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子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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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恋人-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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柜门是透明玻璃的,我踮起脚打开,里面的杯子只有蓝与白。

“我用白色的好吗?”我转头问他。

他点头:“它是你的了。”

面包机叮一声响了,烤得焦黄的面包片弹跳出来,带着难以言喻的香味。

严子非热了牛奶,又将盛了烤面包的盘子放在桌上,桌上己经放了小瓶的黄油与果酱,厨房是开放式的,连着异常宽大的餐厅,阳光里一张简单的原木长桌,桌面光滑,没有铺桌布,这屋子里处处充满了男性的气息,却又是舒适而包容的,就像它的主人。

我想要帮忙,他又看了一眼我埋在过大拖鞋里的双脚,然后将找按坐在高背的木椅子上。

“坐着吧,我应该准备一双适合你的鞋子。”

“这双就很好了。”地上的暖意透过拖鞋底传到脚心,我回答他,不带一点儿迟疑。

“要的。”他简单回了这两个字后坐下来,把牛奶杯推到我面前,然后垂眼看了看桌上的一切,突然道:“太简单了。”

我“啊?”了一声。

“这是你在这儿吃的第一顿早餐。”他这么说着,意像是有一点儿懊恼。

我吃惊到一半就笑了,不用照镜子都知道自己露出了整排牙。

“己经很丰盛了。”我拿起一块面包,自己抹果酱,“食堂里可没有烤面包。”

他问:“食堂里还有素菜包子和绿豆粥吗?”

我点头:“连赤豆粥都有了。”

他喝了一口咖啡,说:“后来我就再没有吃到过有豆干丁的素菜包子。”

我认真地:“下次我带几个给你。”

他笑开来说:“好的。”

这是我与他共度的第一个早晨,我昨晚喝醉了,记忆虽然有些模糊,但仍旧记得自己拉住他不让他离开的情景。我独自在他的床上醒来,还以为自己会窘迫至死,但他让我所有紧绷的神经都松弛下来。

我很早就知道,他是有魔力的。

我在这样轻松愉快的气氛里不知不觉吃了大半盘面包片,严子非只喝了咖啡,没有加一点儿糖或奶。

我看着他手中的坏子,想说空腹的时候这样喝黑咖啡很伤胃,但说出口的却是:“很苦。”

“是,不过很提神。”

“你累吗?我害你没睡好?”我不安了。

他温和地看着我:“不,只是习惯了。”

“每天?”

“每天。”他喝完最后一口咖啡,放下杯子,看了一眼搁在桌边的腕表。

“你今天有课吗?快九点了。”

我像是才意识到时间的存在,惊叫:“有,我十点还有一堂经济学概论。”

“不要急,我送你去。”

我在沙发上找到自己的外套,急急道:“还有一个小时,我坐公车回去来得及,你一定很忙,不用送我。”

他想说话,却被不期而至的电话铃声打断,他站起来,走到客厅拿起手机看了一眼,然后接了电话。

严子非并没有与电话那头的人说得太久,事实上我觉得他可能只与对方说了几个字而己,但我已经走到门口了,他叫住我:“常欢。”

我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回头。

他说:“小施十分钟以后可以到。”

我想起站姿笔挺的小施与那辆黑色的车,脸都要黑了。

“不不,我可以自己回学校。”

他又道:“也可以叫车。”

我急道:“我一直都是坐公车的。”

他明白过来,略有点儿哭笑不得:“常欢,你这样保密?”

我涨红了脸,说老实话:“我不想引人注目。”

他叹口气,拿起外套走过来:“我陪你走到车站。”

我松了口气,表现得太明显,被他轻轻推了下脑袋。

他的手指插进我的头发里,我喜欢这样亲密的动作,简直想在他的掌心里蹭几下。

车站就在路口,我走得很慢,他也不急。

我喝了热牛奶,还吃了许多抹了黄油与果酱的烤面包片,浑身暖热,简直是充满了力量,如果需要,我可以在下车后一直跑到教室,至于现在,我愿意当一只乌龟。

他突然道:“你昨晚睡得很好。”

我没料到他会突然说起这个话题,反应不及,开口只呃了一声。

“穿着那么硬的牛仔裤,我还以为你会因为不舒服醒过来,没想到你一觉睡到天亮。”

我无地自容:“对不起。”

他奇怪:“为什么要对不起?”

我声音微弱:“我抢了你的床……”

他笑:“放心,我有睡。”

我知道那公寓里不止一间房,但我的所作所为,真只能以鸠占鹊巢来形容,我羞愧,并且在这浓重的羞愧里,隐隐生出些难过来。我在他的床上醒来,衣若堪称整齐,他说“我可以等你再长大一些”,而他也言而有信,真的“等”了。

但他曾经在夜里的咖啡店里,要我与他在一起,他也曾经握住我的手,长久地亲吻我,我说“我爱你”,他回答“常欢,你还是个孩子”。我真不服气,我不知道是什么阻止我在他眼里成为一个女人。

公车站上人并不多,可能是因为这周围的住家都不需要,我们到得很巧,一辆公车正缓缓驶入车站,我看着他,一脸不舍。

车门开了,他说:“上车吧。”

我鼓起勇气,问他:“你这一次会在上海待多久?”

他微笑:“放心,你会经常看到我的。”

我跳上车,他还没有走,我隔着玻璃望着他,一直到再也看不见为止。

4

公车意外的顺利,我到达学校,刚好赶上十点的那堂课。

我按惯例坐第一排,永远有空位。

经济学概论的老师是位将近七十的老讲师,因为年纪大了,说话的时候总有些含混不清,又不喜欢用麦克风,所以上课的时候走神的人很多,有时还没上到一半半个教室就空了。

阶梯教室窗台很低,天气好,长窗明亮,有些爱玩的总坐后排,脚一抬就可以溜走。

课到一半的时候,不知是谁第一个转头看了窗外,然后就有许多人纷纷转了头。

就连我这个坐在第一排的都注意到了这样的异动,一转头,就看到了立在窗外的袁宇。

他穿了件藏青色的长外套,就那么随随便便地站在阶梯教室外头,身边走过的人立刻都面目模糊了。

我看到他的目光透过玻璃窗,扫视教室内黑压压的一片,很明显是在找人。

我有不祥的预感,还来不及低头,目光就与他遇上了。

老讲师不满地咳嗽一声,走过去推开窗,又敲了敲玻璃。

衰宇隔着推开的窗子对老师笑,因为人高还特地微微弯了一点儿腰,低下声音说话。

“对不起,欧老师,打扰您上课了,我想找一个同学,有点儿急事。”

欧老师见了袁宇,脸色已经缓和了五分,再听他这样低声下气,立刻就不怒了,颇为和蔼地回答他:“找谁?我帮你叫他出来。”

“谢谢老师,不用麻烦您了,你已经看到她了。”

我脖子后一阵凉,想躲已经来不及了。

袁宇直起身,目光越过老师的肩头射向我,整个阶梯教室里数百道目光也与他的一同升起落下,落在我的身上。

我听到他开口,半点儿不迟疑地:“常欢,出来吧。”

我觉得自己是被众多无法形容的目光逼着走出去的,袁宇是习惯了引人注目的人,毫无所觉,还对我的怒视露出奇怪的表情。

“怎么了?”

我不想与他讨论“你这样来找我的方式是不对的”这样的话题,因为这纯粹是浪费时间,我问:“有什么事?”

他看时间:“来不及了,快点儿,边走边说。”说完转身就走。

我迟疑了一下,背后的目光简直可以穿透我厚重的冬衣直刺骨缝,袁宇走了两步,见我没跟上,又转过身来。

我看他的意思颇想一把拉住我,我立刻被吓得动起来,快走两步到他边上,又问了一遍。“到底什么事?”

“Patric教授要我们到研究所开会,有一项可以全程跟进的企业并购项目调研,需要我们立刻做准备。”

我听他这样说,也有些着急。

“是几点?我没有接到通知。”

袁宇快步走着,说:“用寝室电话?常欢,你真该有一个手机。”

我下意识地把手插进口袋里,手机薄薄的金属外壳己经被焐热了,摸上去不带一点儿凉。

袁宇腿长,我跟到后来简直连奔带跑,校园里一路有人侧目,我有心离他远一点儿,又怕他回过头来拽我,好不容易等他在车前停下来,我几乎一头撞到他的后背。

袁宇用一只手稳住我,另一只手拉开车门。

“上车吧,我们赶时间。”

我再次坐到他的那辆白色的车上,车里依旧装饰简单,但方向盘前头却搁了只扁扁的盒子,被彩纸与丝带包得花团锦簇,一看就知道是被车主人随手扔在那儿的,连漂亮的丝带花都被委屈地压在下方。

袁宇已经发动车子,见我目光落在那件礼物上,脸色有些尴尬,手一抓便扔到了后座,说了句。

“一定要我收,很麻烦。”

“是礼物?”

“嗯,今天我生日。”他踩油门,在发动机陡然响起的声响中说了一句。

我又看了一眼被扔到后座的那个扁盒,想象他是如何轻描淡写地伤了一颗滚烫的女儿心。

然后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来:“生日快乐。”

他在开车的间隙中眯着眼睛看了我一眼,突然腾出只手伸向我,摊开了掌心。

“礼物呢?”

我愣了。

师兄,你这样算是强讨吗?再说了,以你一贯的做派,我送你什么才能不倾家荡产呢?

他等了两秒,等不到我的回答,然后哈哈大笑。

“得了,逗你玩呢,常欢,你连我的生日都不知道。”

我低头,想:我为什么要知道?

“我知道你的生日。你是一月生的,十二号,是不是?”

我震惊:“你怎么知道?”

他仍在开车,眼睛注视前方,过了一会儿才答:“我想知道,就知道了。”

我半晌后才开口:“我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他点点头:“是,不过我有礼物补送给你。”说完指了指副驾驶座面前的杂物箱,“你打开。”

我再不能假装镇定了,双手握在一起拒。

“我不能收。”

“你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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