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的正午时分,烈阳铺散满地,被高耸与低矮的建筑物或者其他景物硬生生地切割成阴暗与明亮两部分,阴暗处让人感觉寒意料峭,明亮如帆布反光处让人感觉心境一片澄明!
我把亲手熬好的鸡汤分别勺给宁羽臣和雨夜喝后,坐在靠近窗边的桌椅上,左手撑着下巴,凝望着窗外的风景,,心中蕴含着无限的惆怅,渐渐陷入了沉思。
“哟哟哟,这一家三口的还挺幸福的嘛,还有汤喝呢!嗯,我也口渴了,让我也来一口吧!” 正当凝神闭思的时候,何嘉宝这个馋嘴儿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地走过来,那打雷般响亮的嗓子毫不客气地把宁静的气氛打破。
“甭想了,这汤我可是花了很多时间去弄的,要喝你让果果帮你熬去吧!来,雨夜,喝一口,孩子的爸爸也要喝哦!”我看到何嘉宝居然厚着脸皮,手向雨夜面前的汤伸过去,立刻上前打掉他的手,瞪了他一眼,然后端起碗来,笑眯眯地细心喂给雨夜喝。
“哼,果果,听到没有,这叫有异性没人性!啧啧啧啧,人家送给她一条玉坠就变得这么女人了,不得了,不得了啊!果果,不如,明天你也给我来一个吧!”何嘉宝本来想从我的手上夺过饭碗的,但是他却在无意之间瞄到了宁羽臣,此刻正在不悦地蹙着眉,于是十分识趣地放弃心中的盘算,转移话题。
“好啊,老鼠蚱蜢加砒霜,怎样?”余果正在整理资料,听到何嘉宝的话,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一副你想找死就来吧的凶悍样子,笑得如同烈阳下的向日葵。
“呵呵,呵呵,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何嘉宝知道余果的火气又来了,吃吃地干笑了两声。
他左瞧瞧,右看看,迟钝的神经终于感觉到现场的气氛挺尴尬的,于是随便找了个凳子坐下去,咿呀地吟哦了几声,突然目光一闪,走到雨夜的面前,仿佛捡到了宝贝似的,笑眯眯地说:“雨夜,宝哥哥给你讲个笑话,很有意思的呢!想听吗?”
“雨夜,甭听啦,他这种人能有什么笑话呢?简直狗嘴吐不出象牙!”不知道何嘉宝又在哪里得罪了余果,今天的余果存心跟何嘉宝过不去似的,总是给他找茬,笑容也十分诡异。
“果果姐姐,象牙是很值钱的!”雨夜的言行举止真的越来越像宁羽臣了,现在对人家说他们不是父子只怕也没有人会相信了,说话不带任何的感情,简单利落。
“就是,真是头发长见识短的暴力女!”何嘉宝被余果那样冷冰冰地顶了一句,脸色有点发红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却在此时听到了雨夜的话,于是向他投以感激的目光,吃吃地回驳余果的话。
“哎呀,我是暴力女,你又是什么狗东西,你以为你真的会吐出象牙吗?狗牙就有你的份!”余果本来就是脾气暴躁的人,听到何嘉宝居然当众这样子说她,顿然气得跳了起来,一个拳头敲在何嘉宝的头上,拿出班长的威严狠狠地教训道。
“哎哟!你——好,好男人不与小女人斗,我忍!”
古人有云:宁得罪小人,莫得罪女人。如果你是男人的话,就千万不要跟女人斗,因为女人在情感上从来就是蛮不讲理的,你跟她瞎闹,只是向别人表明你是一个孬种。
这个道理何嘉宝自然是懂,而且他懂得更多。女人都喜欢宠爱自己的男人,就算他是十恶不赦的男人,只要他让她顺心,你就会为他义无反顾地付出一切,但是如果你老是不识趣地跟她怄气来表示你的男士权威,那么,她就会变得不可理喻,明知道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她也要跟你硬碰到底,所以,当他知道还在生他的气的余果存在给你找茬的时候,他只好忍气吞声。
阳光明媚,光辉映照着眼眉,清丽明亮。教室里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两个活宝的斗嘴斗气把戏,都低头着做自己的事情,表情冷漠如冬。
何嘉宝苦涩地笑了笑,拍了一下脑袋,然后自鸣得意地凑到雨夜的耳边,继续那个只有他自个儿感兴趣的话题:“雨夜,听好了!哼哼,从前,有一个和尚走进一家客栈,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来喝酒。接着,有一个美女走进来,他看着两眼发光,却突然摔倒在地。众人见此大笑,于是他红着脸跳起来,对着店小二骂道:“你奶奶的,这家是什么黑店啊,居然把我一张三脚凳给大爷我坐,想谋财害命么?”那个店小二很无辜地解释道:“冤枉啊大爷,大家都是坐着三脚凳,都没有摔倒,怎么就唯独是你呢?”和尚没有说话,众人也没有说话,而此时,那个美女就走向前来说:“很简单,因为这里只有他的头是光的,而这个世界上最色的人都是光着的。”哈哈哈,是不是很好笑呢?”
“……”
“呼呼!”
一阵凛冽的寒风吹过,窗帘轻轻地翻飞着,发出咧咧的沉闷响声,仿佛在嘲笑,仿佛在低吼,仿佛在叹息。
看到何嘉宝那自我陶醉的样子,在场人的无不用看怪物的奇异目光盯着他,皮笑肉不笑,郁闷的心情浮于脸色之上。
什么嘛,这个人不是白痴根本就是弱智!这么无聊的笑话,居然会觉得有意思?真的很难想象这个人的脑袋是怎样构成的,被他打败了!
阳光依然明媚得如同一个活泼的女孩,寒风依然在烈阳的笑声中低吟着,然而,本来拥挤的教室里却突然变得空旷萧索起来,弥漫着一种很不寻常的气氛,坟场般死寂。
何嘉宝发现自己的情趣没有人能懂,顿然感觉十分尴尬,脸上浮现出不寻常的潮红。他左右相顾,不再上演他的独角戏,而是摇头叹息道:“哎,明由希那个家伙这几天跑哪里去呢?怎么就不见人了?该不会是因为被甩了,躲在家里哭鼻子吧!哈哈哈!”
“……”
一阵带着哭腔的寒风吹过,很冷,冷如骨髓!
明由希一个星期没有出现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他也没有跟任何人联络!他失踪了,如同一阵风,任凭我们怎样找他都无法找出一点痕迹。
他是在圣诞之夜离开了我们,说是到寺里家,但是,他撒谎了。我打电话给寺里,那天晚上他根本就没有去过。
那天晚上,他究竟去了哪里呢?为什么会撒谎?难道他是因为知道了我和宁羽臣之间的事情,一时之间无法面对而躲起来逃避一切吗?我不知道,也不清楚,我只是突然发现了一件让我十分吃惊的事情。
一直以来我说要保护他,可是从来都是他在保护我!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一个很容易让人看穿的人,可是我对他一点都不了解,而他对我却十分地了解,只要我需要他的时候他总是第一个为我挺身而出,而我,只要他离开了我的身边,我就无法抓住他,无法掌握他的行踪!
本来我觉得很奇怪,明由希并不像他宁羽臣,什么都不屑于对别人说,他从来都是有问必答的爽快之人,可是为什么他平时去了哪里,去做什么事情?我一点都不清楚呢?直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因为我怎么从来都没有问过他有关他的事情,我的心一直放在别人的身上,却从来没有放在他的身上。
想到这,我偷瞄了一下在我的正对面坐着的宁羽臣,发现此刻的他,神情很冷漠,仿佛明由希对于他来说是一个无关要紧的人似的,心里不由得萌生出一种酸酸的苦涩,于是无奈地叹息了一声。
自从我和宁羽臣在一起后,我们彼此之间都有一种默契,就是不会在对方的面前提到一些敏感的人或事,但是,这种刻意逃避现实的快乐能够维持多久呢?我们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吗?我不知道,也不晓得。我只是知道,我没有对何嘉宝哪壶不该偏提哪壶的行事作风表示不满,因为我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了。明由希三个字,写在纸条上很轻,但是流进我的心中却如千斤重,分外沉重!
明亮如发光的绸缎的清辉轻轻地抹茶着赤红色的书桌,静静地轻抚着我那如玉的手掌。我没有说话,宁羽臣继续沉默着,何嘉宝终于肯闭上了大嘴巴,教室里最终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
在场的人心情沉重如倾泻而下的暴雨,埋首着各怀鬼胎,却没有发现在教室的某一个角落里,有一双鹰眼般的锐利眼睛发出了诡异的目光,露出阴影外的嘴角上勾起一丝诡异的笑容,里面带着一丝的残忍……
稍微有点地理知识的人都知道,日短夜长的冬天,白天的时间过得往往比想象中的快很多。而花都中学的冬天也不例外!
夕阳西斜,天色越发昏暗,空中的寒气更加钝重!放学后,我让宁羽臣带着雨夜先到映月西餐厅等我,自己留下来把要用来考试的笔记整理好。却没有想到危机就在此时向我袭来。
把资料整理好后,想到英俊体贴的宁羽臣和可爱聪慧的雨夜正在餐厅等我,我带着一种甜甜的幸福感觉踏着轻快的步子走出校园,却没有料到在我的前脚刚踏出校园的那一刻,一股恶心的味道直面扑来,而后,我整个身体就突然软下去,眼前一黑,意识也模糊下去了。
我不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自己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啦,我只是晓得,当我醒来的时候,却发现了我被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仓库里。
我在里面什么都看不到,只是听到有老鼠作作索索的响声,嗅到发霉发臭的恶心味道。我十分地害怕,近乎绝望地大声叫嚷着,呼喊着,希望有人能够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更加希望有人二话不说地把我救出这个恐怖的地狱。
然而,在我呼叫之后的下一分钟,我就没有再出声了,只是痛苦地流出无声的泪水。因为我听到了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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