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最近案子比较多,还有、还有一些不能跟你说的事儿。”
“行了,你说我也不想听。你先进去吧!看里边有什么事儿,我抽完烟就进去。”我把少将撵进去了。
我正胡思乱想呢,老太太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打了我一下说:“看什么哪?羡慕吧!”
我瞪了他一眼说:“是有点儿羡慕,不过我是羡慕他们终于有了安定的开始,并不羡慕人家结婚娶媳妇。”
他又笑着说:“全是废话!那不是一回事儿嘛!”
我看了看他后面没有小慧就问他:“你的小慧哪?没跟着你来吗?”
老太太眼睛盯着台上,不经意地答道:“来了,好像去台前了,说要帮着主持。”
我接着问:“怎么样,你们俩还好吧?看你这些天可是面黄肌瘦的。”老太太本来就骨瘦如柴,但现在连脸上的颜色都不对了。
老太太一听我这话,马上转过头对着我一副痛苦的表情说:“哎呀!别提了,小慧自从跟我在一起之后像疯了一样。闹不好哪一天我真要精尽人亡了。”
我笑了笑接着问他:“这不是你愿意的吗?!没想过跟她结婚吗?”
老太太突然变得有些深沉了,接着说:“能不想嘛?昨天我还提了,她说等她老公回来他们办完离婚手续再说。”
我接着说:“什么事儿防着点儿,现在的人没几个能给你真感情的。别陷得太深,爬不出来。”
他穷追不舍地问我:“防什么呀?”
我冷冷地回答他:“没什么。”
李叶挽着于凯开始挨桌敬酒,到我们这张桌的时候,李叶把除了我之外每个酒杯都满上了,我安然自得坐在那里没有说话。于凯狠狠地瞪了李叶一眼,拿过酒瓶马上给我满上,然后又说了几句客气话,这些人把杯中酒喝光了。于凯走过我身边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只是拍了我两下,我明白他的感受,也不想让他难堪,但他心里当然十分清楚,我对李叶的容忍完全是出于保全他的面子,要不然李叶的牙都得飞了。我就看见李叶一个人站在台前,好像闲得无事可干。我站在那里想了一会儿憋了一口气,然后在旁边的桌子上端起了两杯酒,走了过去。
走到她面前,我把一杯酒端起来递了过去,然后很平静地说:“嫂子,从今天开始我就得管你叫嫂子了,以前的事儿咱们不提了,我祝你和于凯以后生活能幸福。”
李叶没有接我递给她的酒杯,眼睛瞪得圆圆地看着我,怒气冲冲地说:“我不给无耻的人当嫂子。”
我冷笑了一下接着说:“你嫁给了于凯,不管以前发生过什么事儿,现在你都是我嫂子,我希望你能顾及大体。”
她好像被我点燃了导火线突然就爆炸了,指着我就是一顿叫唤:“你给我闭嘴,我不想听你这种言而无信的恶心人说话。说什么不提以前的事儿,我是不想提,可你他妈提呀!你不是能背后说人短话吗!你现在就说!这里这么多人听着哪!你说呀!你以为你是谁呀!你装个屁呀你装!”她越骂声儿越大,大厅里的一些人已经围了过来,几个她的亲戚朋友在旁边使劲儿劝着她。
我感觉到我自己的脸色早已经变了,不是黑的肯定是青的,我平静了一下接着说:“既然你这么说,我无话可说,这杯酒你可以不喝,但是我敬完了,不过我要告诉你,这杯酒我不是敬你的,是敬于凯的老婆我大嫂的。”我把其中一个酒杯放到她旁边的桌子上,然后一仰头把自己手中的一杯酒一口喝光了。
喝完酒我马上转身,刚要走,她在后面叫了声“站住”。就在我停下来一回头的瞬间,那一杯酒连着酒杯一起向我飞过来,我没有躲只是迅速低下了头。但那个杯里的酒还是一点儿都没有浪费地洒到了我的脸上还有头发上,酒杯打在我的胸口,之后慢慢滑落,掉在地上摔成粉碎。我站在那里感觉到浑身直哆嗦,马上就要疯了,就要爆炸了,身上的青筋一根根的像钢筋一样冒了出来,脑袋里混乱不堪迷迷糊糊地只有一个想法,就是马上把眼前的这个东西消灭掉。就在这时,我听见远处跑过来的于凯大声地叫骂,这声音让我猛然悟到了什么。我决然地转身,大步流星向门口走去。我听到了后面于凯在大声地叫我,但我没有回头。整个听觉系统都被于凯的打骂声还有李叶的惨叫声充实着,那么的清晰刺耳,可能在这时我似乎听到了这两位新人以后生活的悲歌。
我直接开车回到了家里,找出了一瓶酒坐在地上喝了起来,电话一遍一遍地响我都没有心情去接,一直到喝得自己如腾云驾雾在梦里的时候,我才轻飘飘拿起了电话。电话那头是一个让我意想不到的声音,是一个熟悉的声音,是一个让我企盼许久日思夜想的声音,除了我的孟姐,任何女人对我来说都是狗屁,有她我就什么都拥有了。这时我像是在做梦一样,但她的声音在我的耳边是那样的真实、温暖,我听着她的声音沉静了下来。我相信我不是在做梦,我完全清醒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孟姐的声音,我今天所有的委屈都猛袭而来,突然很想哭,很想抱着我的孟姐在她的面前哭上一场,我坐在地上拿着电话,一只手捂着眼睛不想让眼泪流下来,就这样硬憋着自己。孟姐只说了几句话,她说她和小雨坐火车三天后到长春,今年的春节要让我们一家团圆,高高兴兴地过,说完她就放下了电话。听完了这些的我眼泪终于止不住地流了出来。这应该是这些年以来我听到的最让我高兴的消息。
淡淡的忧伤47
? ?早上我还没有睡醒就被于凯打来的电话吵醒了。电话里,于凯一个劲儿地向我道歉,说都是他没把话说清楚,我也一个劲儿地跟他道歉,说都怪我混蛋搅乱了他的婚礼。就这样你争我夺,抢着道歉了半天,然后两个人就都沉默了,这种沉默和客气像两根拴在我们腰上的绳子一样,向相反的方向把我们俩这多年的感情拉得好远。放下电话我点着根儿烟坐在那里又想了一会儿,才猛然想起昨天孟姐的电话,顿时心里一下子就晴空万里了。可眼前还有三天三夜的时间让我等待,这种焦急的等待,对我来说既是一种折磨,又是一种温暖的享受。我想得找点事儿干,打发时间。突然意识到没几天就要过年了,所以决定出去慰问一下那一帮子的老爸老妈。
我开车出来买了些东西,直接向大飞家的水果店奔去。
到了大飞家的水果店只见到了一个大锁头,旁边小卖店的老头告诉我,他家已经有好多天没开门了。我突然有些着急了,说实话,心里特别害怕大飞的老爸老妈出什么事儿,那我会怪我自己没照顾好他们。我着急忙慌地又迅速赶到了大飞家的小院,一进院子我的心就落地了,因为看到了大飞的老妈正仔细地弄着她自己晒的干白菜,看见我从门口走进来,激动得她老人家把手中的干白菜都扔了,拉着我的手就往屋里走。大飞的老爸盖着大被在炕上躺着,看见我走进来,支巴了半天才勉强地坐起来,我坐在炕沿上看着他干瘦的身体苍老乌黑的脸色,我的心又一沉。我握着他的手轻声地问:“叔,你怎么了?上次我来的时候您的身体还那么结实哪!”老爷子叹了口气说:“没事儿,反正也活不了几年了,早死早利索。”我没有再追问他,而是转过头去看着大飞他老妈,老太太靠着身后的衣柜无声地抹着眼泪,一会儿才哽咽着说:“糖尿病,都多少年了,但是最近又严重了。”我当时就有点儿发蒙了,马上说:“走!马上去住院,花多少钱都得治。”老爷子握着我的手激动地说:“雨山,你不用担心我,我这病去医院也白扯,不是花钱的事儿。你坐这儿陪叔说会儿话,叔挺想你的。”我又坐在了那里,其实他想的不应该是我,应该是大飞。我在那里陪着老爷子聊了一会儿,感觉到心里堵得慌特别难受,就说我还有事儿赶紧走了出来。
我到的第二家是红孩儿家。他老爸一个人坐在一张小桌前啃着鸡爪子吃着花生米喝着小酒,看见我走进来没有说话,更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只是慢慢悠悠站起来,在旁边的柜子里又拿出了一个酒杯,然后倒上了,向我面前推了推,还是没有说话。我坐在小板凳上端起酒杯什么也没说就干了,就这样我在那里陪着红孩儿的老爸一杯一杯地喝着,好像两个不认识的人或者根本就不相干的人,我喝着我的酒抽着我的烟,他啃着他的鸡爪子喝着他的酒,一瓶没了他又翻出来一瓶,然后非常粗鲁地把瓶盖打开自己倒上,我也是一样。一直到桌子上摆着三个空瓶和一个半瓶的时候,我感觉我有些晕了,红孩儿的老爸也开始说话了,但并不是跟我说话,而是一个人在那里自言自语。他一会儿说自己命苦,一会儿骂红孩儿一顿,一会儿又臭骂起了红孩儿他妈,最后他好像累了,趴在桌子上不动了,但嘴里还在叨咕着:“不错了,没死就他妈不错了,小犊子,没死就不错了。”我把他一点点儿拖到了床上,给他脱了鞋盖上了被子,然后把车上的东西搬到屋里一些,关门离开的时候,我又看了一眼那个倔了一辈子从没向人低过头的老家伙躺在床上的表情,突然感觉到原来生命的宝贵之处并不完全是自己所需要的,身边很多人比你本人更需要你存活着做他的支柱。
我也有点儿喝多了,开着车的时候感觉到脑袋发晕,幸亏是在农村的乡路上,几乎没什么可以相撞的东西,我迷迷糊糊颠颠跶跶地开了半个小时左右的车,走错了好几次路才算找到老狗的家。他的家我至少有六七年没来了,但这里的环境和他家的房子都没有什么改变,我清楚地记得他家的房子后面有一座不是很高的山,以前我们来到这里总要跑到山上玩一会儿。老狗爸妈每年都要到山里去几个月,采些山货卖,挣些钱供老狗上学。这些年肯定是用不着了,老狗送回来的钱够他们在这里活到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