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种情感:自由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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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种情感:自由雪-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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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能有几个九年?又到了该动动的时候了!

  就在提他为编辑室副主任的时候,平时跟他最要好的冯宾去组织部告了他一状,说他对党有着阶级仇恨,因为他家出身地主,所以一直不写入党申请书,并把他上次在学术会上的发言说成是“自由化”言论。上级部门派人调查了一个月。主任报了副总编腾出位置之后,人们对他的议论又多起来。一天,安总编把他叫到办公室关上门说:“今天咱俩不是上下级关系,你就把我当成大哥,你说实话,有人说你在外面混了一个女的,究竟有没有?”他心知肚明,笑笑说:“你只能是我的领导而不能是我大哥,我和单位也只是工作关系,只要我没把那女的带到单位来睡觉就说明没有,至于八小时以外我睡了谁家的媳妇有法律管着呢,党的‘一个中心两个基本点’,不至于细致到人体的某个部位吧?” 

  他熟知官场的惰性:唯上唯书,使感情趋同于同性恋;文山会海,使思想过早地进入了更年期,每天见到的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一个处长能当半辈子的家。他始终认为,官场*不在于官,而在于僚,庞大的幕僚体系是滋生官场*的温床和土壤。他们在“机构”中养尊处优,在“窝里斗”中体味快乐,就像草原牛粪中的蜣螂,拼命争抢,然后各自滚出一个粪蛋儿,满足地推着……建国初期,劳动者与行政人员的比例是600:1,而现在则是30:1,机关里五个处长一个干事的现象比比皆是。

  使他产生跳槽想法的主要原因还是对“擦皮鞋”工作的厌倦。全地球人都知道,细节往往决定事业的成败,可中国的官场总是在喋喋不休地解释生活,很少去创造生活。整天干着图解政治麻袋上绣花的事,将大好时光消磨在讨好领导而彼此勾心斗角的玩儿深沉里,在领导面前装出处女般灿烂的笑,目的是有一天能看到别人对自己装处女的笑,互相交流的次数越来越少,上厕所的次数越来越多。当一种信仰变成了宗教,并以统治力量蒙蔽个性之光的时候,假象和谎言就会成为日常需要,真理也就像抽水马桶里的清水在悄悄流走。在没有疆场只需服从的环境中,用一生的智慧和精力培养一种“适应性”,要比抛洒一腔热血难得多!

  他有时觉着自己就像一头困在笼子里的豹子,望着野性的世界哼哼地转着圈。 txt小说上传分享

第一章  公司女秘书(14)
文人的性格悲剧有两种:一种是戴副眼镜咬文嚼字弱不禁风的戏酸,所谓百无一用是书生;另一种就是欧阳这种的,无畏,是他们的风骨;无忌,是他们的宿命。性格使然,他经常干出点辱没领导调戏妇女的勾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全省开经济工作现场会,因为采访,吃饭时他和一位副省长坐在一起,服务员端上一盆鱼翅汤,他闷头喝了一碗又一碗。省长说:“我发现咱们桌上可有个聪明人呢,欧阳,那是鱼翅!”他瞪大眼睛说:“啥?鱼刺?我们家乡落后得拿石头打鱼呢,好不容易打住一条,哪顾上什么肉呀刺的。”吃完晚饭大家陪着省长散步,在一个书摊前,他拿起一本《世界名人大词典》,一翻发现里面有潘金莲,说:“潘金莲是个什么东西,充其量是阳谷县的一个破鞋,我一个堂堂的处长都没上去,她倒上去了。”那个卖书的小媳妇儿和他较起了真儿:“要买就买,不买算了,看你也像个文化人,怎么说出这么没文化的话来,岂止一个潘金莲,还有董小婉等10大名妓呢,漫说你一个处长,就是省长哇能咋!”副省长一听这话扭身便走。

  在妇联组织的“家庭与婚姻道德法庭讨论会”上,他又耍了一回大牌:“哪个混蛋闹出这么一个题目,究竟是道德还是法庭?你们把一个囫囵小伙子安排给一个高位截瘫的女人,就合法就道德了吗?什么是爱情?爱情说白了就是*的升华,没有*的婚姻才是最不道德的。被窝里的学问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眼儿大轴细’,是道德和法律能填补了的吗?做妇女工作就要一竿子插到底,浅尝则止,是不受任何女同志欢迎的。”

  会场上轰的一声。前几排坐着的一个漂亮小媳妇儿回头看着他笑笑,对同排的女友说:“家伙胆儿真肥,净说实话。”

  晚上会餐的时候,省报一个有名的女记者和他开玩笑:“欧阳,请教一下,要是碰上眼儿小轴大的咋办呢?”欧阳知道这是个属于“光膀子打领带,*露在外”的主儿,人长得漂亮文章也漂亮,说话混不吝,不压住她的势头她会有一火车杀生的话等着你。

  “你他妈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中国人的大都像个死耗子,碰上你这样光板没毛的皮袄袖子,磕不了边碰不了沿儿是肯定的。放心,再小的锅也容得下天大的勺子!”

  人们轰堂大笑。女记者脸红红地骂道:这个牲口!

  有一次在政府礼堂跳舞,他一入场就发现场上的男人见他进来都紧张地护着自己的舞伴,他开始起腻,对妻子杜丽说:你看这里面哪个女人最漂亮,我把“头稍子”给拔了。杜丽撇撇嘴说:净吹牛。然后指着一个穿白裙子的女孩说,你要是能邀请上她我就服你了。他走过去在众目睽睽之下对女孩只说了一句话就将她拿下。令杜丽更为不解的是,下一支曲子一响,那女孩竟主动过来邀请他。杜丽暗中调查了一个月,发现那女孩是一个菜市场的售货员,跟欧阳毫不搭界。她追问过他几次,你都跟那个女孩说什么了,她怎么就那么屁颠屁颠的?他笑而不答,却对外人说:女人是世界上最复杂的动物,也是最简单的动物,男人重视觉,女人重听觉,对付女人就一个字:夸。

  在外人看来,欧阳思想新潮放浪形骸,跟女人上床就像换双袜子一样随便,其实他一件实事也没干过。一次在朋友家喝酒,洛川的一位女诗人酒喝得狂话也说得骚,直劲儿的用话*他,说中国的男人整个一个集体玩儿深沉集体大阳痿。他一把将她拉进一间空屋,三下五除二扒了个精光。女诗人傻了,躺床上不动;他也傻了,站在地上不动…… 还有一次,在洛川采访碰上了初恋情人,高中时的一个女同学现已是两个孩儿的妈。女同学来到他住的宾馆,径直进了卧室,见他呆滞便扔过来一块枕巾。这不是*是什么?他心狂跳,试着向她走去,还没等他走到跟前她一把将他抱住,哼唧扭动,先把自己的裤带解开了。因为这一切来得太突然,他紧张出一头汗,底下的东西并不硬。女同学有所察觉,站起来整好衣裤拍拍他的头说:“我还以为自己顶不住劲呢,没想到大记者如此没见过世面!”

  一天半夜醒来,杜丽怒目圆睁地望着他,他被吓了一跳。杜丽恶狠狠地说:“我告诉你欧阳,你要是敢背着我在外面混女人,我就把你变成公公!”吓得他之后的好几个晚上都穿着两条裤衩和一条秋裤睡觉。

  ……

  安总编见了欧阳自然没有什么好头脸,欧阳进去了好半天他连头都没抬一下,假装端详着桌上的一份文件。

  欧阳见他这样,也满不在乎地翘起了二郎腿,拿起一份报纸看了起来。

  “哎呀,这当了大老板的派头就是不一样!怎么样,奖券卖得大发了吧?”

  “我已经决定离开那个公司啦。”

  “啊?这么快就想回头啦?可你的主任位置我已经安排别人了。”

  “谁说我要回单位啦?我今天来是正式办手续的。”

  “你还嘴硬,尝到苦头了吧?我刚才是跟你开玩笑呢,你赶紧给我回来当你的主任,至于这两个月落下工作你想办法给我补回来!”

  “问题是,我没有跟你开玩笑!”

  安总编气得一拍桌子吼道:“看来你是非逼着组织同意你的申请了?”

  任何人都是有尊严的,何况是领导,当这种尊严凭空遭到践踏就会不惜一切代价去捍卫它。安总编本来是个很有修养的人,但此时却像一头困兽来回转着圈,咆哮着:“欧阳,我实话告诉你,政府已经下了文件,让把停薪留职人员的档案和工资关系转到人才交流中心,也就是说,你一旦迈出了这一步,就等于和单位脱离了关系。我再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欧阳一听噌地站起来说:“这还没开始动步呢,闪闪窖先挖下了,即便如此,我也去意已决,画地为牢就等于自修坟墓,明天我就办手续!”

  安总编停止了走动,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第一章  公司女秘书(15)
“欧阳,你可得想好了,我这儿可比不了吴本松那儿,我这小庙,不敢容你这大神神。”

  钱江眨巴着熊一样的小眼睛对欧阳说。

  “少废话,干脆点,愿不愿收留我?”

  那双熊眼眯成了缝儿,好像洞里撞进一只兔子,露出惊喜的笑,神秘地问:“你当真要来?”

  “当真!”

  钱江欣喜若狂地扑上来抱住欧阳:“还用问吗,你能来我这儿我想都不敢想。昨天委里的人们还在议论,说你这么优秀的人才怎么能和吴本松那些人搅和在一起,你能来我这儿,不只我高兴,恐怕连我们的总经理和委里领导都高兴。”

  撒泡尿的工夫公司里的人都拥了过来,总经理刘高和与总经理助理王小芹热情地伸过手来:“欢迎,欢迎,太好了!中午设宴,欢迎欧阳加盟!” 

  “利达公司” 下设四个分公司——“旅游公司”、“商贸公司”、“图书音像公司”和“信息咨询公司。”钱江负责图书音像公司和商贸公司。总经理刘高和是委办公室主任,兼职。他的意思是让欧阳独领一个公司,与钱江他们平起平坐,欧阳执意不肯说就当钱江的下属,于是被任命为商贸公司的副经理。钱江自信地说:“你重点搞边贸,通过达来陆路口岸与俄罗斯做易货贸易。”他以机关图书馆的名义担保从财政贷出30万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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