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新撰组]银光划破浅葱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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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神+新撰组]银光划破浅葱衫- 第4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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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他正要发作的时候,突然被海燕抓住了手,而他一惊之下竟没有挣开。
  “嘿,反正大人们现在还在番队里,我们先溜出去一会儿吧,反正不会有人发现。”
  因为白哉从来自觉,故而其父并没有让人监视他。
  于是就在白哉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便被海燕拖到了墙角下。
  若是平常,海燕绝没有这么容易得手。白哉几乎是同龄人当中天分最高的一个,如果他执意不肯,海燕是一步也拉不动他的。
  但那天也许是他真的觉得太委屈,或许海燕说话天生太有说服力,反正他心里突然就冒出了一个叛逆的声音,“溜就溜吧。”
  于是便这样半推半就地跟着海燕翻出了朽木家的大宅。
  
  后来的长辈们谈起这次“出逃”,言语间尽是笑意,说是志波家的公子不简单,小小年纪便可拐得一向老成的朽木少爷“私奔”,而朽木家的公子即使长大后再稳重自律,也还是有过这样年少轻狂的叛逆时期。
  
  那天白哉与海燕二人溜到流魂街一直玩儿到傍晚才回来。
  那是白哉第一次接触到与他完全不属于同一世界的人和事物,心中充满了新奇和兴奋。
  后来即使夜一等人再怎么以这次的事件调侃得他恼怒非常,这一个满溢了阳光的午后,也不曾在他心里有丝毫褪色。
  
  回来后的白哉,面对的是父亲滔天的怒火。
  那一个晚上,他被罚了整夜的跪。
  那一个晚上,月色清浅,樱花纷落。
  那一个晚上,本已回家的海燕,带着照亮了月夜的笑容,半夜翻过墙头,有难同当地跪在了他的身旁,一副完全乐在其中的模样。
  小小的两个孩子跪了整晚,一起看着第二天清晨第一缕阳光越过墙头,朝阳升上瀞灵庭蓝的令人心醉的天空。
  
  “嘿,白哉,你到底犯了什么错啊?”海燕在晨光中有些昏沉疲惫地问道。
  而白哉并没有纠正他显得有些过于亲密的称呼,只是淡淡答道,“父亲大人不满意我的字。”
  因为白哉回答得太简洁,海燕轻易地便误解了他的意思,大笑着拍着他的背,安慰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呐~不要在意,我现在还经常写错别字呢~形状对就成,字体什么的,都是细节~忽略忽略~”
  海燕脱线的话让白哉忍不住黑线,过了一会儿,却又仿佛被他爽朗的笑声感染一般,微微勾起了嘴角。
  海燕笑声骤停,愣愣地看着白哉。半晌,才仿佛重新启动般涨红了脸爬起来往自家方向飞奔而去,只留下一句连珠炮似的“我突然想起没吃早饭于是再见你多保重我再来找你……”远远回荡。
  白哉疑惑地看着他慌乱的背影,心底一声轻笑,也就没再多想。
  
  这天清晨,海燕看见自家后院的青草滴露,莫名觉得那定会清甜芬芳。
  
  后来海燕便常常翻过围墙溜到白哉的书房,趴在窗口一言不发地看着白哉专注地练字。
  他看见他有时用左手写字,隽秀飘逸,有时用右手,工整严谨。
  
  当他们都已出落成提拔的少年,当海燕已闻惯白哉窗边的墨香的时候,白哉已经练就了双手同时写不同字体的字的绝活。
  海燕问他,“干嘛白费力气?”
  白哉继续专注地写着,无视了海燕的问题。
  海燕白眼一翻,笑言,“白哉你真别扭,居然这样跟你父亲赌气。”
  白哉面无表情地看向他,随后抄起一支笔快准狠地击出。
  海燕中招,倒地不起。
  
  时光让白哉从懵懂的孩童变成了不识愁的少年。他仍保留着那半本破旧的日记,开始渐渐懂得那些他抄写过了太多遍已经耳熟能详的内容。
  他无意识地默写出日记里的一句,“爱是值得相信的,它从不该是一种伤害。我最大的过错,是我不爱他,却让他相信了爱情。”
  他开始对这个“相信爱情”的原作者产生了一丝兴趣。
  自古英雄最忌儿女情长,这个人不是英雄,也不算好人。只是他却一直保留着这样一份天真,直至死后仍写下了这样一本日记。白哉看着这后半部分字里行间满是对一个人的思念和对另一个人的愧疚,突然开始好奇前面到底发生了怎样轰轰烈烈的故事,可以让一个人在死后这么多年,仍是念念不忘。
  
  答案揭晓于白哉真央毕业的那一年,《女协周刊》连载了所谓《浅葱时代》的第一章。
  本来深知女协本性的白哉是从不看《女协周刊》此类杂志的,看到那篇文章纯属偶然。当时他几乎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日记前半本的故事,而署名的作者更是让他惊讶万分。
  市丸银,虽听闻已久却从未有过交集,即使是同一个班,贵族和平民也各有各的圈子,何况仅仅是同级。
  这个人绝对不会是这本时间久远的日记的主人。
  原来他也对这个故事产生了兴趣。
  或者说,原来他被这个故事更深地吸引了。
  与市丸一同前往现世实习的白哉,听到他问武州的方向,便知道他在做一件几乎徒劳的傻事。
  宛如笨拙地学步的孩子,在夕阳中试图踩上大人的影子。
  
  白哉知道,自己与市丸最大的不同,是自己从小在尸魂界长大,少年时期虽算不上精彩,却也不是空白。
  而市丸作为平民,是死后直接魂葬道到流魂街的,而他那时也许刚刚十几岁,还有很多事没来得及发生,很多人没来得及遇到。
  若再不幸落到编号靠后的流魂街区,这个少年便将在杀戮和掠夺中完成蜕变。
  他来不及体会成长的种种酸甜,便被逼得不得不一夜成熟起来,冷血与狡猾,是生存下来必备的条件。
  少年的棱角若不是被时光细细打磨平而是被生生敲下来,他的心中将有一块无从弥补的缺憾。
  这种缺憾让他对一个被细碎的阳光洒满的年少时代从本能上便无法抗拒。
  
  回来碰头的市丸买了两块烧饼。
  虽知他多半会不情愿,白哉还是若无其事地接过了他礼节性递过来的一块,率先踏入了穿界门。
  
  回到家里的白哉,看到海燕坐在自家的屋顶上,仰头看天的姿势莫名有些寂寞。
  这个被阳光眷顾的大男孩儿,终究还是在志波家一天天的衰败中变得深沉起来,虽然笑声依旧爽朗,但眉宇间已偶有沉思之色。
  他们都已在不知不觉间,各自长大。
  
  与白哉不同,海燕并没有去真央就读,而是被志波家主请了方面的高手在家传授他各种技能。
  不同于亲附护廷十三队的朽木家,志波家主一直顽固地与山本一派对峙着,自然也不会将儿子送到山本为积累政治资本而创设的学校。
  后来的海燕,之所以能够仅用一年便从真央毕业,与其说是天分,更多的其实与他早已学过这些有关。
  
  白哉跃上屋顶,站到海燕身边,从怀中掏出烧饼分了一半沉默地递给他。
  海燕接过烧饼一愣,神色复杂地看着白哉,可惜正在优雅地吃着烧饼的后者并没有看到。
  
  一个没有开头的故事,一个人写了千百遍,烂熟于心;另一个人看了千百遍,同样不会陌生。
  
  海燕拿着烧饼迟疑了许久,三两口塞完,才下定决心般看着白哉道,“白哉,也许不久后,我就要离开瀞灵庭了。你要找的人,现在叫浅川翼,是山本的军师。”
  白哉皱着眉瞥了他一眼,海燕却没看到,自顾自说道,“志波家的事,只是因为老头子太固执,你……不要怪他。”
  海燕的声音到最后变得有些艰涩,说完也不看白哉的表情,自顾自地跳到了自家的院内。
  白哉看着他的背影,冷哼一声,“自作聪明。”手中的烧饼突然变得寡然无味。
  而回到了自家后院的海燕,发誓以后决不再吃烧饼,那太梗,梗得他胸口隐隐作痛。
  
  志波家主不久后郁郁而终,钟鸣鼎食的志波家一夜之间人走茶凉。
  海燕作为长子,只是简单的处理了父亲的后事,便要带着尚且年幼的弟弟和妹妹到流魂街求生。
  萧瑟的寒风中,白哉前来送行,白色的风花纱被夜风吹起。
  海燕一脸傻相,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白哉突然冒出一句,“死神是可以到流魂街的。”遂转身离去。
  海燕莫名地看着他的背影,又茫然地转过头来看着自家妹妹。
  少女空鹤飞身一脚踢上这个迟钝的大哥的后背,恨铁不成钢道,“白哉大哥是说你不可以去看他,他还可以来看你,不要搞得像诀别一样!”
  当夜海燕傻笑整晚,令其妹空鹤痛心疾首,大叹自己命途多舛,从此将担起照顾脑残的哥哥和幼齿的弟弟的重任。
  
  生活总是喜欢在让人在前一刻满心欢喜,下一刻便将苦痛毫无征兆地砸下来。
  海燕曾以为,他可以顶天立地,所向披靡。走出了家族的荫庇,才知道原来自己多么的愚昧无能。
  他曾是大贵族的少爷,如今却要在社会的下层艰难求生。
  冷遇、白眼、排斥。
  第一次知道,原来生活两个字,这样重,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曾经一身骄傲翱翔海天之间的海燕子,有一天不得不收敛了翅膀蜗居于屋檐之下,其中的不甘与苦闷,可想而知。
  
  于是当白哉一身高贵地踏入志波家如今简陋的居舍时,长久以来积聚以来的终于爆发。
  在爱的人面前,人变得更敏感,更易暴露自己的弱点,于是更容易互相伤害。
  当白哉一言不发拂袖而去之后,海燕跌坐在地,以手掩面,痛哭失声。
  
  骄傲有时候,会将爱,拖累得伤痕累累。
  如果海燕不那么骄傲,不会在所爱的人面前,挖掘出深深的沟渠。
  如果白哉不那么骄傲,不会做出那件事,让自己几乎悔恨终生。
  
  从志波家回去的路上,路遇不平,于是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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