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驻守"阵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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驻守"阵地"-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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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下来就是幸运
孤家子乡。

  这个曾在中国历史版图上昙花一现的小地方,如今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寒岭镇。

  它位于辽阳东部,与本溪毗邻,镇内最为标志性的地方,莫属镇东的葠窝水库。这里依山傍水,人杰地灵,幸运的是,我就出生在这里。

  妈妈告诉我,她的老家就在被水库淹没的徐家屯。与父亲成家后,他们一直租房住在镇西侧的一户姓赵的人家里,我就是出生在赵家的火炕上。后来,全家搬到了距镇里大约有10余公里的西黄泥村。

  小时候,我的体质较弱,经常生病。

  从我记事起,三天两头就去诊所,扎针打滴流就像吃饭一样,我很喜欢扎针的阿姨,因为我知道她能够让我好起来,她姓富,妈妈叫她“富修君”(音)。

  每当我生病的时候,我就嚷着去“富修君”家,“妈妈,快带我去啊,我疼得受不了……”

  这一切,至今,我还记得。

  虽然生病对我来说是常事,但是,最让我难忘有两件事。

  记得有一次,村里流行肿大脖子。

  本来就体质软弱的我,自然没有幸免。当时脖子肿得老高,喘气都有些费力,躺在炕上疼得直打滚,“妈呀妈呀……”地直叫唤,妈妈坐在一旁不停地流泪。

  由于当时的医疗条件和水平的限制,除了吃些普通药品,没有更好的办法。我搂着爸爸的脖子,不停地哭闹,“救救我啊,爸爸……”

  长大以后,才知道是因为体内缺碘引发的甲状腺肿大。

  还有一次,食物中毒。

  那个时候,我大约只有四五岁吧。

  村里一户姓佟的人家娶媳妇,妈妈参加婚礼。那个年代,叫坐席,作为农村人来说,那也是吃大餐的机会,小孩子自然不会放过解谗的机会。所以,大人几乎都领着孩子去坐席。

  饭后第二天,我高烧不退,妈妈也是上吐下泻。爸爸说,当时凡是坐席的男女老少全部被毒倒,原来,老佟家用药箱盛装蔬菜,结果导致了全村男女老少食物中毒。

  村里的诊所已完能力接诊。出事的老佟家,只好雇来一辆大解放汽车,拉着大伙去镇里的医院。当时,我还记得,妈妈抱着我,坐在车斗里,那可能是我记忆中第一次坐汽车,尽管路面很颠簸,并且晕车呕吐,但是仍旧很###。

  事实上,那次中毒很重,对我来讲,仿佛经历了一次生死。

  一次次的病愈,迫使我本来就骨瘦如柴的体格,更加可怜了。夏天,我光着膀子,肋骨可数得一清二楚。舅妈说:“小锁子就像旧社会的小孩儿。”

  这里必须交待一下,“小锁子”是我的小名儿,是太姥(妈妈的奶奶)起的。她说我体格不好,就叫小锁子吧,锁住了,就能够长命百岁。

  我体格软弱,吃饭也特别的挑食,就爱吃大米饭。可是,那个时候,农民种得都是高梁玉米若想吃大米,只能用黄豆换。于是,妈妈每顿只给我一个人,做一小碗用黄豆换来的大米饭。

  爸爸在水泥厂上班,干活很累,有时候妈妈给他带一饭盒大米饭。他下夜班,骑自行车到家,都是下半夜了,可是,爸爸却总是我的期待,因为,他总是留一半大米饭给我。

  见到爸爸归来,不管多晚,我揉揉眼睛,从被窝里爬起来,打开盒盖,一口气将大米饭吃光。有时候,没有菜,我就不爱吃了,可是,爸爸教我一个好办法,蒯一匙猪油,再倒点酱油,然后拌一拌。别说,真的很好吃,这种吃法直到上中学我还继续沿用。

  现在想起来,嘴里似乎残留着猪油的那股浓香的味道。

  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期,正如火如荼地开展计划生育。我作为父母生育的第一胎,而且还是男孩,按理来说,绝对不能再给生育第二胎的指示。

  可是,后来我又有了一个妹妹。

  长大之后,我才明白,当时爸爸妈妈怕我养不活,所以又要了一个。万一,我有个三长两短,最起码身边还有一根苗儿……

  尽管父母从未这样解释,但是我早已知道,而且非常理解他们的想法。

  从今天来看,我能够活下来,就是很幸运的事儿了。 。 想看书来

童年
妹妹的出生无疑给家里又带来了欢乐,然而,沉重的负担又让全家陷入窘境之中。

  在这种情况下,爸爸开始侍机寻找出路,他在北京当兵,还亲自修建过毛主席纪念堂,也算是经历过世面的人,在经过一个亲属的介绍下,爸爸做出一个惊人的决定:搬家!

  我还记得,那是1987年12月份。 

  天很冷,妈妈抱着妹妹,我在后边跟着,去火车站。爸爸则跟着拉家具的汽车一起走。

  火车站在高高的山坡上,需要爬一条“之”型的矿渣山路才能上去。所谓的“路”,其实只能走人,不能走车,因为狭窄的只有一米多宽。

  只有8岁的我,步履蹒跚地走在满是石头和积雪的山路上,显得颇为笨拙,走几步就会跌倒。不巧的是,走着走着,突然脚下踩空了,惊恐之余,只觉得身后有一个大手把我抓起。

  那一刻,毛骨悚然。原来,因为滑坡的缘故,脚下的矿石已经坍塌,走到塌方处时候,我并没有注意,幸亏身后的一位同路的村民把我救起,否则可能早就掉进万丈深渊了。

  直到坐上火车,我和妈妈才松了一口气。车启动,妈妈不断地流泪……

  经过近一天的征程,我们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盘锦。

  这也是我第一次走出大山。在我的印象中,家就是山里,家旁边有条小河,家门前有棵大槐树,家的院里有两架葡萄树,家的隔壁是舅舅……

  然而,眼前的这个“家”,是租别人家的房子。我们住在东屋,西屋是房东张大爷和他卧床不起的老伴。

  俗话说,搬一次家,穷三年。

  原本我家就很贫困,这次搬家更让全家的经济陷入窘境,真可谓达到揭不开锅的地步。在这举目无亲的地方,借钱都没处借,爸爸和妈妈只好向外地的亲戚借钱。那段日子,我清楚的记得,吃的大米是邻居们施舍的,上顿下顿都吃大咸菜。

  尽管生活举步维艰,但是,爸爸却乐此彼。

  后来,爸爸告诉我,“搬家都是为了你!”

  原来,盘锦盛产大米,搬到这里,我就能够天天吃上大米饭了。另外,在盘锦吃的是自来水,而在老家吃的是井水;盘锦农民烧的是天然气,而在老家烧的是从山上割下来的柴禾;盘锦的路是平的,而老家的路是崎岖的山路。

  听了爸爸的解释,我非常感动。

  后来,我也在想,同样是农民,还是盘锦的农民比较好,因为种出来的是细粮,而在老家种得都粗粮。所以,盘锦给我留下的印象是农民很富有。

  初来乍道,爸爸妈妈除了拼命的劳动之外,没有更好赚钱办法。 那个时候,盘锦人排外的思想很严重,外来人被人看不起,甚至受欺负。

  我们家没有田地,然而为了生存,爸爸妈妈决定开荒地。他们扛着铁锹,甩着膀子硬是凭介了一把力气,开出20多亩水田。

  那个时候,我带着妹妹在草丛里玩,看着妈妈爸爸干活儿。 就这样,几年下来,我们不但有了自己的口粮,而且还能卖些余粮。

  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家里穷,迫使我早早地学会了“赚钱”。在我上六年级的时候,每到春天插秧的时候,我都出去“卖工”,最多的时候,我一个人能插上1亩地,这个数量对于###来说,可能不算啥,但是对于一个孩子来说,速度是惊人的。一天能赚上20多块钱。

  插秧很累,最让人受不了的是腰疼。当时,疼得直喊“娘”,可是为了赚钱,我只好靠吃去痛片来止疼。

  在村子里,叔叔阿姨都夸我的脑袋瓜子好使。

  夏天,一到晚上,村里就播放电影,而且一放就是一两个月。别人看电影,我却卖起子瓜子。当时,我太小,妈妈心疼我,不让我卖。于是,我就哭,耍驴。

  后来,姥姥给了我2块钱,让我做批发瓜子的本钱。当时,我###极了,虽然还没有自行车高,但是,我靠骑“掏裆”,硬是骑到了4公里之外的城里,批发40袋瓜子。当天晚上,我就赚了2块钱。甭提多高兴了, 加上姥姥给的2块钱成本,我就有了4块钱,第二天,我就赚了4块钱……

  以此类推,最多的时候,一晚上,我赚了20多块钱。后来,爸爸妈妈看到我赚钱了,他们不但不阻止,反而还帮我上货,数钱……

  这里不得不提,我投机倒把的趣事。

  为了赚钱,我把批发一些大袋的瓜子,后来我发现一个秘密,把大袋瓜子一分二为,然后按两小袋卖,那样可以多赚好几钱。可是,没有包装怎么办啊?

  于是,第二天早晨,我从被窝里爬起来之后, 便跑到放电影的广场上,去捡小袋瓜子的包装,但是撕坏的就不能用了。拿回家后,把瓜子分匀,然后,再用锯条和蜡烛封口。这个办法是批发部老板教给我的。现在想来,有些搞笑,有些愧对本村的“顾客”。

  为了增加收入,我不但卖瓜子,后来还卖冰棍。

  卖冰棍需要有冰棍的保温箱子,老舅领着我去大洼买箱子。刚买到手,怎么才能确定他保温呢?我拎着箱子就找到一家冰棍厂,批发了几十只冰棍。回程的路上,我和老舅在公交上车就卖起了冰棍。

  当时,我还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想到赚钱,也就无所顾忌。刚始放声喊了起来,甭说,半个小时的车程,冰棍差不多卖光了, 到家之后一数钱,冰棍箱子钱差不多赚回来了。

  从那时候起,一到暑假,我就开始卖冰棍。每天都有一二十元的收入。村里的小孩几乎都认识我,而且,对我非常认同。原来都是从一个冰棍厂批发的冰棍,小孩们都愿意买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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