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只臭老鼠。”颓然地松开手，整个人的力气瞬间被抽干般，摇摇晃晃地倒退了好几步，才站好。
“你知道我什么也没对夜月说的理由吗？”
“是什么？你不是很胆小吗？你也没有资格说我。”
空气中沙哑的声音，在静谧的环境中更显苍茫。
“我是没有资格说你。即使知道夜月从一开始喜欢的是你，我也应该告白才对。”
“夜月从一开始就喜欢我。”愣愣的呢喃着这几个字。夜月一开始就喜欢，那么说，不是因为时间的问题，也不是谁第一个遇到谁的问题。夜月，她一直喜欢着自己。
“所以，我选择了把这份感情藏在心里。”慢慢地从座位上站起，抚平衣领上的皱纹。由希也没想到真的要被慊人揍的时候，内心反而出乎平常的平静。或许，当时的心里一心只想着夜月吧。
夜月，这次我能为你做一点小事。
“慊人，去见夜月吧。如果一直待在这里的话，夜月说不定会有一天永远从你身边离开。那时候的话真的会恨你。”
“你应该一直是恨着我的，不是吗？”还在逞强的慊人依旧嘴硬地撇着嘴。
“只是讨厌而已，还谈不上恨，毕竟这都是我的父母都把我抛弃了。我不是还要感激慊人你把我收留在草摩家吗？”
是的，当时父母毫不留情地把他抛弃了，他不是应该更加怨恨吗？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由希也不知道该不该恨了。被异性一抱就变成动物的样子很恐怖吧。是不是自己就是个错误的本源。
一次又一次这样想着，即使在外面的世界里，也时刻警备着。
这就是草摩家被怪物的附身的人都不太愿意在外面的世界生活吧。
与其被所以人当成怪物恐惧着，还不如待在这里，远离世人，这只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法罢了。
“夜月虽然对每个人很好，但是，却还是偏爱慊人呢？这点，慊人一直不知道吧。”已经决定退出了，由希也没有什么好顾忌的，只是想慊人知道夜月暗中的努力。两个外表看似都会把心情写在脸上的两个人，但是真正的心意都喜欢隐藏起来。
看来，还是他这个第三人来点拨吧。
“每次给慊人的礼物，都是几个月前就想好了。不管怎么忙，都会亲自送来。慊人喜欢的东西，都会用心记着。你随口说的一句话，都会让夜月一早起来，在寒风中排了几个小时，就为了你随口说的东西。每次你生病的时候，夜月都会偷偷地看着你睡着，才放心会回房间。这些你都不知道吧。”其实由希没说的是，在夜月的背后，他也在夜月的后面注视着她，只是夜月的眼里只看到慊人的存在。
“由希，你为什么会放弃夜月。”同时喜欢着夜月的人，当然看出由希的心意。
“因为，夜月选择了你。比起任何事情，夜月的选择才是第一条件。”
回去的时候，天色不早了，谁也不知道，草摩当家的屋子里面发生了什么。
只是，由希的脸上是一脸的释然。
“波鸟，你怎么在这里，一起去吃饭吧。”找了一圈，终于在一件空的屋子里找到波鸟的佳菜高兴地抱起波鸟的一只手。
“嗯。佳菜，一起走吧。”手里是温暖的温暖，望着满脸笑容的佳菜，波鸟想，也许他会是幸福的吧。
是的，也许会是幸福的。
☆、45 初吻
如果我向前迈了一步，你会牵上我的手吗？
叮咚—叮咚—
草摩奈抬头看了一眼挂在墙壁上的时钟。
四点半。
夜月一般都要到差不多六点的时候才会回来。今天怎么会这么早。
嘴里嘀咕着，草摩奈拉开门。
“你是，草摩慊人。”
“打扰了，奈阿姨。”
少年有礼貌地拘了一个躬，但是面上的表情却未松动，不悲不喜，不卑不亢。完全没有到他人做客的紧张，不安。反而像是理所当然的事情，神色淡漠地注视着比自己大了将近20年的长辈。
向来只有分家的人拜访本家的当主的他，还是第一次走出家门，拜访分家的人
应该只有这样做就可以了吧。
“奈阿姨 ，我可以进去了吗？”
“奥，请进。”草摩奈这才意识到自己一直愣住了，没有招呼着客人进去。
泡好一杯热茶，草摩奈端到客厅的桌子上。
“慊人，家里只有茶水，希望你不要介意。”
“没关系。”少年也没打算饮下，只是点了点头，没有半丝触摸它的意思。
草摩奈在对面的椅子上坐了下来，静静地打量着面前的少年。
这个孩子，长得越来越像晶了，但是，和晶又有所不同。应该是比起晶来说，更有身为人类的气息吧。
最起码在那深色的瞳孔里，还有名为波澜的涟漪。
“慊人，你来是找夜月的吗？”
“是的。”慊人直接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原本想到夜月的学校去接的，但是细想还是直接到夜月的家里比较方便。
细长的眼眸扫过慊人，草摩奈瞬间沉下了语气，刚才的温度不复存在，完全想象不出刚才的那个满脸笑容的美妇是现在的这个冷面美人。
“慊人是喜欢夜月的吧？”
“我喜欢夜月。”慊人端坐在位子上，一开始也有些不适应草摩奈严肃的样子。记忆中的草摩奈是个很温和的女子，眉眼弯弯，似乎从来不会生气。同时，也是除了父亲之外，慊人第一个想亲近的人。而她现在的这种口气，像是很讨厌他似的。不过，他草摩慊人可不是看人脸色的人。即使她是夜月的母亲，他也不会就此屈服。他的目的只有夜月，在乎的人也只有夜月一个人。
所以，慊人毫无胆怯，或是犹豫该怎么讨好面前的长辈。
既然我的目的只有一个的话，那么只要夜月就好了。
“我只想见到夜月。我想跟夜月在一起，即使是您还是夜月的父亲，或者是其他的人反对，我都不在乎。”
无所畏惧的话语，点亮了草摩奈心中长久深埋在心底的一处阴暗。
这个孩子，比起晶。
轻轻扬起微笑，草摩奈继续问道，“那么，你有什么自信夜月会跟你在一起？现在追夜月的人可是不少啊。”
“因为夜月说过喜欢我，会一直陪在我的身边。”
“即使夜月这样说了，可是一年后，十年后呢？在这漫长的岁月里，你们各自会遇到不同的人，也许会遇到更适合你们的。那时，你还会这么说吗？也许，是你先放开夜月的呢？”
犀利地剖开这段事实，比起这些半大的孩子，草摩奈更加地清楚，冲动，与真正的爱情之间的区别。
“如果，说到被抛弃的一方的话，应该是我才对啊。”干涸而沧桑的声音，透过空气传遍在有些空旷的客厅里。那一霎那，草摩奈看到了慊人空洞迷茫的眼神。对于这段感情，慊人这个孩子也不确定吧。怕是被抛弃的那方，但是还是想尝试一次，因为那是夜月。
与夜月不同，慊人的世界很小，小的没有人的存在，没有人能够走到他的内心，这点草摩奈从第一次见到这个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不，应该是早就知道的吧。
他的父亲，生活在外面的世界，但是那颗跳动的心却永远是一个人。
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不同的为人处世的方式，他们的内心深处的世界却是同样的孤寂。
慊人或许说的对，如果这两个人有一方背叛的话，绝对不是慊人。
那样的狭小的世界，只能容得下一个人。
那颗心脏，只会为一个人跳动。如果被抛弃的话，他的世界，他的人生将永远处于黑暗之中。
现在的夜月能够接受这份沉重的爱吗？
“所以，奈阿姨，即使你们反对，我还是要见夜月。因为只有夜月才是我生命中现在唯一重要的人。”
孤寂的眼睛里一点星光，就像在漆黑的夜幕里几点黯淡的星辰。比起满月时的光亮，对于身处黑暗的人，只要几点黯淡的星辰就足以支撑他活下去的信念。
“慊人，你对夜月的心意我感受到了。阿姨并没有反对你们在一起，相反的，还是很高兴的。”草摩奈又恢复到了那个温柔的阿姨的形象，仿佛刚才的冷漠的话语从来没有存在过。
“奈阿姨，那你刚才怎么生气了？”慊人诧异女性的脸色居然会变的这么快，只是转眼之间就变化。
“阿姨一开始，是真的生气的啊。因为你让夜月伤心了这么长的一段时间。身为母亲，我最希望看到的就是女儿的笑脸，但是，夜月却为你而哭泣了。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事情。”悉心的解释着自己的理由，没有母亲都一样，都希望自己的孩子能够每天都欢笑着，所以从一开始奈就没有反对夜月和慊人的感情，但是夜月却因为慊人而哭了，这点或多或少都会生气的。
“阿姨，对不起，是我的不安迁怒了夜月。”双手交叉在一起，紧紧捏住，微红的皮肤，预示着慊人内心的愧疚。一直以来习惯了夜月的退让，自然而然觉得理所当然起来，这样的自己真是混蛋啊。
慊人在内心咒骂着自己。
草摩奈透过眼前的少年好像看到了当年的晶，总有一种感觉自己一点也不了解晶。
晶其实也会不安的吧，也会生气的吧，但是自己一直只看到那股云淡风轻的样子。与其说是不知道，倒是不想看到潜藏在那抹微笑之下的悲哀的触动吧。
“妈妈，我回来了。”进了家门，自然在玄关处看到一双陌生的男生的鞋子。
这个时候，会是谁来了呢？
走进客厅，当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明明有一种冲动想扑上去的，但是，脚却不听使唤地逃离。
“夜月，夜月。”终于见到了这段日子以来都心心念念的人，但是夜月却一句话也没有，看到自己的瞬间就奔向了楼上。
“阿姨。”
“去追吧。”草摩奈点下头，鼓励慊人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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