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胭脂绝代·禁宫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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胭脂绝代·禁宫柳- 第6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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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啦,娘?”香巧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
  费嫂抽泣着,拉住女儿的手,“香巧,娘怕是要害了你……都怪娘记不起以前的事,你连个投靠的人都没有……老天爷保佑我家香巧吧,她才十六岁啊!”
  她哭地愈发伤心,香巧惶恐地面对着自己的娘,连声音都颤抖了,“娘,老爷想把香巧怎么样?娘你快想想啊,香巧的爹到底是谁,宋大哥也问过我,可我真的不知道啊!”
  “宋大哥?”费嫂茫然地看着女儿,“宋大哥是谁?”
  提起宋大哥,香巧慌乱的心倒平静了,嘴角浮起一丝甜笑,“我只相信宋大哥,他是最好最好的人。对了,上次来看您的那个女的,就是宋大哥的妹妹。”
  “凝月……”费嫂对这个名字记忆犹新,凝月平静带着忧伤的眼眸在眼前闪动,香巧的手柔软而纤细,那个凝月也有一双这样的手啊。
  “你说的那个宋大哥叫什么?”
  “凝天。”
  费嫂喃喃地念着,“凝天,凝月……他们想必是你可以投靠的人。”
  香巧惊喜地叫道:“娘,您答应了?”
  “您先去探探那个宋大哥的意思,他要是肯带你走,你就死心塌地地跟他,走得越远越好,如若人家也有难处,你不要耍性子,别为难人家。”费嫂考虑再三,劝慰女儿道。
  香巧满心欢喜地走了。费嫂目送女儿的小身影隐没在巷口,才颓然地靠在门旁,心里幽怨幽凉地难受,“香巧,你要是找到可以依靠的人,娘黄泉路上也安心了……香巧,娘对不住你……”
  香巧回了宋府,牢牢记着娘嘱咐过的话,等殷雪玫的病势稍显趋缓,就摸索着往宋府前院去了。
  方到那条通往前院的青石道,就看见前面有手持长矛和尖刀的宿卫在把守,香巧犹豫着不敢上前,前面的宿卫已经发现了她。
  “谁?”宿卫吆喝道,一脸凶恶。
  “后院的,有事找宋凝天。”香巧指了指前面,心里害怕得直打鼓。
  “宋爷有令,后院的一律不许进前院!”
  香巧无奈折回原路,几名宿卫的笑闹声隐隐传入耳边。
  “这小子,还有桃花运?”
  “少去惹他,宋爷有心想栽培他,等过了科考,他就要骑在咱们头上了!”
  香巧回去一直精神不振,她找了个机会出去打探,得知开春的科考就在二月初五。于是她耐心地等到了这一天,早早地哀求厨房做了两个大烙饼,想着宋大哥考完试肚子一定会很饿。
  她收拾完,原本沉默寡言的殷雪玫叫住了她。
  半月有余,殷雪玫清减地更似晓风杨柳,眼里还留着哀怨的痕迹。她款款走得香巧面前,将香袋里的银子放在香巧手中,“看你终日魂不守舍的,是找宋大哥吧?今日开考,这点儿银子就算一份心意,你就说是你送的。”
  香巧从未拿过这么多的银子,一时眼神迷离,她呆呆地望住小姐,不知如何是好。殷雪玫也含了淡淡的笑,“快去吧。”
  香巧感激地向殷雪玫深深鞠一躬,迈着轻快的步子出偏门去了。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程,才来到通往贡院的街巷。贡院外的巷子并不宽,把守尤其森严,早有监考、督察的官吏十步一岗,驱赶过往的行人车马绕道而行。香巧远远望去,贡院大门紧闭,清冽的风从长巷深处灌入,比外面更显阴寒。
  香巧从来往行人的交谈中得知,考生寅时就入场点名了,今日是第一场,到傍晚十分才会开门清场。香巧抬眼瞧着太阳逐渐偏西,离清场的时辰尚早,便提着手里的包袱等候到街面的一角。
  这一带清寂无人,香巧等得也是百无聊赖,渐渐放松了自己,坐在树下,将手里的包袱就势抱在怀里。却在此时,道边出现两名贼眉鼠眼的人,趁着香巧没注意,抢过她手中的包袱,夺路而逃。
  香巧猛然惊醒,起身高喊:“抓强盗!抓强盗!”边朝着贼人逃跑的方向追去。
  那两名贼人都是身强力壮的男子,弱小的香巧怎能追上?眼看前面就是热闹的街区,行人纷纷躲闪,那贼人的身影离香巧愈来愈远,香巧嘶声尖叫着,绝望的泪水滚滚而落。
  前方闪现三匹高头大马。为首的锦衣年轻人闻得叫喊声,朝身边的侍卫略一示意,两匹大马撒腿扬起一路沙尘,顷刻间将两名贼人截住。待香巧气喘吁吁跑到近前,那两名贼子已被生擒,周围行人纷纷交口称赞。
  “那不是安定王肖焜吗?”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真乃好人啊!”
  肖焜从侍卫手中接过包袱,走到香巧的面前,脸上荡起温和的笑,“是你的?”
  香巧直愣愣的跪在地面上,“奴婢香巧谢过安定王爷!”接过失而复得的包袱,紧紧地搂在怀里,抬头抹去了挂在脸上的泪珠。
  肖焜一手扶起香巧,看她这副模样,笑意更浓,“看来这包袱是你最重要的,你从那边过来,是不是你家人在贡院考试?”
  香巧满心满意全是感激,眼前的安定王爷又是这般温文尔雅,便老实应答道:“奴婢在等宋大哥出来。”
  肖焜抬眼望了望天色,好心道:“等会院门打开,出来的考生如潮如水,你怎能瞧见你想找的人?这样,把你的宋大哥名字告诉我,我去交代一下,倒是你在外面等候便是。”
  “他叫宋凝天。”香巧想着今天遇到贵人了,不由得欢呼雀跃。
  肖焜也是微微一笑,接着上贡院吩咐去了。
  傍晚时分,西边的晚霞把皇城抹上了一道橘红,贡院周围热闹起来,院门开了,里面的考生潮水般地涌了出来。
  凝天耷拉着脑袋,一整天的应试折腾得他头晕目眩。他顺着人流出了院门,只想赶回去好好睡上一觉。
  “宋凝天,哪位是宋凝天!”院门外的执事官吏扯着嗓门朝人群里喊。
  凝天醒悟过来,他有点儿心虚地往两边张望,确定是在唤他,才悄悄走到官吏面前,“大人,在下就是宋凝天。”
  “有人找你,就在那边。”
  顺着官吏手指的方向,凝天看见了远处不断张望的香巧,脸上紧绷着的紧张惶惑消失了,换之以生气的表情,他皱着眉头走过去,声音硬梆梆的,“你来干什么?”
  看见香巧,他自然而然地想起殷雪玫,想起那晚的拒绝,他的心又开始淌血了。
  香巧抬眼望着凝天,有段日子不见,心中的宋大哥消瘦了,这考试还真折磨人啊!香巧心里隐隐作痛,颤着声音叫:“宋大哥,你饿了吧?我给你带来了烙饼。”说着一手伸进了包袱。
  凝天赶紧拽住她的胳膊,一直拉到无人的角落,教训道:“你过来瞎嚷嚷什么?我这次考试用的不是凝天这个名字,要是被人发现,这脑袋就搬家了。”他伸手摸住脖子,做了个抹刀的动作。
  香巧一听知道自己闯祸了,吓得哭起来,“宋大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是想来看看你……”
  “好了好了,以后注意就是,别哭了。”凝天只好哄她,接过烙饼狠狠地咬了一口,“我一个乡野小子,谁会注意我呢。”
  “宋大哥,等你考完,你想做什么?”香巧支吾着问道。
  “宋先生已经安排好了,到时我有自己的房子,说不定还有一官半职的,然后我把我爹接来,还有我妹妹。”凝天继续着手里的烙饼。
  “宋大哥,你能把我也接走吗?”香巧巴巴地望着他。
  凝天嘴里咀嚼着,歪着头看了看香巧,“我干吗要你?”
  香巧闻言,从头到脚凉透,不禁又哭起来,“姓殷的老家伙在打我的主意呢,可我才十六岁……我娘说,赶紧找个可投靠的人,我身边没别的亲人,一直把宋大哥当作自己的亲人……你要是不要我,我还是死了算了……”
  凝天头都大起来,又不好当场拒绝,只好继续哄她道:“你别急嘛,我又不是不要你。殷大人是朝廷重臣。不能硬来,只能智取。再说,我现在忙得焦头烂额的,你又提这种事,不是忙中添乱吗?”
  “宋大哥要我了?”香巧破涕为笑,腮边腾起嫣红。
  “好了,你先回去,我还要去老师那里复习。”凝天催她,香巧乖乖地应了声,将包袱塞到凝天手里,蹦蹦跳跳地走了。
  凝天眼望着香巧远去的背影,嘀咕一句:“真是个难缠的丫头。”
  他并没注意到,就在不远处,有两个人站在墙角边偷眼看他,其中一名指着凝天问旁边的一个:“那个凝天是不是他?”
  旁边的一个哈腰点头,“回军爷,就是他。”
  那个军官再次观望凝天几眼,看凝天提着包袱离开,便推了旁人一把,“跟上。”
  军营大帐内。
  肖衡一脸凝重地听着李副将的禀告,每封愈蹙愈深。
  “……要不是有人叫他‘凝天’,末将真料不到此人在考生堆里。未免打草惊蛇,末将派人一直跟踪了大半月,倒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奇怪的是,放榜那人此人中了第七十八名,榜上写的是‘宋淮山’,末将已经暗自查过,宋淮山应试条件一应俱全,南方人,父母双亡,投奔在京城大富商宋鹏名下,据说是宋鹏同族乡人。”
  “宋鹏?”肖衡眉峰一挑,眼梢边扫过一道狐疑。
  “王爷久居军营,并未听说此人。宋鹏是京城很有名望的富绅,为人乐善好施,广结善缘,常年在南方做买卖,接管朝廷南方水路运营,从未有过闪失,生意场上口碑极好。”
  肖衡颌首,沉思片刻道:“‘凝天’这名字也许是宋淮山掩人耳目用的,想以此转移我们的视线,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李副将拱手道:“网页,末将这就把他抓来,让王府里的公公一指认,不怕他不招供。”
  “不。”肖衡摆摆手,断然道,“暂且不要惊动他,继续监视。我想要的,是宋淮山幕后真正的主子。”
  李副将领命而去。
  春日晴空,正是东风浩浩北上的时节。京城的天空湛蓝如洗,湖光山色都染上一层绿意。十里堤岸上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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