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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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劫-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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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901列车……通往上海已经进站,将于五分钟后发车……”

  寒清和寒晨便拉起该拉的,拎起该拎的,走向月台。

  踏上这月台,驻足回头看了看火车站,因为这预示着他要离开了。

  寒晨艰难地腾出手,掏出车票,检票,上车。一切都那么自然。

  上车后,二人仍沉默不语,寒晨装回手机,注视着寒清,寒清仿佛仍旧空虚,于是寒晨从寒清的对面改坐到他的旁边。

  “哥,很累么?靠着我的肩膀睡会吧!”

  “谢谢!”寒清看了寒晨一眼,脸上露出笑容说。其实寒清并不困,也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心累了,为了离开,他的心理上准备的太多。

  火车开动了,开往了一个现代的城市,开往了寒清的心劫,寒清的人生也开往了扑朔迷离。

  一路上,阴晴变化,寒清醒来便观察着那些有必要也没必要的沿途的城市和乡村,他看着下午的阳光随着树木的后退而在窗子里闪动,太阳随着火车的驶进而低沉了,心里轻松了些。现在他明白,有些远离的人,就像平常一样看,不刻意地去思念,也便没什么大不了的。

  寒晨仍在摆弄着手机,寒清却觉得把头倚在寒晨头上有些不好意思了,他便起身坐正。

  “哥,你醒了啊。”寒晨说。

  “嗯。”

  两个人便没有对话,寒晨玩手机入迷呢,手机里传出电子游戏的音乐。

  寒清看着寒晨,这就是将来和他一起生活的人,他对和寒晨一起的生活还是充满了希望的,毕竟寒晨是懂得疼惜自己的,寒晨对待自己比对叔叔婶婶还要细致、体贴、耐心。寒晨在父母面前是个有点叛逆的少年。

  寒清对着寒晨笑了,他第一次感到了兄弟间的细腻情感这么真实地铺展在自己的眼前,心里无比温暖。寒晨那长点的头发略微盖住眼睛,随着火车的振动而振动着,眼睛注视着手机上一闪一闪的画面,写满了青春的简单与率直。

  “晨,到上海还得多久?”

  “大概还得……两三个小时吧。”寒晨不假思索的说道。

  寒清又问:“那叔叔婶婶会有时间来车站接我们么?”

  “他们为什么不来?他们敢不来。”

  “呵呵,万一要是忙呢。”寒清觉得寒晨的说法很霸道,便想给叔叔婶婶作假设理由。

  “忙也不是理由啊。”寒晨通出了哥哥不满意自己这样说父母,说:“忙也得来接我们啊,不接我也得来接我哥哥大人啊。”

  “少来……”寒清被一句话整的没有话答了。寒清又想着什么,回忆着爷爷交代他的那些话:做好自己就成,别在乎别人怎么看;不要管太多事,很多事情是不该管的;要学会坚强,不要随便遇到什么事都选择找别人帮忙;不要过度追求公平,这个社会没有绝对的公平……他如记公式一样回想这些叮嘱,并领悟着,提醒自己以后的生活要注意,他知道,以后的生活不比过去,没有了爷爷,他担心自己会经常犯错误。

  夜幕渐渐落了下来,铁路两旁的村子也亮起了灯火,列车开往的前方更是一片通明。

  “到上海了。”寒晨望着窗外说。

  “哦。”寒清仍不冷不热地回答,好像并不是很激动。

  新客站到了,从外地来上海的多数人都是在这里落下第一脚的。

  兄弟俩拖着行李,疲惫地在新客站出站是人群中行走。

  出了新客站大厅,便看见皎洁的月光,在新客站大楼的玻璃幕墙映衬下显得更加冰凉、凄美了,寒清来到这个大城市,心情也正想这月光,如水般寒凉——一切都是陌生的。

  新客站广场上,人流在灯光斑斓下行走,所有人都我行我素,各顾各的,这也许就叫做陌生,没有人会向你轻轻一笑,所有人都是疲惫而匆忙的赶路,寒清不喜欢这样的感觉,感觉就像多少僵尸在身旁一起游走,没有热乎的一个,冷漠极了。

  寒晨的诺基亚响了,“喂。”

  “喂,晨晨,你们到了么?”寒晨爸爸问。

  “到了,我们在新客站,刚下车。”

  “你们能自己回家么?”爸爸那边的声音很乱。

  “自己回家?是坐公交车么?然后下了车再拖着一大堆行李走进小区么?还是坐地铁,让地铁站站的服务人员帮着我们把东西?我们在新客站广场北边等你,来不来自己看着办吧。”寒晨情绪有点激动,看得出,他生气了。

  寒清用手碰了碰寒清,示意寒晨说话的语气。

  “好好好,我去接你们去好了,挂吧。”父亲应和着。在挂电话的间隙还说:“这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让人省心。”

  他狠狠得按下挂机键,能看出寒晨依旧不满于父亲,虽然他的父亲很能挣钱,寒晨像是有自己的理由。

  寒清无奈于他们父子这种状况,反而觉得这样的父子关系新鲜的很,在农村,没有哪个孩子敢跟父亲这样动不动就发脾气的。

  他们俩继续默默等待,大概不到半个小时,文启的车停在了他们旁边不到十米的地方,朝他们按着车喇叭。

  “走吧。”寒晨说。

  寒清向文启打罢招呼,文启在后备箱放了些行李。两个人坐上了车,寒晨坐在副驾驶上,寒清坐在后座,旁边是一个行李箱子。

  寒晨上车便放了一首“Let’s talk about a man”,寒清也是第一次在车上听到这首歌。

  坐着汽车,在上海的夜幕下急速穿行,还有DJ曲的节奏,寒清现在却觉得上海比较活力比较流行了。街灯闪过,月色惨淡,时常能看到很高很高的大厦的幕墙变换着色色彩。

  一条街,一个转弯,又一条街,又一个转弯,街灯随着车在运动,总在车玻璃上留下一条光的线条……那些寒清关于夜上海的浪漫想象被认证了——这么浪漫,这么美丽和璀璨。

  他们的车很快来到南浦大桥。

  “这儿是南浦大桥,底下就是黄浦江了。”文启叔在向寒清介绍着。

  晚上的南浦大桥真美!两根“H”型的不知道叫什么结构的东西发出白亮的光,他们牵拉的无数根桥的吊索也是光亮的,桥栏边也是一盏一盏的景观灯忽闪而过。总之桥是通体的明亮,给人黑色夜幕中的视觉冲击和美的享受,桥下的黄埔江水也显得更美了。寒清在这样的夜景中陶醉了。

  过了桥,是一环又一环的立交桥,车绕了下去,在这样在灯光中绕下去,旁边是景观灯的后退和绝大部分的黑暗,人会有时空穿梭的感觉,很美很浪漫!

  寒清环顾了四周,对一个建筑顿觉得兴奋,大喊:“寒晨,那是东方明珠塔么?”

  “是啊!”

  “真美!我读过一本叫做《东方明珠塔之恋》的书,那里面我想象的东方明珠塔和这个也差不多!”寒清笑着说。

  “别盯的那么死哦!要是那么爱看的话,到家你就知道你有多么幸运了!”

  “为什么?”寒清问。

  “给你留个悬念,先不回答,到家再告诉你。”寒晨笑着说。

  寒清期待着自己的“幸运”。

  叔叔拐进了黄埔新区的一处住宅楼里,他们下了车,把东西卸在单元门口,叔叔便去停车了。寒清仰望这个几十层的建筑,做出惊叹的表情。

  “我们,住在这么?你家?”寒清有点缓慢地说。

  “嗯,怎么了啊?”寒晨觉得有点疑惑。

  “每天爬楼梯还不累死啊!”寒清感叹道。

  寒晨到是被这种说法弄得有点懵了,因为他也没考虑过爬楼梯是什么效果,他计算着:家住在十楼,每天爬6趟算……但是他顿时又回过神来,感觉自己的思考是那么愚蠢。他觉得这种问法真的很白痴,弄得自己很汗颜:“悲哀死我了,有电梯啊,被你弄糊涂了!”

  “哦,对啊……”寒清好像顿时领悟了。

  寒晨心想:对什么对啊!差些被你带沟里去,我坐了这么多年电梯,刚才你这么一问到真让以为今后要爬楼梯度日呢!发愁啊……

  文启停了车子回来,他们拖着行李进了楼。

  电梯上方的显示牌显示“10”,“叮”,电梯门开了,三个人走进了楼层,楼层的灯光很昏暗,或者说,这个楼道的灯就是这种黄黄的效果,千万不要想象成惊悚片里忽闪忽闪的效果,毕竟,这也算高档的住宅。

  他们来到屋子,婶婶把行李归置了地方,要俩小子去洗手吃饭,寒清居然不会用洗手槽的水龙头,叫寒晨过来,“怎么拧?”

  寒晨哈哈笑起来,这个水龙头拧确实能拧动,还能三百六十度旋转呢!但在寒晨看来这么拧就是那么雷,简直够得上“冷”。

  “你笑什么,你们这儿现在不供水么?”寒清十分疑惑。

  寒晨继续笑,又极力克制自己的笑,“抬……抬……向上抬!”

  寒清恍然大悟,向上扳了一下水龙头把手,水哗哗流出来,他自己都不禁笑出了声。

  饭桌上,婶婶习惯性地给寒清夹菜,寒清依然不习惯,总说“我自己来,谢谢婶婶。”婶婶家的菜很丰盛,他以为这是为了犒赏寒晨把自己带了回来的功劳,但后来他才知道,这是上海一般人家的家常餐水平。

  还好,寒清能从叔叔的口音和寒晨身上感觉到家的气息,很温馨。

  饭后寒晨便带寒清去了卧室,可他很诧异自己的床消失了,跑出去问爸妈,妈说:“床当旧家具卖了!”

  “为什么?”

  “你哥要来了,怎么占的下你们?”

  “那床里的东西呢?比如,一个报纸包着的东西看到了没?”

  “没看床里,又没多少东西!”寒晨妈妈在认真的看着肥皂剧,好像没有注意听寒晨的问题。

  寒晨转头失落的低着头,很可爱+可怜的样子,关上了门,跑过去抱住寒清,故意用发嗲的声音装哭:“啊哈哈……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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