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一脸怒色坐在高位上,一旁的齐贤妃红着眼睛站着。太子站于下方,来了好一会儿了,皇帝不开口,他试着张了口,却不知该说什么。
皇后匆匆地来了,一脸凝重地行了礼。一路上,她也大抵了解了些许,她不过是想叫太子过成王府去探探虚实,哪里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来?
目光投向皇帝,她才欲开口,突然见齐贤妃朝她跪下,哭道:“请娘娘手下留情吧!烨儿不懂事,若是哪里冒犯了太子殿下,也请殿下别往心里去。烨儿无心之过,若是……若是要责罚,也请对着我这个做母亲的来……”
皇后冷冷地看她一眼,嗤笑道:“贤妃妹妹这话是何意?”
堂上之人终是咳嗽一声,他却并不看地上的齐贤妃,只看向门口。众人的目光瞧去,见陈忠进来,开口道:“圣上,林竖带到。”
“传。”皇帝吐出一个字。
很快,一个约莫三十来岁的男子进门。行至中间,他恭敬地跪下,低头道:“罪臣林竖参见圣上,皇后娘娘,太子殿下。”不知他是有意还是无心,他独独漏掉了齐贤妃。
不过齐贤妃依旧是吃了一惊,他竟然自称“罪臣”!
她目光回眸,看向皇帝,果然,他的眸中闪过一丝光。只听他冷声道:“朕还以为要审你会费一些时间,你倒是老实!看来朕也不必问,此事你心里清楚着。”
“是,罪臣清楚。”林竖点头。
“林……”元聿沣欲上前,却见皇后突然跨步过来,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不要出声。
齐贤妃似一下子反应过来,林竖想要将罪责全部揽上身!她咬着牙,可是此刻,她能说什么?她总不能跳出来说此事是皇后和太子在幕后主使吧?
皇帝的目光如炬,开口:“为何要行刺成王?”
所有人都看向林竖,他没有任何迟疑,答道:“罪臣只是担心成王威胁到殿下的地位,心想,不如替殿下除了他。”
他的话音才落,便听齐贤妃道:“你不过一个小小的詹事,怎么敢做这样的事?”她说话的时候,悄然朝面前的皇后看了一眼。却见皇后面不改色地望着她,嘴角微微牵笑。
林竖接着道:“想必贤妃娘娘也是知道的,臣的妹妹,正是东宫的奉仪。若是太子不是太子,那么又何来的奉仪?于我们林家,又还能有什么指望?”
“放肆!”堂上之人突然震怒。太子不是太子,他竟然连这样大逆不道的话都说得出来!
陈忠忙上前,小声道:“圣上请息怒,当心龙体。”
皇后上前,一脚踢在林竖身上,怒骂:“混账,你当东宫是你们林家往上爬的踏脚石么?东宫……东宫怎么就出了你这样的东西!”皇后气得不轻,胸膛剧烈地起伏着。
齐贤妃却是冷哼一声道:“哼,臣妾倒是觉得殿下东宫养了一条好狗呢!”
皇帝的脸色铁青,怒道:“你以为除掉了成王,让太子稳稳当当地坐在储君位子上,林奉仪就定能成为未来太子妃?”
齐贤妃心下窃笑,皇帝话里的意思,自然是不信。他不信林竖是私自做的决定。不过皇帝能这般认为,于她,自然是欣喜的。
林竖依旧面不改色,开口道:“若不是成王命大,此刻怕是早就命丧黄泉了。臣以为,届时再向殿下领赏便是。”
皇帝却将目光转向元聿沣,沉声道:“太子,此事你当真不知?”
元聿沣吃了一惊,这件事,他确实是不知的。不觉看了一眼皇后,见她并不看向自己,而他的心里,已然明白了几分。他才欲开口,便听得外头有人进来道:“圣上,桓王求见。”
作者题外话:三更~~
第二卷 逐风 第卌三章 要赏
成王府。
元聿烨看着床上面色苍白的女子,心头微微收紧。灵阙瞧见他来,吃了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尚妆忙按住她,皱眉道:“你身上有伤,当心点。”
灵阙回眸的时候,瞧见尚妆握于手中的玉佩,顿时心下一惊,这玉佩不是……
她猛地抬眸,看着床边的男子,微微咬唇。果然,与安陵雩有关么?
元聿烨见她的脸色有些异样,只以为她是不舒服,便轻声道:“好好休息,我让丫头做你最爱吃的银耳莲子羹,可好?”
她勉强一笑,却是问:“灵阙这一次,算不算功臣?”
尚妆有些震惊,她是不曾想到,她在场呢,抬眸说话便能这般无所顾忌。
男子轻笑一声,握了握她的小手,点头道:“自然。想我赏你什么?”
她眯着眼睛笑:“你记着,以后再问你要。”
“好,你要什么都行。”他宠溺地伸手捏了捏她的鼻子道。
见他二人这样,不知为何,尚妆心里突然觉得温暖。好奇怪不是,虽然与她无关,可是,那就是温暖的味道啊。
她深深地感觉得出,灵阙为了他,什么都能去做。而她在他的心里,亦是不同于常人的重要。
突然之间,她仿佛觉得自己有些多余。
尴尬地笑了笑,起了身道:“王爷先与灵阙姑娘说着,奴婢去外头候着。”语毕,转身出去。
他也不喊她,回眸瞧了一眼,又正了身。
从房内出来,在凭栏处坐了。尚妆低头的时候,才发现那被她握于手中的玉佩,凝视着它半晌,又微微摇头。她不知道为何少爷会突然回来,也不知那刺客的身上,为何会有安陵府的东西。只是,这一次的事情,怕不是那么好收尾的了。
她渐渐地感到了那场夺位战争的日渐汹涌。
“咦,雩尚义。”丫鬟端了东西过来,见尚妆坐在外头,有些奇怪地站住了身子。
尚妆看了她一眼,笑道:“哦,王爷和灵阙姑娘在里头说话,我便出来了。”
丫鬟点了头道:“那奴婢也一会儿再进去吧。”她说着,在尚妆边上坐了。
尚妆不觉朝灵阙的房间看了一眼,问道:“灵阙姑娘……她是王爷的婢女么?”问了出来,她才自觉好笑,自然是婢女,而她想知道的,是他们之间那种特殊的关系。
丫鬟却是笑道:“灵阙姑娘可与奴婢这样的人不一样,在外她是王爷的婢女,可在王府,她可是小姐!王爷疼她得紧,就和亲妹妹一样。”
“哦?”尚妆来了兴趣,“王爷喜欢她么?”
丫鬟狠狠地点头:“肯定喜欢啊,不然王爷怎会如此疼她?去哪里,都带上她呢。灵阙姑娘跟在王爷身边八年了,谁要是对她不敬,王爷必罚。”
八年?不知为何,尚妆却是一个激灵,问道:“她今年多大了?”
“十四……十五……这个,奴婢不是很清楚啊。”
丫鬟正说着,便听里头元聿烨叫尚妆的声音。
进去了,上前去扶他,他摆摆手,又唤了家丁来扶他,一面道:“灵阙想和你说说话,本王先回房。”
丫鬟将手中的东西搁在桌上,与元聿烨一道出去。尚妆上前看一眼,原来是银耳莲子羹。回身问灵阙可否要吃,她却摇头,瞧着她,开口问:“雩尚义喜欢桓王殿下么?”
尚妆怔住,她却是笑:“那为何不去他的身边呢?就像我和王爷一样。”
第二卷 逐风 第卌亖章 倒水
疑惑地看着床上的女子,尚妆有些奇怪她说的话。
灵阙因为身上有伤,只得趴着。
此刻却是撑起了身子,笑问:“雩尚义为何不过来?”
尚妆才回神,上前坐在床沿,凝视着她,没有理会她的话,却是道:“正好我也有话要与姑娘说。”
灵阙微怔,随即道:“什么?”
迟疑了下,终是伸手将挂在脖子上的玉佩取出来,朝她道:“这个玉佩,你可认得?”那一刻,她觉得她是疯了。
这是和她妹妹相认的唯一物件,她怎会以为另一块在灵阙的身上?
可,总有那么一种强烈的感觉,在引导着她做这件事情。
灵阙的目光缓缓移至她胸前的玉佩上,仔细看了看,摇头道:“好精致的玉佩,只是我不曾见过。”
闻言,尚妆一阵失望。
女子又问:“雩尚义为何要问我这个?”
“哦。”她淡笑着摇头,“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她说着,将玉佩藏于领口。她突然又想起手中还有另一块玉佩,却听灵阙道:“这块玉佩,还是放在你身上比较安全。”
方才她忍不住问了元聿烨,才知道这是皇帝赏赐给安陵舜的东西。那么自然,是回到安陵家的人身上才好。
尚妆有些惊讶,灵阙却笑道:“明日,桓王会来府上。我和王爷说了,让你见他。”
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女子,脱口道:“为何?”
她笑着伏在软垫上,眨着眼睛看她:“还是,你宁愿被王爷关起来?”
尚妆一时间语塞,看来元聿烨对着她,还真是什么都说啊。
……
从她房里出来,便瞧见丫鬟等在外头,见她来,上前说王爷在房里等着她。
点了头去他的房间。
推开门的时候,瞧见他侧身睡着。她进去,他仿佛不知。不动也不说话,她不知他是否真的睡了。
房里的香炉里添了熏香,整间屋子袅袅地飘着烟,味道却是很好闻。
“雩儿。”他突然叫。
尚妆一时间反应不过来,见男子直直地看着自己,才笑着上前,道:“王爷,奴婢安陵雩。”
“本王喜欢这样叫。”他看着她,真厉害,脸不红心不跳的。
“王爷还是别叫得奴婢这般亲热,不然……”她一下子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立马闭了嘴。
他开心地笑:“不然如何?以为本王喜欢上了你?过来。”他拉住她的手,将她拉过去。
微微皱眉,他的烧怎的还没退下去?
“真难受。”他皱着眉说,“日后要你跪,得去周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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