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粟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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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神粟裕-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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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节。
    狡兔三窟

    粟裕说:“敌进我进!”

    游击战须以机动为主,若是死守阵地,就不是游击战了,所以很难谈得上防御。

    再以进攻来说,虽然游击队有时也主动出击,但它的宗旨是捞一把就走,不可能像运动战一样大量歼敌。

    既不能蹲在家里,出去了也不能指望一口吞头大象,那就只有一种选择:你玩你的,我玩我的,这就叫作“敌进我进”。

    毛泽东、朱德当年打游击时曾总结出了16字口诀,里面有一句是“敌进我退”。一字之差,看似不同,其实异曲同工,策划者的高明也正在此处。

    战争,没有教条,任何时候,你可以把稻草只当稻草,也可以把它当成一把剑。

    计议已定,粟裕留下两个纵队在原地游击,自率其余主力向敌军迎面开去。a米a花a书a库a ;__

    1935年9月,粟裕由浙西南根据地一路南下,以夜幕为掩护,从敌军接合部偷涉龙泉河,从而一举突破了罗卓英苦心经营的封锁线。

    突出包围圈后,粟裕即和刘英各带一部,向南挺进到闽浙边境,在那里大造声势,其用意在于吸引和调动敌军,为浙西南根据地解困。

    换一个人,见挺进师主力已突出重围,兴许只会气急败坏,猛拍屁股,并立即倾巢追赶。

    可是这个人是罗卓英,他不会这么做。

    闽浙边境全是地形复杂的山区,罗卓英虽坐拥几万人马,往山里面一撒也不过是毛毛雨,要分散追捕不足千人的游击队,无异于“以拳头打跳蚤”。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罗卓英不受粟裕所诱,他只派5个团前去追堵,剩下的几十个团全都用于摧毁根据地。

    在持续长达8个月的紧逼围攻中,纵横达100公里的浙西南根据地被罗卓英死死箍住,两个纵队基本都打光了,能逃出来的寥寥无几。

    每一次决策,粟裕都算得很细,但是高手之间的格斗,哪怕出现一点点破绽,都可能会让对手找到机会,从而给自己带来遗憾和损失。

    这一次,“敌进我进”是对的,要说失误,就失误在对敌情和罗卓英的指挥特点还估计得不够充分准确,要是早知道罗卓英这么有心机,就不应该留下那么多人。

    其实粟裕自己也没有完全摆脱危险。罗卓英派来的追堵部队虽然只有5个团,不及参加“清剿”总兵力的1/6,但仍10倍于挺进师主力,部队活动时,经常被跟踪追击,“尾巴”(指追敌)总是甩也甩不掉。

    是不是我还有失误的地方呢?

    1935年10月,粟裕、刘英率部与闽东苏区的叶飞会合。

    一年前,当粟裕随先遣队经过闽东时,前来迎接他的就是叶飞,两人是老相识了,有的话也可以聊得更直接一些。

    挺进师失去了浙西南根据地,但闽东苏区却一直发展得很好,共有4块较巩固的游击根据地,每块根据地都有一个独立团,此外还有大大小小的游击区。

    具备这样的规模,必然也会有“清剿”,有“尾巴”。私下交谈时,粟裕就问叶飞:“我们的尾巴总是甩不掉,你们是怎样甩掉的。”

    叶飞很干脆地回答:“像你们那样在白区(指国民党中心区域)横冲直撞,我们没有这个把握。”

    据叶飞说,在闽东,党组织是不公开的,也不会公开建立苏维埃政权。敌军要调集兵力来进攻,绝不硬扛,我们不是有4块根据地和很多个游击区吗,轮换着休息好了,他们到那边去,我们就在这边隐蔽,要出来活动,也必须是夜间,一晚上可以走七八十里。

    粟裕听得出了神,不由得脱口而出:“这办法好,这叫作狡兔三窟,窟就是根据地,没有窟,兔就狡不起来。我们如果有窟,就不会这样被动了。”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的另一个失误在哪里,除了不应该像过去中央苏区时代那样,继续树大旗、扎大营外,游击战术还可以更灵活、更机变。

    比如,留在浙西南的那两个纵队,如果能够实现化整为零,以武工队和秘密工作相结合的方式,也来它个“狡兔三窟”,就不至于受到那么严重的损失了。
第15节。
    太极推手峰文战斗的时候,“西安事变”早已得到和平解决,蒋介石被迫接受了“停止内战,联共抗日”的主张,但他要联的是“北”,而不是“南”。

    蒋介石的这个策略被称为是“北和南剿”,即一边与陕北红军主力进行合作抗日的谈判;另一边则对南方游击队采取不承认主义,其目的就是趁谈判结果出来之前,将南方游击队予以一网打尽。

    有蒋介石的支持,又探测出了挺进师的实力,刘建绪开始向浙南发起大举进攻,粟裕迎来了3年游击生涯中最为艰苦的一仗。

    刘建绪实施“拉网式”推进,粟裕就将部队化整为零,以几十人甚至几个人的分队形式相向而进。大家跟太极推手一样,你梳过来,我钻过去,你要我的山头,我去你的后方。

    看着“敌进我进”似乎很简单,但如果哪个细节出了漏洞,双方来个脸碰脸,鼻子对鼻子,那就悬了。

    为了避免漏洞,粟裕逐渐成“精”。他擅长各种兜圈子、躲猫猫的办法,什么“8”字形、“S”形、电光形、回马枪,总之是飘忽不定,出没无常,让你挖空心思都找不着他。

    每到一个地方,粟裕一定要亲自对地形道路进行调查。比如前面有条岔路,左转弯去哪里,右转弯又去哪里,都得打听得清清楚楚,这样即便在路上与敌军不期而遇,也能利用岔路将其甩开。

    行军得提着小心,宿营也不能松懈,因为这时候往往更危险。

    一般情况下,粟裕绝不会选择大村庄宿营。大村庄道路多,不好警戒。即便是小村庄,也不是每座房子都适宜住宿,得首选那些独立的砖瓦房,有后门的那种,确保一有情况能够马上脱身。

    宿营时,分队实行五班制,粟裕自率一班在中间,东、西、南、北各放一个班,哪个方向有风吹草动,就由哪个方向的班实行阻击,以掩护其他班转移。

    粟裕自率的那个班其实就是指挥机关,但机关人员全都是一专多能,就算是绘图员、卫生员也都能随时提起枪来打仗。

    战场之上,一个优秀的指挥员,必须学会把诈术实施到极致。

    某次,有两路敌军逼近,粟裕知道这两路人马还没有联系上,他就借助一座高地,率部向两边射击,等两路敌军发起反击,再从高地的一侧秘密转移,让敌军自相残杀,这叫作“鬼打鬼”。

    又有一次,粟裕所率游击分队被追到一条山沟里,前面据点挡着,过不去。千钧一发之际,突然想到了一招。

    游击队和一般的国民党保安团在着装上没有什么区别,都是灰军装,只是帽子不同,游击队是红五星八角帽,保安团是“青天白日”徽。

    粟裕就让大家把袖管和裤管卷起来,帽子拿在手上当扇子扇风,然后以保安团的名义,大摇大摆地混过了哨卡。

    刘建绪属于湘军系统,论名气远不如罗卓英,但他在湖南曾和贺龙领导的红三军打过仗,从中掌握到了红军作战的一些特点,加上他的人多,一把一把梳过来,纵使粟裕再机灵,也有偶尔撞一块儿的时候,由此经常出现令人心跳的场面。

    粟裕率分队“敌进我进”时,正好看到龙泉河南岸的公路上开过一辆汽车。汽车上通常会满载给养,既为“独狼”,见到这样肥嘟嘟的猎物就没有不捡的说法,但是没想到汽车还挺贼,竟然让它从网中给溜掉了。

    因为这次意外失手,分队暴露了目标,反过来成了对方追逐的猎物。

    分队急忙越龙泉河北进,傍晚时到达了一条叫松阳溪的小溪边。这时突然天降暴雨,引起山洪暴发,本来不起眼的小溪瞬间变得又宽又深,根本无法涉渡,再找渡口,天太黑,也不知道在哪里。

    一直忙到天亮,分队仍然没能走出迷途,追敌倒是来了。

    粟裕马上掉头向南,走了一会儿,再杀回马枪,往北折回溪边。

    这下终于找到了渡口,而且正好有条船。

    天助我也,众人喜出望外,七手八脚地爬上了船。可是还没等坐稳当,岸上就响起枪声,中埋伏了!

    游击队的回马枪并不是第一次使用,敌军也不知上了多少当,再笨也能咂摸出点味道。他们料定分队还要回来,便有意施了一招“请君入瓮”之计:溪边摆条船,人全都隐蔽在岸边的房子里。

    真是坏出了水。分队跳下船,沿着溪边,边打边跑。

    敌军穷追不舍,而且越聚越多,怎么甩也甩不掉。粟裕后来回忆这段经历时,仍觉得后怕,说:“那真是紧张极了!困难极了!”

    万不得已,大家只得往山野里的荆棘丛里钻。趴荆棘里虽然不好受,但总比让人逮住强。

    敌军追上来一看,咦,怎么人没了,就到处搜,一边搜还一边喊:“看到了,我看到你了,赶快出来!”

    要是真看到,您直接开枪瞄准不就得了,瞎叫什么叫,显然这是在虚张声势。不过声音能听到这么真切,也说明敌人已经非常接近,粟裕悄悄地把驳壳枪子弹推上了膛准备着,对方不到面前便罢,一到面前便开枪,反正打死一个够本,打死两个还能赚一个。

    游击队在暗处,敌军在明处,搜索时就不敢那么大胆,加上天降大雨,夜幕降临,这帮人终于支持不住,纷纷收兵回营了。

    他们歇了,游击队还不能停,必须继续为自己寻找生路。
第16节。
    漩涡

    分队重又返回松阳溪。

    雨虽然很大,但水流已不是很急,可以组织泅渡。游击队员都会游泳,当下便游了过去。

    松阳溪北岸也到处都是敌军的游动哨,平均每隔5~10里,就得跟敌人遭遇。粟裕使出浑身解数,绕的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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