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扯不断的女人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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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不断的女人缘-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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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三岔路口,金成不知从哪儿才能去市区,正踌躇时,忽见前边一位姑娘骑着自行车远远地来了,金成迎上前去,拦住了姑娘的自行车。姑娘中等个子,长圆脸,下巴有些尖,微微下吊的两条眉毛很黑,她跳下自行车,上下打量着金成。 

“你是小镇人,去南方放蜂的。而且,我还知道你的名字——金成,是第一次跟人凑群去南方的。”姑娘突然笑了起来,露出一口不规则的牙齿。她的嗓音有些沙哑,仿佛敲击破锣发出的声音。金成吃了一惊,弄不明白姑娘的身份。 

“我是来找你的,怕你人生地不熟迷了路。我叫王前,以后你会熟悉的。”她故意提高了声音。金成恍然明白,他已听小钱讲过,W城下放教师王老师的女儿王前也有一箱蜂,要和他们一起去南方。 

一路上王前不停地说笑,有时还用手拍打着金成的身体,弄得金成很不自在。“别像没见过世面的农村小娘们儿,干什么都忸忸怩怩的。男人和女人,说穿了不就那么一回事吗,害什么羞?来,我先来教教你,免得你难为情。”说着,两只手猛地箍住金成的腰,两只Ru房牢牢地贴着金成的后背,还在不停地摩挲着。霎时,金成只感到血直往头上涌,心中火烧火燎,说话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快别这样,让人撞见了,还以为我在耍流氓。” 

“得了吧,瞧你针尖一样大的胆,就这样没出息,我不怕你怕什么?我还盼着他们把我弄进去呢。”王前不以为然地讥讽道。“真是一个可怕的女人。”金成脑海中涌出这个念头。 

前边就是露营的地方,金成正要将车头拐过去,突然间一块砖头从斜刺里飞过来,金成慌忙避让时,连人带车都摔在地上。“你会不会骑车?哎哟,这个跟头摔得好重,说不定骨头都断了。”坐在车后座的王前正在指手画脚地说着什么,冷不防一个死跟头,四仰八叉跌在地上,嘴里直哼哼嚷痛。金成正要寻找扔砖头的罪魁祸首,猛抬头,小文涨紫着脸,怒气冲冲地站在他们面前。金成知道她误会了,急忙上前解释,小文咬着牙恨恨道:“看你们两个人,简直不知廉耻,光天化日之下搂搂抱抱的,怕不怕难为情?”王前已经明白谁是扔砖头的人了,她一蹦三尺跳起来:“你个黄毛丫头,|乳臭未干也敢来戏弄老娘?告诉你,今儿你不把话说清楚,老娘不会让你过门!”小文正要找茬儿寻事,她才不理睬王前的虚张声势,正当两个女人雌老虎一样又撕又咬时,金成慌忙把两人劝开了。他对小文说:“小文,你真错怪人了,一个小时前我还不认识她,怎么会和她有什么瓜葛。再说,我对放蜂一窍不通,还有闲心思招惹女人。”小文说:“这个女人一看就是荡妇,你和这样的女人一起外出,让人怎能放下心?”金成奇怪她去江西了,怎么会来到W城?小文白他一眼,幽幽地说:“怎么,嫌我碍手碍脚,让你不能放胆和坏女人在一起?” 

第一部分 第七章(3) 

金成急忙打住话头,陪她去了一家面店吃面条。两人正吃着,小文看一眼金成,一脸严肃地问他,是不是有些烦她,金成坚决地摇了摇头。“就知道你没对我讲真话。”小文白他一眼,问他家里的那个女人是谁,是不是他未来的媳妇?金成一下子被她的话弄蒙了。“别装蒜了,那个女人戴一副眼镜,皮肤有些黑,看你妈对她的样子可亲热了。”金成明白她说的是任静静,搪塞道:“你搞错了,那是一位远房表妹,答应我走后常来看望我母亲的。”小文看着金成的眼睛说:“小成,我对你一片真心,你可别做对不起我的事情。离地三尺有神灵,人如果缺少坦荡真诚,那是要遭报应的。”小文说得严肃认真,仿佛在宣读神圣的檄文,明澈的眼神中满是希望和信赖,大而明亮的眸子中盛满了期待和不安。金成的心在滴血,他不知道未来,不知道明天和后天,他愧对小文一片充满了爱和希望的赤诚之心。如果说还有明天的话,他又将如何面对? 

沉默了一会儿,小文继续说道:“这次到你家去,尽管你妈还是那样客气,但从她躲闪的眼神中我总感到我们之间多了些什么,究竟为何,我无法回答,可我又极想知道答案。不知你是否意识到,你高大英俊,相貌堂堂,又有才华,是个很能吸引女人、颇具女人缘的男人。尽管现在落魄,你仍然那样具有魅力,穷困潦倒掩盖不了你的光芒,谁也无法否认,这是你身边总闪动着女人身影的原因,也是我放不下心的主要理由。我不知道我们的结果如何,可我不甘心,只要有一线希望,我也会全力去争取的。现在我必须回上海,等办好事情后,我会一直跟着你的。” 

小文还要乘夜班火车回沪,她的外婆病了,她必须赶回去。 

第一部分 第八章(1) 

装运蜂群的车皮来了,这是一节陈旧得略显破败的闷罐子车厢,蜂箱靠厢壁堆放着,靠车门的地方——说是车门,其实门的上半部分截空了,那是为了保证通风,防止蜜蜂闷死——挪空了作为人生活睡觉的场所。男人还好对付,最苦的要属王前了,只能少吃饭,不喝水。车皮安排的是慢车计划,有时刚行驶了几分钟,就在一个无名小站待上几个小时。开始大家吃的是干粮,后来慢慢地摸出了规律,问清停车时间后,匆忙到车站附近的小店里吃上一碗热面条,这样胃里会好受一些,人也有了精神。跟车的日子实在无聊,大家天南海北地胡吹,渐渐地王前成了主要打趣对象,不管谁怎样说,话的颜色怎样黄,她也不气不恼,有时还随着别人的话音来段更荤的,引得那些男人像逐臭的苍蝇,更加“嗡嗡”得起劲。 

老姜名叫姜山河,毕竟年长几岁,从不参加这类说笑,有时玩笑过头了,还要提醒几句,免得伤了和气。 

火车到了漳平,路轨分成两股,一股去厦门,另一股就是金成他们的目的地——福建龙岩。他们到达龙岩车站时,已是凌晨两点多钟。龙岩虽是终点站,但下车的乘客并不多。几盏昏黄的路灯无力地照着,停放货车的货场沉浸在一片黑暗之中。 

金成的脚刚踏上道轨旁的土地,心头立刻涌出从未有过的激动和兴奋,此时他真想面对太阳,振臂高呼:自由万岁!因为安全到达,大家的情绪都很高。王前洋洋得意地说:“老天爷保佑我们,过武夷山,人的心全提在嗓子眼上,说不定火车什么时候会从山脊梁上摔下来,那我们全成肉团团了。”小李不等她说完,就不客气地打断她的话:“你真是个乌鸦嘴,净说晦气话,我们还要乘火车回去呢。再说,人嘴里毒气大,说多了会变成真的,到那时看不撕烂你那张臭嘴?” 

金成和小钱他们一起被安排在一个叫西桥的山村。这儿农民的住宅大多是宽敞的木瓦结构,房型高耸宽大,但很简陋,也许建造的时间久远,显得苍老而破旧。金成和小钱他们合伙租住的是一幢进士府。虽然岁月流逝,当年进士府的豪华气派依稀可辨,骑马石、石幢静静地躺着,高大的门楼拆除了,三层进深的房屋似乎还在告诉人们,当年的主人妻妾成群,呼奴唤婢,何等荣耀。进士的子孙却少有喝墨水的读书人。老大三十大几了,还没讨到老婆。老二在煤矿上挖煤,去年刚刚结婚,至今小媳妇的肚皮还没有鼓起来。老三长得像《沙家浜》中的刁小三,獐头鼠目,看见金成他们,大老远就会高叫:养蚌的(闽西话:养蜂的)。每当这个时候,他的嫂嫂——那个矮胖圆脸的小媳妇就会走出来骂他。她的语速极快,又是谁也听不懂的闽西话,反正,每当小媳妇一开口,刁小三立马蔫拉下脸,像受惊的兔子一溜烟跑开了。 

好多天没有洗澡了,大家的身上搔痒难耐,散发出令人讨厌的怪味儿,村里有一只公用的大锅,村里人要洗澡,灶膛里架起木柴,不一会儿就有热水了。金成他们不习惯,商量着去龙岩县城。龙岩县城不大,建筑却很有特色。这儿华侨多,房间大多按照南洋风格建筑。道路两旁的桉树,长得枝繁叶茂,风吹过,发出“飒飒”的响声。龙岩浴室坐落在街的尽头,浴室很大,也很干净,洗澡的人却出奇的少,一打听才知道是为内迁的上海人修造的。 

浸泡在清亮爽滑的池水中,浑身上下有一种说不出的惬意和舒坦,金成他们微微闭上眼睛,尽情享受着难得的快意。开始大家还坚持说要好好睡一觉,二十分钟不到,个个大汗淋漓,直喊吃不消,满头大汗爬出了水池。金成很快穿好衣服,信步走出浴室大门时,忽见王前慌慌张张地从对面走过来,看见金成迎门站着,脸上飞起一片红云。金成有些纳闷,没听说她这儿有亲戚,她干什么去了? 

南国冬天温度高,快要过年了,大家还穿着短袖衬衫。这一天恰逢集场,小媳妇连说带比画,大家总算明白了她话中的意思,决定去看看闽西的集场有什么特色。离开他们住的村子六七里地,是石陂公社所在地。这是一个较大的集镇,方圆几十里的农民扶老携幼全赶来了,挑的、扛的、背的,有的是自产的蔬菜瓜果,有的是手工编织的生产生活用品。城里的商店送货下乡,路两边搭了不少售货棚。 

山路弯弯,路边山涧里流水湍急,块石散布在沟底,急水直泻而下,冲起大团大团白茫茫的浪花。山涧之间没有桥,一块一块散铺着的大石块成了冲不垮的便桥。涧水大了,抑或山洪暴发,连接两岸的土坝成了一道道天然瀑布,当地人俗称“漫水坝”。山民习惯了这样的道路,走起来如履平地毫不吃力,可苦了金成这些从平原来的人,大家像体育赛跑一样,非得依靠耐力和决心才能冲过河去。 

赶集的人真多,农民们没有多少钱,全靠将自产的产品变卖后再购买一些生活必需品,有些就直接以物易物。这儿山上出产木材,木制品很多,价格也很便宜,可惜携带不太方便,无法将它们带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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