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芹泽,只会让人认为我们向大阪这边的人低了头,为他们处理了一个局长,今后会被人笑话的。不过松平大人肯定会有所不满,相信这对今后铲除芹泽会有很大的帮助。”
“这样啊。。。。。。”冲田的声音里难掩失望,不过很快便又笑嘻嘻地说道,“这样也好,总算没有做无用功~”然后便又自己一个人跑到队员中间玩闹去了。
事情的发展果如浅川所料。大阪方面很快向松平荣保递了抗议书,松平也暗中授意了近藤要除掉芹泽。近藤表示要再给芹泽一个机会,毕竟他是一起创建浪士组的同伴,而且还位居局长高位。松平就近藤的大度赞扬了一番,也就没再提此事。
直到七月上旬,芹泽又闹出一件事,才坚定了近藤等人要除掉他的决心。
那天近藤、浅川、土方、山南四人正在局长室商量事情,冲田突然拉开门跑了进来,欢快地说道,“芹泽桑跑到‘鸿池屋’去放火了呐~火光冲天的,可真好看。”
听到冲田没心没肺的话,近藤有些责备地瞥了他一眼。冲田吐了吐舌头,有些心虚地缩到了浅川身边跪坐着。
浅川仍然是一本正经地端坐着,目光平视前方,没有看他,却抬手宠溺地拍了拍他的脑袋。等到近藤又转过脸去和土方小声商量着什么的时候,才对冲田狡黠地笑笑,语调轻快地说道,“芹泽这次要倒霉了,你可不要太幸灾乐祸~”
这时旁边的山南皱着眉,有些迟疑地提出,“一定要处理了芹泽桑么?我听说这次是鸿池屋出尔反尔,想在长州和我们之间两边讨好,才惹怒了芹泽局长啊~他虽然手段激烈了些,也算是情有可原吧?”在一些微妙的政治斗争问题上,山南总是显得要单纯些。
土方嗤笑了一声,缓缓说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
山南脸色一沉,明显很反感这样的事情,“我们都是同伴,岂能拿刀对着自己人?”
土方的神色更加嘲讽,“同伴?麻烦山南先生你先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山南不服,正要争辩,近藤却笑着出来打圆场,“有不同意见是好,可不要伤了感情。”然后又有些严肃地看着山南说道,“阿敬,我们武士杀人是本职工作,但是并不代表我们可以不把人命当回事。芹泽也许有他的优点,但是这并不足以掩盖他的致命弱点——缺乏理智。一个平民,没有理智,也许只会有些小打小闹,可是他身居高位,如果没有理智,对平民们将会是一场巨大的灾难。”
近藤轻叹了一口气,才接着说道,“阿敬,我们每终结一条人命,都不能是毫无意义的,我们是在为自己的信念挥刀,心甘情愿地背负了这些罪;而不是为了一时快感,把杀人当作游戏。芹泽已经走火入魔了。”
近藤的话说得恳切,山南也平静了脸色,低下头来沉思起来。
外面突然一阵喧哗,是芹泽兴高采烈地回来的声音。局长室里光影斑驳,各人表情不一。最终近藤带头,土方和山南都接连跟了出去。
不一会儿,近藤和芹泽在屋外争执的声音传进来,冲田忽然把身体一偏,倒入了浅川的怀中,侧枕在他的膝盖上,轻轻地说道,“我果然还是不喜欢争执。”
浅川清楚他是指的那场争执,怜惜地摸了摸他的头,叹了一句,“阿敬是山顶上的雪,终究太干净了些。”
第二天,土方和浅川在副长室商量除去芹泽一派的具体计划。因为山南并不待见这些,二人也就刻意地回避了他;同时近藤虽然不可避免地会知道,土方却固执地尽量避免他接触这些阴暗的东西;而冲田着立志要做他们手中的一柄刀,从不参与这些谋划类的事情。
二人在副长室一坐定,土方便有些忧心地说道,“芹泽的剑术很高,我们的人只有总司可以跟他一拼。”
浅川淡淡地瞥了他一眼,缓慢而坚定地说道,“我绝对不同意小总去冒险。要杀芹泽,不一定要用正面的办法。”
显然这话对上了土方的胃口,他颇感兴趣地问道,“你有什么好办法?”
浅川随手拿起土方办公桌上的毛笔,一边把玩一边说道,“要杀芹泽,先灭新见。”
土方惊疑地看向浅川,“难道。。。。。。”
浅川的语调近乎冷酷,“攻心为上,要杀一个高手,不妨先崩溃掉他的精神。”
“难怪芹泽每次去砥园(注:妓院区)都不带上新见,”土方突然邪邪地笑了起来,“那他还是个雏儿吧?”
浅川会意地看了土方一眼,勾了勾嘴角,“土方桑你果然比我要狠。”不过他还是认同了土方的方案,顺势提出,“那要让谁带新见去砥园呢?”
土方轻描淡写地说道,“让山崎去吧,那小子面相老实,行事又稳重,是最合适的人选。”
浅川疑惑地一挑眉,“山崎?谁?”
土方有些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山崎丞,还是3月招募队士的时候就进来了,现在已经在监察方管事了,你居然不认识!”
浅川无辜地一耸肩,“肯定是这人太没存在感了。”
事情慢慢地开始按照浅川和土方的计划展开。
九月七日的时候,新见果然被山崎拖去了砥园的山绪楼。本来新见十分抵触,山崎却称队员之间要有更多的交流,实在不行他不叫姑娘也可以。
于是新见便不情不愿地跟着他去了,也就这样踏上了死路。
第二天土方带着浅川和冲田冲进新见所在的屋子时,看到新见正衣衫不整地坐在床上,目光呆滞,他身旁的姑娘还在沉沉地睡着,一脸宴飨饱足的样子。
土方立刻拿出状纸义正言辞地历数他的罪状,他却毫无反应,仿佛周围一切都与他不再想干。
浅川凑到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芹泽桑已经知道了此事,你的身体背叛了他。”
新见立刻面如死灰,双目黯淡。
浅川本来只是试探性地说出这样一句话,他揣测以芹泽霸道的性格,肯定给新见下过什么束缚性的死命令,看情况也果真如此。
最后土方沉声一喝,咄咄逼人地要新见切腹。
遭受了巨大的打击的新见已无法注意到的这其中的疑点,只是面色悲凉地缓缓抽出了刀。他平时性子素来冷清,很少将情绪外露,此刻却毫无顾忌地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孩子般上气不接下气。
将闪着寒光的刀毫不犹豫地刺入自己的腹中,新见喃喃地说了一句,“芹泽大人,对不起,我没能遵守约定。”
在场三人一瞬间皆面露不忍,但都没有动作,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的尸体倒下。
半晌,冲田的声音幽幽地想起,“你们说他和芹泽桑的约定是什么呢?”
“为他守身?”浅川企图开个玩笑缓和气氛,但冲田仍是一脸悲色,于是也收敛了神色拍了拍他的肩,语气忧伤地说道,“每个人都有非守不可的约定,为了守住各自的承诺,我们只能拿起刀,奋力厮杀,听天由命。”
土方一直在一旁定定地看着新见的尸体,此刻突然冒出了一句,“是他命不好。”然后迅速快步走出了房间,没有让浅川和冲田看到他的表情。
因为新见是以“背叛”之名被逼切腹,所以队内并没有为他举行葬礼,他的墓孤伶伶地立在壬生寺内,一次冲田去扫墓的时候,正好看见芹泽低着头定定地站在墓前,神色晦暗不明。
察觉到冲田的到来,芹泽转过脸来目光阴翳地看了他一眼,眉宇间的狂躁之色在新见去后越显。
“你们的理由居然是背叛。。。。。。”芹泽“哗啦”一声将手中的酒瓶摔到地上,“他会背叛我?!他会背叛我?!”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般,芹泽一边重复着这句话一边狂笑着步履踉跄地离开。
而冲田只是垂了眼睑,抿紧了嘴唇,一言不发地任由他离开。
九月的天气渐渐凉了下来。
一日,浅川坐在庭院的树下静静地看着翻飞飘落的红枫,一时也莫名地升起一种似水流年的感伤来。
冲田安静地来到他的身后,突兀地冒出一句,“芹泽又强抢了菱屋的老板娘阿梅。”语调里并没有以往的幸灾乐祸。
浅川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枫叶,并没有接话。
冲田走到浅川的身边坐下,双手抱膝,有些闷闷地说,“听说他拉着阿梅的时候不停地说‘他最喜欢的就是梅花了’。”抬起头来看浅川,冲田突然用孩子撒娇般的语气说道,“怎么办呐~我突然不想杀他了~”
浅川轻叹了一口气,伸出手把他揽入怀中,声调无奈,“不要说孩子气的话,你的决定其实从来都不会变的。小总,你活得太通透了。”
冲田直起身来,目光亮闪闪地看着浅川,“那这次就让我送他去和新见君见面吧,你们都不许跟我抢哦~”
浅川直直地看进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小总,不要为难自己了。”
冲田偏过头去,“有什么好为难的。。。。。。”无力的声线仿佛要随风飘散。
最终还是没人能够争过冲田。在九月十七日深夜,芹泽一行人在房间里醉倒之后,冲田第一个冲进了屋子,直接一刀砍到了芹泽的肩上。
芹泽从梦中痛醒,爬起来要拔刀还击,被随后赶到的浅川迅速补了一刀在胸口,当场毙命。
这时土方也冲了进来,一刀结果了企图从门口溜走的阿梅,而隔壁也在传来一声惨叫之后安静下来。
芹泽屋里的三人迅速赶到隔壁屋子里跟其他人汇合,得知平山死于了原田刀下,而平间却逃走了。
当时平间重助的对手正是山南。
本来近藤他们都不欲让山南参与到此次暗杀中来的,因为山南在此前与大家意见相左,近藤等人都明白干净的山南是不适合这些暗杀之类的勾当的。可是在临出发前山南却执意要跟来。
当时他拿着刀拦着大家面前,只淡淡地说了一句,“一个人在屋子里喝酒终究还是太寂寞了。”
近藤静静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