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凰(沧海长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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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凰(沧海长歌)- 第14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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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玦只好真的议事了。
  为什么看起来最风情的那个,却偏偏最不解风情呢?
  他咳嗽,看着秦长歌,“赵卿以为如何?”
  “陛下,微臣是刑部侍郎。”秦长歌正色回答。
  言下之意:你弄错了吧?
  “你当知道此事与你有关,”萧玦意志坚定不为所动,“幽州旱灾,朝廷已经拨下赈济,但被刺史乌南番侵吞,灾民因此暴乱,杀官夺粮库,闹得不堪,今日朝会,朕本打算让御史中丞何晏去赈灾抚民,缉拿乌南番一干无耻官吏,不想武威公李翰却跳了出来,自请抚民。”
  他说到此处,顿了顿,似是不知道怎么措辞才是合适,玉自熙却已心领神会的笑了笑,道:“幽州都督曹光世,当年是武威公军中悍将,深受信重。”
  “何止是当年信重?”萧玦冷笑,“如今也交情匪浅,私下鸿雁往来,热络得很。”
  “幽州是边境重镇,曹光世手下重兵三十万,”玉自熙眼色明媚,隐隐有兴奋之意,“麾下还有许多武威公旧部,国公此去,想必旧部们都欢欣得很。”
  微微一笑,萧玦道:“你觉得怎生处置较好?”
  “陛下不是已经在朝会上准了么?”玉自熙浅笑,“圣心独运,智珠在握,微臣不过一介凡夫,何敢擅自揣摩?”
  “你少来,”萧玦将奏折往龙案上一扔,目光灼灼看着秦长歌,“文正廷观风使得职司还没结束,朕让他立即赶去幽州,会同李翰督办赈灾事宜,朕给了他密折暗奏和相机行事之权。”
  余下话意,在座的都是聪明人,自然不用说出来,督办督办,你办我督,相机行事,有事必上嘛。
  “陛下,”秦长歌思考了一下,淡淡道:“李翰必反,您放虎出柙,必有后患,对此,您可有把握?”
  “我哪里想放他?是他今天将了朕一军,”萧玦叹息,“这等光明正大为国为民之事,历来只要自请,没有拒绝的说法和道理,所以就算明知李翰心思不正,也无法在朝会上驳回,否则说起来,朕又成了多疑寡思之主。”
  “让他去不了就是了,”玉自熙笑意流动,“老李啊,年级大了,骨头硬了,丧子之痛是个好大的打击啊,唔……现在看着精神还好,其实骨子里已经有病啦……”
  秦长歌一笑,赞:“王爷好计谋!”
  斜斜睨她,玉自熙道:“你没想到?你这么聪明,会想不到?”
  他微笑站起,踱到秦长歌身后,趴到秦长歌椅子后,偏头,如嗅早春之花或梅枝深雪般一嗅秦长歌耳鬓,神情陶醉的深吸一口气,悠悠赞:“不谢风流一段香呵……”
  龙案后萧玦脸色微微一沉,忍了忍,努力平静的道:“静安王,你这是做什么?当真要朕以君前失仪之罪治你?”
  自椅背上直起腰,玉自熙轻轻一转已经转到秦长歌面前,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在秦长歌脸上慢慢描画,眼波旖旎的吃吃笑,“陛下,别生气嘛……您看赵侍郎,不仅是治世良臣,还真真生得好模样……这眉,这眼,这鼻,啧啧……这脸上皮肤细如脂玉,比姑娘家还美上几分……哎呀,你身上我瞅瞅,看看会不会表里不一,是不是肌肤也好……”
  他的狼爪,一不做二不休,不住下移,最后干脆去扯秦长歌衣襟,探头向秦长歌领口,意欲一览“山川秀色”
  “哎!”


卷二  第二十三章 云起
  “嗄?”
  玉自熙探头,看见外袍下里面居然又是一件外袍。
  怔了怔,玉自熙不信邪的,继续扒。
  又一件外袍。
  再扒。
  又一件。
  目光发直的玉自熙,不死心地继续,这回终于看见了一角雪白的衣色,大喜,想着终于不是外袍了,就是啊,这世上还有人从里到外,都穿着外袍的?
  他开始扯那件雪白的衣角。
  秦长歌一直笑吟吟地任他忙。
  甚至对龙案前面色发黑,恨不得将案上镇几根根砸到某人头上的萧玦,悄悄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
  萧玦忍了又忍,怒极之下干脆掉过头去。
  玉自熙拽,拽啊拽……
  怎么没个尽头?
  他缓缓抬眼,对上秦长歌看起来时刻都淡定无波的眼眸,秦长歌好客气地看着他,轻轻道:“拉,拉啊,怎么不拉了?这本就是给你的嘛。”
  “嗄?”
  秦长歌正色道:“上次风满楼第一大厨曲胖子,自从偶遇王爷一次,自此惊为天人,痴心托寄,辗转反侧,思慕不已,总缠着卑职絮絮询问王爷诸般事体,他总和我说,您什么都好,什么都美,就是足大了些,得裹裹才好,特意去扯了丈二裹脚布裁好了,托我带给您,瞧我这什么记性?总是忘记,今日正好,您既然亲自来取,最好不过了。”
  说完慢条斯理将余下裹脚布抽去,整整齐齐叠了,双手奉上,笑吟吟道:“宝剑赠英雄,裹脚布配佳人,王爷艳福不浅。”
  ……
  修长美丽的手指以一个优美的姿势顿在半空,玉自熙脸色连连变幻了几回,方恢复了从来不曾消失过的媚笑,也笑吟吟接过裹脚布,道:“好,好,风满楼大厨好眼光,本王记着了,改日亲自去会会我的追求者……”
  可怜的裹脚布到了他掌中,明明只是轻轻一揉,不知怎的却突然化为飞灰。
  似笑非笑地瞟了秦长歌一眼,第n次铩羽而归的玉自熙,终于懒洋洋放弃了最新一轮的试探和作对,向萧玦施礼告退。
  萧玦害怕自己多看他一眼就会有拔剑的冲动,直接埋首在奏章之后,挥了挥手。
  “赵侍郎不一起走吗?”玉自熙偏头看秦长歌。
  “他不走,”答话的是语气平静却森冷的萧玦,“刑部还有些事务待办… …如果静安王你最近很闲,不如去刑部主持大局?”
  “啊,臣很忙,臣要去善督西营练军……”玉自熙立即“操劳公务”去了,御书房内只剩下萧玦和秦长歌。
  只一步便跨下御座,黑影一闪萧玦已经在秦长歌面前,先二话不说,就去拉她领口。
  “你做什么!”秦长歌这回可吃了一惊,不会吧?受刺激了?终于狼变了?也想效仿“先贤”了?那个,我可没有第二份裹脚布啊。
  就在秦长歌开始慎重考虑要不要先趁没人给萧狼一个过肩摔,却见萧玦的手指,匆匆拉拢了她被拉开的那点点领口。
  ……
  很久以后。
  “喂。”
  “……唔?”
  “那个,你的手,好像已经完成了它想完成的任务,”秦长歌温柔地微笑,“可不可以给它换个地方呆着?”
  ……
  萧玦如梦初醒地自秦长歌颈项间收回手指……咦,我刚才干什么了?
  讪讪退开,趁秦长歌不注意,萧玦悄悄拈了拈指尖,那一点滑腻的触感呵,暌违已久。
  怔怔在龙案后坐了,萧玦对着奏章看了半天,叹气。
  唉……衣服确实穿得多了点……
  大约“看奏章”的时辰太久了,等萧玦终于回味完了,却发现被yy的对象已经不打招呼地离开。
  龙案前不知何时整整齐齐放了张纸,几排大字墨迹淋漓。
  “唧唧复歪歪,唔识就唔识。”
  “拉衣够刺激,猪手又一只。”
  萧玦愕然看了这四句“诗”半晌,又拿起来翻过来掉过去地端详品味,喃喃道:“这是什么诗体?猪手是什么东西?长歌的学问,真是越来越高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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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元四年八月,盛夏。
  声声蝉鸣,隐在翠绿浓荫中不住喧嚣,为这一生里最后的时光不懈歌唱,阳光透过树叶直射下来,每一点光斑都灼烈如同一轮新的太阳。
  日光照射下的土路,被烤得有点变形,人行走其上,立即腾起一片灼热的灰尘。
  路上几乎没有任何行人。
  这是个连鱼也恨不得躲在水底乘凉的酷暑。
  幽州城门口,却有一队队伍,重甲在身,衣冠整齐,笔直如铁地立于城门口。
  当先一员将领,黧黑的皮肤上细细碎碎的有些印痕,仔细看仿佛都是伤疤,长眉细目,容貌平凡,只是偶一转目间,那沉沉乌眉下压的眸子幽光闪动,宛如秋风拂过的稻田,金光,一闪。

  他神色平静,唇线紧抿,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的官道,无遮无拦的阳光刺下来,却不曾令重甲在身的他生出微汗,他身后的士兵却没有这般的定力和内功打底,一个个汗透重衣,额头上的汗如流水般流进颈项,模糊了视线,却始终没有一个人移动分毫。
  身后,便是宽阔荫凉的城门门洞,却没有一个人试图进入避暑。
  “曹都督,”门洞里突然探出个人头来,伸手挡着阳光,眯着眼道:“实在是太热了,让兄弟们卸卸甲吧?”
  马上,曹光世缓缓转身,用不屑的眼光看了下眼前这个“小白脸”,方淡淡道:“行伍之人,这点热,还能耐不得?”
  说完立即转身,连多余的一眼也不回顾。
  被晾在门洞里的男子,皱皱眉,苦笑了笑。
  半晌,管道之上,终于隐隐出现车队,随着队伍的接近,渐渐可以看见飘扬的“李”字旗帜,曹光世眼中露出喜色,策马迎上。
  队伍缓缓停下,面色沉肃的李翰,缓缓从车中迈出。
  “刷”一声,数十人齐齐下马,跪倒尘埃,“见过国公!”
  李翰急忙上前来扶,曹光世仰头,看着李翰,半晌,哽咽道:“国公,您——”
  “回去再说吧。”李翰打断了他的话,两人目光一碰,通透了然,俱都带着一分令人寒悚的杀气。
  两队人马,浮尘不惊地穿过城门,没有人看隐在暗处的男子一眼。
  半晌,男子从城门的幽暗之处,阳光射上他普通的青衫,映着昔年陇西狂生不可一世,如今经官场历练,逐渐沉潜深藏的眉宇。
  观风使文正廷,于烈日下,城门前,远去马蹄肆无忌惮扬起的漫天尘土之中,忧心忡忡地转身,回望幽州巍巍高城浩浩河山,发出了一声悠长的叹息。
  “风云将起,山雨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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