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梭银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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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梭银梭-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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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看僧面也该看看佛面!怎么能昧着良心搞这种瞎七瞎八见不得人的事情呢?你跟我们搞这一套对得起常总吗?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难道你信不过我们,连常总也信不过吗?”他声若洪钟,嗓门又高,中气又足,震得在座的人个个的耳膜嗡嗡作响。

  “好了,好了,葛总,咱们不要再自己和自己过不去了!”柳云涛盘算着,心里已有了准主意。他想,既然事情的真相已然剖开,搞得大家都下不来台也没什么好处;再者说,找个供应客户也不容易,不能因为虱子烧了袄,还是成事要紧,得饶人处且饶人吧!于是主动打着圆场劝说着。又道:“今天在座各位朋友都可做个见证,既然事情已经讲明白了,咱们大家也不必过深地根究这些细理。我今天再次重申一下我们公司的原则立场,请大家监督,自打接到日本这单生意之后,我们就和各位股东商量过,不管哪位朋友帮我们做成这单生意,我们都不会让朋友白帮忙的。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有钱大家赚,我们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朋友的事的!”

  “至于今后生意做成后的所得利益怎么划分?”柳云涛故意把语气缓了缓,偷眼向吴忠信和张厂长瞧了瞧,“这还得要看究竟能赚多少钱?我今天也不能在这里信口开河地乱许愿。人生为人就应该言出必践,人无信不立吗!不过这些都是后话,今天我们要办的事还八字没有一撇呢!依我之见,今天咱还是应该水大不漫桥,客户是吴总和张厂长引荐来的,你们二位若是信得过我们,愿意和我们合作,咱就继续往下谈;若是你们二位还有什么解不开的疙瘩,这个事情咱们大家就不必再往下深谈了。买卖不成仁义在,权当大家认识交个朋友,各位看怎么样?”

  柳云涛这些话讲的既江湖仗义,又柔中带刚,暗藏玄机。在力排纷争压住阵脚的同时,也给存心捣鬼的吴忠信和那位不知来自何方的张厂长树了个下楼的梯子。

  柳云涛此时已成竹在胸,他心里明明白白地知道:现在供需双方已经直接对了面,对于供货方来讲,只要有利可图,他们是决不会让快要煮熟的鸭子自己飞走的;对他们来讲现在的中介方已经是一文不值。而做为中介方来讲,在这种既定的环境条件下,放弃了无异于横剑自刎。如果自动提出放弃,不但会自讨没趣闹个灰鼻子灰脸,而且到头来更只能落得个鸭子孵鸡白忙活。生意场上既不能心慈手软,过度迁就;也不能过河拆桥,赶尽杀绝!究竟何去何从,那就要看吴忠信和那位张厂长如何表态了?

  柳云涛心下打定主意:如果他们二位识趣,就刀下留情放他们一马,保留他们应得的利益;如果他们二人不识时务,就破罐子破摔,把他们甩到九霄云外去算了,他不想再和这种心术不正,钻头不顾腚的人的人再打任何交道!

  为了缓和一下一直在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柳云涛站起身来,从写字台上拿起一包红金龙牌香烟给大家散着。自己也点了一支吸了起来。

  在众目睽睽之下,此时此刻吴忠信就象一只被赶急了的鸭子一样,已经被逼到了架子底下,不上架是不行了。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结结巴巴地说道:“这有什么不可以合作的,我们本来就是要来合作的嘛!继续谈,继续谈!”

  一直不知所措的张厂长这个时候也似乎找回了自己的魂魄,机械地随声附和着:“继续谈,继续谈,继续往下谈吧!”

  “好,好!”柳云涛察言观色,见好就收。他见事情已经峰回路转,有了着落,便爽快地向梁老先生说道:“那好,梁先生,既然这样,我们就接着往下谈。”

  “我们这方面的情况大致是这样的,”柳云涛清了清嗓子,又重新找回了话头:“首先,从加工工艺上来讲,样品封边的工艺不符和日本客户的要求。这第二点就是我们日本客户的年需求量较大,年需求量当在一千万条以上。不知我们蒲城公司从加工工艺到供货数量方面能不能满足我门的要求?如果能满足以上两点要求,价格我们可以再商量。”

  这时,柳云涛对事情的来龙去脉已了然于胸,而且在心中已敲定了今天商务洽谈的正头香主。虽然梁老先生一再强调他的儿子小梁才是公司的法人代表,但在他看来面前的这个小梁尚是一个稚气未脱的小伙子,年龄最多不过二十七八岁,自忖他肚子里未必有什么真正的货色,故谈锋依然坚定不移地直指梁老先生,因此,他在说这些话时,一直用两只含笑的眼睛直视着面前的老梁,而不看坐在老梁身边的小梁。

  梁老先生长得肥头大耳,慈眉善目,大腹便便,福态之极。一脸佛笑,特色独具。让人乍一相见很容易便会联想到“大肚能容容天下难容之事;笑口常开笑天下可笑之人”的弥勒佛。

  梁老先生见柳云涛一直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不由自主地用目光扫视了一下吴忠信和张厂长,当即把话茬接了过来,自我介绍说:“我们公司是个家族式民营企业。我们公司的前身是当地的一家乡镇集体企业。去年年初我们才刚刚把工厂给租赁过来。现在公司的生产技术人员还是原班人马。”

  又道:“从企业生产规模讲,我们公司现在的生产规模大致相当于一个中型企业。目前使用的设备是一套四分之三的设备。按设计生产能力计算,年可生产国标麻袋五百万条,由于日本客户所要的防水麻袋尺寸规格较小,如果要求年生产一千万条,我们的织布能力还是能够满足的。至于封边绞边的工艺,原来吴总也讲过;我们和温州的设备生产厂家也联系过了,一旦订单做下来,多进两台专用设备也就足够了。”

  接着,他又补充说道:“至于产品价格,我们也粗粗算了一下。如果只用麻片做外包装,每条麻袋的出厂价有一块六毛钱就可以了;如果再加上内衬布,每条麻袋恐怕要达到两块六七才可做得下来。不过,要是确实量做大了,工时利用率高,价格还可以再商量。另外,出口产品的最终定价还得看我们购进白布的价格怎么样。”

  说到此处,梁老先生用眼睛的余光瞟了瞟柳云涛,又说道:“我们知道这个订单是外贸加工订单,生产的又是异形麻袋,做这种订单风险是很大的。说老实话,我们现在也是在等米下锅,钱赚多赚少都无所谓,只想求个稳字。但不知大订单确定下来之后,是否可预付一部分订金?”

  有道是“行家伸伸手,便知有没有”。做生意嘛,就得要讲究个游戏规则,操作套路。梁老先生熟知个中三昧,一谈就谈到了问题的点子上。

  柳云涛一听就笑了。他知道,按着国际贸易的惯例,这个定金是一定要交的。因为日本所要订购的防水麻袋是一种专用的异形产品,对一个生产厂家来讲,如果客户不预交定金,一旦市场出现变化不来接货了,所耗时费力加工生产的产品只能成为废物一堆。在得不到可靠保障的前提下,那是任谁也不敢冒这个险的,冒了这个险就无异于自掘坟墓!

第 三 回(3) 瞒天过海偷梁换玉柱 水落石出淘沙见真金
第三回(3)莫名惊诧

  但是,日本的龙永泰还没有正式做合同开信用证下订单,而且直接参与操作的外贸公司的常建军也未到场,他不便明确表态。可既然生意已谈到这个份上,事情总得有说法,有个交待呀!

  于是,柳云涛应道:“这个事情迟早是要讨论清楚的,不讨论清楚你们也不好下这个决心。我们在大批量订货时,预付订金是肯定要付的,对于这个事情我们之间不会有什么争议。不过日本的客户还未正式下订单,今天常总也没过来,究竟这个预付订金按什么比例预付,还是得具体谈一谈。另外,按通常惯例,日本客户在正式下订单之前,还需要到你们工厂去实地考察考察。”

  看着柳云涛已然交了底,梁老先生满脸脸佛笑地说道:“这个自然,这个自然!欢迎日本客户到我们厂做实地考察。到时候,也欢迎你们各位一起到我们工厂去看看。我们那里虽然地方不大,名胜景点还是不老少的,也算得上是个小有名气的旅游胜地,欢迎你们各位到我们那里去走一走,看一看。”

  柳云涛和梁老先生你来我往地交流着情况,讨论着合作的具体细节。葛忠和小梁也时不时地插上一两句。吴忠信和张厂长则是“许庶进曹营,一言不发”,静静地听着双方的探讨议论。这种主客易位的角色置换在自然而然中已经完成,就好象自打各位客人进得门来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没有人对这种商务谈话的格局再提出任何异议!

  主客双方激情交织地谈了一个多小时,基本的合作事项已经大致理出了个头绪,讨论的气氛越来越融洽。柳云涛抬头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时针已指向十二点。待梁老先生的话头一打结,柳云涛便舒缓地站起身来,热情洋溢地说道:“今天咱们大家是千里有缘来相会,中午我们做个东道,请各位吃顿便饭,咱们东海大酒店的阿二煨罐汤可是大有名气的啊!”

  他回首又对仍然端坐着的葛忠吩咐道:“葛总,你和小阮先去安排一下,就在楼下餐厅订个雅间吧!”

  梁老先生见柳云涛这样安排,便站起身来笑着谦辞地礼让道:“还是我们请,你们是我们的财神爷,还是我们请吧!”

  柳云涛爽朗地一笑,说道:“快不要说这样的话,哪儿有让客人请吃饭的道理,等我们到了你们蒲城,您老兄再请!”

  吴忠信和张厂长见状,也随着默默地站起身来。鬼没捣成,反而被剥了个体无完肤,这一对难兄难弟再也打不起精神来了。

  大家相拥着向楼下走去。

  吃罢了午饭,把蒲城的梁氏父子送走后,柳云涛没有再请吴忠信和张厂长上楼回办公室,就在酒店的大厅门口和二人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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