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们两个的事情我问过了,可轻可重。想不想早点出来?”江涛问道。
我和阿浩看着他,虽然我们俩一分钟都不愿意在这鬼地方呆下去,但是,我还不想欠他这么大的一个人情。
我看了看阿浩,他点了点头。
“涛哥,那就谢谢了,但是要不好办的话,一定别勉强了。”我说。
“嗯,我想想办法”江涛说完向后面挥了挥手。
马上有个人从后面递过来两个帆布包,交到我和阿浩的手里。
接过来一惦,还真沉。
“不会是冲锋枪和开锁的锯条吧”电影看多了,越狱的场景马上胡思乱想地出现。
打开一看,我乐了
两只烧鸡,大罐子红烧肉,几条烟,两包火柴,还有一堆水果。我连忙拉好拉链,拎在手里,四处张望。
奇怪,武警和管教干部都去哪了?
只有胡老六扛着簸箕,从我们身边走过。
江涛好像跟他有点认识,互相打了个招呼。
当我被送回号子的时候,大家“嗡!”地围了上来。
我把帆布包丢给了他们,回到墙脚的角落里坐了下来。
按号子里的规矩,新号子带进来的食物和烟,都要交出来。自己不能偷着藏着,否则会被整残废。
我在墙脚点着一根烟,在这里抽烟,上面走动的武警们看不到。透过袅袅的烟雾,我望向铁窗外的一米天空。
小昱那期期艾艾的眼神又浮现在我眼前,我有点垂头丧气,但又对江涛的斡旋抱着点信心。
有人拍了拍我肩膀,我回过头去。
胡老六手里拿着那个帆布袋,放在我面前。
“方向,这些东西你自己留着!谁都不敢动!”
他知道我的名字了?难道是江涛告诉他的?或者是他去问了他熟的管教干部。。?
他看出了我的迷惑。大笑了起来,然后坐在了我身边。
“江涛,是你的大哥?”他问我
“不是,认识而已”我说
“哦…?只是认识?”胡老六很诧异地低头想了一下。
“你,就是那个砍了黑皮飞的方向?”
“嗯…”
“前段时间storm迪吧看场子的高峰被人废去了四个指头,那事儿也是你做的?”胡老六盯着我,刀子一样的眼睛。
我现在才知道那个金牌打手叫高峰,胡老六对外面的消息够灵的。
我看了他一眼,点了点头。
“原来是你,我居然都看走了眼…”他喃喃地说道
美国作家和幽默家彼得邓恩说过“要相信每一个人,不过玩牌时要切牌”。我不想让他们清楚地知道我是怎么进来的。暴露在别人面前,也许会获得尊重,但谁知道是不是会应验冤家路窄这句话呢?你知不知道清澈甘甜的溪水边上,往往也埋伏着残暴的狮子呢。书包 网 。 想看书来
第5~6节:女人和义气,是对男人的两大诱惑/堕落还是振作?
第5节:女人和义气,是对男人的两大诱惑
另外一件事儿,是前天我们被迫参与了一次犯人集体殴斗。胡老六跟保镖同我成了生死至交。
当天是元旦节,监狱的管教干部和大部分武警都去参加联欢活动,所以那天下午防风的时候,担任警戒的人少了将近一半。诺大的操场,只有两三个武警。
胡老六和保镖在操场的一角聊天,跛子阿七和“膏药”蹲在地上交流对付车锁和门锁的心得,他俩在地下画着各种锁的样子和里面的构造,连说带比划,我在一旁听得如痴如醉。他俩眉飞色舞,吐沫直溅了我一身。
我正看得出神,忽然发现跛子阿七不说话了,惊恐地看着我后面。
我回过头去,发现有七八个人、不对,好像是有十几个人,围住了胡老六和保镖,保镖刚想站起身,被几个人摁住了肩膀,他不得不重新慢慢地蹲了下去。面色极度阴沉,脸上那道刀疤却涨红了起来。
这些人都很面生,不像老号子,好像都是刚进来的。
我慢慢地站了起来。
跛子阿七忙说“方向,你甭掺和进去,这是胡老六家里的死对头,是山城另一个赌场和歌厅的一帮人,为了抢坐台小姐和赌客,他们两家斗了快三年了,老六是负责外场事务的,所以跟他们是直接掐。这准是寻仇来了”
忽然,我看见胡老六重重地挨了一脚踹,正踹在下巴上,他捂着嘴,一手撑着地,摇晃着差点躺下。血顺着手指就涌了出来。估计牙断了。
五六个人一拥而上,开始一脚一脚地往下跺。保镖被四五个人摁住,脸色铁青地看着这一切。
大院里放风的犯人骚动了,“哗啦”一声就围了过来,有人开始起哄。
我忽然想起了刚进来时,胡老六叫停瘦光头落在我脸上的巴掌。
还有他扔还给我的那只帆布袋。
可是对方人实在太多了,刚才的武警此时也都不知道去哪了。明显是串通好了的预谋,要把胡老六废在里面。
要是阿浩在,就好了。可是不可能,因为同案犯是不能在同一批放风的。
我放眼去望阿浩的号门,居然看到阿浩站在门口,远远地看着这边。
原来今天元旦,警察人手少,所有的犯人都集中放风。
我缓缓地站起身来,跟阿浩使了个眼色。
阿浩没有动,看来是没明白。
把我急得。
这时候我忽然发现那些围着胡老六的人中间,有个家伙掏出了一个亮闪闪的东西。在午后的阳光中,刺目般耀眼。
监狱里不可能有刀,这是绝对禁止的。
一把折断的牙刷!
折断的地方磨得很尖,这玩意儿,使好了,照样要了人命。
那家伙分开人堆,对准躺在地下抱着头、满脸是血的胡老六脖子上就扎了下去。
在锋利的刷尖还没有扎进去之前,他分明听到了自己肋骨折断的身音。
惨叫一声,他飞了出去。那柄折断的牙刷掉在了地上。
我蹲下去,捡起了牙刷,扔给了“膏药”。
几个家伙愣了一下,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躺在地下的那下黑手的小子。然后发一声喊,全向我冲了过来。
这些人都是赌场和歌厅里看场子的混混,拳脚很凶,都奔脖子、后脑和下阴这些要害。
我左闪右挪,借助大院的建筑物,迂回地跑着。往阿浩那边引他们。
跑过阿浩的身边,我回头再看,已经有好几个被冷不丁出手的阿浩放翻了几个。
原来阿浩踢折了一个自来水管,等那帮人跑过他身边的时候,挥着钢管出手极快地打破了好几人家伙的脑袋。
阿浩丢给我一根管子,我举着管子杀了回去。
只要跟阿浩背靠背,多少人我都不怵。
收拾完追我的那七八个人,我带着阿浩跑回了胡老六那边。
我看见保镖已经把摁住他的那两三个人放倒了,“膏药”也在边上跟他一起在一脚一脚地跺着躺在地下那几个人。而跛子阿七蹲在一边给胡老六擦脸上的血污。
哨子忽然响了起来,冲过来好多武警。把我们包围了起来。手里的电警棍发出“噼哩啪啦”的电火花声。
处理犯人间群殴的时候,只能用电警棍,而不许配戴枪支入场。除非犯人集体暴动。
“打完了你们?”管教干部杨警官盯着我们。又看看躺在地下头破血流的那些家伙。
“嘿嘿…”我赶紧丢掉钢管,用手揉了揉刚才不小心被捋青了的眼睛,冲他傻笑。
“你们两拨,谁先动的手?!”杨警官大声问道。
“他们先打人的,您看,把人打成这样!”跛子阿七指着胡老六,跟杨警官嚷嚷道。
这里最不尿警察的就数阿七了,连警察的枪子儿都吃过,他还怕什么?
“闭嘴你这瘸子!我没问你!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杨警官喝骂道。
原来警察执行任务时也粗口。
“其实全过程全都看见了!你们都不是什么好鸟!”他继续高喊着
“把他们全部给我铐起来!”他命令武警们。
把我和阿浩、保镖、膏药全部戴上手铐之后,一个武警问杨警官
“报告领导,地下躺着的那些要不要也铐上?”
“铐什么铐?!赶紧叫救护车,全给我先包扎去!!”杨吼道。
杨警官瞪着我们几个,指挥着武警。
“把他们都带到我房间去录口供!”
当我和阿浩走过他身旁时,他拦住我们。
“你们两个,直接关禁闭室小号!”
“凭什么呀领导?我们可是救人啊”
“你们两个小子,一个胆够大,一个够能打,在我这闹翻了天,不关你们关谁?!”
我和阿浩龇牙咧嘴地被带去了小号。
我听见背后武警又问杨警官:“报告领导,那些人包扎好以后怎么处理?”
“那群窝囊废,包扎完都给我他妈地给我关小号!”他鄙夷的说道。
在小号里,人是站不直的,只能蹲着,或者躺着。白天我昏昏大睡。到了晚上,怎么也睡不着了。就躺在床上想起父母和姐姐。他们每周都会来看我,原来都不让见。后来江涛来了之后,警察就让见面了。每次妈妈和姐姐走的时候,都会绕到大墙外面靠近我们号子的地方,继续喊我的名字。每回听到她们凄凉的叫喊,我就很沮丧。
其实,九十年代初期,整个中国处在改革开放的最浮躁时期,全国人民都在“走到外面捞世界”的大潮中,特别是南方、特别是少年人,正处在人生最躁动不安,最叛逆的时期,去流浪、去飘零的冲动,在全身每一根血管里酝酿爆发,所以对于父母和家庭,其实没什么感觉,更谈不上任何眷念。
不知道小昱最近怎样了,再过五个月,她就该高中毕业了。就是不考大学,也该工作了。山城没几个正儿八经的好单位,去江涛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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