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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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洋大学的风流娘们儿-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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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姐姐,我要我姐姐……老K将我抱得更紧,他轻轻揉着我的头发,颤声安慰我说,好妹妹,别这样,听话,先吃饭,好吗?算哥求你了。 

  第二天,在青岛凛冽的寒风中,我和老K踏上了飞往南昌的飞机。我丝毫没有第一次坐飞机的新奇,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没有留意飞机何时起飞,又何时降落。一路上,我都靠在老K怀里,紧紧攥着十字绣,泪流满面。 

  其实,姐姐在我期末考试前就失踪了,打捞到尸体时,姐姐已经死了四天了。最后的法医鉴定,姐姐怀孕三个月了,死亡原因是自杀,但当时也没有排除他杀的可能性。 

  当我回到家时,第一眼看到的,便是门口的风铃,我泣不成声。姐姐已经葬了,我无法去想像姐姐死后的样子,也不忍心去想。我只希望,自己的姐姐,永远微笑在自己的回忆中。在回忆的世界里,我和姐姐一样,永远也长不大。我永远都是一个跟着姐姐一起去买菜的小孩子,每晚姐姐都搂着我睡觉,天亮时叫我起床,然后,手拉手,一起上学,一起回家……

  我妈也病倒了。姐姐死后,我妈的神志有些模糊,她一直都在喃喃不止,哭着自责,说她不应该那样追问姐姐,把姐姐逼上了绝路。我爸神色黯然,只是沉默不语地抽着烟。他平素不喜欢抽烟的,现在却也是一支接着一支,不时的,还会被烟呛得咳嗽。家里的事,全靠哥哥处理。我哥当时正在实习,听到消息,就匆匆赶了回来。他的眼圈也红红的,看到我和老K,才强打起精神,淡淡笑了笑,问,回来了?累坏了吧,快进来。我一下子扑到我哥怀里,又哭了。 

  王老伯似乎认出了我,他微微笑了笑,随即又缓缓的,摇了摇头,一脸的失望。我哥给他喂了一些饭,叹口气,对我说,刚才王老伯可能把你当成雯佳了。我帮王老伯擦掉嘴边的米汤,问我哥,王老伯知道姐姐死了吗?我哥点点头,知道的,以前都是雯佳喂他吃饭的,还有,家里的事,这些天王老伯也都看到了。前两天王老伯一直不肯吃饭,直到我给了他一张雯佳的照片,他才肯吃……我哥说不下去了,便走出去哭了起来。王老伯吃完了饭,我帮他躺下,给他盖好了被子。王老伯伸出那只还能动的左手,颤颤巍巍的,从枕头下面,翻出了一张姐姐的照片,呆呆看着。照片上的姐姐笑得很美很甜,王老伯却老泪纵横。

  一个星期之后,姐姐的死因查清了,的确是怀孕之后自杀的,有人看到过姐姐从八一大桥上一跃而下。至于自杀的原因,有很多说法。不过,传得最多的,还是因为失恋。更有人言之凿凿,说某天早上曾亲眼看到姐姐和一个男孩子,从旅馆手拉手走出来。几个月前,那个男孩子转学了,就把姐姐给甩了,姐姐已经怀孕,便想不开,寻了短见……看起来这么文静的一个小女孩,竟然会做出这种事……很多人小声议论着,茶余饭后多了一份谈资。爸妈也去学校查过,但学校方面也是讳莫如深,并没有问出什么。 

  晚上,我和老K到了八一大桥。雪越下越大,白的雪,黑的夜,还有冷的风。我把两串风铃轻轻扯断,贝壳和铃铛从我的手中滑落,伴着夜的雪花,冬的寒风,我的泪珠,悄无声息,坠入凄冷落寞的赣江,一起随风飘坠的,还有姐姐的梦。寒风夹着大朵的雪花和童年的回忆,吹散了我的头发。我靠在栏杆上,仰头望着灰黑的夜空。一簇簇的冰晶,凉凉的,飘落在我的脸颊。我闭上眼,轻轻呼出了一口气,雪早已在我脸颊融化出四年前那个冬日的记忆。 

  那天,也是下雪,也是这座桥。我问姐姐,雪花为什么一定要落下来呢,它一直飞着,不是很漂亮吗?姐姐笑了笑,伸手接了一片雪花,说,因为,风太轻了。我记起了一首写雪的小诗,便想卖弄一下,就问姐姐,你说雪花是谁的花?姐姐略微一愣,反问,什么谁的花?我有些得意,便说,雪花总不会是凭空落下来的吧?姐姐想了想,笑着说,哦,雪,大概是风的花吧。我伸了伸舌头,姐,你真该去写诗了。 

  一落地,就要化掉,太可惜了,不是吗?老K的话打断了我的回忆。我看了看老K,他伸出手,接了一片雪。我鼻子一酸,却笑了,说,花谢了。老K愣了一下,问,什么花谢了?我没有回答他,便说,哥,我有点冷了,我们回去吧。老K点点头,帮我披上了他的外套……

  姐姐,雪真的是风的花吗?风中绽放,风中凋谢,只留下了风中的一瓣心香,一片思忆。也许,雪,被风吹冷,只是追忆的花。 

  老K陪我在家住了一个月,直到过完正月十五,我们才乘火车回了青岛。一路上,我仍是靠在老K的怀里哭。老K呆呆望着车窗外的天空,喃喃说,让我知道那小子是谁,我弄死他……

  姐姐死了,我的生活,哭过了,却还要继续。不久以后,我便恢复了往常的样子,继续和老K、白静、张扬他们疯玩,继续吃我的花生米……依旧没心没肺没理想没追求,快快乐乐的,欢度着我的小日子。

  偶尔,独自一人照镜子,或是夜里太安静时,我会想起姐姐,也会掉眼泪。想起那些童年往事,我的心里,有一种幸福的感觉,然而,更多的是失落。我明白,它们再也不会有了。 

  慢慢的,想忘记的,不想忘记的,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在脑海中悄然褪去,越来越淡,越来越远。只有一种莫名的孤单留了下来,很空,很凉…… 

  也许,生活,既是铭记,也是遗忘。 

  高考结束,我的每一个大脑细胞都实现了超常发挥,最终高出重点本科分数线三十四分,如愿考入了海洋大学会计专业。老K的总分,又宿命般的,只比我少了一分。老K填报了海洋大学海洋技术专业,因为大姨想让他留在青岛。至于白静,在我的鼓动下,她也进了海洋大学。不过,这个蠢货选择了金融专业,她傻乎乎说,学这个可以进银行,银行是印钞票的地方。张扬按既定计划,进了青岛的一所海军军校。我不知道他是怎么考上的,我只知道他们考试那几天,他一直都在四川的九寨沟看漫山的红叶。大概,只要他姥爷有一口气儿在,海军的院校,就是他们家开的。

  说实在的,老K考了海洋大学真的有些可惜。如果不是大姨的病那么早痊愈的话,兴许老K能考得更好。高三上学期的期末考试,这个该死的老K,竟然一飞冲天,考了全班第五名。我韩雪佳,作为老牌的知名才女,也不过是个第九名。在老K核爆一般辉煌的亮度面前,我曾经的小光环,黯然失色。我的脸可丢大了,天之骄女的一代风流,就此作古。这还不算完,老K继续高歌猛进,在随后的一次全市统考中,老K拿了全校第六,在全青岛市也能排进前一百。而我呢,用尽浑身解数,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口袋里带足了小纸条,还抄了人家一道二十分的大题,也仅仅在班里排第四名。望着绝尘而去的老K,我的鼻子都气歪了。

  高考前两个月的一次考试,老K这朵末路狂花,轻轻松松的,拿了全校第三,全市第二十一,狠狠灿烂了一把。我记得,当我看到他的成绩单时,我感觉像是看到了一千个太阳,特刺眼。老K春风得意,也不忘挖苦我。这只大灰狼,披上羊皮,说,不好意思,又考得比你好,而且,还好这么多……真真气死我也!我的两排洁白的小牙齿,磨得咯咯响,我真恨不能扑上去,一口咬死他。

  不过,这也是老K最后的疯狂。

  不知道是医疗科技进步了,还是老K的成绩单起了作用,这次考试之后没多久,大姨就康复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特大号的错误。正是从那一天起,老K终止了苦行僧般的学习,轰轰烈烈的,又投身到了泡妞飚车的腐朽生活中,和张扬吃喝玩乐,杀人放火的,四处疯狂。高考前的几天,老K还在崂山顶上,抱着一个女孩子看日出,瞎浪漫。结果,太阳没出来,只等来一阵大雨,全都冻傻了。俩人淋成了落汤鸡,双双重感冒。关键时刻,老K的链子掉得一根不剩。这个曾经的全校第三,全市第二十一,高考成绩比我韩雪佳少考了足足一分,这真是大快人心。再看老K的成绩单,我津津有味的,眼睛特舒服。

  老K高考前的成绩大滑坡,让大姨多少有些懊恼。她不止一次对我说,早知道这样,就算没病装病,也要在医院多躺上两个月……我点头称是,心里却暗想,您要是病上个十年八载的才好,那样的话,十年之后,中国科学院大概能出一个叫金磊的院士,特年轻,不到三十岁。

  老K进步明显,凭着自己的真本事,考入了海洋大学,我也算超额完成了任务,这给大姨父挣足了脸面。不管怎么说,海大也是亚洲第一海洋大学,好歹算个名牌,将来老K毕业了,说自己是海洋大学的小本科,也不怎么丢人。

  大姨父一高兴,便论功行赏,发放福利。我陪老K读书,鞍前马后,劳苦功高,自然获得了丰厚的赏赐。我所获财物名单如下,8888元红包一个,IBM笔记本一台,Nokia手机一部,LV手提包一只,Chanel女装一套,袜子、毛巾、牙刷、茶杯若干,折合人民币,六万块,只多不少。我简直就是一夜暴富,摇身一变,就成了小富婆,乐得我晚上没睡着觉。躺到床上,我都特兴奋,一闭上眼睛,眼前就是漫天飞舞的百元大钞和自己同世界首富比尔&;#8226;盖茨亲切握手的镜头。就连海洋大学也受益匪浅。心情不错的大姨父,还捐给了海洋大学价值两百万的电脑和设备,并拿出一百万设立了“凯联奖学金”。不过,这三百万对大姨父来说,可算九牛一毛,当时的凯联集团正如日中天。除了原有的采沙场、采石场,凯联集团还涉足了房地产、化工行业,并在市中心拥有一家大型购物中心。

  正式接到录取通知书那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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