圈子里，一个人没准在不经意间就把另一个人给得罪下了，而他自己很可能还不知道。有时候表面上越是要好的两个人，心里的积怨可能越深。人啊，太复杂了。”说完意味深长看了杨建明一眼。杨建明避开程维的目光，心想，如果那天关键时刻他不给程维发短信，程维此时应该在看守所里了。他会不会怀疑到自己身上，进而把自己供出来？那样的话，自己现在是不是也会有麻烦？现在看来，发那个短信是对的，既挽救了程维，又给自己省去了麻烦。杨建*里一下子畅快了不少，说：“程哥，你这边没事吧？”程维笑笑说：“我和老刘走过几个地方，不过我处理得很好，不会有什么问题。对了，咱们以后通电话，不要说老刘的事，没准咱们的电话已经被公安部门给监听了。”杨建明说：“有可能。公安把老刘控制了，就会查他的手机，咱们平时和老刘有来往，咱们的电话号码老刘很可能存上了。”程维说：“对啊。公安部门一查咱们的资料，也是干记者站的，没准就会对咱们展开调查。唉，小心行得万年船啊！”
从程维那出来，杨建*里乱乱的，回想着和刘继业在一起时的一些事。忽然，手机响了，杨建明吓得一哆嗦，一看，是个陌生号码，想想还是接了。电话里，白家明熟悉的声音传了过来：“杨记者啊，听说你和郭丽分手了？恭喜你啊！”杨建明不知道白家明是什么意思，就说：“看来白哥对我个人的生活一直是关心有加啊！”白家明说：“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和苏嫣在一起了？”杨建明此时也豁出去了，就说：“你说对了，我就是要和苏嫣结婚。”白家明的声音一下子变得恶毒起来：“老子刚才收到法院的传票，苏嫣这个臭婊子居然起诉离婚！你说，是不是你给出的主意？”杨建明说：“对啊，就是我出的主意。”白家明恶狠狠地说：“看来你真是不想在记者站干了。”杨建明说：“你说对了，我现在正愁找不到辞职的理由呢，正想着你帮我这个忙呢！”“那好，我会让你如愿以偿的！”说完白家明就摞了电话。
杨建*里愈加烦燥，一看表，已经快中午了，就打通了尹桂生的电话。尹桂生说：“真巧，我正要找你的呢，你电话就进来了。杨哥，你现在就到醉八仙酒楼，我在那等你。”见了面，杨建明和尹桂生说了刘继业的事。尹桂生笑着说：“谢谢杨哥关心，我和老刘一次也没在一起走过，没事的。你倒要小心一点。”杨建明叹了口气说：“我也没什么事。不过话又说回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爱咋咋地吧！”尹桂生笑着说：“来，杨哥，咱们说点高兴的！我下周就要到广州一家杂志社做编辑了，工资待遇什么的都不错！”杨建明问：“你和程维那边都说好了？”尹桂生说：“才说完。”杨建明举杯说：“来，咱俩干一个，祝你在那边一切顺利！”两人干了一杯，满上，尹桂生举起酒杯说：“杨哥，我劝你也要尽快离开记者站。那地方，不是咱们这样的人能干得了的。”杨建明说：“退路已经找好了，一是到湖北做编辑，一是到咱们省妇联的一个刊物做编辑，再有就是可能做公务员。我前两天知道了笔试成绩，还不错。”“是咱们省直系统的吗？”尹桂生问。杨建明笑笑说：“是卫生厅。”尹桂生高兴地说：“那我也得恭喜杨哥了！”
两人酒意正酣，郑长征忽然打来电话说：“建明，你赶紧到咱们单位旁边的北京烤鸭店，咱们一起吃个饭。”杨建明说：“我正吃着呢，就不去了吧？”郑长征说：“还有别人，有重要的事，你最好来一趟。”杨建明不好再推辞，打车来到北京烤鸭店，进了包房一看，程维、老候和郑长征都在。菜上来后，郑长征把包房的门关紧了，说：“大伙都知道老刘出事了，今天咱们聚聚，看看怎么规避风险。”老候说：“咱们几个以前或多或少地都跟老刘跑过，这次老刘进去了，拔了萝卜带出泥，对咱们来说都不是件好事。依我看，还是想办法尽快把他弄出来。”郑长征说：“候哥，你在公检法有人，你看怎么弄？”老候一听来了气，说：“老刘是前天进去的，我昨天就知道了，立马找关系，省公安厅的一位朋友说此案最好在当地消化，要是报到上边来就不好办了，因此要速战速决。我当即要他帮忙，他找了关系，说五万块钱可以摆平，我赶紧找老刘爱人，没想到这个臭娘们不肯拿钱，今天我再问那个朋友，人家也生了气，说安全局的人已经介入此案，谁都没办法了。”郑长征说：“咱们这几个人当中，就你和公检法的关系最好，你都没办法了，我们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候说：“既然这样，咱们就想想怎么把危险降到最低限度吧。依我看，三条，一是咱们以后通电话时，不要说老刘的事；二是平时少接触；三是谁感觉自己有危险，就躲一躲。如果公安局的人找我们了解情况，我们要一律说不清楚，或者说某单位就是给个红包，三百五百的，多了就不知道了。”程维说：“公安的人，能那么好糊弄吗？”老候说：“他找你了解情况，是没有真凭实据，要是人家有了真凭实据，还找你了解什么情况啊，早把你也抓进去了！”郑长征说：“老刘的事，不外乎有两种情况：一是老刘咬紧了牙，说敲诈勒索的事就这么一次，那大伙就都省了麻烦。不过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咱们都知道公安局是什么地方，人到了那里，不死也得脱层皮。二是老刘扛不过招了，说和某某人到某某单位拿了多少钱，公安局的人就会先到拿钱的单位去调查，这些单位一般是不会承认的，只会说给拿了红包，数额也不会说很大，顶多千八百的，不然这些单位的领导也逃脱不了干系，因为在这些单位，老刘的性质如果不是敲诈勒索，就是受贿，而行贿和受贿罪行一样，有哪个领导愿意引火烧身哪！因此综合起来说，咱们都不会有什么事情。不过话又说回来，如果老刘真的招了，有的单位真的认了，那就说不上谁倒霉了，到那时候，不管涉及到谁，最好别乱咬，不然事情只会越闹越大。”杨建*想，刘继业进去与否，关我屁事，就说：“老刘进去了，咱们要不要看看他去呢？”郑长征看了杨建明一眼，说：“你有毛病啊？人家公安局的人正愁找不到线索呢，咱们去不是自投罗网吗？”杨建*想，如果老刘招了，单位也承认了，那你去不去看老刘，手机换不换号，人家公安都会找到你，只不过这样的话不能明说罢了。
几个人七嘴八舌地说了一会，也没弄出个万无一失的办法来，各怀心腹事走了。杨建明本想和郑长征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