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梁国军的情绪顿时激动起来，便把大半年来跟着仇书记、左镇长等人跑前跑后的过程长吁短叹地诉说了一遍。
听完梁国军的介绍，孙怀德品评道：“要是论理的话，长城公司也没有什么不对，人家毕竟是破产企业最大的债权人，镇里来个近水楼台先得月，把拍卖破产企业的钱都给侵吞光了，人家长城公司怎么会没有意见呢？要是这种情况的话，恐怕到了办理产权过户手续的时候还会有大麻烦！”
梁国军惊问道：“能够有这么严重？”
孙怀德笑道：“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对拍卖破产企业的资金回笼国家都是有标准的，如果镇里把应该上缴的钱都给侵吞了，长城公司怎么会给开放绿灯呢？”
聂士发解释道：“我们现在也存在这种担心，为了给镇里减轻负担，最近这些天来我们又上上下下找门子剜窗户地折腾了一个遍，就盼着长城公司多给减免一点儿，把回笼资金的标准给定得低一些，等回到镇里才好运作！”
孙怀德皱了皱眉头，认真地分析道：“减免多少是有个限度的，这种事情是不能够超越底线的！”又道：“你们家收购破产企业的价款不是都已经付清了吗！如果价款付清了，上缴国库的钱应该由镇里来出，那就与你们家没有什么直接关系了！”
梁国军扬起手掌拍了拍大腿，苦笑道：“难就难在这儿！镇里因为太穷，把应该上缴的钱给挪用了不少，真要按照国家规定一铆对一星的上缴，恐怕是无法办到的。要是有钱上缴，我们在长城公司就不会卡壳了！”
正事说完之后，三个人又在一起聊了一会儿闲话，聂士发告辞说：“时间不早了，我们就不再打扰您了，有了您的大力支持，我们就放心了！”说着便抬身站了起来。孙怀德握住他的手笑道：“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到缴费办手续的时候咱就低不就高就是了！”他把二人一直送到了楼下，看着聂士发和梁国军驾车而去，才慢慢悠悠地向楼上走去。
回到家里，聂士发和梁国军把情况如实向梁金鹏做了汇报，父子三人再三计议，认为房产局这一关还是比较好过的；由于丁文海、许义生、王玉明和省城亲戚朋友的鼎力相助，过中南长城公司这一关也大有希望；转来转去又把攻关的主要目标锁定在了土地局钱局长身上，一家人又在思量着如何拔掉这颗死钉子的万全之策！ 。。
第四十三回（5）循规蹈矩各扫门前雪 皮扯经年表奏吉尼斯
第四十三回（5）天眼洞开
自打龙永泰、侯艳霞夫妇走后，奉命留在蒲城麻纺厂督阵的柳云涛一直关注着梁金鹏一家攻关活动的进展，等过两个星期以后，终于等来了中南长城公司网开一面的好消息。
一天夜间十点多钟，柳云涛正在自己的寝室看电视，梁金鹏满脸佛笑地闯了进来，一进门就欢声叫道：“哎呀，柳老弟，大喜，大喜！这一回长城公司这道关总算是让我们给闯过去了，中南长城公司的批复已经下来了！”
一见梁金鹏喜气洋洋的样子，正在屋里看电视的柳云涛大笑道：“皇天不负有心人，这一回可该着我们弟兄脱脱灾了！”复又追问道：“这个消息确实吗？不会让我们猫叼尿脬空欢喜一场吧？”
“不会的，不会的！丁行长、许行长他们二人正在和长城公司的王总在一起设宴庆贺呢！这事不会有假的！许行长讲，王总已经把中南长城公司的批复文件拿给他们二人看了，白纸黑字的文件上盖有中南长城公司鲜红的大印，不会有错的！”梁金鹏佛笑四溢地解释着，又道：“许行长还通知我们明天就可以去仙女市长城公司办理产权过户的交接手续了！”
柳云涛大笑着催促道：“要是这样的话，那就赶快通知小聂和国军他们，明天一早就去找柴书记和邓镇长他们办理交接手续吧！”
梁金鹏得意地佛笑道：“用不着再打电话了，小聂和国军都已经知道了这个好消息了，我的电话早就给他们打过了，说不定他们小哥俩正在路上向这边赶呢！”
柳云涛从床头拿起一包黄鹤楼牌香烟，从中弹出一支递到梁金鹏的手中，礼让道：“吸支烟做回神仙吧！今天把长城公司这个坚固的堡垒攻了下来，真该好好地庆祝庆祝！”复又问道：“你们爷几个又跑了十多天了，市直各主管部门也都跑得查不多了吧？”
梁金鹏深深地吸了两口烟，佛笑道：“跑得差不多了，房产局、土地局、法院、审计局等主管部门都给捋了一遍，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只要把长城公司的过户手续拿回来，在市直各主管部门应该不会形成太大的阻力的！只是土地局钱局长那里还需要加加压，要等薄书记从深圳回来再帮忙去做做工作！”
见到梁金鹏持这样的乐观态度，柳云涛笑侃道：“你们的寇书记也是的，关键时刻掉链子，该用到他出力的时候他怎么又跑到深圳去了！深圳那里有他的什么‘红’啊？”
梁金鹏解释道：“他这个人就是爱独出心裁，为了提高党政干部的改革创新意识，在他的倡导下，市委市政府只留三分之一的机关干部主持日常工作，裁下三分之一的干部去深圳打工锻炼，又裁下三分之一的干部下海去经商办企业，让这三部分干部轮流回机关执政，这在我们市里都形成制度了；这次他到深圳去就是送各机关的干部去轮流打工的！”
“嚯！这可是够新鲜的！市委市政府各部门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他这样一搞不就都乱套了吗？”柳云涛惊异地感叹着，“各部门的干部就这么听招呼吗？”
梁金鹏又解释道：“在刚刚实行轮换制度的时候着实乱了一阵子，都议论纷纷地说这是胡闹八方，可时间一长也就都服下来了！为了调动机关干部去深圳打工和下海经商的积极性，他有自己的妙招，凡是去深圳打工和下海经商办企业的干部，在原单位工资照发，下海经商和打工挣到的钱都归个人所有，这样的好事谁不抢着去呀！”
“这样也好！”梁金鹏接着说道：“让这些每天坐机关管人管事的人体验体验打工的甘苦和经商办企业的难处，再回到机关工作官气就不那么足了，工作作风就会变得扎实多了！”
柳云涛笑道：“照您这样说来，这还真是个好主意，‘干部参加劳动好’，这不正是毛主席当年所提倡的嘛！有了被人管的体验和基层老百姓打起交道来就亲和自然多了！”
梁金鹏佛笑道：“这也是被逼得没有办法呀！现在的管理部门越设越多，干部队伍越来越庞大，我们一个小小的县级市光副科级干部就有两千多人，怎么去安排呀！为了安排就业，给新人替位子，现在好多县市将参加工作不满五年的大中专毕业生都裁下去自谋职业，科局级干部不到五十岁就裁下来退居二线了，这样一轮流执政不也可以减轻一下就业压力吗！”
又道：“也有好多党政干部下海干企业干馋了，干好了就不想再回来了！我们城关镇的段书记下海搞了一段时间，自己搞起了一个建筑公司，就在公司里当上了董事长和总经理，把书记辞掉不干了！”
两个人正聊得高兴，聂士发和梁国军笑嘻嘻地推门走了进来，柳云涛一见笑道：“哈哈！两位功臣驾到，欢迎，欢迎！来，我先来慰劳慰劳你们支黄鹤楼吧！”说着便把香烟递了过去。聂士发大笑道：“这算什么，等一会儿我们请您去喝酒，咱们在一起好好地庆贺庆贺！”
柳云涛以为聂士发是在开玩笑，便笑侃道：“你这不是做梦娶媳妇光想美事吗，你也不看看现在是什么时间了，这都快半夜了，谁还会来伺候我们呀！”
梁金鹏面容一展，佛笑道：“我们这里可不是你们北方，饭店一到夜里就关门，上次去青岛我就和您讲过，我们这里的‘好吃街’黑白二十四小时都营业，什么时候去都会有人伺候的，这才几点呀！”
梁国军撺掇道：“今天得到这么大的喜讯，真得摆酒庆贺庆贺！要去的话，那咱们就不要在这儿干坐着啦，马上出发吧！”梁金鹏看柳云涛还在犹豫，便起身道：“好，马上出发！”
在梁金鹏的带领下，柳云涛、聂士发、梁国军跟随着一起下了楼。四个人走到大门口，让门卫打开东面的角门鱼贯而出，然后沿着街心的马路一路向西走去。在澄澈的夜空中，繁星密布，月大如轮，街道两边昏黄的路灯在星月交辉的银光里淡如萤火，根本就显示出他的应有的功能。
大家一路说笑着，走了没有多大一会儿便向右一拐来到一条灯火辉煌的南北小街上。柳云涛展目四望，只见沿街两旁都是清一色的小饭店，路边的灶台摊位一个连着一个，让人目不暇接，禁不住赞叹道：“嚯！这里还是真够热闹的，怎么你们一个小小的镇政府所在地竟会有这么多的饭店呀？”
梁金鹏佛笑道：“这还不是最热闹的时候！热闹的时候过去了，倒退几年，在麻纺厂兴盛的时候，不光这条好吃街热闹，我们这条东西长街上也是商铺林立，那才叫繁华呢！”
两个人正在说着话，一位瘦削的中年汉子从路东面一个饭店的摊位里迈步走了出来，热情地上前来打招呼说：“是梁行长啊！想过来吃点什么呀？到我的小店来给捧捧场吧！”
梁金鹏笑呵呵地上前拉住中年汉子的手，调侃道：“啊呀，是谢老板，您好您好！有个北方的朋友过来，想来品尝品尝我们当地的特色小吃，您这里有什么好草酒好菜呀？”说着回头向身后的三个人一看，便随着谢老板走进了他设在路东的小饭店。
饭店的餐厅不大，只有二三十平米的样子，里面摆有两张大圆桌和四张长条的小饭桌；在这半夜三更的时分，竟然还有不少的酒徒食客，稀稀落落散坐在其间，把大部分饭桌都给占满了，只有靠外的一张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