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兰摇头道:“我在烟翠居等不到你和离小姐,又听说剑湖宫出了事,吵闹的紧,心中害怕,便又跑了出来,可巧遇着了郑门主他们。”
方仲道:“既然不是你送我来的,那定是金玉了,她人呢?”
小兰幽幽的道:“她把你放在这里就自己回去了,亏得仲哥哥为了她受这么重的伤,一点都不知道怜惜人。”
方仲默然无语。他的脸色依旧苍白无比,但比之昨日夜间昏阙时要好得多。江诚子道:“方道友怎么不多休息片刻,这里正在厮杀,我等便没有把你叫醒。”
方仲奇道:“谁在厮杀?”心道莫非离夫人又着人追了上来。
江诚子道:“当然是魔教的魔头了,贫道正想下去帮忙,你却醒了。”方仲皱了眉头到了前面一看,顿时惊道:“怎么和他们打起来了!”
方仲一眼所见,不但有昆仑弟子,更有王屋山、罗浮山等同道,和锻金堂、转生堂弟子杀作一团。那锻金堂弟子之中,就有许多曾经和自己在河边喝过酒。
欧旭两眼通红,几步冲到干老跟前,扶住了道:“干叔,你怎么样?”
干老不顾手腕上鲜血直冒,焦急的道:“快跑,能跑几个是几个,这许多人杀来,我们挡不住了。”
欧旭怒道:“我和他们拼了!”眼见又有一道剑光飞来,他把大环刀左右一架,随即奔着空中剑光劈来的方向也是一道红色刀光反撩上去,空中一声惨呼,掉下来一个道门弟子。
干老两手被废,想帮忙也插不上手,只是颤声道:“你若还耽延不去,随我们来的那些弟子就死的太也不值得了。”此时已有不少人按落剑光,与尚且存留的锻金堂弟子杀到一起。
混战一起,欧旭也明白要想把那些弟子全身而退的带走已不可能,只得恨恨道:“我护着干叔冲出去!”
干老点头道:“也好,若真杀不出去,你便只管自己走路。”
欧旭怒道:“量这些小人也挡不住我的大刀。”扶着干老,往外面就冲。
欧旭一路冲杀,满眼见到的都是道门中人,也不知这从头而降的有多少人,只觉杀不胜杀,刚把一人连剑带脑袋的劈飞,又有一人从斜里杀来,那剑极刁钻的从欧旭左首刺来,欧旭的大刀在右首刚隔开一道剑光,转过来已是不及,没奈何,只得避开要害,被此剑贴着肋下划了一道口子。如此这般,这上下左右总有顾及不到的地方,不但欧旭背上又被刺了一剑,连着干老也身中数剑,血透衣襟。
欧旭心中一沉,心忖这一回这么多人恐怕要把命都丢在这里。正自绝望之时,眼前又有人冲来,欧旭骂道:“爷爷杀一个赚一个,想要我的命,除是阎王爷自己来拿。”奔着来人便是一刀。
那人惊呼道:“是我!”往旁边急闪,只是脚步不大稳当,差些就被刀光扫中。
欧旭一怔,仔细一看,见来者正是方仲,惨笑道:“是你?想杀了我么,我今日便做个顺水人情,把脑袋送人。你来取吧!”
方仲道:“我不是想杀你,是助你逃走。”
欧旭道:“助我?”心道这周围到处都是道门中人,莫非方仲想反水,跟着自己一起冲出去不成。方仲几步到了欧旭身前,伸手递过数丈符纸,说道:“快用我的符法逃走,这些人便追不上你。”
欧旭将信将疑,拿着这数张符纸不知如何是好。方仲道:“你用真火一祭此符,便可遁入无形。”
欧旭见方仲满脸赤诚,不似作伪,点头道:“权且信你一言,不过这是你方兄弟的人情,可不是那些道门中人的,今日恩仇,我欧某人定思图报。”欧旭满眼都是仇恨之火,依着方仲之言一催真气,他本就修行的炎阳劲气,发个掌心火一点不难,转眼间便把符法催动,与干老二人人影消失。
剩下的那些锻金堂弟子便没有如此好运,本就数百来人殿后,转生堂的弟子早就护着离夫人走了,后援无望,打又打不赢,瞬间便被清扫一空。无数人身首异处,便是受伤活着的,也被随后加之刀剑,砍掉了脑袋。
不过小半个时辰,当最后一人在无助的惨叫声中倒下之时,这场杀戮终于告一段落。
从空中落下的数人之中传出哈哈大笑之声,一人道:“可惜才杀得二三百个魔头,恨不过瘾,只有多杀几个才称我意。”
另一人道:“的确是少了些,这些人便是我王屋山一派人马,都足以对付。”
前面那人一听此言,笑容顿时消去,沉声道:“戚长老所言不差,那三门真是废物,止引得这么些人在此,还要劳动我等大驾,简直小题大做。”其人分开人群,喝道:“郑元洪何在?方仲呢?出来见我!”这说话的赫然是昆仑派的陆文甫。
第三十八章 急转直下
陆文甫一通呵斥,郑元洪和侯鑫、江诚子三人慌忙跑过来,卑躬屈膝的道:“不知陆道兄何事相询?”
陆文甫并不认识郑元洪等人,在他眼中,那些名声不显的同道只有巴结他的份,更无他自己转过头来去结识人的道理。陆文甫道:“你便是白石山郑门主?”
郑元洪堆着笑道:“正是区区在下,此次我等奉命诱敌,总算不虚此行,建立那么一分半分的功果。”
陆文甫冷笑道:“这也算功果?你们三个也真会睁眼说瞎话,区区数百来人,就要我们兴师动众的前来接应,难道你们都是纸糊的废物,装门面的摆设,这一点人都打不过!”
郑元洪尴尬不已的道:“原本是很多人的,可惜诸位来得晚了些,走掉了一批。”
陆文甫道:“这就奇了,若是我等晚来,你们该当陷入苦战才是,可是就我所见,实情似乎并非如此。不知各位杀到现在,剿灭了多少魔头,自身又折损了多少人手?”
三人顿时面面相觑,要说杀了多少人而自己又伤了多少,恐怕说出来的确不大中听,只因为他们是看到旁人动手了这才杀了出来,自然没什么损失。在陆文甫旁边的是那位王屋山的戚长老,他语含嘲讽的道:“能够大战一场而不伤一人,若是我来,只怕还没那本事,诸位真了不起啊。”
听了此等言语,三人更是如芒在背,诺诺无言。
陆文甫往远处一望,发现方仲独自一人,面色苍白的望着一堆尸体发呆,也不知在想些什么。陆文甫怒道:“方仲,你不来参见师门长辈,只顾站在那里作甚?”
方仲扭过头来,淡淡的道:“陆师伯有何事见教?”
陆文甫道:“看你似乎受了伤,也不知是真是假。若是真的,说明你杀敌勇猛,我当告之掌教真人,为你请功,作日后进修之本,传功法于你。若是假的,你便是有忽职守,该当重重责罚。”
方仲道:“弟子没立什么功,只是受了点伤,如今已无大碍。”
陆文甫仔细一看,见方仲面色憔悴,胸口的包扎之处血渍未消,显然不似作假,心中高兴,暗道这小子总算吃了点苦头,不过面上还是要勉励一番,说了几句假客气伪关心的话。
陆文甫冲着戚长老一干人道:“虽然又杀了那么一点魔教妖人,终归没有对他伤筋动骨,如今是继续深入,大肆扫荡一番,还是就此班师,回去再做从长计议?”来援之人议论纷纷,有说要继续深入的,有说见好就收的,意见不一而足。
戚长老道:“这次我们出来的人都是各派门下的执事人等,并无掌门在内,依在下看,还是不要擅自作主的好,只有回去禀明玄春子前辈和各位大派掌门,看他们如何取舍,然后再做定夺,要不然,未免会被人说有擅权之嫌,坏了上下尊卑。”
陆文甫虽然有心领着人继续杀下去,但见人心不齐,自己又不足以领袖群雄,只得道:“既然如此,不如再派个人回去禀告实情,等有了决定,我等再行动不迟。”
戚长老道:“那也甚好,我等就在这里驻扎片刻,看玄春子前辈是何主意,若说继续清剿下去,也省得我们来回奔波,若是让我们回去,也不过耽搁了没多大一会功夫。”
陆文甫安排了一个门下弟子迅速回去报信,顺便问一问接下来的打算如何,来援的众多同道纷纷座落于林间树下歇息,三门原本扎有十来个帐篷,也被鸠占鹊巢,被陆文甫、戚长老等昆仑、王屋山、罗浮等几个大派占了。
郑元洪等人老大没劲,自己领着门下弟子又寻个遮荫的去处,一边暗骂陆文甫不是东西,一边指望着回去后禀明玄春子,说不定人家昆仑高贤老成持重,并不以人头论功劳,那么还有几分指望捞些苦劳。
方仲原本要和同门在一起,他受伤颇重,小兰在一旁照顾,身边多了一个女子总是多有不便,只得与三门的人一起寻个僻静处养养精神。反正三门的人也熟了,并不因为陆文甫冷言冷语的就对方仲另眼相看。
方仲躺下不久,便有人过来探望,一看原来是周青。
周青听说方仲受了伤,便过来看看伤势如何。周青笑着道:“方师弟怎么这般不小心,居然受了伤。是不是没有师兄陪着你,你便应付不过来。是哪个小贼伤得你,告诉我,师兄为你报仇。”
方仲摇头道:“伤我的人很不一般,若是你撞见了,不要说报仇,能够全身而退便算不错了。”
周青不以为然的道:“你怎么灭自家威风长他人志气,难道在玉虚宫里没学到什么本事,反不如我这个旁殿弟子。你伤在何处,我带有上好的刀伤药,这便给你敷上。”说着话,便想伸手去揭方仲的包扎之处。
他的手还未触及方仲,旁边横过来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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