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宿折腾,到白玉堂沉沉睡去后,展昭才得以起身清理。若是往常,这耗子必得百般狡赖着与他一起清洗,虽然每回都被他驳回,但等他将身子洗了干净,床上衣褥早就撤下换了新的。这次待他将白玉堂身上污浊擦洗一番,再搬动他将床单换下,身上又出了一层薄汗,禁不住粗喘频频。
连得几日,气力大不如前,今晨乍一起身,仍觉后腰空空落落一阵激惹难受,忙将被褥塞在腰下垫着躺了一会儿,方才下床。那人许是发觉了,早早便带了王朝他们出门办事,临行也不知与公孙先生说了什么,今日便被留在了衙内代为整理卷宗。
这‘酒后乱性'之事,以后是断断做不得了!
展昭吁了一口,总算定住心神,提笔蘸墨时却暗暗咬牙………总不能每回都纵容了他,该让他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日影偏移,窗前一片晕黄。展昭终是结束手上的工作,稍事整理放置,伸个腰推开虚掩的房门。
白衣正斜歪在石桌旁的木制躺椅上,手半搭在椅背,酒意上涌睡的正香。公孙先生的几本封线珍藏本一半乱糟糟盖在他脸上,还有早掉在地下。
若被先生看见,还不知如何心疼。摇了摇头,展昭俯身拾起,拍了拍上面的土。从他脸上移开时,发觉他孩子气的睡容竟有一丝丝疲倦。
心中一动,忍不住轻轻调整他不雅的睡姿,顺势将他枕在脑后的手拿出,见有几印红痕,便将他肩臂略略推揉几把,白玉堂呻吟一声,舒服地挪挪身子,将右边肩膀靠上来,含糊嘟囔着,“捏一下这边。。。颍儿。。。”
展昭的手在半空嘎然而止,脸色时青时白,呆立半晌,抬腿狠狠一脚转身便走。
‘哐啷'一声躺椅顿时散了架,白玉堂扑在地上‘咝咝'呼痛,好半天才清醒过来,揉着胳膊莫名其妙………这开封府也该换换家当了,没有一样结实东西!可惜了五爷我正做的美梦!
更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事,那猫接下来的几日别说不能近其身,就是连衣角也没摸到。而公孙先生看着摔得皱巴巴的藏书和成了一堆烂木的躺椅,自此再不轻易让这一猫一鼠进他的书房。
完————
'鼠猫'浣溪沙番外3白玉堂的不满(完)
白玉堂的不满
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古云人生之乐事,莫过于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足见官宦显贵文人雅士历来眷顾烟柳扬花之地,何况仗剑江湖,不拘小节的侠客?!
出入青楼为醉客;相与女子何止一二;环肥燕瘦;也不过年少轻狂而已;何尝动过真情?白玉堂一向不是只知逐鹿江湖而不懂享受的人,久在忭京,往日常为座上客的温柔乡如今他却少去,但,不是不去。
去是去得,可要看与谁同去。要与那只猫同往,那就罢了。其一,那猫只要痛快地应下,一准是有案子要查,翻来覆去地都是板着脸查探询问取证那一套,哪里会有什么自在心情。其二,若遇上以往熟识的女子,当着面少不了叙旧说话儿,又是好一通尴尬,岂不自找麻烦?
所以说,自己若没心情,也得挑对人来,象眼前的柳含庭。伸伸腿,舒适已极地靠躺在铺了红毯的长几上,身旁有轻罗小扇燕语莺声,和对面这个人话也说得,酒也喝得,做了什么也不算出格。
白玉堂眯了眼,望着窗外暖暖的阳光,双手叠在脑后,寻思道,自从摊了那么一只劳碌猫后,有多久没这么舒坦过了,久的上次都记不清了。
可恨那只猫丝毫不能体谅,五爷忙里偷个香都要做贼一般偷偷摸摸觑个冷空。别提那房内之事,唉,心里大叹一口,此猫嘴硬心也硬,若没到天时地利人和,光凭自己软磨硬泡费思量也是决计不管用的!
想到这里,白玉堂忍不住牙根也吱吱作响,白爷爷可不是圣人,常日的同进同出,耳鬓厮磨对早尝到个种滋味的人来说简直犹如饮罂,哪有只看不吃的道理?偏生这猫如此不解风情,顽固透顶也就罢了,大不了白爷绕着法子磨他,总有得手的时候,可自从有了那层关系之后,这猫变得越发勾人惹火,时不时地就在自己眼前显露出别样风情,让人心痒难耐。拿话去逗时,却只得几只白眼,被斥作‘整日胡思乱想'。
他又想起那晚的事,两人探案回来去到包大人书房回禀都已三更,说话时他看到身边那猫为了包大人方便查看案宗,附身剔了剔烛火。
他一手以袖遮挡,另一只手轻巧地拨了几下,冒出的几缕烟火全不会熏到旁人,足见其细心体贴。
可那烛光下的侧面不知怎地就让自己心里一阵悸动,情欲来的措手不及,那猫刚站直身子,他就伸手过去,在那柔韧的腰眼处拧了一把,借着有利的位置和夜色掩饰下的调戏,让那人受惊似的僵直了身体,不能置信地瞪大了眼,当着开封众人的面,展昭自然不能说什么,暗中狠扣过去,白玉堂已狡猾地收回在他腰侧上下其手的不轨动作,无事一般搭岔与几人讨论案情。
………情到浓时,再普通不过的寻常动作都让人想入非非,那猫有时一抬手一扭身,也令人暇思联翩。
只是,这般举动可不能时时都做,那猫当时受制于人,过后必定返还,自己当然没有好果子吃。不过,那怒瞪过的一眼,身侧泛红的如暖玉一般的面颊,都会在暗夜里隐隐光亮灼人,从眼中一气烧到心里,恨不能抱了立时温存一番………
冥了眼,白玉堂不由得翘起嘴角,手上的触感似乎还在,那猫轻颤的身子,不能发作的神情………下意识砸砸嘴,身上有些燥热,唰一下打开摺扇。
可惜,当时是过足手瘾了,代价就是连续几天连猫毛也碰不到,想来郁闷之极。
“红销一幅强,轻阑白玉光。”柳含庭看了看魂游天外的白玉堂,笑嘻嘻道,给他捏肩的女子飞红了脸,用力捶了他几下。
“什么?”白玉堂还是懒懒地,眼也不睁。
“我说,这可是你白五爷十几岁上就说的溜的‘十香词',来这里还跟我装?”柳含庭不耐烦了,“哎哎,我可是几天就走,出来玩你摆什么柳下惠的架子?!”
柳下惠?!白玉堂似笑非笑,要是知道此刻自己心中所想,他不得悔得从这楼上跳下去?!轻嗤一声,绮念全消,干脆抬起身望向窗外。
“唉!”柳含庭也叹气,“我发觉自你是越来越不痛快了………需知这世上美人何止千万,不能动心也有能让你动情的不是?就算你在一棵树上吊死,也别白白浪费了大好春光,一饱眼福总不至于回家跪搓板吧?”
白玉堂给他一个‘你找死'的眼神,心里暗暗后悔还是挑错了人,若是李沉舟他们,就不会有他这么大舌头,口无遮拦地乱说。
“来,来,没看见五爷心里不痛快么?!颍儿,快给五爷捏捏肩!”柳含庭见他脸色不好,笑着招呼。
几个女子巴不得能凑上去,柳含庭一开口,那叫颍儿的扭着曼妙的身段贴上去,却不敢太过放肆,只轻柔适度地按揉他肩颈,见他笑意未去,才喜笑颜开说着话儿服侍。她一片吴侬软语,又十分周到体贴,白玉堂放松了倚在窗边,一边看景一边听柳含庭天南海北的浑说。
“长发迤然,秋波斜睨,啧啧,当真我见尤怜啊。”柳含庭趴在窗子上盯着人群中的美貌女子指指点点,就差流口水了。白玉堂挑了挑眉,“也不怨你家老爷子迟迟不肯把庄主之位给你,白爷实在看不出这副色狼嘴脸与大街上的登徒子有何区别?”
柳含庭丝毫不以为杵,“怎么?我不偷不抢不骗不滥杀无辜,花自己的银子有什么过?与人方便也与己乐趣嘛。”他促狭道,“你可别一叶障目,不见泰山,瞧瞧,这看得过眼的尤物满大街都是………这边,唉,还有桥头那个………”
白玉堂听他鼓噪不休,连面馆外的白面书生都指在内,当下话也懒地说。柳含庭兀自摇头,忽然眼前一亮,“哎,哎,左边街角上长腿蜂腰那个,啧,不光腿长的好,妙就妙在纤浓适度柔中带韧,这身段只看着就销魂哪。。。”
话没说完,就瞥见白玉堂脸色铁青,冷冰冰看过来,他楞了一下,再瞄瞄街下红色便装的男子,擦擦眼讪笑道,“呵,远了些没看清,原来是展大人………”
白玉堂哼了一声,心道居然能把‘尤物'二字跟那猫扯在一 块儿,若被他知晓,不被锤扁了才怪!这厮的无聊话却重新勾起他心头事,信手拿酒有一杯没一杯地灌下去。
“怎么?看不见不痛快,看见了也不痛快?!”柳含庭倒真奇怪了,挥散了几个女子,只上上下下打量着白玉堂,摸着下巴作猜测状。
“难道是展大人又到某某捕头府上做客,把你给甩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凭什么你可以左拥右抱,乐不思蜀,人家就不能会个朋友见个客?!什么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柳含庭见白玉堂只是冷笑,却没说话,就知他说得虽然刻薄,还是有点破的地方。多年朋友,怎么不知道白玉堂大男子个性,上次只因展昭爽了他约去江陵府江大捕头那里做客,他便别扭起来不上门去寻,反而使手段赚得展昭主动投来。亏得那展昭好脾气,虽心知肚明却未大动干戈,可当时他瞧的清楚,展昭脸上确实有些不太好看。
“不对?那就是展大人不够体贴周到,没在你上床时为你脱靴口渴时给你倒茶疲累时给你捶肩喽?!”柳含庭喝一杯润了润喉,继续以激怒白玉堂为己任,看他能忍到何时?
白玉堂鲜见地没暴跳如雷………这无赖看似嬉笑,说的可都是实话,自己过分有时候自己未必觉得,经他一说倒真有几分心虚了!记起以前经常故意赚那猫给自己更衣而沾沾自喜。就在适才,还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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