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黄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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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黄色的-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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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自己又激将自己,我向来不比别人差,别人能适应这样的生活,而我为什么不能。

  我就这样矛盾着。雨季的我总是这样为自己找“乐子”,然后当了不起的工匠,将枯燥的生活刷成“彩色”,或者说是把本来“彩色”的生活剥成“黑白”。就像七彩的光被风吹了,就变成了透明的白色,或是被称为无色。左边的头顶上飞着白衣天使,右边的是黑衣魔鬼,而第二者总是站在上风。

  我想她们,我美好的初中生活和我那些分散了的好朋友们。

  但生活就像是种疾病,美好回忆只是带有强烈副作用的某种辅助药物或是辅助疗法。它的副作用是当你早晨醒来,眼睛触碰到现实时,失落、厌烦袭上心头,然后你又不得不靠回忆美好来安慰自己,然后恶性循环着。最终把你的心绪送往“逃离”地带,不停地想逃,不停地想躲避,不想看到现实。但早晨醒来时,你必须得睁开眼睛,而一睁开眼睛就看到了现实的空气,除非你永远不醒。某一天早晨可能你会真的不想再醒来。

  记忆是被加了额外的蜜的,现实又如何与它比甜度。一旦美好的回忆成了衡量现实的模子,它便变成了毒药。那么生活的解药是什么?答案生活这病没有解药。不停地为生活寻找解药,这便是生活的动力。我们在为尊重找解药,我们在为尊严找解药,我们在为欲望找解药,于是我们不停地“爬”,不停地“奋斗”……

  渐渐地我不再写信了。写信找回忆,或是寻求别人的安慰都救不了自己。我告诉自己不要老是将以前与现在做对比,于己是无一利的,既来之则应安之。于是我开始改成写日记。

  紧接着我又得出一个结论,以自己最高的效率,最充分的利用课余时间做作业,一天剩下的时间也不够写篇日记。每每当我心血来潮想写篇日记的时候,就会使又发新卷子了,又在催收作业了或是某个老师来“借用”点课余或是自习时间。而我有强烈写日记的冲动通常只会在心情糟糕透了的时候,压抑得不能再压抑的时候。我的日记里每页几乎都只是一两句话,自我鼓励或是自我刺激,比如说“加油,相信自己一定能行!”。 

  除了陈伊过来约我一起去吃饭,一起回宿舍,白天我总是安静坐在座位上,吃完饭就冲向教室做作业,疯狂地做作业,一张又一张,停不下地做。给自己设目标“考前几,超越谁”。然后下晚自习了,躺在床上了,灯熄了,天黑了,没有方向了,我更清醒了。脑袋像是被拧发丝了的螺丝,转个不停,加上白天大脑高速运转的惯性作用。我不知是什么时候开始睡不着觉的,以前的我总是倒在床上就睡着了,雷都打不醒。我更加清醒的大脑开始不着边际地想,想到很多人,很多事,然后编成自己的歌,自己的电视剧,然后在被窝里傻笑、掉眼泪,肆无忌惮,一个人,然后疲惫地睡着。

  第二天我还是像往常那样起得很早,然后迅速的穿衣洗漱,冲向教室。

  又要统考了。

  “我不想考试。” 在操场上做完早操和陈伊一起往教室里走。

  “不想考试?”陈伊愣了一下,以为听错了。

  “嗯,不想考试”

  “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不想考试了。”我低着头,“只是觉得很累,每天都是‘厮杀’,没意思的‘厮杀’。生活像是没有意义,不知道为什么而活,为什么他们叫我们考试,我们就考试,告诉我们不要这样,我们就不能这样,告诉我们不能那样,我们就不能那样。”

  “我也不知道。要不你去找班主任谈谈吧!班主任不是说过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吗?”

  “他根本就不在意我,平时都没找过我谈话。”

  “应该不会的,我觉得班主任挺好的,只是他不知道你的情况而已,对你太放心了。你成绩那么好,而且又稳。”

  陈伊说只是老师对我太放心。

  放心?也许是吧!

  “你应该主动一点,不要总是那样被动地期待别人……”

  对啊,也许真的应该主动一点。他们常说,你应该主动去适应这个社会,而不是被动地等着这个社会为你而改变。

  那天下午我去了,去了他的办公室,但他却没来。有些事情似乎冥冥之中早有天意。

  第二天,我还是去参加了那次统考。

  每考完一门,就像是一百斤的的重负被卸了下来,但当六门课都卸完后,一块六百斤的石头又被调了起来。我会得多少分呢,关键是我会排第几名。

  我不想去在乎这些,但我又很在乎这些。因为我很需要它,我需要一个好的成绩,我需要好的成绩来让父母辛勤的劳动得到宽慰,我需要好的成绩去获得他们所说的幸福生活,我需要好的成绩来让我这个再平凡不过的人,感觉到自己,感觉到自己的存在,通过他们眼神里的在意。

  我想如果自己有个分身就好了,一个住在白天,一个住在黑夜,这样他们便不会时常打闹,弄得自己白天静不下来,晚上睡不着。

  在我的内心深处,有一口枯井。我希望,有点水从壁缝渗进来,让井里有点生命。我希望某些东西可以填补一点我所缺失的,就像曾经的那样。一个温暖的地方足以,不需要很大,就算有虱子。然后静下来奋斗,或是阳光着傻笑。但爱并不是你想要别人就会给的,也要看别人愿不愿意。可能对于别人来说,他们会觉得这样的我很有些可笑。但他们不知道有一群蛀虫,正在噬啃我的牙齿,而且愈演愈烈。它们在那繁衍后代,招兵买马。

  统考后放月假,这是这个放假没有规律的学校唯一秉行着的规律。我又被陈伊拉去了她家,她说怕我一个人在家会出事。她知道我的家只是个空空的房子,一个偏远的布满灰尘的空房子。还记得英语老师在讲home与house的区别时,曾说过home=house+family。

  我和陈坐在山坡的草地上。我的眼睛就像个“摄像机”,镜头四周扫着,想把这不同于自己的家乡的,别有一番风味的景色拍下来,存在大脑里。我突然发现一个问题,这坡上有的竟是些草,灌木,却没有树。

  为什么呢?树木们都去哪了?

  难道树木们,这“栋梁之才们”都离开了家乡去寻找更好的生活?就像妈妈常常对我说的要好好读书,然后这样将来就可以去其他大的地方寻找到好的生活?

  可将来是什么时候?大的地方在哪儿?而好的生活是什么?我的胳膊肘抵着坐在地上盘着的腿,用手撑着头。

  家里,学校甚至是偶遇的陌生人也总是对我们说:“拼了命的拼啊!为了你们的未来!为了将来有好的生活。”

  “辛苦一阵子,幸福一辈子。”隔壁班的后面黑板上大大地写着,涂成实体。

  可我们的未来是什么呢?他们所说的更好的生活是什么?我不知道。但让我们信服的人都这样对我们说,于是我们不管为什么的都拼了命,为了什么?为了未来。

  我和伊儿把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桶了,提着它走在山坡的开垦出来的坡地间的埂上,去河边洗衣服,嫌在在家里水管里洗不够在河边潇洒。路过某个地方,陈伊指向旁边的那块地,“这就是我们家的地。”我顺着她的手指望过去,一眼发现了在四四方方的地的一角的一堆显眼的东西,某种像超级大饼似的东西,像摞干木柴似的堆放着,一块一块的,“这是什么呀?”我再仔细一看,不会是?牛屎!我顿时笑得前翻后仰,堆得比人还高的干牛屎,像一张张煎后又被烤了的大饼。陈伊说那是前几年他爷爷还在的时候捡的,春耕的时候可以拿来肥田。我突然想起来了陈伊奶奶不肯搬出来,坚持说住着比楼房舒服的土房子里挂着的一进门就看得到的那张黑白大照片。

  我的脑袋里突然冒出另一个疑问:更好的生活是不是挂在楼房里的彩色的大照片?

  从坡地的另一边下急坡后,就到了河边。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开始怕水的。小时候还常常和叶兰兰和冬梅放学一起偷偷地玩水,后来不知在什么时候,洗衣服时把手臂伸进装满水的桶时都会感觉害怕,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想把自己拉进去。幸亏陈伊那极具母性的性格可以容忍我奇怪的习性,并予以理解,然后给以怜爱。我动手才洗了一件,伊儿就让我到岸边玩去,然后自己蹲在河边搁浅的破船头上洗涤起衣服来。我则在岸边,东瞄瞄西望望,发现“宝藏”就向伊儿大叫,并展示自己的战利品,而自己的战利品无非是些奇怪的石头,奇怪的破烂,还有些河水生物的尸体、残骸。伊儿笑我像个孩子,其实我本来就是个孩子,只不过前面有个形容词“大”。

  我只知道自己一直以来就很怕黑。小时候爸爸从来不会在晚上出去,有急事必须要出去,也是偷偷地走,然后赶快又偷偷回来,不让我察觉,让我感觉不是自己一个人在面对黑夜,而他一直都在我身边,不曾离开过。

  我想怕水和怕黑是有关的吧!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怕水,所知道的只是水下面也是黑暗,都是些深不可测,看不到底的东西。就像我担心着的未来。txt电子书分享平台 

第六章
第六章

  两天后,又返校上学了。假期似乎永远都是那么短,时间像是加了正向的催化剂。

  第六名,成绩出来了,不是很理想,但也不算太糟糕。第六名,足以选一个好位子。

  我第六个进入教室选位子。这方法不知是班主任首创的还是模仿,好是好,可以解决换位子时的一系列麻烦事。但也有一个大弊端,这种方法只能让在前面选的人,选择位子,而无法选择同桌。而相对于位子,同桌似乎显得更为重要。我心想这次完蛋了,和她们俩同桌。一个总是笑哈哈的,大惊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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