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哑妻若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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哑妻若慈- 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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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站在几个姨娘身后,被掩盖在角落,她的脸上涂了胭脂,温淡的笑容依旧,眉目间却多了一丝憔悴。那夜,一场冷风夜雨后,她便一直发着低烧,浑噩萎靡,今日,她强打精神,撑着气力,来送嫁。
  她望着处处发灿的红,有些晃眼,她莫名的一阵晕眩,下意识的扶住门梁,深吸一口气,再重新打起精神。
  “新娘上轿!”宾礼响亮的一喊,喜娘扶着新娘子上了轿,鞭炮声霎时此起彼伏。
  喧天的锣鼓声伴着灼热的日头,像是点燃了一场大火,熊熊火焰,灼的她无所遁形。
  不知过了多久,她耳边的鞭炮声、锣鼓声终于缓了下来,脚下一软,忽然难以支撑,瘫倒之际,却被拥进一个胸膛,她撑起沉重的眼皮,恍惚中看见一双焦慌的黑眸,她认得这双眼睛,认得……
  她这样想着,莫名的安心,沉沉的闭上了双眼。

  喂药守候

  她再醒来时,已是黄昏虚影落满室,一时间,她意识混沌,不知自己身在何处。
  守在她床边的人,是司徒宇。他紧紧攥着她的手,眸中的不安尚未退去,却比她昏迷前看到要缓去许多,见她睁开双眼,他稍稍舒了口气,随即略显急迫的唤她的名字,“若慈,若慈”。
  她无力的对他扯了扯嘴角,轻轻地回握住他的手。
  那样轻触般的一握,让他心头的重石陡然滑落,胸腔却被砸的生疼。
  眼前的她脸色虚白,气若游离,原本清瘦的身子,更是越发的不堪一折。
  不过两日不见而已,她就沾染了风寒,低烧不退,甚至昏迷了好几个时辰。
  是意外,还是与这场婚礼有关……
  无论如何,他都不会再让她轻易的回到方家。
  上一次,她郁郁寡欢多日,这一会,她更是染了寒疾,而方家竟无一人察觉知晓,如此的怠慢——他的妻子。这是他所不能允许和忍受的。
  她从他眼底看见懊恼和疼惜,朦胧的睡意还在,心上却莫名一暖,只觉得,还有人会在意她,甚至珍视她。
  神下微微清明,她打量四周,发现这里不是她在娘家的住处,而是司徒府,他与她的卧房里,即使已是夕阳西下,房内依旧明亮,不若祠堂的清冷。
  他带她回家了。这样的念头,让她产生如释重负的错觉,恍惚而游离。
  没有真相,没有婚礼,没有痛……
  除了静谧,什么都没有。
  “药刚刚煎好了,大夫说这药你醒来便得喝上一副。”他抚着她苍白的脸颊,声音低低的,像是怕会吵着她,“先吃药吧。”
  她敛了下眼睑,然后在他的扶撑下支起身子,半靠在枕边。他把床边的药拿过来,一臂把她揽在怀里,一手拿着药碗,吹去浮氲,渡到她唇边,“可能有些苦,你忍忍。”
  药刚入口,她便眉头一紧,难以下咽的吐了出来。
  见状,司徒宇虽略带不悦道“就那么苦吗”,但连忙就着衣襟拭去了她嘴边的药汁。
  她更觉疲累,不愿再喝,把药推到一边,对他摇了摇头。
  见她使性似的拒绝喝药,他脸色一沉,片刻,他仰头将碗中的药喝了大半,然后在她讶然之际俯身吻住她,将药一滴不漏的喂到她口中。
  她挣脱不得,只能全然承受——苦药和他略带霸道的温柔。
  司徒宇离开她的唇,表情也有些扭曲,不甘愿的承认,“这药真苦”。
  可是……
  你这又是何苦。
  望着他紧拢的眉目,她那条离心最近的神经跟着被轻轻触碰了一下,她初次有这样的复杂的绪觉,虽然身上疲惫,口中苦涩,心里……却没有孤独。
  司徒宇起身去桌边倒了杯水,又来到床边,“喝点水,解解苦味。”
  她没有马上接过水杯,注视他的目光染上迷离和困惑,也许,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他先想到的是她的苦,而不是自己的。
  “怎么了?”他问她,剑眉稍蹙,她的丝毫异样都让他难掩焦措。
  她将水杯推到他面前。
  他一怔,却又马上会意,但他没有喝水,而是重新坐到她身边,嘴边浮起一丝邪黠的笑意,“那我再来喂你好了”。
  她愕然,随即脸一红,睨他一眼,接过水杯,喝了下去。
  温甜的茶水入口,冲淡了在嘴里的苦味,也稍稍缓释了萦绕在心头的苦涩。
  茶水她只喝了一半,便又递给他,这一回他没迟疑,将杯中水一饮而去。
  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生了如阳般醺暖的笑容,看的她迷幻不已,到底,情爱之间,她能信多少,在一个男子身上耗尽的痴守,能从另一个人身上寻吗……还是,缘分交错,天意弄人,除了认命,别无他法……
  好累。
  真累。
  她柔顺的任他搂入怀中,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在哄一个孩子入睡,给她一个安全稳实的臂膀,让她第一次感到别人为她的守候,越加软弱和安心的依偎在这种接近虚幻的宁静中。
  她的眼睛湿润起来,却又被浓重的困意席卷,昏昏欲睡时,她模糊的听见他说,“我想与你同甘共苦。”
  望着在他怀里睡去的她,他虔诚的低首,轻吻她光洁的额,却没发现,从她眼角渗出的一滴清泪……
  室内,光影横斜,寂然无声。

  温情如许

  炎炎夏日,枝头蝉鸣聒噪,扰人午后清眠,男人在朦乏的睡意中苏醒,嘴里不由嘟囔一句,“真吵!”
  他感到怀里有轻微的振颤,于是侧首看向枕边人,四目相接,发觉她因他猝然的声音而惊醒,清润的眸中带着朦胧的茫然。
  他安抚似的吻下她的眉心,轻声道,“对不起。”吵到你了。
  她神色回宁,匀蹙呼吸,抿唇一笑。
  许是天气燥热的缘故,她的脸上有了些许的红润,不若这大半月来常现的苍白,明眸晶亮,闪动的长睫如同翩舞的蝶,悠然起落。
  黑眸一暗,气血却在升腾,他隐忍克制着在体内蛰伏已久的欲望,不住的提醒自己,她身子尚未调养好,他还不能……
  她抬眸望向他,蓦地,一悸。
  屋外,蝉鸣依旧。
  她颊边的红艳更深了一些。
  她已不是未经情事的姑娘身,不会读不懂他灼灼黑瞳下燃起的意欲是什么。
  良久,他只是盯凝着她,纵使眼底的欲望深沉,也没有更近一步的动作。
  她垂敛眼睫,视线只敢停留在他浮动的喉结上,周身被热烫的气息围着,她怯着稍稍仰首,他额头上渗出豆大的汗珠,落至眼角。
  她看出他的克制,也明白他的顾念为何。
  情思微动,她迟疑地抬起纤白的手,轻轻地为他拭去颊边的汗水。
  像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陡然落下。
  他蓦地攥住她柔软的手指,俯下身在她耳畔嘎声低喃,“可不可以,可不可以……”
  可他虽然这样问着,不规矩的指掌却已探入她的衣内,一步一步撩起深浓的欲望缠绵。
  她咬着唇,眉心拢紧又松缓,显得格外柔弱无辜。
  “我是被你蛊惑的。”他为自己找借口,难耐的更深地侵入交合,他和汗水与她的交融,如同相嵌的身心,忽地分不清彼此……
  欢情肆意,当他终于餍足时,她几乎只剩呼吸的气力。
  他下床找来干布清理彼此身上的痕迹,望着她倦极的模样不由心生疚意,明明反复告诫自己应该节制,却又……
  “我们已经十多天……所以,我……”他的歉意和解释,无疑让两人都愈加尴尬。
  她闭目佯睡,装作没有听见,半晌,她身边的床褥微微塌陷,她知道他又躺了下来。
  他握住她的手,十指交扣。
  不一会儿,她便听见熟悉的鼾声响起。
  经了方才的折腾,她全身都像是快要散架一般,可这会儿她却无法安然入睡。
  睡着的司徒宇,英俊的脸上会现出平时无法得见的青涩,如同孩子一样简单纯粹。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孩子”,在她卧病在床的大半月间,几乎是衣不解带的守着她,照顾她,喂她吃药,哄她开心,……一如既往的,笨拙而体贴。
  她并非体质纤弱的人,但一得病常常总得拖个十天半月才能痊愈,这一回,大夫说她虽只是染上风寒,但加上气血郁结,未得及时诊治,若不好生调理,日后恐怕会留下病根。
  大夫的一番“危言耸听”,让司徒宇更加小心翼翼,让下人准备了大量珍贵的补品来“肥”她,放下手中大半生意陪她,偶尔出去,回府后的第一件事也是匆匆赶回卧房来看她有无异样……
  渐渐地,她身子有了起色,他眉宇间的阴霾也随之融化。
  点点滴滴,他对她的好,她看在眼里,也一点点领受,并为此深深感动,他想从她身上得到的,她愿意给他。
  回到司徒府,她再一次断了与外界的牵连,没有人在她面前提起方家如何,卫廷又如何……
  可是,她能料想,他们过得都是好的。
  在她心底沉淀下来的,除了那段永远都不能再提的情殇,还有太多隐忍的痛楚。
  她的兄长方若阳是聪明的,只是,她终于明白他从来没拿她当过妹妹,所以,可以对她那么残忍。
  他知晓她的软弱,了解她对卫廷曾有多么用情至深,甚至更明白卫廷对她的……
  所以他选择把真相告诉她,因为他知道,除了将一切深埋心底,咽下苦楚,她别无选择。
  她已是别人的妻子,丈夫待她真心,予她全然的信任。
  而卫,要娶的人,是她的姐姐,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的亲人。
  她谁都不能伤害,除了自己……
  蓦地,身边人似是惯性的侧身,将她搂入怀中,夏日燥热,彼此身上都有一层薄湿的汗,他却显得浑然未觉。
  她无力挣脱,也就任他环着,轻轻的将头贴近他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终是渐渐睡去。

  夏夜思融

  最后一丝昼痕褪去,寂寂夏夜,清风微拂,塘中蛙声一片,不绝于耳,一弯新月高悬夜空,皎然升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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