鸦片抬起袖子擦了擦脸上的泪光,手脚有些惊慌失措起来,不小心撞倒桌上的书包,于是刚刚装好的课本就“哗啦啦”地散落一地。
已经耽误了课堂上的许多时间,鸦片窘态的站在原地,双肩不禁再次抖了起来。
“我帮你!”
我揉了揉红红的眼眶,立刻弯下腰手脚迅速的将一本本书籍塞进书包。
“好姊妹……!”
“我陪你出去再说!”我打断了鸦片的说话,然后提起书包,牵起她的手逃似的离开的教室。
在脚步跨出的后一秒,教室里立刻爆发出无法抑制的哄闹声。
“我真的……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罂粟(三)
更新时间2009…10…11 22:15:15 字数:2236
放学之后已经是傍晚了。
火烧云从天边翻腾起来,顺着操场外围的一圈新绿色的树冠,慢慢地爬上头顶的天空。也不知道那片稀薄的天空被烧光之后会露出什么来。夏天里感觉日渐高远稀薄的蓝天。
刮了整整一天的风终于停了下来。
只剩下一个被火光烧亮的天空。
有的学生推着车慢慢地从操场边上的小路走过。操场上十几个男生在踢球。
也没有人会太注意到我们的位置。
花坛盛开的茂密花草,为我们做了最好的掩护。
就这样,相对无言的与鸦片坐了整个下午。
你内心一定觉得特别痛苦吧?尽管你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去找许皓!”
很少用这种毋庸置疑的口吻对鸦片说话。鸦片抬起头,缓缓摇了摇头。
“那你现在该怎么办啊?怎么办啊!”我扯着嗓子发出嘶哑的吼叫声,豆大的泪滴就毫无防备的落了下来。
几个刚好经过的女生望向我们这边,捂着嘴巴发出一声低哑的尖叫,然后迅速加快脚步离开。
“我相信他会站出来,说清楚的。”
“他不说,你该怎么办!”
我不知道。鸦片把头扭开,用那种让人心疼的声音把话语重复了一边,我不知道。
说完,她把头深深的埋进了膝盖里。
“你在这里等我……”我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衣角被鸦片拉住。回过头,是她泪流满面的面容,嘶哑的声音,“沐霏……不要连你也逃掉……不要!”
太阳从窗外慢慢地往下沉。
落日的余辉把黑板照出模糊的红光来。放学后,是不会有人再回到教室的。
鸦片怔怔地坐在空旷地教室里,我撩了撩头发,“你在这里等会!我去买点东西来给你吃!”
鸦片点了点头,神色憔悴的好像连说话的力气都没呢。
以前觉得孤单或者寂寞这样的词语,总是和悲伤牵连在一起。但其实,就像是现在这样一个安静的傍晚,教学楼里只剩下了三三两两的学生,夕阳模糊的光线向水一样在每一寸地面与墙壁上抹来抹去。涂抹出毛茸茸的厚实感,削弱了大半残余里的寒冷和锋利。
空旷的孤单,或者荒凉的寂寞,这样的词语,其实比喧闹的人群以及各种各样的嘴脸来说,还是要温暖很多的吧。
鸦片咬着唇摸出手机,想给许皓发个消息。等翻开屏幕的时候,才发现许皓的一条未读消息。
“你在哪里?保重好身体,我会亲口站出来把事情澄清的。”
所有的埋怨和恶毒的言语瞬间灰飞烟灭。
或许如果许皓是像陈冠希那样龌龊的男人。在校方询问的时候,自己就可以拉下脸皮,娇柔做作的一把鼻涕一把泪,把所有的罪过全部推到他的身上。
但现在没办法呢。
鸦片苦笑着合上屏幕的时候,一个男生站到自己面前,隔着一米的距离,朝自己递过来一张一百块的纸币。
“给。”
光线下男生的脸是完全的陌生。
鸦片抓紧着手机,面对着他,没有说话。
我手里捧着五颜六色的零食,还没走到教室门口,就听到了鸦片的嘶吼。
“你什么意思?”
推开教室虚掩的门,就看到鸦片与一个男生面对面站着,就像是对持。
“没什么……他们说可以给你钱……”男生脸色红红地低着头,伸出来的手僵硬第停留在空气里。白色衬衣从校服袖口里露出来,特别干净,没有任何脏的地方。
“你什么意思?”鸦片把眼睛用力得睁大。不想眨眼,不想眨眼后流出刺痛的泪来。
“他们说给你钱,就可以和你……”男生低下头,没有说话。
“是睡觉么?”鸦片突然笑出声来,气氛更加尴尬。
男生没有说话,没摇头也没点头。
“谁告诉你的?”鸦片深吸进一口气,语气变的轻松了很多。
男生略微抬起头。光线照出他半个侧脸。他嘴唇用力地闭着,摇了摇头,良久才低声说,“大家都这么说!”
可以看到鸦片瞳里的夕阳渐渐黯淡了起来。她吸了吸鼻子,在这样景致的衬托下,显得格外凄凉。
男生脸上流露出不忍,然后自以为是的补上一句,应该是想弥补,也可以想做是为自己找台阶,“呃……其实我本来也不信的……”
“那你现在信了吗?”
鸦片用力的揉了揉眼眶,手指上沾上了片晶莹,在橘红的光芒下倒映着有些魔幻的光彩。
鸦片冲出教室,转身朝楼梯上加快脚步跑去,我追在她身后发出急促的声音,“鸦片,你等等……”
鸦片停下脚步,回过头,抬起脚把旁边的垃圾桶朝踢飞了。
塑料的垃圾筒从楼梯上滚下去,无数的废纸和塑料袋飞出来撒满了整个楼梯。
我回起头,男生可能早已落荒而逃,楼道里就只有鸦片孤单的身影。
光线从楼梯上走廊的窗户里汹涌而进。
我站了一会儿,然后弯下腰去,把一张一张的废纸重新拣起来,然后把垃圾筒扶好,把废纸重新放回去。
“对不起!”鸦片拖着哭腔,无力蹲在地上捂着面孔,“沐霏,我他妈地现在的样子是不是特别像卖的?”
“没有!”
那些离别和失望的伤痛,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鸦片咽了咽口水,然后摸出手机,用手指摁了按键几下,便发送了出去。
不一会儿,手机传来“嗡嗡”地声音,提示着发送简讯成功了。
我低下头,望着手机屏幕上跳动的文字。信息发送成功,收件人:许皓。
这些,会,过去的去吗?
陈婉霞摁着太阳穴,烦躁不安。地面上已经有好几个玻璃杯的残埃。
沐茹咽了咽口水,清了清嗓子,用甜美的声音汇报,“刚才我已经跟某报社联系过了,希望它能替我们把这件事情打理一下,尽量不要放出太大的风声!”
陈婉霞猛地吸了口气,胸围加大了一圈,“皓皓,现在情绪好点了吗?”
“嗯,刚才的饮料里我听你的吩咐加了点安定药物,现在他已经睡着呢!”
“一直不睡也不是办法,他一直折腾自己的身子,事情就会柳暗花明吗?”陈婉霞表情义正言辞,沐茹没有说话。陈婉霞看着沐茹,低声问,“你还有甚么话要说吗?”
“嗯。”沐茹朝陈婉霞递过只手机,是许皓的。
陈婉霞拿着手机简略的翻了翻,也明白了沐茹的意思,她微笑着对沐茹说,“这两天你就陪着皓皓在家里休息吧,你告诉他,外面的事,妈替他摆平!”沐茹走后。陈婉霞倒抽了口冷气,便把手机放到了沙发上。
陈婉霞扭过头去,她现在想的是另外一件事情。
罂粟(四)
更新时间2009…10…12 7:55:28 字数:2251
记得曾经某位知名男星与知名女星不耻的照片流露了出来,在整个亚洲,几乎国际上都爆发了难以平息的舆论狂潮。
那个时候,我站在报摊只是微微叹息,每个人诡秘的命运。
他们有错吗?没有错。错的只是那个将照片放到网上的人,还有那些在电脑屏幕后面,一边在网路上破口大骂,一边心底又无比期待新照片流出的,可恶龌龊极致的嘴脸。
鸦片与许皓不是明星。但这段罕人的传闻依旧在这个城市里产生了如核子爆发的效力。
“我不敢回家。”
鸦片胸腔上下起伏着,嘴憋了起来,“林凤莲一定会杀呢我的!”
沐岚打量了鸦片一眼,语气柔和的说,“在事情平息前,你就先呆在这里吧!”
我握着鸦片的手,说不出任何安慰的词。
我还是要回去学校,离开前,沐岚叫住了我,缓缓地说,“如果一个人的内心是有力量的。他就可以承担和感受到比一般人更多的东西。你也不用太担心!”
“但愿吧!”
就算不用想象,我也可以知道对于这样一所以优秀教学品质而闻名的中学来说,发生在自己身边的事情具有多么爆炸的话题性。
周围几个女生的目光像是深海中无数长吻鱼的鱼嘴,在黑暗里朝着自己戳过来,恨不得找到一点松懈处,然后扎进好奇而八卦的尖刺,吸取着用以幸灾乐祸和兴风作浪的原料。
我坐下后不发一言,顾鹏迟疑地走到我面前,悻悻地问,“鸦片,现在有事吗?”
空气平息了起来。能感到很多只耳朵犹如灵感的探测器一样,立即竖了起来。顾鹏面露难色,慌张的解释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今天早上见到鸦片的妈妈来到学校,然后大发雷霆!”
心脏毫无知觉的沉沉了坠了下去。
还没有到夏天,所以空气里也没有响亮的蝉鸣。只是阳光变得刺眼。正午的影子渐渐缩短为脚下的一团。不再是拉长的指向远处的长影。
记忆里的夏天已经遥远到有些模糊了。就像是每一天在脑海里插进了一张磨砂玻璃,一层一层的隔绝着记忆。
放学后,我回到家里,没有看到鸦片的身影。找遍所有鸦片可能会去的地方,依然没有她的踪迹。
就像身体里住下了一只踹急不安的小兽,我强迫的逼着自己理智下来,良久,摸出口袋里的手机,拨通了鸦片的号码。对面传来毫无人情味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