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最后的一片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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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最后的一片炮灰-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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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里有人,且掏的出银子,最终才免去了牢狱之灾,但此时的孙哥什么都没有了,几乎一夜之间孙哥从贫困潦倒变为了腰缠万贯,又一夜之间变作了一无所有,经历了如此的大喜大悲,戏如人生的含义被孙哥完美的诠释了出来。

  心灰意冷的孙哥和我一起凑了机票钱准备回北京了,离开厂子的大门,孙哥没有再回头看上一眼,他大概是想把这段注定将不堪回首的这段记忆完全删除。

<;伍>;
当飞机开始远离地面,整座城市的轮廓慢慢的缩小,映在我的双瞳之中。我的心情尤为的复杂,我高兴于我将回到我熟悉的家乡,我悲伤于我的生活方式在缓慢的适应后便迅速的被剥夺。

  我尽可能的在飞机落地之前,把这四年里值得纪念的事情全部刻在脑子里,但可悲的是时间的车轮甚至都没能够在此碾下它的印记。闭眼想一想自己究竟用这几年换来了些什么,脊梁便一阵阵发酸。

  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失去意识的睡去了,也不知道在什么时候我又在恍惚中被叫醒了。

  “我们到家了”孙哥用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我说。

  飞机在首都机场着落,走出出站口,一股浓烈的北方气息席来,猛烈的西北风从耳边呼啸而过,整个身体也几乎随着风向开始摇摆,被太阳照耀的大地反射出苍白的光芒,映的眼睛不能睁开。

  家人苦苦守候的眼神终于盼到了归宿,父母一起扑上来抱着我,我的头被夹在了他们俩人的中间。

  父亲说:“儿子,你一点没变”。

  “不对,瘦了瘦了”母亲反驳着。

  他们说话的同时,我趴在他们身上的耳朵能感受到他们声带的震动,那是一种带着嘶哑和颤抖的绵羊音。

  父亲十分好张罗,回家的几天中,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亲戚前来拜访,而我也是每天都要招待好他们,亲戚们自然都美了,倒霉的是我超负荷的肝和胃,连续遭受几天的虐待。孙哥在我家小住了几日,走之前他把家里的积蓄全部带出来了,只留下了一句:“我要不混出个人样来,我就永远也不回来了!”。

  我当时就发自内心的感慨,他们到底怎么了,他们追求的东西究竟有多大的诱惑,可以让他们奋不顾身的抛弃一切,也是从那之后,我便再没见过孙哥了。

  依照父母的意愿,我在家整整憋了半个多月,但此时的我早已人在曹营心在汉,满脑子想的都是聂小林他们,还有她,刘燕。因为只有他们才能带给我快乐,只有他们才能让我永远充满着生气。

  终于在那天,一辆帕萨特停在了我家门口,从车里走出来的是高申:“好久不见了,知道你回来,我特意来找你了”。

  “我知道你迟早会来的,不管是开飞机,还是开车,还是骑驴,我等这一天很久了”我微笑着说。

  “其实今天除了我要见你,我还要见另外一个人”他说。

  “是卷爷吧,你早应该见见他了”我说。

  “我觉得有你在会好一点,卷爷总会给你冲你面子的”高申说。

  “我也想见一个人”我说。

  “不用见了,他的男朋友是她一个大学同学,他们关系很好,这也就是现在,我不惹事了,都长大了嘛,这要搁以前,我非他废了他丫挺的”高申咬牙切齿的说。

  “算了,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人家又没答应我什么,是我自己死皮赖脸,而现在我对她的感情也早已麻木了”我说。

  “别想了,以后干点事业,妞子多的是,没必要吊死在这一棵树上”说着高申拉开了车门“走吧,上车”。

  一路上,街景加速了倒退的频率,我所收到的信息若干,诸如工商局家属院的楼房翻新了,我们曾经的母校也重新装修了,蜀道缘以由饭店变成了厕所。直到车窗外开始飘起了小雨,玻璃被打湿了,这得偿我所愿,借这个机会我可以骗自己说我在之后其实什么也没看见,骗自己说其实七街一点也没变。我总是喜欢这么自欺欺人,就像高申告诉刘燕的事,如同往我的心脏捅了一刀子我还露出狰狞的笑容说不疼。

  车子停在了卷爷家门口,我敲了敲门,出来开门的果然是卷爷,卷爷看了我一眼:“你怎么来了”

  我拍了拍卷爷的肩膀,我和高申来看你了,卷爷看了看我身后的高申说道:“哟,怎么了,这不是高申吗,什么风把你吹来了”

  高申解释道:“卷爷,今天我特意来找你”。

  卷爷冷笑着说:“呵呵,行啊,我面子可够大的,您大老远开车来看我,你牛逼了是吧,你他吗再也不是那个偷自行车的高申了是吧,你他吗现在是开轿车的小老板了是吧?但是对不起,恕不接待”。随后大门被卷爷用力的一撞。

  高申认为他买了车以后就可以离卷爷家更近了,然而他开始并不知道,其实非但没有更近,反而他离卷爷家更远了。高申把我送回去之后,他告诉我以后再也不相信什么兄弟义气,他从今以后只相信钱,只有钱才是最忠实的。他无法理解卷爷为什么不能够原谅他,我同样不能够理解。

  从那以后,高申就再没找过我,而我决定再去见见聂小林、肖筝和李楠。但我从没有想过我会碰到刘燕。因为惊喜会承载在巧合之上,当你在之前去预料一个巧合的时候,这个巧合不会成为惊喜,没有惊喜的事情自然也不会成为巧合。

  当我再次推开沉重的大铁门,外面一片欢声笑语。途经的整条胡同的邻居们几乎全部搬个马札坐在门口,就跟过年一样,欢天喜地、热闹非凡,他们脸上洋溢着不言而喻的幸福,从前打的死去活来的老王家和老李家,居然能够坐在门口一起侃侃而谈。曾经去我家偷我漫画书的小宇居然也主动跟我说话:“哥,你干嘛去啊?”我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回答他:“玩”。从他的脸上我并没有看到他的失落,而是一副大人不记小人过的神情,笑眯眯的离去。

  穿过废旧的铁路,来到了李楠家的门口,重重的拍了几下铁门,里面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门被打开后,出来的是一个陌生人,且带着外地口音:

  “你找谁?”

  “请问李楠在吗?”

  “你是找房东吗?去年就搬走了,我们是租房的”

  “搬哪去了,您知道吗?”

  “不知道”

  “谢谢”

  大铁门重重的被关上了,我失落的踏上了回家的路。下午的七街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它便得如此陌生,可能是我太久没来过这里的缘故。道路两旁的方砖全部被撬开了,贯穿整条街的杨树全部被放倒,如尸体一般整齐的躺成两排。

  远处传来一阵阵熟悉的声音,我有些激动的走了过去,前边站着两个人,那个熟悉的背影,是他,步安杨,我深呼了一口气,两条腿颤抖的同时加速了前进的效率,我尽量的克制着自己激动的心情,但我还是被自己咽下嗓子的一口吐沫呛到了。

  我用力的一拍步安杨的肩膀:“步哥!!”。

  步安杨被拍的这一下,肩膀往下一坠,吓的一激灵。瞪大着眼睛问道:“干嘛啊你?”

  我被这样一问,有些发懵:“没…没事,是我啊,步哥”。

  步安杨眯着黑豆眼,注视了我一阵:“哦,你啊”。说着又扭过头去,对着他面前的人说“没事,是我中学时候一个同学”。

  我企图打破这尴尬的氛围:“步哥,现在在哪发财呢,又干什么大事呢?”。

  步安杨回头不屑的瞥了我一眼:“发他吗什么财?干什么大事啊?我他吗当鸭呢我”。说完头又扭了回去。

  我本该流畅的语言一下子卡壳了,尝试缓冲失败后断开了连接。大脑一瞬间短路的我站在哪里不知所措,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以后,我能够有再次碰到步安杨,更没有想到的是再次相遇的结果是我热脸贴了人家冷屁股。

  我像丧家犬一样夹着尾巴走了,我几乎都不愿意看天上的太阳。低着头我穿过了火车站,穿过了曾经那片杳无人烟的荒野,这里的杂草已经全部被烧干净了,似乎还能够闻到一股浓重的糊味。继续往前走,我印象中的烂尾楼已经拆了,当我想继续往里边走的时候,一个工人一把攥住我的衣服,把我搡出去了:“没看见这里是施工重地吗?还往里边走”。

  我愤怒的推开了他的手臂:“去你吗的,这明明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工人往里边指了指说道:“秘他吗什么基地,以后这要盖楼的,这是艺望桐城”。

  听到这里,我突然笑了:“艺你吗的桐城,这里以前连鬼都不愿意来,也就几条小草蛇会愿意在这里爬爬”。我转身走开的一瞬间,擦去了还没有收回的笑脸上那颗留下的眼泪。

  当我凭借着模糊的印象找到了发生了巨变的七街最南边聂小林家的那一条胡同,这里的一切变的是那么有希望,有希望的让人感觉很没希望。我认出了整条街唯一熟悉的面孔,坐在小桥上失落的老狼。如今树倒猢狲撒的老狼像条死狗一样卧在小桥石墩上,时不时的抬着眼皮看看街上的行人,他的眼神再也没有以前的锐气,如今他的眼神中更多是流露出的是茫然与无助,我一直盯着他,直到他也认出了我,目送着我从他眼前溜走,这如果是昔日的老狼我还真会被他吓的发抖,而今天我却因为老狼而感到丝丝的心酸,浑身都不舒服,我几度欲停下脚步走到他身边递上一根烟和他聊聊,但最终我还是没有那么做。

  我用力推开了生锈的铁门,聂小林趿拉着拖鞋、叼着烟卷从屋子里走出来,此时的聂小林早有没有了几年前的意气风发,取而代之的是颓废和沧桑,这简直不该是一个年轻人该有的状态。见到我他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从他脸上透出来的安详。这是一种只有见了亲人才会表露出的安详,之所以我能够体会是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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