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寞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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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寞之歌-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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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假很快地过了一半,所谓七夕情人节也就在这个时候到来。但是因为我还是个7…11菜鸟的关系,所以那天我并没有排到假,我很准时的到店上班。 
那天的广播电台像是被爱情瘟疫感染了一样,每一个电台都在播放爱情歌曲,玩著告白call…in,我心里暗自骂著脏话,但是嘴巴上还是吹著口哨,试图掩饰一些情人节还要上班的寂寞感。 

这时刘郁萍走进店里,我还记得时间是晚上两点整。她穿得一身粉红,头发特别去绑过,直落落的鬓发在她走路的时候轻盈地往后飘。 

『情人节快乐呀!』她看著我,笑著说。


27 半工半读的日子对我来说,是我生命中很重要的一段时间。
它让我学到凡事要靠自己,得到的都无愧于心。

「情人节快乐啊!你刚去约会回来吗?」我手里拿著拖把,笑著问。 
『没呀!我没有去约会啊!』 
「怎麼可能?没人约你吗?」 
『嘿嘿!』她诡谲的笑了笑,吐了吐舌头。 
「一定是一堆人吧。那个R同学没约你?」 
『没啊。』 
「那个Q同学呢?他没穿著告白衣来找你吗?」说著说著,我自己笑了起来。 
『也没呀!』 
「你骗人,明明就一堆人约你。」 
『嘿嘿。』她又露出诡谲的笑。 

「看你穿得一身粉红就知道你刚约会回来。」 
『就跟你说没有咩。』 
「那你干嘛穿得这麼漂亮?」 
『姑娘我心情好,不行吗?』 
「可以可以。你说什麼都可以。」 
『跟你哈啦到我都忘了,我是来买东西的。外面还有人在等我呢。』 

听她这麼一说,我把视线移到店外,果然有辆黑色的车子停著,里面坐了一个男子。他正抽著烟,手里拿著像是CD的歌词在看。 

「喔?原来是正要出去啊?」说这话的时候,我突然有些难过。但我还是挤出了笑容。 
『你别乱想,那是我哥哥。』她在货架上翻找著东西,然后转头对著我说。 
「哥哥?亲哥哥?」 
『是啊!我才不玩那种什麼乾哥哥的游戏。』 

听完她的话,我本来渐渐乌云罩顶的心情突然一片明朗。 

「所以,你哥要带你去约会?」我问了一个很笨的问题。 
『我哥带我去约什麼会啊?我们要回家啦。』 
「喔喔喔!哈哈哈!我乱说的啦。」我摸摸头,傻笑著。 

然后,她拿东西到柜台准备结帐的时候,我交给她一张纸,那是我在上班无聊的时候写的一首诗。 

「这给你。」 
『这是啥?』 
「一首诗啦。我乱写的,无聊咩。哈哈。」 
她看了看那首诗,然后眯著眼笑了起来,『假装?』,她抬头看著我,然后念著那首诗的名字。 

「对,假装。」我说。 

我还记得那首诗是这样写的: 


因为你太美丽,让我无法转移视线,所以,我只好假装月光比你更美,然后写诗赞颂月光。 

因为你太像梦境,让我无法清醒,所以,我只好假装梦境比你真实,然后捎信给我的真实。 

我的感性和我的理性开始玩著捉迷藏,因为你的出现。 
我的理性当鬼,他总是比较爱强出头。 
我的感性躲在胆怯背后,他只偶尔探出个头。 

就算把天光月光星光都借来做颗钻石给你,我想都还是不够的。 
因为你在我眼里的光芒,已经超越了这所有。 

这时,理性说:「冷静点。」 
这时,感性说:「勇敢些。」 

而那封我自己寄给自己的真实,打开来看,却是你的梦境。


她看完,然后看了我一眼,有些脸红的笑著,但她的笑并没有露出牙齿。 

『确定要给我吗?』她问。 
「是啊。确定给你。不过。。。。」 
『不过什麼?』 
「不过,那只是一首诗,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她看了看手里的那首诗,然后抬头说:『是啊。不然你以为是什麼?』 

那时候,行政院环保署还没有实施不提供购物袋的政策。她拎著装满食物的购物袋,走出店门口,然后又折回来说:『中秋节有没有空?』 

「我不知道,我尽量排休看看,要干嘛?」 
『烤肉啊。我们找一群同学烤肉去。』 
「喔!好啊。我排排看喔!」 
『好。对了,我刚刚一直要跟你说都忘了……』她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 
「什麼?」 
『就是你的额头长了一颗青春痘。哈哈!』她说完,转头就走向那部黑色的车子,然后坐上去,关上门,伸出手来说拜拜。 


后来,开学过后没多久,同学们都知道了我转到夜间部的事情。一群比较好的同学很快地跑到7…11来找我,他们关心著问我为什麼要转到夜间部呢? 
我只是很轻描淡写地说,我想要自己半工半读,不想造成家里的负担,对於家里的经济状况,我则是选择回避不谈。 

当然,这件事刘郁萍也知道,她是第一个到7…11问我的人。那天晚上是她在7…11里待最久得的一次,甚至,外面的天空都已经快亮了,她还在陪我聊天。只是,相同的,我并没有告诉她我家里的经济困境,我只是跟她说,赚钱供自己读书的感觉很好,有一种扎实感。 

在新的夜间部班级里,我的新同学们都很好相处,教授也跟日间部的几乎相同,外聘的讲师仅在少数。这让我免去了许多课堂生态可能会造成我不太习惯的恐慌。毕竟我没有在晚上才上课过,而且因为夜间部的同学大都有工作的关系,所以念夜间部的人必须要比念日间部的学生更懂得把握时间,相对地,感觉上夜间部的同学在处理事情与思想上都比较成熟。 

有时我回头想一想,转夜间部对我来说或许是件好事。至少我比同年龄的孩子更早接触到所谓的现实。 

渐渐地在夜间部习惯了,我也开始平衡半夜上班,白天睡觉,晚上念书的生活。我在晚上十点半出门去上班,然后早上七点半左右离开7…11,吃过早餐看过一些书,大概中午时就躺下去睡觉,大约晚上七点多起床吃晚饭,然后看个书或看个电视就准备去上班。 

就这样日复一日,很快地,中秋节到了。


28 这时,感性说,勇敢些。

中秋节那天,我很顺利的排到了休假,跟以前日间部的同学约好到学校旁边的山上去烤肉。为了不把整座山给烧了,竟然还有同学带了小瓶的灭火器?这个举动真是把大家给笑翻了。 

烤肉对男生来说通常会分成两种人,一种是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烤;另一种就是从头到尾都是你在吃。想当然尔后者一定是比较幸福,因为不用动手又可以吃到爽,大家都想当这种人。 

但是,当我看到那几个女生被烟熏得咳咳叫,一边揉著熏出眼泪的双眼一边拿著鸡腿在不稳定的炉火中求生存,我就会觉得不太忍心。所以每一次有烤肉活动,我总会当第一种人。 

但是,当第一种人就会付出蛮大的代价,这代价还挺极端的。你不是吃不饱,就是吃太饱。当你开始有空吃的时候,或许东西都已经被嗑光了;也或许东西还剩非常多,但大都已经冷了或是沾了些灰尘。 

所以这次的烤肉也不例外,我的代价就是吃不饱,东西早在烤好的时候就已经被嗑光了。 

当大家收拾好东西,确实地把火苗给灭了,那瓶灭火器还好没派上用场的时候,我们一行人决定续摊,到KTV去唱歌。 

「唱歌是OK啦。但是,我可以慢点去吗?」我对著大家说。 
「为什麼?你要上班吗?你不是说你休假?」同学问。 
「我是休假啊。只是刚刚我没吃饱,我想先去吃点东西。」 
「KTV有得吃啊。」 
「我知道啦,但是。。。。。那太贵了。」我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於是有同学嚷著说要请我,有同学说他可以去领钱请客,但在我的坚持之下,他们拗不过我,於是让我先去夜市找东西吃,然后再到KTV跟他们会合。 

『我跟你去吧。』刘郁萍说。 
「不用啦,我只是吃个东西。」 
『没关系啦,走。』 

她直接上了我的车,我回头看了她一眼,她笑著拍拍我的肩膀,我也就没说话,往夜市的方向骑去。到了夜市,我点了一个蚵仔煎和一碗汤,她也点了一个蚵仔煎和一碗汤。我当时还问她是不是跟我一样没吃饱?她只是笑一笑,然后说:『我只是嘴馋。』 

当我吃完东西,正准备往KTV去的时候,经过了美术馆,刘郁萍突然要我停车,『我们进去走走吧,吃太饱了!』她说。 

晚上十点多的美术馆有好多情侣,就算不是情侣也有好多夫妻在散步。我停好车回头的时候发现她已经走离我一段距离了,我赶紧跑过去。 

「你走这麼快干嘛?」 
『没啊。我还慢慢走在等你呢。』 
「喔!你会渴吗?我去贩卖机投些饮料来。」 
『不会,你要喝的话快去投吧。我在那颗大石头那边等你。』她指著大概两百公尺远的大石头说。那颗大石头旁边有一盏探照灯,把那附近照得很亮。 

等我投完饮料的时候,她已经坐在那颗大石头上。我拿出手中那瓶要给她的麦香红茶,她看了一眼,接了过去,但没有喝。 

我坐到她的旁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的瞄她,她抬头看著天空,然后头一点一点的,像在数著星星。 

「你在数星星?」我问。 
『对啊,星星好少,一下子就数完了。』 
「你应该去杉林溪,那里的星星多到爆。」 
『真的吗?』她转头看我,『杉林溪在哪里?』 
「溪头再往里面走就是杉林溪。」 
『真的啊?我没去过耶。我只去过溪头。』 
「没去过的话,要看很多星星也可以到清境农场啊,那里也是一堆星星。」 
『清境农场又是在哪里?』 
「合欢山附近,你也没去过啊?」 
『或许我有去过但不知道那是哪里吧。』她吐吐舌头笑著说。 
「如果你觉得这些星星不够看,你还可以去台北,那里有大号的星星。」 
『台北?你是说阳明山吗?』 
「不不不,」我偷笑著,「我是说木栅,动物园里有很大的猩猩。」 

『无聊!』她笑著打我的手,『谁在跟你说那种猩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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